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战雪原丹枫化积怨,跨冰峡北熊点迷津(2)

作者: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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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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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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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026字

丹枫、婉娘对视一回,心下甚慰,丹枫道:“如此说来,箕子王叔也接受周王分封了。”彭祖接道:“天恩浩荡,箕子没有理由不接受。无论是商是周,只要善待天下民众,就是我炎黄天朝。回归中土是每一个炎黄子孙的心愿,回去吧!”伊凡道:“丹帅放心,大周大王和姜子牙丞相定会真心相容。”丹枫点点头,道:“姜子牙当世英雄,更何况还有伊凡等西岐弟兄。”转向蒙秋的墓碑说道:“蒙秋,你安息吧,丹枫一定不负重托,把弟兄们全部带归中土!”


这支中国历史上仅有的特殊的华夏军团自此诞生!


丹枫命伊凡出任次帅,当众宣布军团目标:回归!


林海雪原中,传出浩浩十多万兵民的欢呼声,衣帽满天飞舞……


北熊道:“丹枫,听我一劝,中土回不去了。若你只带数百人乃至数千人,兴许还能回去,你带的可是十多万人哪!来时走了一年,回去少则十个月,莽莽雪原,草木干枯,鸟兽绝迹,沿途吃什么?路上得死多少人?”


丹枫失色当地,众人尽知北熊所言不虚,一时鸦雀无声。


北熊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八”字,道:“丹枫,你可精选八百个兄弟随你回去。”丹枫问道:“其余的呢?”北熊叹道:“只能客死他乡了。”丹枫断然说道:“丹枫宁死,也不会舍弃一个弟兄!”


北熊大为感动,道:“那可就都得死了。”说着便要落泪。


彭湖瞥见彭祖所乘的雪橇,眼睛一亮,道:“雪橇可日行百里,很快就能回到中土。”


北熊斜他一眼,道:“就算你能打制雪橇,从哪里弄许多条狗来?”彭湖说了个“狗”字,便已语塞。北熊道:“总不能你来拉吧?”彭湖又说了个“我”字,乍闪的目光黯淡下去。


丹枫问北熊:“前辈可有别的法子?”


北熊想了想,瓮声瓮气说道:“有,不过只此一法,别无他途。”丹枫一喜,忙道:“请前辈明示。”北熊指指伊凡,道:“你问他。”众人转向伊凡,伊凡奇道:“我哪有法子?”北熊指指天,又指指地,道:“你是‘星痴’,你仔细想想,天,地。”伊凡思忖一下,忽然说道:“不错,我确有法子!”


众人齐问:“次帅快说,什么法子。”


伊凡神色兴奋,指指天指指地,指指南指指北,大声说道:“我曾说过,此次北上,受益者只有伊凡一人!伊凡观天察地数十年,来到这极北之地方才明白,我等脚下的大地是个圆球!”咽了一口唾沬,继续说道:“古人所谓的‘天圆地方’不对!我的‘地圆说’才对!”


黄山问道:“那又怎地?”


伊凡道:“我的兄弟呀,你怎么还不明白?”指着北方说道:“只要一直朝一个方向走,绕地一圈,我等就可以绕到出发之地,也就是咱的中土故乡!”


北熊接过说道:“老夫曾遇到一位猎人,据他说由此折向东北,沿海岸行走,穿林海跨雪原,数千里后有一个海峡,叫‘鬼门海峡’,宽窄不过百里,且其中有不少岛屿。过了鬼门海峡,便又是一片大陆。只要朝一个方向走,或许就能绕回中土。”


澎湖问道:“我等并无渡船,如何能横渡鬼门海峡?”北熊道:“鬼门海峡地处北极,海面冰封,可徒步穿行。”黄山道:“冰天雪地,只怕走不到那里,我等都会冻死饿死。”北熊道:“脚下捆绑松木,权当滑板,冰雪之中行走如飞,不日即到。”黄山眼睛一亮,道:“既然能行走如飞,我等可以直接折回中土,何必再去绕行?”北熊道:“折回中土沿途没有食物,而从此到鬼门海峡沿海岸行进,可补充鱼虾。”


丹枫问道:“鬼门海峡每年都会冰封吗?如果过了鬼门海峡不能绕回中土,可否原路返回?”


北熊迟疑一下,心道:“丹枫若原路返回,一路爬山涉水,顶风冒雪,缺衣少食,能回到中土者只怕百不剩一。也就是说,这十几万人能回到中土者,不会超过一千人。”望了丹枫一眼,见他双目炯炯,静等回答,北熊不禁心头一动,寻思:“我得救这十几万人的命,不能让丹枫再走回头路。”想到此故意呵呵一笑,道:“老夫遇到的那位猎人,长年在北极狩猎,对鬼门海峡最为熟悉,他说鬼门海峡并非年年都会冰封,而是百年一次。”


丹枫惊道:“百年一冻!如此说来,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了。”


北熊甩去半把鼻涕,道:“不错,今年正好冰封,你就闯一条新路吧,或许还是捷径。”


因那位猎人亲身经历,北熊言之凿凿,众人自不怀疑,纷纷催促:“丹帅,那就赶紧走吧!”伊凡道:“时下大雪纷飞,哪里能走?以伊凡观测,五日后的日中时分大雪即止,那时就能上路。”丹枫本来对“地圆说”尚有疑虑,闻听此言,问道:“你敢断定五日后雪止?”


伊凡笑道:“预测天气变化,对伊凡来说只是雕虫小技。”丹枫将信将疑,道:“五日后再验证。”伊凡呵呵一笑,道:“好!”忽又愁云密布,道:“不过,原大周将士多数身染时疫,如何能长途跋涉?”


北熊奇道:“天寒地冻,怎会有时疫?”


“时疫”就是“瘟疫”即传染病,一般冬季很少流行。


伊凡反问道:“前辈,这不是时疫又是什么?”北熊想了想,道:“老夫明白了,你等长年行走于雪原,食无果蔬,才致此病,老夫刚到这里时也曾患过。”伊凡忙道:“前辈是如何治愈的?”北熊道:“饮茶可治。”丹枫道:“难怪。我等在孤竹国马家店官仓中,运走不少茶叶和干果,所以我的这数万弟兄未染此病。”北熊道:“正是此理。”丹枫道:“只是茶叶干果都已用尽,如何医治西岐弟兄?”


北熊道:“还有一法,采集松针柏叶,煮汤饮用,不日即愈。”


原来,蒙秋一行因急于追赶丹枫,准备不足,进入雪原,长期不食果蔬,缺乏维生素c,患了“坏血症”。十八世纪末,欧洲航海兴起,船员因长期漂泊海上,多患此病,当时是绝症。1498年,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发现绕过非洲好望角到达印度的航线,但他的160个船员中,就有100多人死于此病。1519年,葡萄牙航海家麦哲伦率领的远洋船队从南美洲东岸穿越太平洋,三个月后到达菲律宾,原本200多船员,活下来的只有35人,其余均死于此病。这是欧洲的航海史上,唯一反复记载的疾病,让人谈之色变。后来欧洲人终于发现其中的奥秘,但果蔬极易腐烂变质,无法长期保存,拿破仑用巨额奖金征集长期贮存的方法。有一个名叫阿佩尔的法国人,曾在酸菜厂、酒厂、糖果店和饭馆当过工人,后来成为一名厨师,还经营过果浆、葡萄酒和蜜饯等生意。阿佩尔经过长期研究,终于在1804年找出一种方法,生产出最早的罐头。


茶叶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长期饮用可以防治坏血症。


至于北熊所说的松针柏叶治病,不乏例证。1536年,法国探险家雅克·卡蒂亚利用柏叶煮成的汤,曾成功治愈了部下的坏血症。研究发现,每100克松柏树叶中含有50mg维生素c。志愿军入朝初期,由于后勤供应不足,营养不良,几十万人得了夜盲症。彭德怀、洪学智让部队煮马尾松针叶汤饮用,战士们得以痊愈。志愿军战士当时所患之病,一定也是缺乏维生素c所致。


值得大书特书的是,在中国的航海史上,并没有出现坏血症,究其原因,归功于神奇的豆芽。长期在海上,没有新鲜果蔬,但可以生长豆芽,从而预防了坏血症。墨鲨在每一条鲨舟上配备了大量的黄豆、绿豆、黑豆和赤豆等,并吩咐攸侯喜每日必须食用豆芽,原因正在于此。毫不夸张的说,小小的豆芽菜推动了中国的航海事业!


北熊把彭祖、丹枫、伊凡等人引进一个山洞,自先对着墙角擤了一通鼻涕才道:“老祖,这就是晚辈平日栖身之处。”


此洞十分宽大,足能装下数百人。洞壁四周燃着无数松油火束,照得山洞亮如白昼。洞北侧有一个石墩,那只棕色狗熊横卧其上。北熊礼让彭祖,道:“老祖请上座。”原来石座冰凉,北熊平日都是坐在熊身上。


彭祖忙道:“老夫可不敢,还是恩公坐吧。”


北熊笑道:“那晚辈就失礼了。”说罢坦然坐了,请彭祖和众人坐了木墩。


北熊朝丹枫上下打量,越看越喜欢,觉得丹枫跟一样,都有超乎常人的同情心和超乎常人的正义感,试探着说道:“我想教你武功,行吗?”彭祖忙道:“这是小婿天大的福分。”对丹枫说道:“贤婿还不赶紧拜师。”丹枫惊喜异常,纳头便拜。北熊将他让起,说道:“这几日你跟为师学武,五日后如雪止你就上路。为师这里储存了不少熊肉,够你的人吃上一阵子了。”


彭祖奇道:“恩公走路尚怕伤了蝼蚁,怎会杀了这么多熊?”


北熊吸溜两下鼻子,把鼻涕吸进去咽了,道:“老祖这一问,晚辈便又难受了。每次杀熊,晚辈都会给熊磕响头,磕得额上青紫,为了一人之腹,却要众兽去死,每每想起,心如刀绞。”彭祖笑了一下,道:“恩公大可不必如此,同情心太过,会让你苦累不堪。”北熊点头不迭,道:“是是,晚辈心里很累,累了一百多年,真想死了算了。”彭祖道:“恩公还是跟我回中土吧,找个逍遥自在之处,再也不必心累。”


北熊顿时神色苦楚,道:“晚辈很想回去,可是又不想看到尹晴杀人,都怪晚辈,当年没听采女妹子的话,致使无辜民众惨遭戮杀。”


彭祖奇道:“恩公认识采女?”


北熊道:“是,晚辈小时候同尹晴、采女一起长大……”


原来,北熊本名“童大海”,生活在大巴山一带,与尹晴结为夫妻,十分恩爱。童大海、尹晴与采女情同姊妹,形影不离,三人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谈天说地,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巫婆。那巫婆收尹晴作了弟子,在“女娲仙府”洞中,天天传授“无涯圣功”。所谓“无涯圣功”,实际是一种专门制人意志之法,尹晴迷恋甚深,不能自拔,练得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只剩下一张大嘴。北熊深知此功是一种妖术,将来会祸害民众,更不忍见尹晴走火入魔,便会同采女苦口婆心相劝,但尹晴执迷不悟,不为所动。北熊眼前经常闪现民众被害之惨状:舌头被割,双目插针,头顶汩汩冒出红白之物,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婴儿。幻觉挥之不去,昼夜如此,北熊痛苦不堪,多次躲于无人处痛哭流涕。最后北熊找来采女商议,采女道:“不如趁她圣功未成,一刀杀之,以除民害。”北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晴儿虽误入魔道,但毕竟是一条生命,且与大海夫妻情深,大海哪里下得了手?”采女道:“此时杀她,实际上就是在救天下民众。”北熊又是抹泪又是摇头,最后说道:“将来不让她杀人也就是了。”采女道:“她已经不再是你的晴儿了,她已变成了一个恶魔,你怎能挡得住?”北熊终是于心不忍,决定趁尹晴闭关,留下一封书信悄然离去。


采女替北熊拟好书信,故意在尹晴修炼的紧要关头差人送去。尹晴果然急火攻心,致使“无涯圣功”半途而废,后来不得不多次拿人做试验,并让姜良寻找医治之法进行反证。而试验品中正有苏妲己,帝辛又对苏妲己言听计从,从某种意义上说,殷商之亡与尹晴不无关系。


采女敬重北熊,完全是因为北熊人品端庄和心地善良。而尹晴却认为采女是为了与她争夫,又认定北熊的出走,完全是采女在其中作祟,于是四处追杀。那时的尹晴,“无涯圣功”虽未能如愿,但武功却已练就。采女被追得无处躲藏,最后误入神仙谷,成了彭祖妻妾。一百年后,采女以为尹晴早已作古,便随帝辛出山,不料仍旧没能逃脱魔爪,最后烈火焚身死在御花园“紫阁”内。


彭祖说了采女之事,北熊惊闻采女噩耗,又怒又痛,口唇抖动,泪水刷刷而下。擤鼻涕抹眼泪忙了半天,北熊才恨恨说道:“当年采女妹子劝我杀了她,我不忍,谁知……”一掌拍在大腿上,又道:“当年我没杀她,是想在她杀人时我出手救人,谁知她创立邪道,邪道人物个个杀人,我哪里还救得过来?其实,纵是她亲手所杀的人,我也不能全都救下,更是无法阻止,前不久她在海边还杀了有莘氏……”


丹枫惊道:“有莘氏被她杀了?”


北熊道:“没有,被我救了。”


彭祖道:“恩公心地善良,却好坏不分。对坏人容忍和同情,就是在帮坏人,帮坏人就如同杀好人。”北熊道:“坏人也是人,晚辈以为活于世上的所有生灵,都应该让其好好活着,得以善终。”彭祖道:“对那些害人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对尹晴只有杀之。”见北熊在摇头,彭祖又道:“恩公是不是对她还有情意?”


北熊想了想,道:“有,也没有,说不准,我不知道。”


彭祖又道:“恩公觉得她对你怎样?”北熊道:“她一直在找我,找了一百年,还在找。”彭祖道:“原来她对你情意未泯,难怪你下不了手。”北熊挠了挠头,道:“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杀她,又让她不能杀人。”


彭祖道:“有!”


北熊眼睛一亮,忙道:“什么法子?”


彭祖道:“废了她的武功,解散她的邪道,劝她弃恶从善。”


北熊赞道:“好法子!”嘴里一直重复着彭祖的话:“废了她的武功,解散她的邪道……”


就在第五天的早晨,兵士急报丹枫和伊凡:“南面又发现追兵,正自火并。”


伊凡奇道:“哪里又来的追兵?”


丹枫道:“看看去!”命张肠聚众,准备迎敌,带着伊凡、彭祖、北熊、李肚、黄山和澎湖等人往南跑去。远远就听到杀声,透过茫茫松林,只见人影晃动,打斗甚烈。丹枫等人悄悄接近,伏于高坡之上,抬眼望去,无不大惊失色。


眼前正是圣道众人,只是场面甚是奇特。土圣使等数百个圣兵围成圆圈快速旋转,尹晴浑身是血被困正中,摆着架势一动不动。鲜血渗透雪地,横七竖八躺着百具尸体,其中鸠形鹄面的水圣使死时仍拿捏着舞台动作;木圣使的明头亮脸被裁成左右两半,像葫芦瓢一样分在肩头两侧,身子却像树桩一样栽于土中;鼠眼妹的尸体高挂于树杈之上;金圣使身受重伤,搂着猫眼姐,倚住树干大口喘息;生儿、双儿一会儿帮土圣使,一会儿帮尹晴,一会儿互相过招。


现场触目惊心,显然经过了一番生死搏斗。


北熊惊道:“怎会是晴儿,还有生儿、双儿。”


彭祖奇道:“生儿、双儿这是怎么了?”


丹枫道:“圣道怎会自相残杀?”


北熊从喉咙里“呜”了一声,热泪滚滚,道:“这是咋的了?又死了这么多人。”


众人不再说话,注目望去。只见尹晴一一指过众人,喝道:“本圣主再问一遍,你等都想作圣道叛贼吗?”土圣使道:“妖妇,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赶紧跪地求饶,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尹晴冷冷地道:“凡圣道叛贼,无一不会惨死,你现在回头还不迟。”土圣使道:“弟兄们饥寒交迫,死伤无数,你却还逼着我等北上,哪里是个尽头?与其冻饿而死,不如就此反了!”


丹枫等人这时才明了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