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腥风血雨(2)

作者: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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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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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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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674字

刘书田答,“我看哪里都不行,全国乌鸦一般黑。”白峰说:“是呀!到处都是一样。”“还有人建议红军去攻打城市,这不是要将剩下的几千红军的有生力量彻底玩完?”“是啊!这不是用卵碰石?”“这是玩的那一家兵法?”“我也看不懂。”


刘书田说:“军人不怕死,一声命令就可以去冲锋陷阵。”白峰说:“硬拼个个都会,这不是革命军人的作风,要灵活机动才是活路。”刘书田说:“对,再怎么说,革命的种子得留些下来吧?我身为红军团长,我要把战士带下去,个个活下去才是正路。”有的话只能在心中想一想,想好了又不能拿在口头上去说。然而有些话,要想好了才能说。


白峰说:“对,一定要把有生的力量保存下去,把革命火种延续下去。”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刘书田说:“要时刻加强岗哨,注意远哨,远哨要放在五里以外。”“是,几道哨口时刻都有人。”“要防敌人半夜来偷袭。”


白峰风趣说:“敌人要是胆敢摸到无名岭,战士们定叫他有去无回。大不了的事最多是与敌人作一次生死搏斗,一同做了大山上野鬼。”刘书田严肃地说:“我不赞成,这最多算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我知道红军战士,已经作好了最后的牺牲。这种大无畏的牺牲没有必要,也不值得,要保住我们这支红军力量才是。”


刘书田走到“医务室”问:“肖勇,怎么样?”


肖勇笑嘻嘻答,“没事,麻雀咬走了一块皮。有个二三天就会好了!”痛的时候最多是眉头皱了皱,还要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英雄不怕痛,英雄连死也不怕。肖勇站起来,“团长,我要去检查一下哨卡。”刘书田一把将他摁下,“你给我坐下,还要躺着别动!”肖勇说:“不行,我躺不住。”“躺不住也得躺。这事我去,你的任务就是休息。”


白峰对肖勇使个眼色,肖勇只好躺下来休息。


女卫生员鞠梅说:“这鬼天气也太冷了!”十七岁的鞠梅脸颊冻得通红,胖嘟嘟的手背上长了冻疮,手里头正在捣弄着什么。刘书田说:“小鞠,受伤的战士怕冷啊!要给他们多盖上一张棉被才行。”鞠梅回答,“我去哪里找到被子?”刘书田知道,“一人一床被子,有新来的战士还没有被子,还得去想办法。我们战士打起仗来个个不怕死,可是……断了粮……有二天多没吃的,下雪天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战士又冻又饿的,换了神仙也怕是顶不住了……”


有个新来的战士受伤部位的创伤面太大,又没有止血药可以用,血流不止。冷风夹带着难闻的血腥臭味随风飘来,真是叫人闻了作呕。有些战士伤口止不住血,最终是流尽最后一滴血,虚脱到休克而死。


有些战士牺牲了,甚至不知他叫什么,姓什么,何方人氏。


红军驻地只有几顶简易帐篷,随时要做好战略转移准备。红军前头走过,后头得打扫脚印。雪下大了,小股国民党军再也不敢轻易进山活动,还是担心国民党大部队进山。雪地里,红军在多处埋伏暗哨。关键是没有吃的,加上天气又冷,真是又冻又饿。半夜里更冷,雪面结冻成冰,有哨兵就冻死在雪地哨卡上,换哨兵过来时,尸体已经僵硬。


红军只流血,红军不流泪。


红军吃得苦,红军不怕苦。


有个病重的战士全身颤抖不停,急需保暖。鞠梅找来一堆木炭生火,可能炭心没烧过,少不了有烟雾升起。看她右脸颊上沾染了黑色烟尘,刘书田看见了想笑,火堆旁边放了几块生南瓜,她想把南瓜烤熟喂伤病员。烧着的木炭放在伤员床前,从中得到一些温暖。鞠梅心情难过地说:“连消毒的生理盐水都没有,有个战士把用过的生理盐水当成醮酱吃了。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缺医缺药怎么办?”


刘书田眼角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泪花说:“缺医缺药这是大事情,我们能去哪里找到药呢?不可能眼巴巴的看着战士就这么……我们得赶快想些办法!”刘书田伸出右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一个伤病员的前额,“这个战士低烧不退,他是冷了。把我床上的那一张棉絮拿过来,快点给他盖上。”


白峰说:“不行!把我的那床被子拿来!”心想重症伤病员能活下去的,算是命大,活不下去……前天有个新战士把伤亡的战友棉袄脱下,给他自己穿上了,想是情有可原。“不用争了,我床底下铺的稻草厚实。”最终是拿了刘书田的棉絮。


红军战士的士气比较低落。刘书田鼓励说:“同志们,冬天不会太久,春天马上要到来!春天到了,雪山化了,就能找到吃的。同志们,要挺得住啊!据最可靠的消息,上级和大部队红军正向我们靠拢,还会带来生活物资,其中就有粮食。这些天,红军干部要吃苦在前,每个干部都要起表率作用。”


卫生员鞠梅在精心的照顾着每个伤病员。刘书田看在眼里,这个女同志不简单,我真想多找几个人前来帮她一把。摇摇头,这不可能。“红军一定要坚持下去,战斗下去,生活下去。”刘书田心情沉重,为了这几个南瓜,有一个战士牺牲了,三个战士受了重伤。一袋南瓜,可以渡过眼前危机,救活几十个战士生命。吃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


红军战士多么想点火做一顿热饭吃,一旦点火必有炊烟,就会暴露目标。为了安全起见,本应该需要煮熟的食物也只能生着吃。


刘书田说:“敌人不会就此罢休,我们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不要对国民党心存任何幻想,国民党完全背叛了孙中山先生所提倡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政策。”


“我们不但要坚持战斗下去,还要继续壮大革命队伍,敢于同国民党军作斗争。还要不断提高红军战士的革命素质和坚定革命信念,还要多学习,做一个有文化的革命军人。”


“要把革命的大道理融进每个战士心中。”


国民党军队这边,张虎司令在奖励士兵,“我们要向亲爱的勇敢的士兵们致敬,你们在战场上是好样的,打败了共产党红军,取得了空前的胜利。然而要再接再厉。现在,本司令官宣布:我以党国之最高党部之作战部,颁发特殊荣誉奖,奖励给予各位在战场上立功者,奖励大洋二十块,以资鼓励。”


“在剿灭共产党战斗中,表现特殊者,即以擢升。”张虎少不了当场宣布被擢升的人名单,其中有张子弟、李兴仁、侯必成,还要举行擢升仪式。


“对于贪生怕死者,不服从指挥者,即以惩处。”少不了也要惩处几个人。“目前形势大好,但是,终南山这方圆一百多公里的红军主力还没有消灭干净,所以,希望各位弟兄们要加大力度,要一鼓作气,坚决地、彻底地,消灭共产党红军。”


国民党组织军阀,一边四处围剿工农红军,一边组织地方上地主武装,土豪和还乡团将大山围困,想把红军困死在大山上。一边疯狂镇压地方上共产党人,想彻底清除苏维埃政权,杀害工农红军革命家属,杀害民主人士。一时间血流成河,冤魂四起。


国民党纠集更多的部队,要血洗终南山,把红军彻底消灭。


“杀!把红军沉到江河里”。“杀!把红军活活烧死”。


“杀!把红军士兵宰尽杀绝。杀!通共者,杀!”


蒋官玉咬牙切齿,“把通共者绑起来!绑在大树上!”“是!”


“把共产党嘴巴封上!”“不用封。”“不封会叫喊!”


“让他们叫喊,我看他们能叫喊几声?”


三剿司令张虎叫喊,“浇上油脂!”“是。”


“点火!”“是。”


干片柴加上干松树枝浇上油脂一点即着,熊熊大火即时燃烧了起来,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蒋官玉不理解,居然没有听到有那名共产党员凄惨的叫喊声?真没有?有,是躲在一旁的穷苦人在声声哭泣声。随着风儿在空中飘荡的是人肉焦糊味,还有连几里外也闻得到的血腥味。几棵古树也跟着遭殃,一起被焚烧。大火烧过后,地面上留下明显的土灰白色尸骨,地上还有尸体印痕。国民党杀害了红军战士,还要把红军尸体挂在大树上示众。国民党杀害红军家属,先要吊在树上鞭笞,直至活活打死。


只要有一人通共,整个村庄人口可能全部杀光。


国民党士兵四处围剿,捕捉共产党人,抓住了不用审问就直接杀害。用来杀害共产党人的残酷手段令人发指。尸首没埋,就抛尸到荒郊野外雪地里。尸体发绿,老百姓目不忍睹,将尸体偷偷掩埋掉。地方地主武装分子知道了,必来找老百姓麻烦,还少不了讹诈百姓,向老百姓勒索钱财,甚至要冠以罪名,支助红军士兵同罪惩处。


还有坏人传播谣言,红军尸体变成了吸血僵尸,会吸人鲜血啊!意思是老百姓看见了,不但不要埋,还要远远地走开。


“僵尸吸人血,想想多么可怕。”


经常抓兵抓夫,国民党士兵所到之处必是鸡犬不宁。


杀,杀,睡梦中,老百姓看到到处是明晃晃的尖刀。


杀杀杀,老百姓梦中惊醒了,转眼间是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老百姓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祸事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不说见到穿军装的国民党士兵,连遇上陌生人问路,连招呼也不敢打。


终南山上红军战士没吃的,剥树皮挖草根还算是有吃的。缺医缺药,伤病员无法救治才是大事。工农红军到了最艰苦的时期,苏维埃政权危在旦夕,加上革命队伍里有叛徒,以及极“左”路线严重影响,堡垒对堡垒、战场对战场,中央和地方红军都遭受重大损失。然而,工农红军追求共产主义真理始终不改。目前是有损失,但是决不会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