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类从报纸上得知方言被害的消息以后，简直快要疯掉了，她怎么也不相信方言会自杀……

素类从报纸上得知方言被害的消息以后，简直快要疯掉了，她怎么也不相信方言会自杀。她怀着满腔的愤怒来到派出所，紧紧抓住一个警察的衣服，大声吼道：“方言是不会自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她一定是被人谋杀的！”

警察却并未重视，只询问了素类的身份以后，就让她离去了。

素类并没有告诉警察，在方言死去的前两天，两个人一直在一起。警察也没有想到，方言的死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负责这个案件的刑侦大队队长刘长勇也只是单方面地认为，这个时候应该在报社调查与死者最后一次见面的当事人。

经过调查，报社中与方言最后一次见面的是专题部主任王大庆。据王大庆说，方言在当天中午曾经找到过他，手中还拿着一份资料，但是死者并没有与王大庆谈到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

随后，刘长勇又来到了报社的保卫科。保卫科的一个保安说，方言离开报社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而专题部的其他记者和编辑则一致认定，下午一点半至四点，方言根本不在办公室。那这段时间方言应该在哪里呢？刘长勇经过整整一天的了解，感觉王大庆的证词有很大的问题。于是便让两个刑警密切监视王大庆的行踪。

第二天，刘长勇又亲自到方言所在的小区调查。当他找到方言的房东的时候，房东陈述：案发当天，她并没有见到方言；但是那天晚上，当她下夜班回来却发现有一个人站在楼下，来来回回走动着，并且不时地抬起头来瞅一瞅楼上的灯光。

刘长勇心里一阵暗喜，于是他又追问房东是不是记得那个人的模样。房东回答说：“那天晚上天很黑，而且我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太深的印象。”

这个时候，刘长勇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王大庆的照片。房东看了一眼照片就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王大庆。

这时，刘长勇断定，王大庆有重大嫌疑，于是他命令，立刻抓捕王大庆。

正当案件有点眉目的时候，素类突然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她心里一阵害怕。当她来到刘长勇办公室的时候，刘长勇正在和几个警察研究审讯王大庆的情况。当他看到素类连门都不敲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的时候，大为恼火：“你干什么？出去！这是什么地方！”

如果是平时的话，素类会立刻转身走掉，而且还会把门上的玻璃摔掉一块。但是这一刻，她的心里害怕极了，甚至没有看到刘长勇的一脸怒气，赶忙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有人跟踪我！有人跟踪我！”

“真的吗？”刘长勇心里一阵好笑，心想，这个毛丫头是不是被方言的死吓出精神病来了？

“有两个戴墨镜的人在跟踪我！他们一直从天桥跟踪我到了公安局——”

“我看你是被方言的死给吓怕了。”

“不，不是的，我记得在方言去世的前两天，我们去商场的路上方言就好像曾经跟我说过，有两个戴墨镜的人在跟踪我们！”

“你怎么不早说！”刘长勇突然发现有了新的线索。

“我当时没有太在意，我还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说，还有什么情况？”

“我怀疑梅表姐就是梅绎涵，而且——”

素类紧张的神情让她在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恐惧，这突然让刘长勇产生了几分怀疑。刘长勇听到素类说到“梅表姐”这三个字的时候，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梅绎涵？”

“对！就是梅绎涵，她就是梅表姐！”

“你怎么知道的？”

“她们两个都姓梅，而且我敢肯定，方言就是梅绎涵杀害的！”

“梅表姐？梅绎涵？虽然姓梅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也不能断定梅降涵就是梅表姐……”刘长勇犹豫了起来。

站在刘长勇身旁的几个刑警怎么也不会相信，一起杀人焚尸案会与公安部网上通缉多年的组织和贩毒的梅表姐联系起来。他们知道，梅表姐在北京是很有势力的，警察明明知道梅表姐的存在，但是却没有一点线索，虽然有很多走私案、杀人案、吸毒案查来查去，案情都指向了梅表姐，但梅表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们却不得而知。1998年就曾经发生过一起警察泄密案。当刑警队按照行动部署来到一幢位于北京南郊的别墅展开抓捕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显然，梅表姐提前得到了消息，潜逃了。

这个时候，素类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明明知道于鉴就和梅绎涵在一起，她却把梅绎涵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警察。素类深深地知道，现在的于鉴已经成为梅绎涵的挡箭牌，无论怎样于鉴都是梅绎涵身边最亲近的人，梅绎涵犯的是死罪，而于鉴也会受其牵连。

虽然素类相信于鉴不会和梅绎涵同流合污，但是警察怎么会相信与梅绎涵同居的人会是一个清白的人？素类越想越害怕，方言临死之前曾经告诉过她，于鉴是深深地爱着她的，于鉴是迫于梅绎涵的威胁才和她在一起的。现在，她怎么能够出卖自己的爱人呢？

这个时候，素类才真正地明白，于鉴为什么站在楼上看着自己痛哭流涕。素类越想越对不起于鉴，因为他宁可自己身陷绝境，也不愿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素类很清楚，于鉴已经知道了梅绎涵就是梅表姐，但是他为什么还死死地和梅绎涵在一起？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犯罪吗？不，他知道，他就是太明白这一切了，才默默地生活在梅绎涵的身边。

“你认识梅绎涵吗？”刘长勇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素类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正在危害着于鉴的生命。她如果再说下去，也许梅绎涵会被处死，甚至被公开判刑，但于鉴也脱不了干系。素类知道自己错了，她现在才明白方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死去！

素类冲着刘长勇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地转过了身子，向楼下走去。

刘长勇看到这一反常的现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让两个刑警密切关注素类的行踪——他现在才意识到，不管是方言的案子，还是梅表姐的案子，只要这个女人肯合作，就一定会有线索的。

具体负责保护素类的两个警察一个叫张明浩，一个叫徐敏。他们整整跟踪了素类两天，也没有发现素类所说的那两个戴墨镜的人，这让他们开始相信素类已经被方言的死吓怕了。

素类本打算这几天去北京艺术学院的，她相信，只要自己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就一定能够见到梅绎涵，同时也一定能够见到于鉴。可是她明显感觉两个警察在盯着自己。

不管素类怎样恨梅绎涵，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于鉴受到伤害。于是，她每天总是待在马甸的住处。

突然有一天，素类发现自己不应该再保留于鉴的任何东西了，尤其是照片，因为她知道警察迟早会搜查她的住处的——她已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从她的身上，警察掌握了于鉴与梅绎涵的关系，于鉴以后的处境就危险了。当素类意识到这一点，便偷偷地把收藏的于鉴的照片和信件全部烧掉了。

刘长勇对王大庆的审问终于寻找到了突破口。据王大庆交待，在方言被害的当天晚上，他的确去过方言所在的小区。他曾经和方言有过一段同居经历，但是后来被自己的妻子发现了。妻子找到了方言，两个人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协商离异”。王大庆的妻子明确地告诉方言：“如果你真心爱我的丈夫，那么我就把他让给你——我们离婚你们结婚；如果你们只是一时的冲动，那么对不起，请你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那一天方言对着王大庆的妻子发誓，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和王大庆来往。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王大庆并不甘心，他已经对进入更年期的妻子失去了兴趣。他是一个对女人的每一个优点和缺点都很珍惜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忘记方言雪白的肌肤带给他的快感和乐趣。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他总是在自己的心里暗自庆幸，方言毕竟还在自己的领导下工作，他每天都能够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那天，他感觉方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拿着一沓资料，而且欲说又止。根据他对女人的理解，他以为方言大约也和他一样，也想恢复以前的那段不同寻常的爱恋。但是当他来到方言的小区门口的时候，从窗口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个时候，他开始怀疑了，但是又不想放弃，于是就在楼下徘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