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引

作者:薛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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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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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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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166字

辽河龙首山旅游度假圣地有家辽河湾大酒店,华丽典雅,酒店大堂正面墙上镶嵌着一幅巨画:在东方地平线上晨曦喷薄、斑斓夺目的光影中,几组舞者自由无羁、飞舞灵动、欣喜若狂,画面线条律动潇洒,构图雄浑淋漓,显示画家心境非常舒展奔放!这是奶奶秦秀月晚年最后的遗作。我最喜欢这幅画,看到它犹如聆晤奶奶音容,这种感觉真好,所以只要我回到家乡,总是找机会来这里看看,和老人家说说话,以此奉上我的哀思和缅怀!每次我都从这里得到一种巨大的鼓舞和力量!


奶奶是我的好朋友,我从小是被奶奶捧在手心上长大的,长大以后我却做了对不起奶奶的事,背叛了奶奶和爷爷。这种愧疚折磨我很长时间,无法排解这种情绪。我知道奶奶他们早就原谅了我,还给我找台阶下,说我做错事是违心的,说他们也有违心的时候。其实我不全是违心,当时在理性上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愧疚!


一次偶然机会,让我找到了排解和自赎的路径,我在妹妹莘莘屋里看到一大堆材料,莘莘说是奶奶专案组退还的。按规定这些不实之词的专案材料要在军代表、专案组、奶奶本人三方见证下当场销毁,不留尾巴不算后账。奶奶说,别人对我那些大揭发大批判材料你们要烧就烧了吧,我自己的交待材料要留下,那是我秦秀月的历史,我要留给我的儿孙们,是好是坏是恨是爱,由后辈评说吧!爷爷也是这个想法,他给省专案组打电话,把他的交待材料也要了回来,两个人所写的材料共七个大卷宗袋子摞起来足有半米高。莘莘说这半年她一直在看这些材料,越看越激动。她对我说:你也看看吧,有利于你自省!莘莘是家里唯一不能原谅我的人,这更增加我的愧疚。


我开始如饥似渴地研读这些材料,我惊异地发现很多自己过去不知道的事情,开始真正走进我的奶奶秦秀月的心灵世界,这是一位普通的却不平凡的女性:一个少女从清末匆匆走来,经历了大清帝国、张作霖的东北王国、易帜后短暂的中华民国、日本殖民统治的伪满洲国、光复后蒋介石的党国,最后是共产党创建的新中国。她倾情投入这全新的国度,从一个普通妇女成长为革命干部,这里有她激情奔放的流金岁月,也有三起三落的困惑年代,更有改革开放舒畅心胜的晚年。阅尽人间近百年时空,咬定所爱不放松,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读之令人动容。我决心书写我的奶奶秦秀月,为奶奶作传。


我的这个动议,得到妹妹的倾情支持,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激动得要爆炸了:哇!太好了,我俩终于想到一块了,这才是我哥!我吿诉你吧,我已经写了三个多月了,越写越感到自豪!但是这个工程太大了,要把我们的主人公放到自己的时代情境中,需要展示很多社会关系,这得不断地和爷爷奶奶老辈人交谈,充实素材,有的还得找线索采访,要做的事很多,现在咱俩来做这件事,我太高兴了,我们一定要成功!


从此,我和妹妹一起被这个神圣的使命驱使着,激动着,争论着,忙碌着,从大学的后两年直到参加工作以后,我们不停地采访、不停地写,走进历史,镜鉴历史,这对我是一次真正的救赎。随着我们思想解放的深入和令人激动的素材不断地被发掘出来,我们的笔触也更加深广了,当书稿杀青时我们惊喜地发现,这是第一次全景式书写了东北大地辽河流域百年沧桑、家国春秋啊!这是一曲清新激越的时代颂歌呀!尤其是几代人的奋力追求和真诚反思,真实而深刻,其艺术新意弥笃珍贵,而我们书写新中国和改革开放新时代,顿觉一种涅盘新生,大爱由衷倾出,这便是叶对根的回报!书名叫《历史的笑容》。妹妹说,思想性是在形象中,几代女性形象都很真切感人,而奶奶秦秀月是贯穿性人物,男人是绿叶映红花,主要表现一个女人的一辈子,悲天悯人,丰富多彩,是文学行列中难得的稀缺形象,所以书名还是叫《女人如水》比较好。妹妹的话很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拍板定音,我向来争不赢她,女人如水嘛!只好乐领其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