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方金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41
|本章字节:10182字
琼斯问:“烫?”刘得意:“饼不烫。你的话烫着我了。你怎么就跟在旁边一样一样的?”琼斯:“我是婚恋规划师啊!这样的事我经历多了!世界说起来很复杂,实际上很简单,就俩人,男人和女人。搞明白这点事儿就齐活了。”刘得意:“你搞明白了?”琼斯:“明明白白我的心。”
刘得意:“那你怎么还糊糊涂涂顶着女光棍的帽子!”琼斯:“因为我太寻寻觅觅了!婚姻这事儿,我不凑合。别说我,说你,我刚才情景回放得对不对?”刘得意:“对。”琼斯:“我嫂子利用的就是你的软心窝子。”刘得意赶紧找补:“家里的存款我们平分了。”
琼斯:“别吹了。就你们家,存款顶天了几万块钱,分不分的没什么大的意义。”刘得意确实有点佩服琼斯了:“这你怎么都知道?”琼斯:“哥,我以前是太太学堂的婚恋讲师,现在又当婚恋规划师,一直在人场这条线上挂着,我才不是吃素的。我问你,婚恋的核心是什么?”
刘得意:“人性?”琼斯:“幼稚!钱!要给一个人找到合适的婚恋对象,必须知道他有多少钱,但没有人会真的告诉你他有多少钱,靠我们自己看。”刘得意:“怎么看?”琼斯:“道行浅的看衣着,看外表,再深一点的看细节,看气质;像我这种成精的,看眼神儿。一个人有多少钱,藏在他眼神儿里。”说着看了一眼刘得意。刘得意下意识地避了一下。琼斯:“哥,你看着我。”刘得意:“我不信这套。”琼斯:“信不信你都看着我。”刘得意只好看着琼斯,作出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琼斯看着刘得意:“哥,你撒谎了!”
刘得意急忙否认:“撒谎?没有!”琼斯:“你现在的眼神是典型的身无分文型。你现在可能连五千块钱都没有。家里的现金你也没分,都给我嫂子了,对不对?”刘得意崩溃了:“琼斯,你别分析了!”琼斯:“哥,你跟我说实话。我不找她算账,但也不想当睁眼瞎儿!”
刘得意:“好吧,我招。现金我确实也没要。我是干大事的人,那点钱不够塞牙缝的,但对你嫂子来说,够她细水长流了!”琼斯:“你干大事,你风格高,这些我都不管,我就问你,你住哪儿啊?你有钱租房子吗你?”刘得意不说话。琼斯:“要不你到我这儿来?”刘得意:“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哥我是福将。”这时他的手机“吱”地响了,进来一条短信,是关山的:二哥,我再加八万,三十万买断。请二哥考虑。刘得意赶紧将手机递到琼斯跟前:“彩云你看,福将吧!我是有价值的人,不缺钱。”琼斯看了一眼短信:“三十万买断你什么呀?”
刘得意:“我那二十二套运动操。”琼斯:“你不跟我说过你运动操价值千万以上吗?怎么才这么点钱?”刘得意:“彩云,你觉得你是不是个好女人?”琼斯:“这不都大家公认的吗!”刘得意:“那为什么囤积到今天?不就是知音少,好货无人识嘛!我那运动操和你的命运一模一样啊!”琼斯:“那你打算卖给他?”刘得意:“我还在深思熟虑。我给你看这短信的意思是你不用担心你哥露宿街头,人到中年,多少我还是有两把杀手锏的!”
出气筒心理咨询中心前台坐着一个瓜子脸的姑娘,她不管什么时候老嗑着一把瓜子;她背后墙上挂着“出气筒心理咨询中心”的logo,logo旁边是三行宣传语:
你若不来便是晴天
你若来了一生平安
欢迎不来
刘得意走进来,瓜子姑娘看到刘得意马上露出笑脸,彬彬有礼:“二哥,您有日子没来了。”刘得意:“瓜子姑娘,不好意思,心情好的时候想不起你们这儿。”瓜子姑娘:“你若不来,便是晴天。我们不介意。”刘得意:“今天嗑的什么瓜子?”瓜子姑娘:“南瓜子。您来一把?”刘得意:“不了,从小我娘怕我嗑出瓜子牙找不着媳妇,不让嗑。你很勇敢。大同在吗?”瓜子姑娘:“您到咨询室等一下,我给您通报一声。”
此时会议室里,包大同在给咨询中心的五六个心理咨询师开会:“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要有钢铁一样的耐心,因为我们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人都可能遇到。我在这里举个例子,我有一个长期的心理咨询客户,叫刘得意,年轻时因为获过太多银牌,人称二哥,由此造成了深沉的心理阴影,他思维活跃,反驳能力强,一般的心理咨询师都能被他聊趴下,我跟他每聊一次也得两天时间才能缓过劲来,为此我差点失去耐心,但是”这时门被敲了两下,瓜子姑娘推开一条门缝:“包老师,二哥来了。”包大同活跃的表情霎时僵住,他手下的咨询师都看着他。包大同:“但是,二哥来了你们谁愿意去试试吗?”没人应声,“好吧。还是我去吧。”
包大同到了咨询室后,刘得意赶紧向包大同汇报自己的情况:“我患得患失,忽冷忽热,左右摇摆,心中忐忑,大同,这是不是抑郁症的前兆啊?”包大同:“我把你催眠,看看什么情况。”
刘得意:“别。催眠让我没有安全感,还是这样直来直去地聊比较好。”包大同:“聊太费劲。”刘得意:“我不怕费劲,中国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我喜欢勇敢面对否则也不会获那么多银牌。”包大同:“好吧。得意兄”刘得意:“你就叫二哥吧,我早就不在乎了。得意兄太外道,叫二哥亲切。”
包大同:“二哥,那你最近焦虑的核心是什么?”刘得意:“我要离婚了。”包大同一愣:“离婚有焦虑是正常的。二哥为什么离呢?”刘得意:“为什么离不重要,因为我焦虑的已经不是离婚。而是我从离婚这件事上开始怀疑前半辈子走得对还是错,从前半辈子又不禁引出对后半辈子的怀疑,我后半辈子该怎么走?”包大同:“二哥,这问题太大,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一辈子半辈子,咱们从一件事出发,比如,有没有一件具体的事让你很为难。”刘得意:“有有人要买我那二十二套运动操。”
包大同:“你是想卖,还是不想卖?”刘得意:“我是既想卖又不想卖难就难在这儿。”包大同:“如果卖了,你拿到钱后第一件事想干啥?”刘得意:“租房子。”包大同:“我弄明白了,你焦虑的不是前半辈子,也不是后半辈子,你焦虑的是没钱租房子。”刘得意:“大同,我是不是混得很失败?”包大同没回答刘得意的问题:“二哥,从我这里拿点钱吧。”刘得意愣住。包大同:“三万够不够?你先渡过难关。等你有了再还我。”
刘得意:“包大同你很不职业啊。我是来找你做心理咨询,不是来找你借钱的。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包大同:“二哥,田径队的时候你对我最好,我从没把你当成单纯的心理客户,我只是想帮你,没别的意思。”
刘得意:“我知道我该不该卖了。大同,再见。”一走到街上,刘得意就拿手机给关山打电话:“关总,您有时间吗,我想跟您聊聊。”关山:“二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一边做合同一边办公室候你。来了咱们就签。”
刘得意赶到关山办公室的时候,两份合同已从打印机里徐徐吐了出来。关山把笔和合同推到刘得意跟前,刘得意拿起来就要签,却被关山止住:“别着急。拍个照,喝杯酒,得有点仪式感。”说着打开一瓶顶级干红,倒出两杯,招呼外间的秘书小路进来拍照留念,并一再嘱咐:“给我们拍得好一点。”小路摆弄着相机:“关总,二哥,靠一靠,要像两个伟人一样,对,关总笑得真有领袖气质,二哥,您也笑一下,别露齿。”
关山微笑,刘得意苦笑,两人碰杯。“咔嚓”照片定格。关山抿了一口,刘得意一饮而尽。关山吩咐小路:“把我跟二哥的合作照片发到咱们人生发动机的官方微博上去。”小路答应着出去,刘得意翻开合同拿笔想签,但口袋里的手机“吱”地响了一声。刘得意下意识地停住笔,掏出手机看短信:您尾号2222的卡于7月16日下午2点13分从北京转入30000元。刘得意有些愣怔,不自觉地放下笔,关山意识到有些不对:“二哥,签呀。签了我好让财务给你转账。”
刘得意:“关总,落子无悔,对吧?”关山:“对啊!我保证无悔,我的个亲二哥,你就赶紧签吧。三十万都给你码好了!”刘得意:“关总,我的意思是,我还没落子,谈不上悔与不悔。”关山脸色一变:“你不想签了?”刘得意:“抱歉。”关山有些急了:“红酒都喝了!照片都拍了!微博都发了!你不签了?”刘得意眼睛去找刚才那瓶红酒:“你刚才开的什么酒啊?”关山:“最顶级的干红!”
刘得意:“哎呀顶级的买不起,我赔你瓶中不溜儿的吧。”起身出去了。关山气得无处发泄,忽然叫小路:“小路!小路!”小路忙不迭进来。关山:“我们都要签合同了,谁让你进来拍照的?你不拍照他就签了!”小路很委屈:“关总,是你让我进来的。”
关山:“进来了怎么不赶紧拍,一大堆废话,你应该赶在他收到那个短信之前拍完出去!”小路:“什么短信啊,关总?我不懂。”关山冷静下来,知道不该怪小路:“把那条微博删了吧。让张铁娇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从关山办公室出来,刘得意走到俱乐部一个角落里赶紧给包大同打电话:“大同,你给我卡里打的钱吧?”包大同:“什么钱啊二哥?我给你你不是不要嘛,再说了,我也没你的账号怎么给你打?”
刘得意知道是误会了,挂断电话后来到银行柜台前查询。查询的结果是一个北京账号,户名花美丽。刘得意明白了,走出银行给琼斯打电话:“琼斯,你给我打钱了?”琼斯:“哟,你收到了?我刚忘了短信通知你了,给你打了三万,别委屈自己把那运动操卖了。”
刘得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账号?”琼斯:“你记性真差,去年中秋节,我用你那卡取过五千块钱给娘。”刘得意:“琼斯,不是哥不领你的情,是你不能借别人的钱救济你哥呀。”琼斯:“我没借谁的钱呀哦,我让花美丽给你转的,那是我的钱。”刘得意:“你的钱怎么会在她账户里?”琼斯:“业务关系。你不懂。我还忙,再见。”挂了电话。
张铁娇走进关山办公室后,关山热情不已,起身给张铁娇让座,又给张铁娇倒水,一脸笑容说:“二嫂,我对您和二哥不薄吧?”张铁娇:“很厚啊。我们两人不都在您这里端饭碗嘛。”关山:“本来这事不想通过您迂回,但是我确实已经付出了最大的诚意,我想知道,二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张铁娇疑惑:“什么事啊?”关山:“二哥没跟您说?”
张铁娇摇头:“关总,我练铅球的出身,有耐力没耐心,您快告诉我什么事儿。”关山:“我要买他那二十二套健身操。”张铁娇激动了:“他没跟我汇报啊!你买了吗?”关山:“二十二万,二哥他不答应啊。”张铁娇“呼”地站起来:“他为啥不答应啊?!”关山:“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二哥的胃口大。我为此加到了三十万,二哥本来答应了,但签合同的时候又反悔了!我本来想问问您,他到底想要多少,我也可以再加点。”
张铁娇咬牙切齿:“好啊!刘得意,你给我来这一手!”转身就要走,关山连忙叫住:“二嫂,你去哪里?”张铁娇:“那运动操也有我一份,是我们两人的共同财产。而且,他还欠着我爸妈五十万呢!他不卖,我卖!你能再加多少钱啊?”关山:“您只要能做主卖,钱不是问题。”
张铁娇:“有您这句话就成了!”说完转身疾走,出门坐上出租车里往家赶,不断催出租车司机:“师傅,再快点。”出租车司机:“再快就超速了!罚款!”张铁娇:“罚款我交,你给我尽情地一路畅通!”
张铁娇一到家,就在卧室里满头大汗翻箱倒柜找东西。刘小惠好奇地从自己屋里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妈,您找什么?”张铁娇:“你甭管,回屋学习去。”刘小惠:“你跟我说说,我帮你一块找。”张铁娇实在找得也有些泄气:“我找你爸的那健身操图纸呢。”刘小惠一听,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张铁娇的眼神:“这我不知道。”转身回屋了。张铁娇继续埋头找,但突然停住,站起来,想着刚才刘小惠的表现,感觉到不对。张铁娇探头看刘小惠的房间门,门被关上了。张铁娇心里有数了,走进小惠房间。小惠见她进来,有些惶恐,尽力掩饰着情绪。这让张铁娇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走到小惠身边,温柔地拉起女儿的手:“小惠啊,告诉妈妈在哪儿。”张铁娇是个粗线条的人,一温柔起来,虽然不至于要人命但也有些让人难以招架。刘小惠低下头:“我不知道。”张铁娇:“对妈妈还撒谎?”刘小惠:“我不知道。”张铁娇:“那你对妈妈说,撒谎没撒谎?”小惠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因为她从不对爸爸妈妈撒谎:“我不知道。”张铁娇心里明白小惠肯定知道在哪儿,说:“小惠,你爸气了我十几年,快把我气成老年痴呆了,你别跟着他气我,告诉我在哪儿,我有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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