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邓慧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47
|本章字节:6242字
我和昕梅结婚了,而我并不爱她!
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可爱”是因为她为了讨好我,经常做一些可笑的事情来;“小女人”是她做这些事情非但不惹人生气,反而给人一种想去爱她、保护她的冲动,就像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严格说来,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泡的茶不是太淡就是太苦,兑的水不是太凉就是太热,房间越整理越乱,也不懂得如何来搭配西装,让我出尽了洋相,比方说在谈生意时发现袜子的颜色不对,开会时少了一样重要文件等等。
而她又极力想讨好我,听说我喜欢喝某个牌子的咖啡,就找遍大街小巷去买,殊不知这个牌子的咖啡只在美国销售;又听说我喜欢吃小笼包,就闹着、嚷着要厨房师傅教她,师傅实在受不了她三番五次的折磨,“被逼”答应教她厨艺,于是,厨房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折腾了半天,包子是做出来了,可厨房却像遭了抢劫一般。
她端着自己的劳动果实来到我面前,像一个急于邀功的孩子把那一个个已经不能叫做包子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听说你喜欢吃这个,就亲自做了!”
我皱起了眉头,想起以前小姐姐做的食物,一股无名之火就升了起来,“这是你做的东西?不会做就不要做,别让人看了难受!”
一席话把她的积极性全部打消了,还吓得她一骨碌跪倒在地,手中的食物也落了一地,眼泪开始哗啦啦往下流,边哭边说,“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我在厨房里学了一个月了,就想让你开心!”
她用手擦眼泪,我看见了那双起满红疱的小手以及弄花了的小脸,顿时觉得不安起来,怎么能伤害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人儿呢?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啊!我扶起她,为她擦干眼泪,又哄她,“小傻瓜,你天生就不是做佣人的料,这些活怎么能让你干呢?以后千万别这么干了,知道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
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吃掉了她煮的所有食物。
她又笑了,笑容是那么天真烂漫,先前的眼泪都还挂在脸上!
一年多来,我的冷言冷语、漠不关心丝毫也打消不了她的积极性,相反的,她渐渐地融入了我们的家庭,知道了怎样做一个好妻子、好媳妇、好主妇。
她也慢慢掌握了我的生活习惯,知道我喜欢喝哪种味道的茶,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甚至于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比我自己还会照顾我自己。
因为这些,使我愈来愈怕见她,怕得到她的关怀,怕她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
我开始逃避,开始很晚才回家,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心正一点点被她融化,如果不制止的话,后果将……
我常往小土丘去,常到石榴的坟前哭诉,常借酒消愁,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又怎能再容下她呢?
有时候夜里归来,看她熟睡的样子以及脸颊上那道干涸的泪痕,心中就股股作痛,真想去亲她、吻她,真想拆掉我们之间的那道屏障。
每当这时脑中就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说:“你这个负心郎,忘了你的誓言了吗?你心爱的女人躺在冰冷的土地里,她的心该有多么伤心啊!”另一个却说:“昕梅对你付出了多少?你又给了她多少?她是你的妻子,难道就不值得你付出一点点的爱吗?去吧!勇敢地去吧!她正敞开胸怀迎接你呢!”他们争执不休,于是整个夜里又一次失眠了。
当难受时,我会对家里的所有东西发脾气,母亲越来越见不惯我,“兴隆”的效益也不如父亲在时那么红火,反正,一切都不如人意!
昕梅天真地以为只要睡在一起就是夫妻了,就会和其他夫妻一样有自己的孩子。
她每天都做着当妈妈的梦,可肚子却老是鼓不起来。事实上是我对不起她,从结婚到现在我们从未进行过夫妻之事,这可急坏了两方老人,昕梅也着急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常常偷偷和她母亲出去看偏方。
那些偏方再苦再难喝她也不怕,因为她想孩子都要想疯了。
吃完药,她就开始做当妈妈的美梦,在无人处,偷偷学孕妇走路;到商店里,对婴儿用品很感兴趣;喜欢小孩子,特别是刚刚出生的那种。可是她的美梦总是破灭,她开始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常常对我说对不起,这使我很内疚。
她真是个爱哭的家伙,时常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哭泣,当我发现时,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刚才做噩梦了,那个梦好可怕啊!快点闭上眼睛好好睡,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要努力挣钱养活我们全家哦!”脸上的泪珠儿还来不及擦,笑容又在脸上绽放。
这会使我更加内疚!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事情终于被她发现了。
那是一个晚上,我和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在舞厅里喝酒,谈政治,谈女人,谈男人与男人之间感兴趣的话题。
那晚的主题是女人,张某某说,他最近又认识了一位女士,很摩登、漂亮;李某某又说,他表妹长得是何等水灵,不知不觉就绕到了我,那个正在剔牙的家伙问,“听说你以前和平民窟里的女人订过婚?”
“是啊!我们也听说过!”其他的几个附和着,他们的鼻子就像安了追踪器一样,哪里有敏感问题就马上一哄而上。
“那女人怎么勾住你的心的?”
“那里的女人很有心机啊?”
“听说梅毒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着,也不顾及旁边这个人,他不允许他们侮辱他的朋友。
我心中的怒火随着那高涨的情绪越来越大,加上喝了一点儿酒,借着酒劲朝他们举起了拳头,而他们却笑得更欢,以为我是闹着玩的,那为首的家伙居然还幸灾乐祸地指着我说,“瞧,他生气了,生气了!他这么好的脾气也有生气的时候!”
就在那时,我的拳头朝他落了下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了。只感觉有人扶我上了车,摇晃着绕过红红绿绿的霓虹灯、清清冷冷的小弄里,眼前忽明忽暗、忽清晰忽模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睁开沉重且疲倦的双眼时,已经躺在了舒适的床上。
身上盖着温暖的被褥,灯光照得整个房间柔柔的,这使人忆起童年,母亲坐在床边轻轻地哼着眠歌。朦胧中,又看见我和几十个小朋友在小土丘里抢桑葚,我一个也没抢到,在一边伤心哭泣,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叫我别哭,还捧了把果子给我。
此时,一种冰凉的东西放在了额头上,很舒服,我试图睁开眼,却发现了另一张女人的脸,慌忙把手放开了。
她的声音温柔,“喝碗醒酒汤吧!喝了就舒服了!”
接着,一点苦涩的液体流入嘴里,我反抗着,骂她闯入了我的世界打扰了我的美梦,骂她汤煮得太烫了。
挣扎着推了过去,殊不知这一推的后果——
女人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额头正好撞在梳妆台上……
“咣——”外面一道霹雳,整个房间刹那间暗了下来,我惊栗地从床上翻坐起来。
阿庆从外面端蜡烛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尖叫起来,声音穿透了整座大楼,“打死人啦!少爷打死人啦!”
她是昕梅带过来的丫头,当然向着她说话。
大家都被那一声恐怖的声音惊醒,都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房间里顿时聚满了人。
昕梅捂着头,那红色的液体瞬间溢满了双手,我坐起来,那抓被褥的手在发抖。
“天啦!这是怎么了?小两口打架了?”母亲迈着小脚被张妈搀扶着过来,忙去扶儿媳妇起来,“阿九啊,快去请大夫!哎呀,都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