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荷花怒放

作者: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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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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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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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734字

六月,骄阳似火荷花正怒,陈细玉家村西藕塘里的莲花了。


过门一年半的媳妇当起了家,她喜欢荷花,动则就到村西藕塘转一转,采些藕杆子藕叶子回来。陈三娘慢步走到荷塘边,一阵风儿正好迎面吹来,带来扑鼻的荷叶香味。看她脸儿红扑扑的,穿着短袖对襟小花袄,露出长长的白手臂。


来到池塘边,荷叶上有无数只红蜻蜓,有的在低空飞舞,飞了一会儿累了,站在荷叶上稍息。只要有动静,蜻蜓立即起飞,继而成群的飞了起来。有三三两两的叠加在水面上飞“蜻蜓点水”,还是惊扰了它。三娘弯腰把裤脚高高的卷起在大腿上,右手从水塘边抓住一根小竹子想量水深。


她想采藕杆子,还要试探一下,藕塘边水有多深,一步步往下走,又走半步,水淹在大腿的下面。女人大腿平时不敢暴露,有人的地方更是不敢,白皙如美玉又腻又细嫩的大腿,映衬在清水中显得格外光泽。清澈的水中,倒立着她的身影。小鱼儿围着两只白腿肚在转,调皮的鱼儿还是咬,还是吻?痒痒的感觉只有三娘知道。


有人在远处喊她,“三娘,你下荷塘里干什么?”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一天到晚的牵条老牛到处游魂鬼荡。村里什么事也瞒不了他。抬头一看,正是老牧童蒋久哥朝荷塘这边走来。


三娘一笑,“摘藕叶子!”


蒋久哥人与牛差不多高,“没听人说,村西荷叶塘里出水鬼,你要当心呀!”“哪里有什么水鬼!只有你这个大头鬼。”


蒋久哥笑说:“三娘小心,水塘里水很深,是真啊!看你池塘里的荷花全都开了,你是怕别人摘了荷花是吗?”陈三娘抬头微笑,“久哥,别人摘我不让摘。你要摘荷花,我绝对不小气。你又是把牛往哪里牵?”“哪里水草肥美,就往哪里牵!”


蒋久哥生得矮,面皮粗黑,就有人把他和武大郎比在一起,也叫他“三寸丁谷树皮”。人长得只有水牛头高,远处看到就像是一个儿童,又称老牧童。


蒋久哥牵着一条大水牯牛,越走越近,不过二丈五尺,嘿嘿笑。嘴里牙齿更难看,长的长短的短,大的大小的小,又往外凸。陈三娘心想,俗话说,唇不包齿的人,话儿特多。久哥是个苦命的人,从小没爹没娘,一生就是生坏了一张嘴,话多叫人讨厌。好话坏话全由他一张嘴在说。他要是来帮我下水采摘几根藕杆,有多好。不知叫得动还是叫不动?对这种人,你要对他哄着说。


蒋久哥抛开牛绳,把水牯牛丢在一边,任其自牧,来到荷塘边,三娘近在咫尺。他故意张开鼻子嗅了嗅,“哎呀!好香啊!扑鼻而来的香啊!”


水牯牛吃着山边青草,突然要到荷塘里来喝水,结果看到水里翠绿的水草探出头,就伸长脖子吃水里水草,够不着,牛前蹄伸入水中吃。害怕水牯牛全身下水坏事,蒋久哥连忙拉住牛鼻绳,赶紧将水牛拉上岸。


久哥笑嘻嘻说:“三娘,你看,这一水塘里的荷花别样红!你是怕别人摘了?”三娘微笑说:“不是的,谁要摘,就让他来摘好了。我是想摘一些荷叶回去做些用处罢了。”


蒋久哥问:“三娘,摘了荷叶回家有什么用?”陈三娘微微一笑:“当然有用!”“好香啊!”“是闻到了荷花香吗?”蒋久哥故意高调大声赞叹,“哎哟!哪来如此奇香!真不知是三娘身上香,还是塘里荷花香啊?”三娘一笑,“你说什么香,就什么香!”


蒋久哥阴阳怪气地说:“哎哟!满塘里荷花无主,也让我来采摘几朵荷花戴一下,好不好?”陈三娘甜甜的一笑,“好!我刚才说了,别人来,我不让采,你来了,由你采。只要你识得水性,自己下水来,采摘好了。你看水中荷花千朵,朵朵芙蓉雅又香。久哥要摘自已来。”心里话,早有所闻,蒋久哥是旱鸭子,最怕下水。


蒋久哥笑嘻嘻说:“三月荷花出淤泥,亭亭玉立水中央。刚刚露出尖尖角,早有蜻蜓占上方。哎呀!一塘荷叶正浓,叶面大又香。”陈三娘笑说:“久哥,你说话出口成章,想不到你挺有才华的呀!”三娘这一夸,久哥就得意了,“屈才,屈才了!”


从小跟在蒋文正身边学习了几句唐诗,“满池荷叶连天碧,今日荷花别样红。”


陈三娘笑嘻嘻说:“久哥,你没听说荷叶用处可大了,腊月包鸡包鱼包肉包鸭,过年包腐乳,包豆糟。”“还能包什么?能不能包住一个人心?”陈三娘嘿嘿笑,“久哥,荷叶的妙用不少,但是,从没有听说过包住人心。包住人心烧了吃呀?”


“嘿嘿!真有人用荷叶煮人心吃!”


陈三娘右手挑动一下清水,“别吓死人!哪有这种人?”“有!”


蒋久哥一双眼睛盯着塘底下面的一片盛开的荷花,好个芙蓉立水面。


陈三娘想用竹竿将远处荷杆子往怀里拉拢靠近,“我不信。”试了几次,没办法勾到嫩嫩的荷杆,只得卷高起裤腿下水中采摘。


蒋久哥站在岸上大声尖喊,“三娘,水里凉不凉?小心洗个冷水澡!”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三娘的大腿在看,“白玉!”惊呆还是惊叹,“哎哟!这比白雪还要白,这比白玉还要滑!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喝千杯不醉,这喝一口醉倒了!”也许,是他一生一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活生生的女人大腿,“妈呀!这要命了!不看为好!女人多是祸水!”


后来,蒋久哥也遇上一桩奇事,看见天下最不应该看见的一个东西。


陈三娘有事想求蒋久哥帮忙,笑嘻嘻说:“嘿嘿!久哥,远点的我想不了,我只想摘离岸边近一点的。水中间的也摘不到。你有办法吗?”三娘将离岸边较近一点的,一支嫩荷叶连杆根牢牢抓在手中。蒋久哥是心知肚明下水必被淹,又不好意思不答应,便是编了一个谎,“三娘,我脚跟下边生了脓疮痛得要命。这几天正好畏生冷。”


三娘一笑,“我没有叫你下水,我是想叫你站在岸边上帮我出把力!”


“唉哟!这不成,你不晓得疔疮痛得有多厉害,全身使不上劲。”


陈三娘轻视看了他一眼,“求你下水,也是白说了!”


生长着小青刺的荷杆很长一段深埋到水底下面。她试了好几根没有拔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拔上来一根,然而蒋久哥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三娘大腿。


看得陈三娘不好意思,用手降低了裤腿:“你天天放牛,回家吃谁做的?”蒋久哥回答,“还有谁做的,东家厨房做好了,吃他们剩下的。”三娘问,“餐餐有好菜吗?”蒋久哥笑答,“东家天天吃鱼肉,长工有青菜萝卜,加一匙油就不错了!”


蒋久哥从五岁就在蒋官玉家放牛,陈三娘说,“五月菜不荒,没人吃野菜。不过这荷叶嫩杆子与藕节味差不多,可以当菜吃啊?”陈三娘从水中拔出来的荷叶杆子又脆又嫩,上一节离开水面泛青,并长有小青刺,下节在水下生长的又白又嫩。


一个问题,蒋久哥寻思了好久,是水中藕节白,还是眼前女人大腿白?


都白啊!分不清哪个更白啊!


陈三娘费了不少力气,“唉哟!水中不好使力!”好不容易拔起了几根。心想,“从岸上看是站着一个男人,可惜没用处。”也得自己费尽全身力气。


“能帮一下手吗?”蒋久哥摇手,“别指望我了!”


陈三娘一共拔起了三根五尺多长的藕杆子,散发出清雅淡淡荷香味,荷叶连在藕杆子上。蒋久哥笑问,“三娘,好吃吗?”三娘攥在手中说,“藕杆剥去了一层青皮,肉是嫩嫩的甜,还有一节生长在深水里,白白的香,可以生吃。”


蒋久哥咽下一口水,“有些发青的呢?”


“有些发青的,是出水时照射了太阳光。想要吃上面一节,还得剥去老皮。”


蒋久哥盯着三娘大腿,“发青了,剥了皮的,也没有人吃。我要吃,就吃刚长出水面来的,又带点青色的,藕叶子的,才算最嫩。”


陈三娘一笑,“久哥,看来你也晓得吃啊!嫩藕梢子,加点腊肉、香葱,炒菜煮饭都好吃。”蒋久哥眼花缭乱的看着满塘荷花,“是呀,嫩藕梢子,加点腊肉好吃呀!三娘!藕塘是你陈细玉家里的,又离你家那么近,你天天吃藕杆啊?”“当然!”


蒋久哥叹息一声,“唉!小荷初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在水下面的一截,才是白白净净的,真是白如玉、温润如心,叫嫩藕梢子。嘿嘿!就和三娘大腿一样,细白细嫩的!三娘,你长得和荷花一样美呀!”


女人最愿听别人夸,陈三娘听到蒋久哥的赞美心中高兴。


陈三娘说:“久哥,你吃过刚刚长出水面的,嫩荷叶下面的嫩杆子吗?”“人家不点头我怎么敢吃呢!”陈三娘微笑:“不用点头,想吃下水来采好了!”


蒋久哥一双眼睛溜溜转,“是呀!为什么说叫嫩如藕梢子,就是不加腊肉,当菜,不用炒,放点油盐,也好吃啊!生吃又嫩又甜的,味道和藕差不多。”蒋久哥仿佛看见女人大腿根部,想象之中那里又白又嫩,“老荷叶下面,特别是靠近水底里生长的那一截,又白又嫩鲜生的,生吃很香又脆,还带点甜味。”


陈三娘笑说,“荷叶有妙用,藕梢子的妙用和好处更多。”


蒋久哥厚颜无耻,“三娘,要不要给我来一节,嫩白梢子?”陈三娘听了,全当没听见,没有做声。蒋久哥身子离水边更近,“好吗?三娘,就把你手中的一节给我吃了,如何?”蒋久哥伸手过来讨要。陈三娘笑说:“求你不得,你也想得太美了。你要想吃,自己下来采摘便是。你是个男人,总比妇人识得水性吧?看水中间里,长得又粗又嫩白。我说过,允许你下水采来不是更好,也可以多采几根上岸。藕塘是我家的,今天尽由你采着吃。你想吃多少就采多少。有一条,你必须多采摘一些上来,但要在水深处,多采几根粗些的下来。要公平交易,多采的给我,省得我下深水。”


陈三娘明知蒋久哥是人戏称的“三寸丁谷皮”,他去不了深水。


蒋久哥心花怒放,心想三娘在戏弄他,从地上捡起拳头大小一块砖石抛入藕塘,石击水面发出“叮咚”声响,浪花溅了起来,“三娘,刚才,好大的一条鱼!”“鱼你个头!”“嘿嘿嘿!这条鱼不比头小,池塘小了,还养不下了!”“养你个死人头,你又没娘,有娘叫你娘拿去养好了。有本事下池给我抠泥,挖出嫩藕来。”


“三娘,嘿嘿嘿!你真是想得太美。三娘,我一个老糟子,前几年还有些水性,可怜爹娘生我不争气,个头长矮了。想我到水中摘荷,这不是叫猴子去水中捞月亮一场空!不行,咕咚一声,下得水了爬不上来,以后只得每天留在这里帮你看藕塘了。真是天天吃嫩藕梢子,吃荷叶卷。嘿嘿!走了!”


蒋久哥又从地上拾起一瓦片扔入水中,正好有几只水鸟飞过来,被他这一惊,正要落水又飞了起来。水鸟在上空盘旋几圈,又落入水中。蒋久哥左手牵着水牯牛绳一边走,眼睛还要瞅着三娘的大腿看,“吃不着你家的白藕,只有等下辈子了!还是留着你家细玉慢慢的吃吧!我走了啊!人在人上,欲行其中,快快乐乐,亦喜乎!”


陈三娘咕嘟嘟骂他一句:“死矬子,不知好歹!嘴里尽唱些什么鬼东西。之乎者也谁也听不懂。”陈三娘摘了十几片荷叶,采了五根一人多长的荷叶连带藕梢杆子,在水边将其掰断成数节,每节尺来长。又剥掉了荷杆子一层青皮,里面是嫩嫩的如笋子一样的梢肉。心想中午回家炒藕杆梢子腊肉,嫩梢子比白菜萝卜味道好吃十倍。


陈三娘看到水中间有些莲子也熟了,自己又不敢下到深水中去采摘,只得眼巴巴看着。想着要早点摘回去,不摘掉落入水里白白浪费了。叫一个人来采摘一天,又怕浪费了工夫。仇炎牛和方二狗子谁会水性呢?每年是叫二狗子采摘,二狗子做事粗枝大叶,从来也没有摘干净过,天一半,地一半。


不摘莲子熟过了头,自个会掉进水里,太可惜了。三娘一双手臂很有力气,手上粘上脏物在水中洗了洗手,湿漉漉的双手捧起水把脸面搓了搓、揉了揉,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晕,几根头发丝沾在前额,顺手往后一梳,前额宽广明亮。


她心里想着一个人,炎牛儿水性好,八月莲子到了成熟期,叫他采摘回家好了。她突然想到长工仇炎牛心跳就加速,脸庞不知怎么地潮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