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识玄机文王探兵阵,恨无常采女葬火海(1)

作者:莽原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

本章字节:13464字

姬昌决定夜探崇侯虎在摩天岭秘设的兵阵。闳夭深知探阵风险,力阻姬昌亲往。姬昌道:“进出兵阵,须悉八卦,单以八卦而言,闳夭不及伯昌,此去留意就是。”


摩天岭在燕亳通往西岐的路上,扼交通要冲。崇侯虎监造鹿台,贪得金银无数,招兵买马欲取殷商天下,以待时变。崇侯虎在此摆下“地骨皮”阵,一则便于突袭西岐,二则留有退路。此阵隐于山林之中,方圆数十里几无人烟,加上修阵的隶人尽被杀死,所以无人知晓。


这晚风止树静,月牙悄然跃上半空。


姬昌立于高坡之上,借微弱月光朝兵阵望去,看得心惊肉跳。


蒙秋不懂八卦,自然不明阵理,悄声问道:“西伯,这是什么阵?”


姬昌道:“取法坤势,巧用地利,正是‘地骨皮’阵。”


闳夭道:“从东南入阵,东南为‘生门’。”姬昌道:“不,东南为虚设之‘生门’,实则是‘死门’。”闳夭又细看一回,道:“是了,险些让闳夭上当!”姬昌道:“东北原本是‘死门’,现在却是‘生门’,就从东北入阵。”


三人在阵中走走停停,不时躲过巡视兵士。此阵果然取法坤势,巧用地利,或于山体内凿道,或于湖泊下挖洞,或加砌墙体巧置碍障,或暗设箭孔虚掩陷坑。千军万马,置身此阵,极难活命。姬昌正暗自惊叹,猛见蒙秋已踏在暗阱边缘。此暗阱布得甚是隐秘,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姬昌惊出一身冷汗,疾步前趋,一把将他拉住,急道:“留意脚下!”慌乱之中,蒙秋的浑天棍点中暗阱表面,陷阱轰然塌去。


有人喝道:“谁人?”


随着这声断喝,闪出十多个燕亳兵士,纷纷喊道:“有人闯阵!”“拿下了!”


蒙秋三下五除二将兵士打倒,护住姬昌、闳夭转身欲走,霎时间亮起无数火把,呐喊声此起彼伏,原来阵中藏有数千个兵士!闳夭暗暗叫苦,原本是暗探,现在成了明闯,对方兵士众多,又依托兵阵,姬昌如何才能全身而退?闳夭急得浑身冒火,叫道:“西伯,走了!”


忽听有人说道:“真的是西伯侯?”言下甚是惊讶,说话间一个少年被簇拥着款款来到。这少年生得面目白净,文质彬彬,问道:“哪个是西伯侯?”


姬昌已无法隐瞒,道:“在下便是。你是谁?”


这少年答道:“我是崇应彪,北伯侯之子。”姬昌“哦”了一声,崇应彪问道:“西伯侯怎会来此?”姬昌一时语塞,道:“这……”一位燕亳将军说道:“公子,天赐良机,射死姬昌!”兵士张弓搭箭,纷纷道:“射死姬昌!”


顷刻间姬昌三人就会被乱箭穿心,就在这时,耳听有人沙哑着嗓音说道:“真是热闹!”黑影一闪,面前多出一人。此人一身道袍,个头不高,面无血色,更无表情,乍看之下也不知他有多少年岁,只是头发花白,显然已不年轻。那人呵呵笑了,脸上却没有笑容,说道:“还得贫道出手救人。”


崇应彪道:“你能救得了他,我却不信……”


那人身形一晃,便欺到崇应彪身旁,伸手锁住他的咽喉。燕亳众人大惊,纷纷将箭矢移向那人,因崇应彪被制,却不敢乱动。那人咬着牙说道:“小兔崽子,本该立刻宰了你,让你父亲伤心而死。不过老夫只为救人,再让你苟活几日吧。”说罢将身一拧,带住崇应彪旋至姬昌身边,而后轻巧一推,把崇应彪送了出去,砸倒兵士一片。


正可挟持崇应彪平安出阵,不料这人竟将崇应彪扔了出去,闳夭急吼一嗓:“不可!”那人冲闳夭说道:“不想死就跟我来。”说罢拽着姬昌转身走了。闳夭稍稍一怔,这时弓弦响过,腿肚上多出一箭,闳夭疼得大叫一声,翻身倒地。蒙秋不由分说,背起闳夭便跑。身后箭如飞蝗,“噼啪”一片。


那人拉着姬昌时而潜伏,时而狂奔,时而涉水,时而攀缘,总能饶过陷阱,躲过兵士,看得出此人对“地骨皮”阵极为熟悉。不过,无论如何奔走躲避,总会有兵士朝他们围杀。姬昌正自纳罕,那人说道:“西伯侯且看。”姬昌顺他所指看去,瞧见一个高冈,高冈之上建有一座高楼,高楼之上有一盏红灯。姬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盏红灯在指方位。”那人道:“不错。夜为红灯,昼为旌旗,指向何方兵士杀向何方。那高楼便是阵之中心,犹人之首脑。来日你西岐兵马攻阵,只要先将那高楼烧毁,燕亳兵士纵有万千,一如瞎子聋子,毫无用处。”姬昌道:“可是伯昌并没想前来攻阵。”


那人一笑,道:“你早晚会来。”


姬昌惑目盯视,问道:“你是谁?怎会对此阵如此熟悉?因何救我?”


那人只道:“贫道名叫邓忠。”


东方微白,邓忠将姬昌等人带出兵阵,回身察看闳夭伤情。闳夭一直被蒙秋背着,昏迷未醒。邓忠探了闳夭脉息,道:“原来箭镞有毒。”姬昌“啊”了一声,蒙秋撕开闳夭的衣裤,果然见伤口周围已呈青紫。邓忠道:“再晚一个时辰,闳夭必死。”在怀里摸了一把,分别朝闳夭的伤口和鼻间撒了,道:“此毒乃蝎与蟾混合之毒,只是尚缺精练工夫。贫道让毒发暂缓,再用草药调之,料也无妨。”


众人走了十多里,来到一个三岔路口。


邓忠手指右边的路,道:“此路直通西岐。”


蒙秋问道:“离西岐尚有多远?”


邓忠道:“十里就是美塬,一过美塬就是西岐,美塬城南有燕亳与西岐两国界碑。”


三岔路口旁的树林中有两座低矮草屋,不细看时根本看不出,这就是邓忠的住处。


闳夭伤愈,这日三人辞别邓忠,朝美塬走去。


闳夭问道:“西伯,邓忠到底是何许人?”姬昌摇摇头,道:“不知,邓忠对其身世讳莫如深。”闳夭道:“此人神神秘秘,似乎跟北伯侯有过节。”


众人来至美塬界碑,忽听战鼓声响,涌出一百多个燕亳兵士。


“大头本”越众而出,高声说道:“西伯侯,你的死期到了!”


且说彭祖带着九十九个妻妾,昼夜兼程赶往西岐,这日过了美塬。为了安全起见,众妻妾一路上都着男装,很快就能进入西岐,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几个还把头巾解了,黑发散落肩头。彭祖忙道:“解不得。”其中一人说道:“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彭祖道:“这不还没到嘛。”忽然想起彩娥,彭祖双眼模糊,道:“真想用我的命换回彩娥!”众人知他父女情深,无不嘘唏。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彭祖料知有变,急道:“快把头巾戴上!”


众人赶紧作了伪装,个个紧握兵器,神情凛然。其实,彭祖心头了然,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虽看上去年轻,但实际上大多已是沧桑暮年,又不会武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唬唬人而已。一旦被人看出破绽,定会凶多吉少。


只见一匹橘红色高头大马正朝众人飞奔,马上骑着一位将军,怀里抱着一位少女。那少女喊道:“父亲!”彭祖眯眼细看,又惊又喜头晕目眩,那少女不是彩娥又是谁?彭祖泪水狂涌,抹去又喷,双目不能视物,到后来不再擦抹,一任热泪长流。彭祖喃喃说道:“老夫是在做梦吗?”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来人正是丹枫!


丹枫飞身下马,手托彩娥,双膝跪地,道:“晚辈丹枫,拜见彭伯。”彭祖颤颤抖抖双手相搀,道:“原来是丹枫将军,是你救了小女?”彩娥将事情原委简要说了一遍,弄得众人时哭时笑。


丹枫道:“晚辈与彩娥妹子一见如故,欲结连理,恳请彭伯恩准!”


丹枫既是彩娥的救命恩人,又是彩娥出谷后所遇的第一个男子,更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大将军,彭祖哪有不应允之理?连声说道:“准,准!”这时才想到征询彩娥的意见,只见彩娥在众目睽睽之下羞得无地自容,小脸儿扭来扭去无处躲藏,最后只好深深轧进丹枫的怀里。彭祖哈哈大笑,道:“丹枫将军,哦不,贤婿快快请起!”丹枫道:“晚辈不日回孤竹国禀明父母,择选佳日迎娶彩娥妹子。”彭祖道:“正该如此。”因有丹枫来到,彭祖再也不用胆战心惊,一把将丹枫拉起,阵阵畅笑。


丹枫请彭祖上马,彭祖道:“老夫已有一百多年没骑过马了。”


丹枫带着众人往界碑处行去。


这时传来战鼓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列兵士呈扇面状围着二十来个人。因被围之人背对彭祖、丹枫,彭祖细看了半晌才道:“咋像是西伯侯?”丹枫道:“不错。”彭祖忽然叫道:“哎呀不好!西伯侯遭人截杀。”丹枫道:“晚辈去看看。”


彭祖冲众妻妾一挥手,道:“跟上!”


果然是姬昌、闳夭和蒙秋等人,正被“大头本”和燕亳兵士围攻!


丹枫驻马,彭祖和众妻妾围于其后,兵器如林,气势不凡。


姬昌一眼看到丹枫,又惊又喜,没想到丹枫一下子带来这么多救兵,大声说道:“丹枫将军,来得好!”


“大头本”本来头就大,见此情景头又涨大一圈,懵懵懂懂地道:“丹枫怎会在此?这是哪里来的兵马?”赶紧定定心神,使劲地咬了咬牙,朝随行的四个将官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拼了!本军师与丹枫假意搭话,你四人实施突袭,杀他个措手不及。”


丹枫朝姬昌抱拳一礼,道:“西伯侯,这是遭何方兵马截杀?”


“大头本”施着礼抢过说道:“燕亳军师‘大头本’拜见丹枫将军!本军师奉命捉拿叛贼,请将军不要插手。”蒙秋喝道:“胡说!”丹枫道:“你可有朝廷敕命?”“大头本”嘿嘿笑了,胡乱答道:“呵呵……朝廷敕命……有……”


这时一个燕亳将官悄悄绕到丹枫身后,挥刀朝丹枫的脖子抹去。


丹枫并未回头,单手举刀架住对方兵器,仍对“大头本”说道:“无朝廷敕命而擅动兵马,已违我殷商律例,且截杀的是封国君侯,其罪大焉!本将军劝你就此回头,向朝廷请罪,或许还能得陛下宽赦,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大头本”早已利令智昏,哪里能听得进去,冲那四人令道:“杀!”


这四人在燕亳赫赫有名,曾历不少战阵,但在丹枫面前加在一起没能走上十个回合,俱已命丧马下。


“大头本”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死尸,不知所措。


丹枫道:“请让道!”


“大头本”满面羞愧,带着燕亳兵士一溜烟跑了。


丹枫将彭祖引见给姬昌,姬昌等人讶异半晌,彭祖说了来意,姬昌道:“彭伯放心,众姐妹可安居凤山。”


丹枫再三拜托姬昌、彭祖照料彩娥,当下辞别众人,策马回返殷地。


为使采女能早日伤愈,帝辛专门在御花园为她腾出一处寝宫,取名“紫阁”,临近辛怜寝宫。采女学识渊博,既有年轻人的美貌,又有成年人的成熟,兼有老年人的大度和练达,深得辛怜敬重。采女每次看到活泼靓丽的辛怜,都会眼睛一亮。二人常在一起聊天。


采女伤势渐愈,这日决定到寿仙宫传授苏妲己“寿颜术”。


亥时过半,子时已近,采女如约而至,道:“妹子,请到凤榻之上,除去上衣,让姐姐先帮你疏通经络。”苏妲己依言除去上衣,只余一个贴身的小肚兜。尽管采女也是女流,但苏妲己还是有些羞涩,灯烛下,既像出水芙蓉又像含苞牡丹。采女道:“似妹子这等身段相貌,就该永远年轻。除了羡煞当世,还应羡煞后人!”采女已经是貌美如仙,乍见苏妲己酮体,禁不住由衷赞叹。


前次苏妲己犯病,梦境中进了右门,醒来后就恢复了本性,心静如水。


采女道:“妹子,请转过身去。”


就在苏妲己转身的一瞬间,采女一眼瞧见她臂上的太极图,脱口叫道:“且慢!妹子怎会有……”急忙抓过她的手臂,凝神再望。雪白鲜嫩的肌肤上,刻画着一个藏青色的太极图,似是胎记又非胎记,阴鱼阳目,阳鱼阴目,整个图形细致入微,精美异常。瞪视片刻,采女声色俱厉地道:“那只臂上可有同样一图?”苏妲己不明就里,懵懂答道:“姐姐如何知晓?”转身让采女看了,正有一个同样形状同样大小的太极图。


道家常用的太极图一般是竖着展示,即阴阳鱼目上下排列,而这幅却是横着排列。采女顿时舌根发麻,不由自主浑身颤栗。苏妲己惊道:“姐姐怎样?”一连问了三遍,采女惊魂未定,急促说道:“妹子快说,此图何来?”


十年前的那个恐怖之夜,又浮现在眼前,苏妲己面色凝重,道:“不堪回首!那时我父亲亲送妲己入宫,本来一路无事,不料刚到恩州驿,当夜便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约莫五更时分,妲己睡得朦胧,忽然传来一声怪叫,似狐似狸,凄凉婉约。妲己吓得猛然坐起,惊目注视之下,屋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接着吹来一阵阴风……”见采女凝神静听,苏妲己继续说道:“我的侍女叫‘慧娘’,年岁已迈,就睡在我的榻旁,变故来时,抖作一团,身不能动。我望着黑洞洞的门口,正不知所措,床前忽然多出一人……”


采女急急问道:“可看清那人面目?长相如何?”


苏妲己道:“天色昏暗,屋里黑咕隆咚,那人通身白衣,蒙面白纱,只余一双眼睛,且妲己极度惶恐,未敢细看,确不知那人的长相。”采女道:“那人是否开口说话?可辨出是男是女?”苏妲己道:“那人说了,声音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采女道:“那人说了些什么?”


苏妲己道:“那人原本不声不响,冲我盯视。我不知不觉退至墙角,颤声问道:‘你是谁?’过了半晌,那人终于开口,说道:‘好一个美人,定能得商帝宠爱,有你相助,再好不过。’”采女若有所思,问道:“这人要你做什么?”苏妲己道:“我也听得不明不白,问道:‘要我助你什么?’那人道:‘自然是助我成就大业。’我问:‘什么大业?’那人呵呵笑了,笑声刺耳尖刻。笑声刚歇,只见那人将手一扬,将一粒药丸弹入我的口中。药丸滑入腹内,溢出一股馨香,妲己顿时双臂奇疼,大汗淋漓,几欲昏厥。过了一盏茶工夫,疼痛消失,双臂恢复如初,只是自此之后,多出这个图形。”


采女呆了呆,道:“后来怎样?”


苏妲己道:“那人见慧娘吓得呆迷,腿不能迈,口不能言,一把抓住她的肩头,道:‘你都看到了?’慧娘上牙磕着下牙答道:‘是……不,没……’那人道:‘你看到了。’慧娘道:‘大仙饶命!’”采女奇道:“怎么称那人是‘大仙’?”苏妲己道:“慧娘认定那人是千年狐妖幻化。”采女道:“怎么说?”苏妲己道:“当时慧娘闻到一股狐狸的味道,后来果然来了一只狐狸。”


采女道:“狐狸?”


苏妲己道:“就是‘黑尤’,后来一直跟着我。”采女朝黑尤望去,只见黑尤目如弯月,似笑非笑,一只活脱脱的精灵。采女忽然毛骨悚然,道:“这只狐狸怎会突然出现?”苏妲己道:“那人抓住慧娘的肩头说道:‘既然你已看到,就不能让你说出去。’慧娘忙道:‘我不说。’那人将手松了,慧娘道:‘多谢大仙。’不料那‘仙’字尚未出口,只见那人将手一扬,一颗药丸飞入慧娘口中。耳听一声惨叫,慧娘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慢慢倒于地上。我忙道:‘慧娘怎样?’那人淡淡地道:‘我已饶她性命,但她必须变成哑巴。’慧娘满地翻滚,呜呜咽咽,从此再也发不出声音。”苏妲己仿佛又看到了这一幕,仍自心有余悸。


采女道:“那人给慧娘服的是哑药。”


苏妲己道:“那人冲我说道:‘十年之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今夜之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我已见过那人的身手,哪里还敢对人提起?就连对陛下都没敢说出实情,只说是胎记。今已过了十年,妲己对姐姐说了,也不算违了那人之约。”


采女道:“后来可见过那人?”苏妲己道:“十年来,尽管那人再未出现,但妲己感觉得到那人常在身边。”采女“啊”一声,慌忙四处觑望。见她如此失态,苏妲己惊道:“姐姐怎样?”


采女面色尴尬,稍稍掩饰一下,道:“没什么,你还没说黑尤是怎么来的。”苏妲己道:“当时那人一扬手,慧娘的呜呜声戛然而止。那人道:‘起来吧。’就见慧娘从容站起,面色沉静,并无丝毫痛苦表情。你说怪也不怪?”采女道:“那是给慧娘止了疼,有何怪哉?”苏妲己道:“就在这时,黑尤忽然出现,雄赳赳气昂昂站在我的床头,冲那人声声叫唤,似在有意护我。那人一呆,竟转身去了。黑尤甚解人意,讨人喜欢,从此跟我形影不离。”


采女道:“这又是一怪。”


苏妲己道:“自那时起,妲己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封神演义》上说,苏妲己由其父苏护送往朝歌途中,在恩州驿馆歇息时,被九尾狐狸精害死。九尾狐妖借尸还魂,钻进苏妲己的躯体,冒充苏妲己迷惑圣君,残害忠良,最后亡了殷商。祸国殃民者是狐妖,并非苏妲己,当然如此荒诞怪异的故事并不可信。但驿馆之夜的确发生了事端,并由此改变了苏妲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