第37章 叶家庄含恨送子走马寨邂逅奇人(2)

作者:盛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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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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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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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548字

整个叶家庄群情激奋,人们都围了上来,要帮叶功成出气。叶功成不想殃及乡亲们,他情真意切地说道:“叔伯叔爷们!我们叶家庄自武宁流落都这里,本想好好为生,我叶功成也不是忤逆的不肖子孙,可是我被逼得家破人亡。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一人之事不能连累整个叶家庄。请叔伯叔爷们让开一条路,我随欬叻走!我老娘的事就拜托二老子和叔伯叔爷们了!”说罢,叶功成跪在地上朝大家重重三叩头。叶家庄人含仇饮恨,默默地送别子弟。叶功成,昂着头,挺着胸,义无反顾地朝县城走去。


四条好汉买了鱼肉酒,兴致勃勃地走在返回马叫。刘会林一想到马,不觉在心中就有了一股压力,因此脚步跑得飞快。又能够和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黄金虎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了一股动力。四个人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小跑起来。马叫小街到了,刘会林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有点紧张地说:“金龙哥,今天不对劲啊,以往隔老远我都能够闻到马的气息,可现在随霉哈(都)冇得”黄金龙说:“莫急,佷叻再往前看看。”越往前,刘会林的心里越紧张,跑到朋友家的大院,空空如也。


刘会林听到房内痛苦的呻吟声,不由得焦急地喊道:“大哥大哥,马呢?马呢?”刘会林焦急地呼叫,没有喊出大哥,却把愁容满面的嫂子喊了出来。刘会林吃惊地问道:“大嫂,出了霉事?”大嫂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说道:“那一伙东西真不是人戳(***)戈(的)。欬叻一进院子,就看中了这四匹马,不管这三七二十解开缰绳牵起来就走,你哥拦住说这些马是专门养倒送到官府去戈。欬叻说:‘我就是官府,老子今天帮你把马牵回县城已经是高抬你了,你还敢不把老子?’看见你哥还是不让欬叻牵马,拿起鞭子就刷,刷了不算,还要拳打脚踢,你哥就果的(这样)被打得卧床不起了。嗨这个世道简直是戳坏了时辰!”


金虎气得哇哇叫,说道:“老子狼牙棒冇拿来,要是拿来就一棒子把他煨了!”刘会林的朋友有气无力地说:“会林兄弟真对不起,我实在没用!”会林忙安慰他;“哥,是我跟你添麻烦了!”转头问道:“大嫂,那些人往哪跑了?”大嫂回答说,“往铜绿山跑了。”刘会林对黄金龙等人说道:“佷叻是往铜绿山回来戈,路上冇看到马,说明欬叻冇走远。佷叻四个去把马找回来!”然后,他对被打的朋友说:“哥,你莫急,马,我一定找回来!”金虎对金豹说:“把肉、鱼留哈来,让这个大哥补补身体!”大哥和大嫂连忙阻拦,可究竟扭不过四条好汉的好意。临走,黄金龙从包袱里摸出十两银子说道:“这位大哥,赶快找个郎中看一哈,拖不得!”大嫂怎么也不肯收,还是会林会劝:“大嫂,这位金龙哥说得对,伤筋动骨不能拖!”大嫂这才千谢万谢地收了。


四个人急匆匆地往铜绿山跑去,不久就听到了马的嘶鸣声。刘会林说道:“佷叻四个准备好,马一来骑上就跑!”然后问道:“金龙哥,你今天是回黄兴淑还是跟我叻一路走?”黄金龙说:“我要回黄兴淑了!”刘会林说道:“跟这果的一搞,估计这些马难得养了。金龙哥你还有好多事要办,没有马,就不方便。你就把‘雪里飞’骑走吧,佷叻能得一匹是一匹!”黄金龙不放心地说:“我把马骑走,你交不了差么办?”刘会林说:“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他又补充了一句说道:“金龙哥,多谢了,十两银子日后还。”黄金龙说道:“你说那去了,今天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赶快把马叫回来!”刘会林说道:“佷叻准备好了,马来以后,我往殷祖这边,金虎、金豹往天台山,金龙哥往县城方向,分三路跑,让那些鬼戳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见刘会林把两个巴掌窝成喇叭状,贴在嘴上,仰天向上,大声呼唤道:“哦哻哻——”周围死一般寂静。刘会林拼出全身力气,震天动地又呼唤了一声:“哦哻哻——”。刘会林的声音在苍穹下回荡,铜绿山也发出了回声。不一会儿,远远传来马的嘶鸣。刘会林高兴地说道:“这是我那匹黑得像碳马的回声,大家赶快准备上!”紧随其后,另外三匹马也发出了“哦哻哻——”的呼应声。


听着由远而近一阵急速的“哒哒哒”马蹄声,黄金豹既兴奋,有紧张。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再看看黄金龙、刘会林那种神态自若、稳操胜券的样子,心里也就不再那样紧张了。其它的三匹马也甩掉了清兵,只有“雪里飞”的缰绳还被马背上的清兵紧紧地勒着,“雪里飞”正发出痛苦的嘶鸣。“雪里飞”到底是“雪里飞”,不是人人都能征服得了的。它听到刘会林的一声长啸,便前蹄抬,后蹄蹬,再来一个左右大旋涡。那清兵受不了了,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半天也无法动弹。“雪里飞”挣脱了绳索,箭一般地向黄金龙这里奔来。马快到黄金龙他们身边时,立刻降下了速度。黄金龙一等四人,迅速登上马镫,各自按照预定的方向绝尘而去。


经过刚才一番厮杀的“雪里飞”,似乎余意未尽,此刻正昂扬着旺盛的斗志,沿着大冶到铁山铺的官道奔跑,不一会儿就把大冶县城、徐家铺远远地摔在了后面。还没有走进长乐山谷,就看见一座巍峨的山峰直插天宇,这就是走马寨,铁山最高的山峰,也就是当年红巾军抗击元兵的山寨!


黄金龙看看时辰还早,而且是顺便路过,于是,马到龙衢湾,黄金龙往右一拐便上山了。雪里飞真是一匹好马,上山也很利索。上走马寨峰顶的山路难行,“雪里飞”有些吃力了。黄金龙索性把它系在树干上徒步上山。还没有到山顶,黄金龙就被这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沿山巅自东而西走向的赤褐石垒成的石墙,气派非凡,势若腾龙!这石头城高达一丈有余,宽四五尺。黄金龙健步登上城楼,俯瞰蜿蜒起伏的长乐山脉、星罗棋布的村庄、远方碧波万顷的湖泊,联想当年抗元的勇士,黄金龙大声吟哦起来:


峰岚凝聚,危城凝怒,赤巾壁垒斜阳煦。


石拟书,草萧疏,似将鏖战重新谱。


热血轩辕谁为主?情,浇沃土;魂,归沃土。


“好一个《山坡羊走马寨怀古》‘热血轩辕谁为主?情,浇沃土;魂,归沃土。’”黄金龙回头一看,不禁一愣,他不曾料到有两位大汉就在城下。说话的是那个子稍矮点的,两人和善的笑容中显露出英武之气。黄金龙忙说:“献丑献丑了!”个子稍高者问道:“请问,此地可是当年红巾军鏖战之地?”两个人操蕲黄口音?黄金龙立即产生了联想,但他不便细问,于是回答说:“是的,北边曼倩垴山,那里有选拔将领的好汉坡。西边盛洪卿竹林山,有当年秘密联络点的石佛祖师香火庙。”高个者说道:“此地扼守大冶至武昌的咽喉,战略险要,但依愚下之见,哨卡宜在要害之地。”黄金龙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但想到举事之日临近,不可暴露,自己还将急赴胡林,便向二位告辞而去。那两位也是警觉之人,并未强留。黄金龙飞身上马,直奔武昌胡林袁家墩,但他心底,却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直奔到胡林,黄金龙翻身下马,向路边一位做农活的人问路。农夫问道:“你到袁家墩找哪个?”黄金龙说:“袁汉山!”那农夫脸上涌起同情的风云:“那一家已经家破人亡了……”。一阵悲哀立即涌上黄金龙的心头,他问道:“你家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么回事?”农夫说:“暴雨加地震,一家人没有一个能出来。幸亏那天他儿子不在家。他儿子掩埋一家人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好端端的一个家,自从和官府结了梁子以后,一直冇得一个平稳日子过。要是他儿子在家,届(这)一家就绝根了。”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黄金龙终于找到袁汉山的坟,袁汉山的新坟就在几十座新坟旁边。新坟没有立碑,如果不是袁家墩的好心人带他过来,他是无法找到袁汉山的。他默默地站在坟头,那个宽厚的中年汉子就在眼前。他想起了后山习武时,袁汉山看到铁盒子时的虔诚;想起了五卦山时,他推算五卦时的认真;想起了平日里,他为丁振家、张青岩等兄弟缝补衣服时的针线;想起了他对满清的仇恨和约定十月十八日谋事的急切……。他想起了唐朝大诗人杜甫在《蜀相》中写诸葛亮的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袁汉山对没有死在与清军作战的战场,一定是死得遗憾,死不瞑目。黄金龙跪在袁汉山的新坟前,代表20多个兄弟默默为他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