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临末路英雄别骨肉,占鳌头太公得人心(2)

作者: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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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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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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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312字

尹晴心存一念,变得和颜悦色,道:“有莘氏,本圣主对你一向不薄,圣道之内皆兄弟姊妹,你我之事日后再论,切勿在此信口雌黄。”有莘氏啐出一口浓痰,砸于地上,道:“妖婆,你害得我母子分离,我与你不共戴天!”转向七姑道:“正是这妖婆害死了你的全家!”


莫老五、七姑同时“啊”了一声,同时喝问:“你怎讲?”


有莘氏道:“千真万确!大将军若是男儿,就杀死妖婆,再把她的臭尸扔进粪坑……”


七姑惊目盯视,道:“圣主,此事当真?”


祝融国众人怒目相视,剑拔弩张。


尹晴心头虚晃,道:“怎会……怎会是真的,哪有此事,她在胡说!”


金圣使大声说道:“有莘氏,你说圣主是凶手可有凭据?”


祝融国众人又都转向有莘氏。


有莘氏没想到会有此一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喏喏道:“凭……凭据?这还要什么凭据?”其实“猫鼠双怪”就在金圣使身后,因现场纷乱,且“猫鼠双怪”有意匿身,有莘氏未能看到,当下竟有些慌乱。尹晴悉知金圣使的用意,突然大笑起来,笑毕变得理直气壮,说道:“你说本圣主是真凶证据何在,本圣主怎会杀害圣道亲眷,嗯?”


有莘氏满脸涨红,急道:“你就是真凶!真凶就是你!”


尹晴煞有介事地道:“各位,有莘氏原本是我圣道中人,因坏我道规而被清除,又因失子而癫,在此疯言疯语。有莘氏迁怒于本圣主,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她不该挑唆本圣主与大将军的情谊,也罢,今日就借祝融国宝地,除去这个圣道叛贼。”说罢故作轻松一笑,慢慢走向有莘氏。


有莘氏没料到会是这等结果,吓得不知所措,慌忙说道:“谁谁,证据,她……”此时才猛然想起“猫鼠双怪”,慌忙四寻,边道:“耗子眼、母猫眼……你俩钻到哪儿去了?给老娘滚出来!”


姜子牙不失时机说道:“大将军,尹晴想杀人灭口,掩盖真相。”尹晴停住脚步,朝姜子牙恶狠狠说道:“你胡说!”莫老五道:“圣主,此事蹊跷,我来问你……”尹晴道:“怎么,大将军也会信一个疯子的话?”继续走向有莘氏,大声说道:“谁能证明本圣主是真凶?啊!谁能证明?”


耳听有人说道:“妖婆,贫道就能证明!”


话音刚落,闪过一道白影,云中子飞落当地。


人欢马叫,尘土飞扬,丹枫带三千御林军旋即来到。


原来帝辛已然料到“盛世之法”必败无疑,于是想请莫老五归附朝廷,率部攻占美塬。云中子深知邀请莫老五不能仅凭帝辛的敕命,更应以礼相邀,便同丹枫一起飞马而至。


当时在塔塔河畔,尹晴被逼承认杀害七姑一家,云中子正在当场。若被云中子再次证实,尹晴不但威风扫地,一切都将付之东流。趁云中子立足未稳,尹晴跳身攻去,想当即置他于死地。


云中子自不是尹晴的对手,一掌之下,只怕凶多吉少。姜子牙急道:“道兄留意!”冲黄天爵喊道:“快救人!”言犹未了,耳听一声响,尹晴却被逼回原地。只见丹枫刀贴背后,潇潇洒洒立于当地,原来丹枫从马背上旋起,接了尹晴一掌。因尹晴未用兵器,丹枫亦将七星刀背于身后,只出单掌接招,不失大将风度。


姜子牙喜道:“丹枫将军挡得好!”


丹枫哼道:“丹枫在此,谁敢动道长一根寒毛!”


狗子喝令:“弟兄们,围住了!”喝喊声中,祝融国兵民把三方人马团团围住。


莫老五道:“丹枫将军,云中子道长,不知二位因何来此。”


丹枫道:“陛下旨意,请辅国大将军重招旧部,移师美塬。”


姜子牙闻听,当即脸色惨白,额头布满汗珠,正如帝辛所说,美塬就是西岐的“死穴”,若被莫老五占据,西岐立陷两面夹击之中,自顾不暇,哪里还敢偷袭朝歌?姜子牙心头虚晃,喃喃说道:“美……美塬。”


尹晴道:“丹枫将军,斩杀姜子牙,机不可失!”


黄天爵横刀喝道:“怎样?”


当年黄飞虎出走实属无奈,今黄飞虎及其子黄天化等均已作古,黄氏一门只余黄天爵,丹枫心存恻隐,朝黄天爵施了一礼,道:“姜子牙不臣当诛,但丹枫敬重武成王,不想与黄将军厮杀,请退后。”


云中子忙道:“二位,且听贫道指认真凶。”


七姑道:“道长,此事真的是圣主所为?”


见她恢复了往日的容颜,云中子心下甚慰,知是被姜良所医,冲姜良投去感激目光。姜良趁机示意“猫鼠双怪”躲身之处,云中子顺其目光斜去一眼,当即了然,知道姜良忌惮尹晴,不便公开作证。云中子道:“七姑,还记得吧,当年在孤竹国,你与大将军为救贫道勇闯侯府,大将军被打成重伤。那时候贫道生命垂危,听你说了当年之事,贫道曾说能杀人于无形者,天下没有几个,当时就疑心尹晴,只是那时无凭无据,不敢断言……”


金圣使道:“云中子,现在你也无凭无据,怎就敢断言了?”云中子呵呵一笑,道:“贫道有凭有据。”朝他身后一指,道:“‘猫鼠双怪’在你身后,拉出来一问便知。”有莘氏这时才看到“猫鼠双怪”,吼道:“贼女人!滚出来!”猫眼姐、鼠眼妹吓得乱钻乱藏,二人语无伦次辩道:“没没……我我……”


水落石出,七姑怒目喷火,冲尹晴喝道:“怎样?”


事已至此,再无法隐瞒,尹晴叹了一声,道:“不错,是我害了你的亲人。”


七姑怒不可遏,长啸一声,挺身冲去……


当莫老五见丹枫奉诏前来相邀时,一直在深思,今三方齐聚祝融国,目的都是为了这十万大军。三方与他的关系千丝万缕,其中还交织着七姑的爱恨情仇,让人难以决断。“盛世之法”失败,莫老五心灰意冷,再替任何一方征战,都已毫无意义。助殷商,只能延续奴隶制度;助西岐,只是变更隶主,姜子牙可以暂时化解社会矛盾,不可能从根本上解放隶人;助圣道,尹晴被民众唾弃,“强国之路”成为笑柄。刚想到此,莫老五余光之中忽然瞥见七姑冲向尹晴,以尹晴的武功,只要她轻轻一动,七姑就会立死当地。


莫老五叫了一声“七儿”,慌忙拦挡。不料七姑拿出的是拼命的架势,一掌拍出,似有千钧,这时莫老五恰好纵身来到,被正正拍中前胸。如果莫老五运功抵御,七姑的这一掌对他不会有多少伤害,但七姑定会被他的内功弹飞。七姑是他的挚爱,莫老五宁肯伤了自己也不会让七姑受伤,眼睁睁七姑掌到,丝毫没有运功。一声巨响,莫老五喷出一口热血,轰然倒去……


七姑“啊”了一声,呆于当地。


狗子、丹枫、云中子等人齐声叫道:“大将军!”七姑嚎了一声,扑到莫老五身边,道:“大将军,都怪七儿失手……大将军为何不运功抵御?”莫老五挤出一丝笑容,道:“若我运功,七儿就会受伤。”七姑热泪喷涌而出。


祝融国众人对七姑一向敬爱有加,七姑的仇人就在眼前,而莫老五也是因尹晴受伤,哪里还能忍住?一时群情激愤,乱吼乱叫:“请大将军令,杀了尹晴!”“杀了魔头!”“替七姑报仇!”


圣道众人吓得面色如土,真魂去了七分。


七姑、狗子、云中子、丹枫和姜良连推带拉,扶莫老五坐起。


莫老五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问尹晴:“你因何对七儿的亲人下此毒手?”


尹晴一叹,据实说道:“说来话长,本圣主深知‘强国之路’充满坎坷,但为了天下隶人……”姜子牙截住她的话,道:“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天下隶人么?让本相替你作答,你是为你一己之私,想建立一个政教一体的圣国,而你再求得长生不老,永远作威作福。所以你创立邪道,驱赶邪兵贼将为你卖命。本相此言,你是否承认?”尹晴点点头,道:“可惜‘强国之路’失败了,尽管我不愿承认。我的圣兵不堪一击,我的借兵之计也已失败,我为之拼斗的圣道大业即将付之东流。”


广场上奇静无比,只闻丝丝风声,尹晴继续说道:“当年,我得高人指点,练就‘无涯圣功’,以制人意志。起初,我只是想制我的大海哥,让他永远爱我……”莫老五忍不住说道:“爱是心心相印,是同喜同悲,是生死与共,靠制人意志,那是得不到真爱的。”尹晴道:“不错。”


姜子牙道:“本相以为,男女之爱,重在……”


有莘氏喝道:“姜子牙,闭上你的臭嘴!”


尹晴道:“你被马氏扫地出门,有何颜面在此言情说爱?”


姜子牙被戗得青筋暴突,面红耳赤,叫道:“那是马氏不贤,有眼无珠,本相……”


众人没再理会他,都转向尹晴,耳听尹晴说道:“后来我的大海哥还是离我而去,我既无法得到真爱,便决心将此制人意志之法用于打拼天下。”云中子接道:“因你的制人意志之法尚不如意,所以就拿人试验。”尹晴点点头,道:“不错。”姜良恨恨地道:“所以你就害死七姑一家!”说完便觉失言,忙在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尹晴此时哪会顾及到他,只斜去一眼,又道:“被本圣主用作试验的何止七姑一家……”姜良又忍不住,叫道:“还有苏……”想说“还有苏妲己”,忽然打住,在自己嘴上又拍了一下,再不敢插话。


众人谁也没朝苏妲己身上去想,耳听尹晴长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制人意志之法关乎‘强国之路’的成败,但总是不尽人意,更担心能被后人破解,欣慰的是,时至今日天下第一神医也未能找到医治之法……”姜良冷笑一声,道:“实不相瞒,大……”想说“大爷”,自然不妥,改口说道:“大神医我很快就能医治你弄出的那些怪病。”尹晴“哦”了一下,道:“我倒要看看神医是如何医治的。”姜良叫道:“那就走着瞧!”


尹晴忽然仰天悲啸,道:“可惜啊!”手指祝融国众人,道:“本圣主缺少这等虎狼之兵,‘强国之路’与‘盛世之法’一样,注定会失败!”


姜子牙跨前一步,道:“蒙昧与文明,前进与倒退,这是研判是非的准绳。你的所谓‘强国之路’,是愚弄民众之路,是不得人心之路,是一条龌龊之路,失败是在必然之中,怎能与‘盛世之法’相提并论?‘盛世之法’愿景是何等的美好,终究会被华夏民族所选取。你残害七姑一家的真相既已大白,今日必死无疑,有何遗言赶快留下,相信大将军就要下令铲除邪道了!”说完目视莫老五,希望他即刻下令。


云中子大声说道:“大将军,此时不下令还待何时?”


祝融国众人和西岐兵众齐声喊道:“请大将军下令!”


不料,莫老五却显得异常平静,眼望七姑凄然一笑,道:“莫老五要对不起七儿了。”七姑惊道:“怎么?”莫老五道:“我不想让你报仇了。”


云中子叫道:“大将军别糊涂!”


姜子牙叫道:“大将军,断断不能让邪道遗毒世间!”


莫老五旁若无人一样深情凝望七姑,道:“莫老五深知七儿至亲至孝,深仇大恨无时无刻不激荡于心,放弃复仇又是何等不易,但……”指着台下众人,道:“十万义军弟兄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莫老五不想再让他们被任何人所利用,不想让他们再去流血牺牲。圣道虽只区区三千,灭之亦不费多少周折,但一场厮杀难免死伤。‘盛世之法’既已失败,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弟兄死去。遣散兵民之后,我二人去你的家乡,在你父母的坟前搭盖一座草屋,我二人永远守护在父母双亲身边,你看如何?”这番话入情入理,让人感动不已,七姑泪流满面,泣道:“七儿听大将军的话。”


莫老五对姜子牙说道:“适才丞相说,大周可以接纳我祝融国民众,此话是否依然算数?”姜子牙道:“自然,这是我大周的国策。”莫老五道:“莫老五永远不会忘记大周大王和丞相的恩德!”转向祝融国兵民,高声说道:“你等听了,本大将军最后一次发号施令,祝融国民众请投奔大周,原义军将士请自择归处。”朝姜子牙、姜文焕、黄天爵、丹枫、云中子和尹晴等人说道:“诸位,天下之争已不关莫老五任何事,莫老五爱莫能助,实在抱歉!”


有莘氏气得一拍大腿,道:“噫嘻!放了那妖婆,老身又得东躲西藏。”


云中子心有不甘,手指圣道众人,叫道:“丹枫将军,让御林军动手!”


姜子牙也道:“大周将士,动手!”


狗子叫道:“无大将军令,谁敢妄动!”


莫老五连七姑的仇都不报了,谁还能说动他对尹晴动手?值此无奈之时,云中子手指尹晴喝道:“尹晴,你还不跪谢七姑!”


尹晴注目七姑,半天才道:“当时救下你后,才知道你父母被我用作试验,担心日后你得知真相而寻仇,本想把你杀了,但见你为孝毁容,震撼不已,这才对你悉心呵护,尽心传授武功。”朝七姑施了一礼,道:“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