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

香妹回到了金驼湾。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覆盖了田野和林地。

香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将吉普车送进了大修厂。她是在兰州将金玲送上火车，与湖南方面的来人挥手道别后，连夜赶回垦区的。

谢冬没有理她。谢冬一声不吭。

王乃宇既没有大动肝火，也没找当事人谈话。三天后，香妹被调到开荒营机车连，由小车司机改做拖拉机驾驶，她二话没讲便去了，像是更加开心。

开荒营是新成立的一个独立大队，朱禾任营长兼教导员。师部下达了开荒的计划命令，

这是在团场三干会后的一个新任务，由明码电报下发。

师部的文件说，在金驼湾大力开垦荒地，一期指标两万亩，成立前沿指挥部，由谢冬任总指挥，开荒营营长朱禾任副总指挥。

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人又说，胳膊扭不过大腿，计划赶不上变化。

吉普车送厂大修后，谢冬就改成骑马下连，他的行动更为方便快捷。团长的办公室，设在马背上。

从团部到三连斜插51号高地，谢冬用了一支烟的功夫，王处长和朱营长则在一小时后才乘吉普车来到胡杨林。谢冬为马松开辔头、放了嚼口，雪里青便美餐着野生苜蓿。

顺着丛林望去，在一大片胡杨林的包围圈外，皆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

谢冬想，要是这一大片荒地都种上庄稼，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王乃宇和朱禾从吉普车上下来，伸腰踢腿地呼吸。

朱禾对着荒滩上的尿渍说：哈，总指挥就是高人一筹，已放头遍水了嘛。神速哦。

王乃宇拿出生产科绘制的图纸，说：别扯闲淡，商量工作。

第二天，开荒营的帐篷就搭在胡杨林里了。

每天由一辆拖拉机拉水，饮用水每人一军用茶缸，外加一碗。不少人露天宿营睡觉。香妹是营地唯一的女性，在帐篷内宿营休息，真比当年作战时还要麻烦呢。

帐篷里只剩下王乃宇和谢冬了，坐着的身板便直打寒战。

谢冬右手拿着一支红蓝铅笔在开荒的示意图上沉思。

王乃宇说：过了这个冬天，你就跟香妹把事情办了，提前一年也没有什么，你的条件也够了。我的意见，快办吧！

谢冬说：处长，办什么？王乃宇说：老夫少妻，那滋味可好哪！谢冬说：瞎唠叨什么呢？！王乃宇说：你把香妹给办了吧！

谢冬拍桌而起：我操，浑蛋！你也胡说八道！

王乃宇冒出一句话来：看看，看看，把好心还当做了驴肝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