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展刀枪技艺服众鲁大牛甘心拜师(1)

作者:盛海源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

本章字节:6404字

阻止刘会林下跪的正是黄金龙。他扬起脸对众铁工说:“不能跪!不能跪!”黄金龙诚恳说道:“兄弟们,常言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父母给我们双腿是用来用来顶天立的,这个头我领了!但是,患难之交的兄弟,怎能一跪一拜?”黄金龙望了望山外说道:“日晕而风,月晕而雨,我们出事有几天了,外面一直没有动静,这不是一件好事!丽日晴天背后,往往有风狂雨骤;风平浪静中,往往潜伏惊天骇浪。那官府终将疯狂而来,我们该怎么办?”


六猴子不由担心地说道:“是啊,佷叻这些人总不能束手被擒!”黄金龙说:“所以,我们就要练好兵!反秦的英雄陈胜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看我们这些人普普通通,将来都是带兵的将。打铁要靠本身硬,要当好将就得有本事!”


丁振家忍不住大声说道:“光说不练,等于白说。”他把刀一拍说:“这才是真东西!我这真东西还玩不玩了?”黄金龙微微一笑说:“玩啊!不仅要玩,你还要带领众弟兄好好地玩!”黄金龙转脸对众位兄弟说:“闲话少说,现在请丁兄弟舞刀!”


袁汉山大声提议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振家兄弟舞刀,还得麻烦金龙兄弟说一说。我们才会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袁大哥说得好!我这个人只会做,不会说。金龙兄弟指指画画,兄弟们就会看得更明白!”丁振家第一个支持。黄金龙笑笑说:“我若是说不到点子上,振家兄弟可得多担待一点啊!”丁振家头也不回,紧握刀把,一步跳到草坪中央,抱拳向大家行礼。


片刻,“呼呼”的风声在人们的耳边响起,只见那刀片在阳光下闪耀。别看丁振家五大八粗,舞起刀来竟灵巧得像个猴子,快捷得像飞人。随着丁振家的动作,黄金龙的解说抑扬顿挫:“这刀法共有15种,劈砍撩挑截,推刺剁点崩,挂格削戳看舞花。用刀部位要分清,力点在刀尖,出刀快凶准。舞花要圆润,刀背紧贴身!”


丁振家舞得刀影闪闪,山风呼啸。黄金龙说得简洁明快,朗朗上口。众人看得入了神,听得入了迷。黄金龙继续说道:“振家兄弟刀法、步法、身法、眼法浑然一体,身催刀往,刀随腰转,眼随刀势。看他的步法,跳拖跟上退铰链环,样样不懈怠;灵巧稳健,轻而不浮,沉而不重,进退连环,疾速连贯。‘运动在梢,主宰在腰’。看他的身法,灵活自如,含胸拔背,收腹敛臀,以腰带刀,身催刀往,蜿蜓蛇行。看他的眼法,明似电,观其体,察其意,识其机,测其变,观前掺后,左盼右顾,望远视近,随形应变……”。六猴子脱口而出,大声喊道:“我要学刀!”


丁振家此时正把一套刀法使完,猛地一收,山呼海啸戛然而止。他身不弓,腿不弯,气不喘,像一杆擎天柱立在那里。随着六猴子的喊声,也有几个人大声说:“我要学刀!”丁振家说六猴子道:“你学刀不行!”六猴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咕哝着说道:“凭霉(什么)不行?”


丁振家说,“你没刀长,么样拿得动?”这把个六猴子羞辱得几乎要哭了。黄金龙忙对六猴子说:“兄弟,莫灰心,学不了刀,就学枪,只要学得好,照样也能杀清兵!”“是啊,你学枪!你看这枪长五六尺,拿在你手上,不有两三把刀长吗?”刘会林也过来劝。六猴子破涕为笑说:“那我就跟你学枪吧?”刘会林爽快地说:“行!”


这时黄金龙说道:“会林兄弟,轮到你说枪了。”刘会林抱拳行礼说:“各位兄弟,这枪杀伤力大,长而锋利,使用灵便,取胜之法,精微独到。这枪杆古多铁制,今用白蜡木杆。白蜡杆有弹性,存得住能量,可以和人合成一个大阴阳。两军相交,兵器一碰,白蜡杆子的枪是生命的神器,枪有自己的阴阳之理,弯了就要直,直了又要弯,扎了左就往右,劈了前自会去挡后面,枪头摆圆了,就是射来的箭雨都挡得住。练到人枪合一,枪想往哪里去我就送到哪里,眼到枪到,枪到神到,那清兵不是死就是伤!”


“说得好!”一向稳重的袁汉山,似乎被刘会林感染了,不由得喊出声来。丁振家自有他关心的事情,问道:“会林兄弟,你学的哪门子枪法?”刘会林微微一笑答道:“振家兄弟问得好。众位兄弟可记得岳飞枪挑小梁王的故事?”六猴子跳起来说:“我晓得,我晓得,前几年我在得道湾跑堂的时候,经常听到说书先生讲岳飞!”


六猴子几步跑到众人面前说:“这一年举行武考,岳飞的对手是小梁王,奸臣张邦昌一伙想让小梁王上。比射箭,张邦昌暗中差人将箭靶移到二百步以外,可岳飞弓开满月,箭似流星,一连九发,直穿靶心,吓得小梁王不敢比了。最后剩下马上比武,刚开始岳飞怕万一失手,任凭小梁王左杀右砍,只是招架不还手。后来立下生死文书,互不偿命。岳飞一杆沥泉枪舞得似风卷梨花,一枪把小梁王挑下马来。”


听到这里,丁振家放声大笑:“痛快痛快!真是痛快,闹他个牛戳(***)的官府人仰马翻!”六猴子正讲得津津有味,丁振家这一大喊大叫,打断了他的兴头,很不高兴,加上他兴致勃勃地要跟丁振家学刀,反而被丁振家奚落了一顿,心里更不是滋味,不由得气鼓鼓地大声说道:“你叫个裸(***)啊,害得我冇讲好!”丁振家一向看不起六猴子的瘦小力弱,见他敢顶撞自己,跳过去要给六猴子一个栗子崩。


袁汉山连忙横在六猴子的面前,说道:“这六猴子听枪听得入了迷,刚才他看你把刀舞得风生水响的,不是吵着要学刀吗?”袁汉山说得在情在理,丁振家也不好动手了,余怒未息地狠狠说道:“看我等会儿不磕你!”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叫起来:“会林兄弟,你赶快接着说吧!”


那个人名叫叶功成,大冶县城边叶家庄人。黄金龙曾听兄弟们说过,此人擅长拳脚,平日虽不见他练过,但举手投足确与普通人不同的味道。刘会林接着讲道:“岳飞的枪法号称枪中之王。动作古朴貌不惊人,但招招制敌,一击必杀。岳家枪进攻有刺、戳、点、扫、挑,防守有格,拨、架、挡、淌。它把攻防融为一体,一次完成,防中带攻,攻中没防,使人无还击之机。”


叶功成听罢,不由得啧啧赞道:“会林哥学的是岳家枪?”六猴子被岳家枪打动了,要跟刘会林学岳家枪,于是央求道:“会林哥,把你的岳家枪舞出来给我们看一看。看是你的枪狠,还是……”六猴子正要说还是“别人的刀狠”,却被袁汉山捂住了嘴巴。众人七嘴八舌地喊道:“会林哥啊,快抖你的岳家枪吧,让大家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丁振家也说:“会林兄弟,我的刀已经献丑了,你是嘛儿还抗倒(藏着)啊?”


刘会林解释道:“我学的不全是岳家枪。”众兄弟一愣,“哦?”刘会林说:“我学的还有杨家枪。”“啊?杨家将的枪?”六猴子晓得不少杨家将的故事。黄金龙微微一笑说道:“六猴子啊,这杨家枪全名为‘杨家梨花枪’,传为南宋末年红袄军首领李全的妻子杨妙真所创的枪法。《宋史》说‘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被誉为最上乘的枪法。”刘会林朗朗说道:“金龙哥到底是读书人,见多识广。”六猴子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会林哥啊,隔那么远你怎么学的杨家枪?”


刘会林见大家心急火燎的,只得长话短说了:“岳飞将军自被秦桧害死后,一支后脉落难到黄梅。杨家的一支迁徙到了浔阳。巧的是岳家的小姐无意中遇到了杨家的少爷。都是名门之后,且都有武功,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仿佛触动了丁振家的心思,他怅然说:“我是嘛儿冇得借好的福气哦!”六猴子见丁振家口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讽刺地说:“屙堆尿照下自家,你能跟杨家后人比啊?”六猴子这一句话,呛得那丁振家眼睛直睁直睁的。刘会林把他们引向正路说:“那岳家枪攻防融为一体,使敌人无还击之机。杨家枪进锐不可当,不动时稳如泰山,动时如雷震平川。基盘在两只脚上,身随其脚,臂随其身,腕随其臂,合而为一。”丁振家关心的似乎不是这一些,他问道:“你师父是岳家?”刘会林解释说,“我师爹姓盛!”丁振家“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叶功成好奇地问道:“会林哥师爹是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