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鲁人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52
|本章字节:5238字
第十五章
乡村里的婚姻诈骗案
这年秋天,我们村上来了一对耍杂耍的兄妹。哥哥有三十来岁,那长相,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妹妹有二十来岁,比她哥哥小了许多,但却是水灵灵,人见人爱的一位女子。
听这兄妹二人说:“我们来自南乡,家中贫穷,为混一口饭吃,卖艺至此。”
傍晚的时候,他们在村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摆开了卖艺的场子。妹妹敲锣,哥哥耍一杆“哗啦啦、哗啦啦”挂了好多只铁环的花枪。
您甭看他这人长得不怎样,但那杆花枪耍起来,却是精彩纷呈。在他手抛、臂挡、脚踢、肩扛之下,伴随着“哗啦啦、哗啦啦”的节奏,利索的身影中,却只见花枪上下飞舞。
演到精彩处,朦朦胧胧的马灯灯光之下,人身隐去,但只见团团飞动的花枪。哥哥演得卖力,妹妹锣声敲得更响。他们只为了明天天亮后,手拿一个把缸子,站到每户农家的大门口,讨得每户人家的一缸子小麦,以充演出的费用。
这天晚上,演出结束后。妹妹在乡人们的指派下,住到了我们家,原?因是我父亲不再家,家中没有成年男人,这对于一位异乡的女子来说,睡觉休息都比较方便。
我晚娘很高兴那女子住到我们家,热情地为她做夜宵、整理床铺。当那女子吃了我晚娘为她做的,只有贵客来时才能吃到的一碗面汤荷包蛋后,又看了我晚娘为她准备的一床新被褥。便一个劲儿地对我晚娘说:“大姐,您真是一位好人呢。”
我晚娘听了就笑着说:“多可人的妹子呀,漂泊在外的,多么不容易。”
那女子听了,感动得鼻子一酸,声音就有点变了调的说:“大姐,您真是我的好姐姐。”
躺在睡床上,她告诉我晚娘,她叫秀。我晚娘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秀说:“父母早不再,只有耍花枪的哥哥带她漂泊在外。”
我晚娘问:“秀妹有婆家了吗?”
秀说:“没,还没有。”
我晚娘就说:“也该有个人家了。”
我晚娘的这话语,本身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但却没想到,那叫秀的女子听后,却对我晚娘说:“大姐,您看这庄上,要有合适的,就帮我张罗一个吧。”
我晚娘闻听大喜,忙问:“秀妹,你真有这种想法?”
秀说:“大姐,您是一个好人,我真希望能和大姐常在一起。”
我晚娘便连连说好,至此一宿无话。第二天天亮后,那女子随她哥哥,挨家挨户讨要小麦去了,我晚娘喜不自禁地去找黑子。
黑子听了我晚娘的叙述,倒一下子扭捏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对我晚娘说:“大、大嫂,人、人家能看上俺吗?”
我晚娘往黑子的肩膀上打了一??,笑骂着对他说:“傻兄弟,成不成的,先见见面再说呗。”
黑子“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对我晚娘说:“行,行,一切都听大嫂的。”
到了这天中午时,那兄妹二人在我们家吃午饭。黑子便穿了身干净的衣服,装做到我们家来借东西的样子,与那秀见了面。
那秀见了憨憨的黑子,只是低头不语。那秀的哥哥,却是将黑子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让黑子尴尬的没敢待多大会儿,便拿了要找的东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晚娘看黑子走了,便问秀怎么样?
秀脸红着说:“大姐看上的人,我听大姐的。”
我晚娘就说:“人很老实,嫁给他,绝对吃不了苦。”
但是,秀的哥哥却并不怎么乐意。他一会儿说:“黑子岁数大了些。”一会儿又说:“我就这一妹子,留在这里,离家太远,我做哥哥的不放心。”
我晚娘听后便劝他:“大兄弟,秀妹一个女子,常年漂泊在外的,也不是个办法。那黑子,也是老实可靠的人,让秀留下吧,做姐姐的我,绝对亏不了她。”
经过我晚娘的一再劝说,秀的哥哥终于同意了妹妹的婚事。但在他同意的同时,还说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必须要五百元钱的聘礼,否则免谈。
我晚娘一听吓了一跳。在当时,即使把黑子一家的全部家当都变卖掉,也值不了五百元钱。
当我晚娘给黑子说了这件事后,黑子便对我晚娘说:“大嫂子,我看这事算了。”
我晚娘一听来了气,骂黑子:“你这叫什么话,都快三十的人啦,好不容易有个女子要嫁你。做嫂子的我,也前前后后为你紧说合,你反而倒是懒驴拉磨往后缩。你说,你这是怎么想的?”
黑子低着头,使劲搓着一双手,支吾着说:“大嫂,我们家情况,你也了解,这五百元钱,让我上哪儿去找?”
我晚娘就说:“钱的事你先放一边,我就问你,那秀你乐意不乐意?”
黑子一听,“嘿嘿”乐着连声说:“有什么不乐意的,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晚娘听后,便不再理他,当天便赶紧给在北京工作的我父亲写信,要求尽快给家里邮五百元钱回来。
两个星期后,秀的哥哥怀揣五百元钱,喝了妹妹和黑子的结婚喜酒后,便回南乡去了。
黑子娶了相貌俊美的秀,生活中自是百般呵护。婚后没几天,赶上三王庙逢集日时,秀要去赶集。黑子恐她新嫁到此,人生地不熟,便叫了我晚娘与秀做伴。
集市上,赶集的乡人很多,我晚娘想到粮市上去买几斤黄豆,秀也说,她想去供销社去买几尺花布。于是,二人便分了手。可一转身,我晚娘又想起黑子的嘱托,别让秀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于是,便又赶紧去追秀。
秀已走出去好远,人丛里,我晚娘追秀到供销社前。看秀急匆匆没进供销社,却直奔了不远处一耍杂耍的场子。我晚娘刚要喊秀等一等,但却见秀走到一位男子身前,而这位男子的身影,却看着有点眼熟。秀与那男子,于人群中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便一前一后的,急匆匆往集市外走。
我晚娘蓦然间想起,这身影有点眼熟的男子,不就是秀的哥哥吗?可我晚娘又想:他应该早回南乡去了,怎么人还没走?我晚娘赶紧高声喊:“秀、秀,等一等,等一等。”
秀听了,猛回头,见我晚娘追来,便停下脚步。那男子欲拉她走,她便使劲推了那男子一把。那男子也就在我晚娘没赶来之前,急急忙忙跑几步,隐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我晚娘追上来问秀:“刚才和谁?说话呢?”
秀以浅笑,掩盖住惊慌失色的脸色,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人呀。”
我晚娘一听,顿时起了疑心,心说刚才明明见你和一男子,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后,来到这里。难道是我真的看错了不成?我晚娘问秀:“买了花布没?”
秀又是一惊,支吾着说:“我看了看,布色不好,没买。”
停了停,秀又赶紧转移话题,问我晚娘:“嫂嫂黄豆买了吗?”
我晚娘内心一笑,嘴上不语,心里却说:明明看你供销社都没进,怎就说布色不好,看来其中定有蹊跷。于是也不理秀,只顾拉了她的手,集也没赶,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