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难分难舍兄弟情古塘边访盛铁王(1)

作者:盛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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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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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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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300字

“喝!喝!”一会儿祭堂里活跃起来。族公满以为这些后生们会拿出男子汉的气概,大吃大喝的,然而,他们叫得凶,喝得少,一口菜都没吃,最多也只是拿筷子头蘸点菜汁尝尝味道。族公沉下脸色,质问黄金龙:“金龙,你是不是对那些兄弟说了什么?”黄金龙一头雾水,说道:“族公,我随霉都冇说!”族公奇怪地问道:“那为霉(什么)欬叻(他们)只看不恰(吃)?”六猴子见族公望着他,连忙解释说:“族公,我清晨又是鸡蛋又是面,吃得油水厚厚戈,这慢昝(即这时候)恰不了!”刘会林、叶功成等随声附和道:“是的,我叻清晨恰伤了。”


族公非常感动,诚恳地说道:“后生们,我叻黄兴淑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全村请客,客人恰不了,就全村分倒恰。你叻这样做,是想克扣自己不恰,留到我村里人恰,是不是?你叻太懂事了,也太替人着想了。你叻心意我领了,但是,你叻要是不恰不喝,那是伤黄兴淑的心啊……。”黄金龙见族公难过,就赶紧说:“兄弟们,你们千万要恰饱喝好,哈昼(即下午)好走路!”刘会林大声应道;“兄弟们,族公恩情难忘,千万莫让老人家生气,大家喝!”叶功成举起满杯,情绪激昂地喊道:“兄弟们,感谢族公、友根叔的深情厚意,佷叻借酒献佛,一起恭敬族公、友根叔和长老!”叶功成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并吃了一口菜。众弟兄也跟着喊道:“敬族公和友根叔!”喝罢酒,吃一口菜!看到后生们真的在大吃大喝,族公这才满意地笑了。


族公哪里会想到,他笑早了。


袁汉山和族公以及友根叔在一个桌上喝酒,酒过三巡,他对族公和黄友根说道:“族公、友根叔,我已酒足饭饱了,您家两位慢慢用。”族公说:“你菜还没有吃动呢!”黄友根接着说:“是啊,你酒没喝好,菜不多恰,路上会挨饿的。”袁汉山感动地说:“谢谢族公和父老们的一片真情实意!我真的吃好了。”黄金龙帮袁汉山说话道:“族公、友根叔,这天说晚就晚了,欬叻要是人不早点回去,家里的心就放不下来。”


族公看了看其它桌子,这才知道自己的确是笑早了,那些后生一个个都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喊得凶,可酒舍不得喝,菜舍不得动,不由得嗔怪道:“友根、正巍、凯炳,你们只顾自己吃、自己喝,一点也不管那些后生!”刘会林赶忙站起来说道:“族公,千万莫怪几个长老,我叻是真恰好了!现在大家就是想早点恰完饭,早点好赶路!”族公赞叹地说:“你叻赶路要紧,我也就不再劝了。饭,一定要恰饱!万一天黑了赶不回去也莫怕,各家给你们都炕了新麦粑,等一会儿拿了好上路!”族公的话不重,却搅得大家心潮滚滚,这族公想得太周到了。六猴子心软,眼泪巴巴地喊了声:“族公……”,竟然说不出话来。六猴子这一声喊,喊得大家的心里都很难受,就连丁振家的眼睛也湿润了。族公批评六猴子说:“六猴子,男子汉大丈夫的,你还像个女人一样好哭啊?你叻就快点恰饭吧!”


白花花的大米饭送上来了,族公索性不吃不喝了,他要一个桌子、一个桌子地监督那些后生吃饱饭,还要多吃菜!弟兄们吃完了饭,刘会林悄悄地凑近袁汉山的耳朵,袁汉山连连点头。


袁汉山喊了一声:“弟兄们,请稍留步!”正准备外出的兄弟听罢,立马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袁汉山。袁汉山诚恳说道:“各位弟兄,我虚长几岁,会林兄弟托我说几句话。我们落难到黄兴淑村,一直受到族公、友根叔和这里父老们的关心、爱护。黄兴淑的大恩大德,我们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说罢,他转过头,对族公说道:“族公、友根叔和房头长老在上,请受我们20多个兄弟的三拜!”说罢,立即双膝跪地。只听得“嘭嘭”的声响,20多个兄弟全部双膝跪地,慌得友根叔等长老不知拉哪一个好。


“首拜——,再拜——,三拜!”


袁汉山和那二十多个兄弟每次都趴在地面,拜得那样虔诚、那样恳切,那样真心诚意,诚恳得让人无法拒绝,无法言语。


族公昂声说道:“后生们,从今以后,我黄兴淑就是你们的家了!”


二十多个兄弟齐声呐喊:“多谢族公!”20多个兄弟都站了起来,转身向各自的住家走去。袁汉山回头再望黄家祠堂,族公和黄友根等长老,屹立在祠堂门前,久久没有离去。


六猴子和张青岩还没有走到住房门口,就听到铁蛋婶和房东婶的说笑声。他们俩一进门,铁蛋婶赶忙拿出一匹白纺布对青岩说:“青岩,我无论怎样也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这匹布是我早就就扯好的,你就凑合着做套衣裳吧!”她又指着桌子上一钵子香气十溢的卤鸡蛋说:“这些都是送到你和六猴子路上吃的!”接着又十分遗憾地说:“咳,好来想给你们一人做一双鞋的,来不及了!”房东婶娘也高兴地劝张青岩:“青岩,快把布和这些鸡蛋收下来,这是你铁蛋婶的一片心意!”


六猴子和张青岩急得连连摆手,说道:“铁蛋婶,不能不能”。


铁蛋婶脸色一沉,气咻咻地说道:“那个说不行?是金龙说的吧,我找欬说。”然后有点伤心地说道:“你叻和有些人家一样,是不是看不起我这孤儿寡母人家?”房东婶娘说道:“六猴子,青岩,你两个莫怪铁蛋婶伤心。我这里有个规矩,送给你的东西,你得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青岩连忙说:“铁蛋婶,你千万莫伤心。这卤蛋我们收了。这布太重,我收不起!”铁蛋婶脸色有了好转,说道:“青岩,你救的是两条人命啊,这礼不是太重,而是太轻了!”


六猴子说道:“铁蛋婶,这卤蛋我和我弟收下了。这布,你留给铁蛋吧!我弟是孤儿,你给他,他也冇得办法!”铁蛋娘一听,心里一痛,立即有了新主意,试探着说:“青岩,那你就别走了,就在我家。我铁蛋不懂事,有你给他做哥,我放心!那你冷冷热热的,就有人疼了,你要住到我家里,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转而叹口气说:“就是怕你嫌我家太穷了!”六猴子安慰她说:“铁蛋婶,金龙哥怕他孤苦伶仃,就把他留在身边了!”铁蛋婶听罢高兴地说:“那好啊,这布我就留倒了,过些时找个裁缝给你做!”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兄弟两个还有事,我就不耽搁了。”说罢拿起布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现在,最忐忑不安的是丁振家了,他不知道刚才托黄金龙办的事情会怎样?昨晚事情发生后,刘会林就和弟兄们一起把他的行李搬到了黄金龙这里。说是行李,也不过是一床补了又补的被单包和几件简单的衣服。晚上,丁振家好想问问二妹的情况,可黄金龙回得太晚了。今天一大早,见黄金龙忙出忙进的,他也不好再问。好不容易抓住吃罢送行酒后黄金龙回到屋里的机会,丁振家对他说:“金龙兄弟,托你办件事情!”黄金龙痛快地说:“你说,我马上去办!”丁振家嗫嚅了一阵,拿出了黄金龙送的那五两银子说:“金龙兄弟,托你去看看二妹,这银子就交给她补补身体,我……。”黄金龙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丁振家,盯得丁振家都抬不起头。丁振家以为黄金龙不会帮忙,便讪讪地说:“你要是太为难,就算了吧!”没想到黄金龙轻轻地说:“好吧,你赶快准备东西。我去去就来!”


丁振家又有多少东西需要准备呢?一屋子的兄弟们都走了,他挨到现在没走,就是要等黄金龙回来。好不容易听到了黄金龙的脚步声,丁振家赶快迎了上去。黄金龙面色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憋在心里一样,他拿出一双鞋说:“振家兄弟,这是二妹为你做的一双鞋,她叫你试试不知道穿不穿得?”丁振家一阵激动,连声说:“替我谢谢她!”


黄金龙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二妹给每个住她家的人都做了一双。咳,真不晓得她是怎样找到你们脚的大小的?”然后,他拿出那五两银子说:“二妹说,你们家的人多需要用钱,这银子要你拿着。”丁振家心情复杂,机械地重复道:“是的,是的。”黄金龙沉重地说:“振家兄弟,二妹要你不要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