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王姓山民(3)

作者: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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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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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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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986字


以上故事,是前几年四姐倩男给我讲的。比我大两岁的倩男姐,现在是西山深处一家小煤窑的老板,手中有着几百万元的存款。她曾多次劝我,放弃那一月几百元钱的铁路工作,到她的小煤窑来,什么都不让我干,一个月给我开两本,即两千元的意思。我听后便说:“好姐姐,那你就先给我钱吧。”


倩男嘻嘻哈哈地笑着对我说:“那前提是你必须做我们王家的儿子。”


我不语,我知道倩男姐说的是一句玩笑话,但我却不能答应她。因为,我曾有过给他们家做儿子的经历。


现如今一个一事无成的小人物,哪能白吃白喝地给人家去做儿子。倩男姐见我不语,便说我:“你早早晚晚会成为我们王家的儿子。因为你父亲那年抱你走时,曾在我家门前的大核桃树下,同我爹共同商定了一个协?议,并且他们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我大笑,我相信倩男姐这句话没和我开玩笑,但我却为这句不是玩笑的真实语言,而感到可笑。大家可以想一想,像我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能有什么秘密,值得在我身上保留呢?


在我不足周岁那年的春节,父亲将我抱回了故乡。亲人们见到我都很高兴,特别是曾祖父,亲自为我取名何子建。


由于我的到来,也给我爷爷和我生活带来了许多麻烦。过了春节,父亲还要回北京去工作的,我爷爷和我奶奶为了找个专门的人带我,便决定再为我父亲寻一门亲事,即为我找一位继母。


继母在鲁西南乡下,被称做晚娘。当时,向我父亲这样一位曾经?结过婚的男人,要从鲁西南乡下,再寻一门婚事,并不算太容易。因为任何一户人家的黄花闺女,如果自身条件都挺好的话,谁?也不愿嫁一位死过媳妇的男人。不过,我父亲也有他的优越条件,即在北京工作,按当地人的说法,是吃国家粮的工人。


最初,媒人按照我要求,介绍了几位适龄的女子,但人家还没结过婚的女子,不愿意一过门就带养一个孩子。也有对带养孩子无所谓的,但我奶奶听了人家谈的条件,却又瞧不上人家。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拖到了来年的端阳节,也就是我一岁多的时候,我父亲的外祖母村上演大戏。


那时候的鲁西南乡下,娱乐活动很少,如果哪个村里演戏的话,村人总会提前请远村的亲戚来观赏。一是为了看戏,二也是图个亲人之间的团聚。


这天,我奶奶准备好礼物,便抱着刚刚会走道的我,回娘家看戏去了。


戏台是在村庄空闲的土地上垒起的一个土台子。那个年代,戏台上演的是革命样板戏,县上来的剧团,一群青年男女,唱的是《红灯记》和《沙家浜》等。


我娘家人除了邀请我奶奶来看戏以外,还邀请了我舅母,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来看戏。


这老太太与我们何家也算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亲戚。不过,这亲戚关系的远近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奶奶看上了那陪老太太来看戏的孙女,一位二十多岁的健壮少女。


那少女听说我是一个没娘的孩子,就非常怜惜我。我奶奶在娘家听了三天戏,那少女便抱着我玩了三天。


我奶奶看她如此疼爱我,又询问到她还没有婆家时,便想:如此一位标致的女子,要是能嫁给我们云生,该多好啊!


于是,临离开娘家前,我奶奶求自己的母亲,去找这位少女的家人,说合一下这门亲事。没想到,人家竟然满口答应了。于是,到了这年的秋天,这少女便嫁给了我的父亲,成了我的晚娘。


我晚娘叫丁文秀,她是阜城集城关外百鸟丁的孙女。


晚娘嫁给我父亲,是在我三周岁那年的夏季。婚礼举行的那天,天气很热,大人们在为喜事而忙碌,不懂事的我和我的一位堂弟,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我们想到村边上的水塘去捉小蝌蚪。水塘距离我们家,并不算太远,我和堂弟一溜小跑,很快便来到水塘边。


水塘也并不算太大,但由于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水塘里的水,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和堂弟当时应该说很高兴,毕竟是挣脱开了大人们的约束,可以自由自在地玩了。我们俩光着小屁股,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开始捉小蝌蚪。


黑黑的,摇着尾巴的小蝌蚪,在并不算清澈的水塘里游来游去,直引诱的我忘记了水塘的深浅。但确切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水塘有多深。就这样,我从水塘的浅水区,慢慢走进了水塘的深水处,此后便没有了记忆。


余下的事情,在我现如今的大脑里,是这样一幅画?面:白亮亮的阳光下,平静的水塘上,先是能看到我的一小撮黑发,继而堂弟开始大声哭喊:“来人呀,来人呀……”


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唱着歌。水塘岸边一只只蛙儿,吓的“扑通通、扑通通”,全跳进了水里。已经看不见我人影儿的堂弟,见不到任何人来,便哭喊着往家跑。


好多正在吃午饭,或正准备午休的乡人,从各家各户跑出来,待弄明白怎么回事后,便快速跑向我溺水的水塘。


等到我二叔从水塘里将我捞上来时,我脸色青紫,肢体冰冷,已经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穿着新嫁衣的我晚娘,看到我死过去的模样后,便一下子哭得背过了气去。


还是我二叔临危不乱,他对我爷爷说:“还是去找我爷爷吧,也许他老人家还有办法。”


我爷爷摇摇头,并不是他不想去找曾祖父。这是因为,当时曾祖父正在被何家楼以何云章为首的革命造反派们批斗。他老人家已是自身难保,哪还能再因为治病的事给他老人家添乱呢。


正在我爷爷和我二叔左右为难的时候。村里的卫生员李红兵快速将我抱到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一边给我做人工呼吸,一边用力按摩我的胸部。


这李大夫从午后一直忙到天黑,功夫总算没有白费。当太阳隐没到西方的地平线后,我终于有了一点点心跳,嘴里也呼出了一丝气息。


晚娘含着眼泪,将我抱回家,但我还并没有脱离死亡的危险。我的体温高得烫人,我的心跳也是时有时无。我二叔问李大夫:“这孩子到底能不能救活?”


李大夫摇摇头。到了后半夜,我二叔终于从曾祖父处要来了一包“七窍还魂散”。李红兵用水冲好后,在我的嘴里,插了一支芦??管。然后口含药水,一口、一口送到了我的嘴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耀眼的阳光下,我终于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李红兵看我脱离了生命危险,便赶紧去找曾祖父,汇报神奇中药“七窍还魂散”的奇特疗效,顺便也琢磨着让曾祖父尽快收下他这位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