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黄金龙义放奸细平等寺商定大事(2)

作者:盛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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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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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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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012字

那位和尚正屹立在月光下。寺内的灯光照耀在他身上,益发显得高大和神秘。黄金龙急急向方丈奔去。方丈满脸笑容,合十说道:“二位壮士风尘仆仆,劳累甚矣,请进请进!”进得禅房,黄金龙看见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好像有未完成的书法,就想去看个究竟。这时,方丈温和地说道:“两位施主是敝寺的贵客,请尝尝五卦山的五卦峰茶!”黄金龙也曾听说过五卦峰茶美如天上甘露,还能清火败毒,只是从没有喝过。不一会儿,两个小沙弥,一个两手拿着瓷壶,一个提着大茶壶走了进来。一个小沙弥在黄金龙和袁汉山分别奉上放着茶叶的瓷壶,一个倒出热气腾腾的开水。只见杯中翠云浮动,芽叶舒展;春染湖底,清香袭人,绿满晶宫。一股清香、鲜醇、浓郁的滋味,扑鼻而来。轻轻抿上一口,一股甘甜味从心头升起。袁汉山轻声叫道:“真是天下第一茶啊!”黄金龙也赞道:“令人口角生津!


原来这五卦山三面临水,一面接陆,长年云遮雾罩。五卦峰茶饱受天珠湖露的亲润、行云走雾的熏陶,从而外形饱满秀丽,色泽碧嫩光滑,叶厚毫多、醇香甘润。加之,五卦峰高而有限,又在长江之南,“惊蛰”和“春分”时开始萌芽,“清明”前就可采摘了。明前茶芽叶细嫩,香气和滋味最是丰富,因此品质非常好。只是清明前气温较低,发芽数量有限,生长速度较慢,能采摘的很少,物以稀为贵,明前茶就更显珍贵了。黄金龙生长在五卦山附近,但从未尝过这五卦峰茶。他暗暗猜想,长乐主寺送给他袁汉山的这两杯茶,或许是他倾尽今年明前茶的所有,长乐主寺的礼貌至极,让黄金龙不由一阵感动。一杯甘茶润喉,黄金龙更觉神清气爽,一双眼睛不由得落在禅桌的书法上,一股好奇心驱使,他试探地问道:“长乐主寺,我等能否一睹为快?”长乐主寺微微一笑说:“过奖过奖,信手涂鸦,未完之作,还请壮士指点!”


黄金龙几步跨上前,凝神一看,原来背录的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黄金龙早对《将进酒》情有独钟。他喜欢这首诗的大起大落,忽翕忽张,由悲转喜、转狂放、转激愤、再转狂放;他喜欢诗情如大河奔流,纵横捭阖,力能扛鼎;他喜欢全诗五音繁会,句式长短参差,如鬼斧神工,以惊天地、泣鬼神的不凡气象。尽管诗尚未录完,但黄金龙看出这字与山门的寺联如出一笔。他更喜欢长乐主寺把自己的情感融进书中,这方严正大、朴拙雄浑中,字相连属,更显诡异飞动。他从这笔酣墨饱的蕴含中看出,那正是这位主寺刚毅的外表里,气势磅礴的内心的体现。此时,黄金龙甚至感觉到,主寺就是他,他就是主寺,他们两个人的心贴得是那样的近。


袁汉山思绪联翩,盯着这未完的书法,他想起了山上神秘黄帛中“金龙巡天,黎民平安”的八个大字,想起山门的楹联……。他总觉得这三者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但分明又不太一样。忽然,,黄金龙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一股热血在涌动。长乐主寺仿佛揣测到了他的心思,撤去未写完的《将进酒》,把一大张宣纸平方在毡子上,说道:“壮士,请便!”黄金龙向长乐主寺点头致谢,从砚台便拿起毛笔,稍作停顿,顷刻屏气息声,提笔飞龙走虎,宣纸上立即留下:


“一山飞峙水云间,气势崔巍历万年。


五卦林涛迎远客,群雄志气贯江天。


审时留意舒祥鹤,应世除魔扫孽烟。


锦绣河山谁是主?心旌浩荡奋扬鞭。


岁次癸丑年孟秋月十二金龙于五卦平等寺”。


书罢,黄金龙不由长舒一口气,将笔放在笔架上,说道:“主寺,金龙献丑了!”长乐主寺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看着黄金龙写完,连声叹道:“好字,好字!配上这诗,气概雄浑奔放,笔姿纵横捭阖、势态恣肆浪漫。布局大开大合,大收大放,前呼后应中,突现雄肆宏伟。运笔随情渲泄,忽重忽轻,跌宕起伏;曲如神纠腾霄,点似夏云出岫,逸势奇状,莫可穷测;线条时而凝炼浑厚,时而飘洒纵逸,浓墨处混融厚重,枯笔处涩凝欲张,飞白中无声胜有声。点线画组合,如万马奔腾,一泻千里,其势咄咄逼人。好一幅撼人心魂、雄伟壮阔的画卷!”


黄金龙连连摆手,说道:“汗颜,汗颜了!”


袁汉山读过私塾,又对“易经”稍有领悟,若有所思地说:“我隐隐感到长乐大师所书之诗,金龙兄弟之作,和这五卦山颇有联系。”长乐主寺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说道:“请坐请坐,愿洗耳恭听!”


在这湖滨深山古寺的禅桌上,佛灯在闪动。闪动的灯光映在三个汉子的脸上,忽明忽暗。袁汉山似乎看出了玄机,他庄重的脸色增添了一层兴奋。虽是七月流火,平等寺藏在深山古树之中,自有一股凉意,因此小沙弥冲完茶后悄声告退,出门时不忘轻轻掩上禅门。袁汉山说道:“五卦山五卦山,五卦就是《易经》中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卦。这是个需卦,水天卦。卦说一步一步接近目标,离目标越近越有危险,每一步都需要采取不同的措施防范危险。到达目标之后则要贞吉,之后需要礼贤下士。”


袁汉山分别望了望长乐和黄金龙:“长乐大师书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戛然而止;金龙兄弟‘审时留意舒祥鹤,应世除魔扫孽烟’;五卦五卦,说的就是要守正待时。这三者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需》卦,上接《屯》《蒙》卦,亦言起始之艰难。周易此卦各爻辞并无前后之分,‘需于沙’、‘需于泥’等爻不过填充六爻数字而已。《需》卦承《屯》卦而来,故其虽困难重重,然最后结局仍为‘利涉大川’和‘终吉’”。


黄金龙连连点头,说道:“我头脑中原本一团乱麻,经汉山哥这么一梳理,就明晰多了。”长乐大师缓缓而言:“先朝开国皇帝,出自贫苦农家,自幼贫寒,到称帝南京。其一生中经历过多少守正待机呢?权衡利弊,不轻举妄动,一举必有成功,可谓先王成大事之秘诀!”长乐主寺的声音由缓渐快、由轻渐重,说道最后,慷慨激昂起来,深深地感染了黄金龙和袁汉山。


黄金龙诚恳说道:“此行想告诉主寺,月半临近,弟兄们各有心思,我是想此时打发兄弟们回家。人回家,心犹在,各自再约些弟兄朋友,日后好举事。”袁汉山补充说道:“眼下只有22个兄弟,倘若一个人联络十个,那就有200多了。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啊!”长乐道:“两位壮士现在不是孤军奋战,云南、湖南、江西、安徽各地,还有江北的蕲黄四十八寨正在酝酿起事,只是时辰未到。”


“砰砰砰”,突然有急促的山门敲打声,有人喊道“师傅,快开门!”黄金龙大惊,失声喊道:“是六猴子在喊,不好,家里出事了!”


家里真的出事了。立秋一过,天气转凉。丁振家穿着大裤衩,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不着。平心说,七月半他不想回白雉山下的老家,但是不回去不行,他是家里的长子。长子如父,好多事情要等他回去做主。有时,也想回去看看老父亲,看看几个小兄弟,但简陋房屋、吃不饱的日子又令他心灰意冷。他不想回家,还有一件心思。那就是他已经暗恋上了二妹。二妹不意中望他一眼,遇到他时说上一二句话,都会让他心花怒放。只要二妹家不嫌弃他,把二妹嫁给他,哪怕是做被人嗤笑的上门女婿,他都乐意。


正在胡思乱想的丁振家,忽然听到隔壁屋里有哗哗啦啦的响水声,又听到轻轻的咳嗽声,“是二妹?”丁振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丁振家住在二妹闺房的后面,但隔着一堵近在咫尺的不能超越的厚墙。以往丁振家也有时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有响动,但从来没有今晚这样诱人、刺激人!那哗啦啦的响水声莫非是二妹在洗澡?二妹洗澡是什么样子?他曾偷偷地望过那些喂奶的人,那是些生了儿子后格外张扬的女人。柳树下,门口前,池塘边,甩着个***喂小孩,那***就像个秋天的枯葫芦,干干瘪瘪地吊着。二妹的那一对鼓嘟嘟的***,一定很白,白得比白莲花还要好看。洗澡的二妹一定脱得光光的,二妹那最神秘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即使得不到,看一眼也是福啊……。


丁振家的心里像有好几条毛癞子虫在爬,火辣辣的又痒又难受。说不定明天就要走了,明天这一走,就见不到二妹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黄兴淑?回到黄兴淑,还能不能见到二妹?要是二妹嫁了人呢?就再也看不到她了……。想到这里,想到二妹,他决定要冒一回险,反正金龙兄弟现在不在家。就是金龙在家又怎么样?他把我当兄弟看了么?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该撮合我和你二妹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