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辆停在开荒营营部，众人下车。营部通讯员行礼、报告。

招待客人的是香烟、糖果和茶水。

富天全一行不再乘车，因为前面到处是沟壑，车辆已无法通过。

香妹瞅见富天全疑惑的目光，便说：师长，嘿嘿，莫（没）麻达，一头囊哈切（去），哦呕哦，将将将，就到啦！

众人瞧着小香妹就又笑。

于是，便步行。

可步行的这段路程，决不像香妹说的一头囊哈去，哦呕呕，将将将就到了，而是整整走了一小时，你说日厌不日厌？

到了二连，这就是朱禾安排的最差的连队。

二连除了一个留守值班人员，再无二人。

富天全环顾四周，问：怎么回事？

朱禾答道：师长，二连进城包工去了，只留下一人看门，这达基本没有生产。

众人这才注意到，二连营区四周，除了稀稀拉拉的荒草，没有一株禾苗。远处的一大片田地几乎没有任何耕作的痕迹，就是草，也只有碱草，就更不用说什么农作物了。

种菜了吗？富天全问。

没有。朱禾答道。

有没有粮食生产指标？富天全又问。

没有商品粮生产定额，要求口粮自产自足。朱禾回答得有些心虚。

能自产自足吗？

不能。

能自供多少？

没有参与农业生产。

那你们是干什么的？

基建大队。

什么任务？

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开荒、建房。

职工都住上房子没有？

大部分人还住在地窝子里。

既然金驼湾的职工都还住在地窝子里，你们为什么要进城？

这，主要是想搞些现金收入。

那你们是白吃干饭的？

我们

嗯，赚钱。我说同志哥，赚钱本身并没有错。人说君子取财有道，我们干社会主义，也要赚钱、发财，大家发财，目标是发更大的财。但不能舍近求远，更不能乱了章法。对不对？进城的事，谁决定的？

我。

是你在任副团长时决定的，还是在当开荒大队长时决定的？

我才调团部工作。进城包工的事，是我在开荒大队时决定的。

那好，先撤消你原来那个决定。

是，师长。

确实是最差的连队，最差的单位啊。

明白，师长。朱禾双脚一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