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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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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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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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2846字

39《宋史·唐恪传》:靖康初,金兵入汴……(唐恪)密言于帝曰:“唐自天宝而后屡失而复兴者,以天子在外可以号召四方也。今宜举景德故事,留太子居守而西幸洛,连据秦、雍,领天下亲征,以图兴复。”帝将从其议,而开封尹何栗入见,引苏轼所论,谓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甚者。帝幡然而改,以足顿地曰:“今当以死守社稷。”擢栗门下侍郎,恪计不用。


40[清]郭嵩焘《〈春秋〉始隐公说》,《郭嵩焘诗文集》,岳麓书社,1984年,第4-5页:《春秋》奉一王之以正诸侯。周之东迁,天下无王,而霸者犹明此义,则进而与之,为天下诸侯之犹有取正也。宋儒之言《春秋》尊王黜霸者,非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孟子之言允矣。假令平王即位之初,修明王政,以复西之旧,三代之礼乐赖以不废,而霸功不兴,圣人于此有深望焉。托始隐公者,明周之无可望也,圣人伤万世之心也。无《春秋》,则二百四十二年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隐而不明,而三代之所以趋于战国,其迹皆无可考。圣人一取而裁正之,故曰“《春秋》,天子之事”,所据以正天下之诸侯者,周法也。《公羊传》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得其旨矣。泰山孙氏言“《春秋》之作,为天下无王,非为隐公也”,最为得《春秋》之义,而于托始于隐公之说无所发明。予故备论之,以明始隐公者,圣人所以作《春秋》之旨也。


41[清]何焯《义门读书记》第九卷,中华书局,1987年,第157页:《春秋》之作,曷为不托始于惠公而始于隐公?曰:《春秋》,诛乱臣贼子之书也。隐公,被弑之君也。


42参见[汉]韩婴/撰,许维遹/校释《韩诗外传集释》,中华书局,1980年,第257页:伯奇孝而弃于亲,隐公慈而杀于弟,叔武贤而杀于兄,比干忠而诛于君。”诗曰:“予慎无辜。”


43[宋]沈括《梦溪笔谈》卷十四:按《史记年表》:“周平王东迁二年,鲁惠公方即位。”则《春秋》当始惠公而始隐,故诸懦之论纷然,乃《春秋》开卷第一义也。唯啖、赵都不解始隐之义,学者常疑之。唯于《纂例》隐公下注八字云:“惠公二年,平王东迁。”若尔,则《春秋》自合始隐,更无可论,此啖、赵所以不论也。然与《史记》不同,不知啖、赵得于何书?又尝见士人石端集一纪年书,考论诸家年统,极为详密。其叙平王东迁,亦在惠公二年,予得之甚喜,亟问石君,云“出一史传中,遽检未得。”终未见的。据《史记年表》注:“东迁在平王元年辛未岁。”本纪中都无说,诸侯世家言东迁却尽在庚午岁,《史记》亦自差谬,莫知其所的。


44[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七“公羊”:《笔谈》曰:《史记年表》平王东迁三年,鲁惠公即位。《纂例》隐公下注云:惠公三年,平王东迁。不知啖、赵得于何书?《盐石新论》以为啖、赵所云出何休《公羊音训》,当作平王东迁三年,惠公立。此休一时记录之误。安定谓平王东迁,孝公之三十七年也。明年,惠公立。《春秋》不始于孝公、惠公者,不忍遽绝之,犹有所待焉。历孝逾惠,莫能中兴,于是绝之,所以始于隐公也。


45[宋]吕大圭《春秋或问》卷一:或问:《春秋》何为始于隐公?曰:隐公之元年,平王之四十九年也。周之东迁非平王之为乎?此一时也。固世道升降之一会也。自是而上进,进而升,则其极也为成康、为文武;由是而下骎,骎而降,则其极也为战国、为暴秦。世道升降之会决于此时矣……


46[宋]赵鹏飞《春秋经筌》卷一,“始隐”条:夫子尝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盖将兴西周矣。兴西周之志不得行于时,而寓于《春秋》,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罪我者其惟《春秋》。”则《春秋》者,中兴周室之书也。然则不始于孝,不始于恵,而始于隐,何哉?盖《春秋》之作,为周也,非为鲁也。当孝公之世,平王之初也,庸讵知平王不能兴衰拨乱而为西周之宣王乎?初则怠矣。迄恵公之世,平王之中也,庸讵知平王不能励精改图振刷群弊卓为贤主如商之太甲乎?中亦懈矣。初怠中懈,则兴西周之业尚何望哉?至隐公之世,则平王之末年也。平王之末,政愈不纲,而天下之乱有加于前,而中兴无其人矣。夫子于是悯悼衰世而作《春秋》。《春秋》修中兴之教也,故始于隐。非始乎隐,始乎平王之末也。谓周室至是不可不中兴矣。


47[清]顾炎武/著,[清]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285-287页:《春秋》不始于隐公。晋韩宣子聘鲁,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盖必起自伯禽之封以洎于中世,当周之盛,朝觐会同征伐之事皆在焉,故曰周礼,而成之者,古之良史也。自隐公以下世道衰微,史失其官,于是孔子惧而修之,自惠公以上之文无所改焉,所谓“述而不作”者也,自隐公以下则孔子以已意修之,所谓“作《春秋》”也。然则自惠公以上之《春秋》固夫子所善而从之者也,惜乎其书之不存也。


48[唐]刘知几《史通·外篇·申左》。


49[清]张风林《螺江日记》,光绪八年八杉斋校刊本,卷二:昔人疑周公以后,孔子以前,别无一能著作之人,故凡古经之无可考者,悉举而属之周公。如《周礼》、《仪礼》、《尔雅》与夫《易》之爻辞,《春秋》之礼例,汉、晋诸儒皆谓是周公作。


50[晋]杜预《春秋左氏传序》: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诸所记注,多违旧章。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


51[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礼记正义》卷二十八:“鱼曰作之”者,皇氏云:“作,谓动摇也。凡取鱼,摇动之,视其鲜餧,餧者不食。”李巡注《尔雅》云:“作之,鱼骨小,无所去。”郭氏《尔雅》今本作“斫之”,注云:“谓削鳞也。”


52详见朱维铮:《〈论语〉结集脞说》,《孔子研究》创刊号,1986年。


53[清]顾炎武/著,[清]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286页:阎氏曰:按杜元凯《春秋经传集解序》,便知《春秋》一书,其发凡以言例皆周公之垂法,仲尼从而修之,何必言起自伯禽与成之古良史哉?又《左传·隐七年》“谓之礼经”杜注曰:此言凡例乃周公作制礼经也。


54[宋]家铉翁《春秋集传详说》“原春秋托始上”:近代先儒有以为天王不当下赗诸侯之妾,《春秋》因是而始,又或以为《春秋》为桓王而始不为平王……[宋]陈傅良《春秋后传》卷一:《春秋》非始于平王,始于桓王也。


55[清]曹基《左氏条贯·纂要》:鲁三桓:僖元年,公子友败莒于郦(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而季孙氏始),四年,公孙兹侵陈(叔孙氏始),十五年,公孙敖救徐(孟孙氏始,亦曰仲孙)。


56[眀]黄道周《坊记集传》卷一·去乱章第二:《春秋》之意,以越礼自下,坊徳自上,节情而止,乱君子之事也。叔段欲京则与之京,欲贰则与之贰,无礼以止之,则犹之教骄乱者矣。教骄乱而后克之,则几乎恐不克之也夫。是为三桓而发也。夫子以叔段起三桓,以鄢起郈与费,围成之不克,亦夫子之所慭也。夫子将笔之书,又与二三子讨论其义,丁宁于坊表之始,故坊表记者,《春秋》之开塞也。得其三坊而《春秋》之灿乎著矣。


57王树民:《〈春秋经〉何以托始于鲁隐公》,《曙庵文史续录》,中华书局,2004年,第119-121页。


58王树民:《〈春秋经〉何以托始于鲁隐公》。


59详见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前言之(二)“春秋和孔丘”,中华书局,1990年,第5-16页。


60张政烺:《“十又二公”及其相关问题》,《国学今论》,辽宁教育出版社,1991年。


61张大可:《司马迁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172页。参见张大可、肖黎:《〈史记〉体例研究》,《秦汉史论丛》第2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


62[清]赵翼《廿二史箚记》卷一“史记编次”,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6-7页:《史记》列传次序,盖成一篇即编入一篇,不待撰成全书后,重为排比。故《李广传》后忽列《匈奴传》,下又列《卫青、霍去病传》。朝臣与外夷相次,已属***,然此犹曰诸臣事皆与匈奴相涉也。《公孙宏传》后忽列《南越》、《东越》、《朝鲜》、《西南夷》等传,下又列《司马相如传》相如之下又列《淮南衡山王传》。《循吏》后忽列《汲黯。郑当时传》,《儒林》、《酷吏》后忽入《大宛传》,其次第皆无意义,可知其随得随编也。


63王青:《杨雄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69页。详见该书第169-172页。


64闻一多、季镇淮、何善周:《七十二》,西南联合大学师范学院《国文月刊》卷22。李零:《中国古代方术续考》,东方出版社,2001年,第95页:(5)三十六,属于四分的系统(9x4=36)。古代演禽有三十六禽,是十二生肖的扩大。……(7)七十二。属于五分的系统,即以一年三百六十日分配四时各得九十日,四时当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每时各取十八日归于居中的土行,因而五行各得七十二日(《管子·幼官》、《淮南子·天文》)。汉代讲孔门传学有七十二弟子(《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高祖刘邦有七十二黑子(《史记·高祖本纪》),皆应其数。


65《冬官》内容失传,《考工记》是后来补缀上去的。


66[汉]董仲舒《春秋繁露·官制象天》:其以十二臣为一条,取之岁之度。


67杨希牧:《中国古代神秘数字论稿》,《先秦文化史论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引文见该书第639页。


68参见陈桐生:《<史记>与春秋公羊学》,《文史哲》,2002年第5期。


69饶尚宽:《春秋战国秦汉朔闰表》,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253页。表下原注:据《淮南子·天文训》、《汉书·律历志》与《周礼·春官·保章氏》郑玄注综合而成。


70[清]俞樾《以春秋为数学》,《九九销夏録》,中华书局,1995年,第19页:明瞿九思著《春秋以俟録》,以十二公配十二月,二百四十年配二十四气,其说已不经,而数则适合。至黄道周著《春秋揆》,其说谓:“揆者,晷也,日南则其晷阴,日北则其晷阳。宣公之三年,景中也。僖公之十七年,而景乃南。襄公之十年,而景乃北。”其说更不可晓。又谓“《春秋》二百四十有二年,其三之,八十有一;两之,一百二十。自文王受命之年,以至仲尼之殁,参之而得七,两之而得五。文王以四千三百二十年为春秋,仲尼以三千六百年为春秋,五文王之春秋,有五文王者出。六仲尼之春秋,有六仲尼者出。十一大圣人行其二统,而天地为再开辟。”此真以《春秋》为《皇极经世》书矣。


71[清]黄宗羲《明夷待访録》,《黄宗羲全集》,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一册,第1页:余常疑《孟子》一治一乱之言,何三代而下之有乱无治也?乃观胡翰所谓十二运者,起周敬王甲子以至于今,皆在一乱之运。向后二十八年交入“大壮”,始得一治,则三代之盛犹未绝望也。


72[古希腊]亚理士多德:《雅典政制》,日知、力野/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第3页。


73[英]ar拉德克利夫-布朗:《原始社会的结构与功能》(srucureandfuncioninprimiivesociey,byarradcliffebron,rouledge&keganpaulld,1979),潘蛟、王贤海、刘文远、知寒/译,潘蛟/校,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25-126页。


74[宋]程颢、程颐《二程集》,中华书局,1981年,第45页。


75[宋]吕祖谦《易说·大壮》,丛书集成新编本,第15册,第558页。


76[宋]张载《正蒙·太和篇第一》,《张载集》,中华书局,1978年,第9页。


77《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二十六,经部二十六,春秋类一:说经家之有门户,自《春秋》三传始,然迄能并立于世,其见诸儒之论,中唐以前,则左氏胜,啖助、赵匡以逮北宋,则《公羊》、《榖梁》胜。孙复、刘敞之流,名为弃传从经,所弃者特《左传》事迹、《公羊》《榖梁》月日例耳。其推阐讥贬,少可多否。实阴本《公羊》、《榖梁》法,犹诛邓析用竹刑也。夫删除事迹,何由知其是非?无案而断,是《春秋》为射覆矣。圣人禁人为非,亦予人为善,经典所述不乏褒词而操笔临文,乃无人不加诸绝,《春秋》岂吉网罗钳乎?至于用夏时则改正朔,削尊号则贬天王,《春秋》又何僭以乱也。沿波不返,此类宏多。虽旧说流传,不能尽废,要以切实有征、平易近理者为本,其瑕瑜互见者则别白而存之,游谈臆说,以私意乱圣经者,则仅存其目。盖六经之中,惟《易》包众理,事事可通;《春秋》具列事实,亦人人可解。一知半见,议论易生;著录之繁,二经为最。故取之不敢不慎也。


78参见范祥雍:《古本竹书纪年辑校订补》,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年,第34页:“以本太子,故称天王”八字,疑乃孔疏引刘炫之案语,与下文“本非適,故称携王”相同。朱氏于此引为正文,于下文则不引,例殊不一,故王氏删之。


79[宋]刘恕《资治通鉴外纪》,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据世界书局1935年版影印,第50页引《竹书纪年》王子余臣作王子余。


80[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昭公二十六年》疏:《汲冢书纪年》云:平王奔西申,而立伯盘以为大子,与幽王俱死于戏。先是申侯、鲁侯及许文公立平王于申,以本大子,故称天王。幽王既死,而虢公翰又立王子余臣于携,周二王并立。二十一年,携王为晋文公所杀。以本非適,故称携王。


81邵炳军:《两周之际三次“二王并立”史实索隐——周“二王并立”时期诗歌创作历史文化背景研究之一》,《社会科学战线》,2001年第2期。晁福林:《论平王东迁》,《历史研究》,1991年第6期。


82[宋]杨时《杨龟山先生全集》卷十三,台湾学生书局,中华民国六十三年,第287页:人言《春秋》难知,其实昭如日星,孔子于五经中言其理,于《春秋》著其行事。学者若得五经之理,《春秋》诚不难知。另,[宋]李明复《春秋集义》引作:杨时曰:《春秋》昭如日星,但说者断以己意,故有异同之论。若义理已明,则《春秋》不难知也。


83唐兰:《中国文字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0页,傅根清导读:如在“会意”下,许氏所举的例子是“武”、“信”。唐兰先生说:“‘止戈为武’,见于《左传》,‘人言为信’,见于《榖梁》,似乎是很有根据的。但从现在的眼光看,这种说法都是错误的。古文字只有象意,没有会意。象意字是从图画里可以看出它的意义的。‘武’字在古文字里本是表示有人荷戈行走,从戈行的图画,可以生出‘威武’的意义,从足形的图画里,又可以看出‘步武’的意义,可是总不会有‘止戈’的意义。”


84洪业:《半部论语治天下辨》,《洪业论学集》,中华书局,1981年,第405-427页。


85余英时:《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161页。


86是“惠公和仲子”还是“惠公仲子”,存在歧说,详后。


87[汉]桓谭《新论·正经第九》,[清]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华书局,1958年,第546页:《左氏传》遭战国寝废,后百余年,鲁人榖梁赤为《春秋》,残略多所遗失。又有齐人公羊高缘经文作传,弥离其本事矣。《左氏传》于经,犹衣之表里,相待而成。经而无传,使圣人闭门思之,十年不能知也。(《意林》,《经典释文叙录》,《史通》十四,《御览》六百十。案:君山推崇《左氏》如此。……)


88周乾▓【造字:氵+荣】释这段文字的背后是今古文经学的对立:“《左氏传》讲的是事,重《左氏》正是表现了崇实的精神,而崇实必然打破神秘,这又是统治者要假借神秘以加大威权所不能容忍的。为什么《左氏》长期不为统治者所承认,不准立于学官,其重要原因就在这里。”见周乾▓【造字:氵+荣】:《桓谭简论》,《秦汉史论丛》第一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93页。


89[清]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华书局,1958年,第546页:《史通》十四又引《东观汉记》“陈元奏云:光武兴立《左氏》,而桓谭、卫宏并共毁訾,故中道而废”。事与《新论》违异,所未审也。[汉]刘珍等/撰,吴树平/校注《东观汉记校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612页:光武兴立《左氏》,而桓谭、卫宏并共毁訾,故中道而废。


90[宋]石介《过魏东郊》,《徂徕石先生文集》,中华书局,1984年,第20页。


91如[宋]王柏《书疑》自序,[清]朱彝尊《经义考》卷八十四:柏自序《书疑》曰:圣人之经,最古者莫如《书》,而最难读者亦莫如《书》。以二帝三王治天下之大经,孰有加于《书》者。奈何伏生之口授,科斗之变更,孰能保其无误?此《书》所以难读也。……先王之经无复存者,后生为学所当确守先儒之训,何敢疑先王经也。不幸秦火既焰,后世不得见先王全经也。惟其不全,固不可得而不疑。所疑者非疑先王之经也,疑伏生口传之经也。


92“三传”之消长,参见张舜徽:《四库提要序讲疏》,台湾学生书局,2002年,第33-34页:“说经家之有门户,自春秋三传始,然迄能并立于世。”……汉初,立《公羊》博士;宣帝时,又立《榖梁》;平帝时,始立《左氏》。……“其间诸儒之论:中唐以前则左氏胜,啖助、赵匡以逮北宋,则《公羊》、《榖梁》胜。”自唐初修《五经正义》,取《左传》以配《易》、《诗》、《书》、《礼记》以成五经,其传布益广,而《公羊》、《榖梁》之学渐微。至啖助、赵匡说《春秋》,始稍立异。以为《左传》叙事虽多,释经殊少,犹不如《公》、《榖》之于经为密。


93参见钱穆:《孔子与春秋》,《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268页:《春秋》本列于五经,则《春秋》是经非史,已属不争之事实,从来也没有人主张《春秋》乃史而非经,为何晚清儒特地要提出这一争议呢?当知这里便牵涉到《左氏》学与《公羊》学之不同点。


94参见赵明:《走出人伦道德的世界——近代中国权利文化生长的思想根源》,《先秦儒家政治哲学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53-156页。


95[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仪礼注疏·丧服》:传曰:君至尊也。天子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疏]注“天子”至“曰君”。○释曰:卿大夫承天子诸侯,则天子诸侯之下,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案《周礼?载师》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县地,大都任畺地。是天子卿大夫有地者,若鲁国季孙氏有费邑,叔孙氏有郈邑,孟孙氏有郕邑,晋国三家亦皆有韩、赵、魏之邑,是诸侯之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以其有地则有臣故也。天子不言公与孤,诸侯大国亦有孤,郑不言者,《诗》云“三事大夫”,谓三公,则大夫中含之也。但士无臣,虽有地不得君称,故仆隶等为其长,吊服加麻,不服斩也。


96[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隐公元年》:[疏]“元年,春,王正月”。○解云:若《左氏》之义,不问天子诸侯,皆得称元年。若《公羊》之义,唯天子乃得称元年,诸侯不得称元年。此鲁隐公,诸侯也,而得称元年者,《春秋》托王于鲁,以隐公为受命之王,故得称元年矣。……[疏]“元年者何”。○解云:凡诸侯不得称元年,今隐公爵犹自称侯,而反称元年,故执不知问。……君之始年也。(以常录即位,知君之始年。君,鲁侯隐公也。年者,十二月之总号,《春秋》书十二月称年是也。变一为元,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地之始也,故上无所系,而使春系之也。不言公,言君之始年者,王者诸侯皆称君,所以通其义于王者,惟王者然后改元立号。《春秋》托新王受命于鲁,故因以录即位,明王者当继天奉元,养成万物。)


97见董仲舒“天人三策”,《汉书·董仲舒传》:“孔子作《春秋》,先正王而系万事,见素王之文焉。”“素王”一词出自《庄子》,见《庄子·外篇·天道》:“以此处下,玄圣素王之道也。”汉代谶纬风气下的孔子也被尊为玄圣,词源也在这里。


98罗义俊:《论董仲舒“素王”观的现代意义》,《秦汉史论丛》第6辑,江西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313-314页。


99[汉]董仲舒《春秋繁露·玉英》:谓一元者,大始也。知元年志者,大人之所重,小人之所轻。是故治国之端在正名,名之正,兴五世,五传之外,美恶乃形,可谓得其真矣,非子路之所能见。惟圣人能属万物于一,而系之元也,终不及本所从来而承之,不能遂其功。是以春秋变一谓之元,元犹原也,其义以随天地终始也。故人唯有终始也,而生不必应四时之变,故元者为万物之本,而人之元在焉。安在乎?乃在乎天地之前,故人虽生天气,及奉天气者,不得与天元本天元命而共违其所为也。故春正月者,承天地之所为也,继天之所为而终之也,其道相与共功持业,安容言乃天地之元?天地之元,奚为于此?恶施于人?大其贯承意之理矣。是故春秋之道,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竟内之治,五者俱正,而化大行。


100[清]陈立《公羊义疏》:三者三才,一即乾元也。三才之道皆统于天,谓之元。以为道生天地者,老氏之说也。


101《元史·世祖本纪》:可建国号曰大元,盖取《易经》“乾元”之义。


102[梁]萧统/编,[唐]李善/注《昭明文选》卷十一·孙绰《游天台山赋并序》注引阮籍《通老子论》:道者自然。《易》谓之太极,《春秋》谓之元,《老子》谓之道也。


103《大戴礼记·保傅》,黄怀信:《大戴礼记汇校集注》,三秦出版社,2005年,第395页:《易》曰:“正其本,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春秋》之元、《诗》之《关雎》、《礼》之《冠》、《婚》、《易》之乾、坤,皆慎始敬终云尔。


104[宋]洪咨夔《春秋说》卷一:元者乾之元,春者乾之亨,正者乾之利贞,皆天徳也。王者有是徳而后可以王天下,诸侯有是德而后可以君一国,而承事王者嗣立之始书之,欲其自始至终与天同运也。


105参见[宋]陈傅良《春秋后传》卷一:古者诸侯无私史,有邦国之志则小史掌之而藏周室。[宋]叶梦得《石林先生春秋传》卷一:诸侯受朔于天子,元年者,己之所有也,正月者,王之所颁也。知其为王正月,而诸侯之道尽矣。


106[宋]黄仲炎《春秋通说》卷一:说元年者有二,曰体元也,曰明僭也。所谓体元者,曰《春秋》以一为元,示大始而欲正本也,王者即位必体元以施化也,使如其说则《春秋》黜周而王鲁矣,是不然。所谓明僭者,曰古者列国无私史,诸侯不得自称元年于其国,是亦岂然哉?《虞书》称月正元日,《商书》称太甲元年,则是一为元者从古以然,非《春秋》之新意也。古者诸侯得臣其国内之人,称于国曰君,其得纪年于国,无可疑者。《内则》所记生子者书于闾史。闾犹有书,况国乎?……以此观之,非可以僭言也。然则元年者,鲁史旧文尔,圣人述之以纪事,而后世必以意义求过矣。


107《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御纂春秋直解》:……大旨在发明尼山本义,而铲除种种迂曲之说,故赐名曰直解。冠以御制序文,揭胡安国传之傅会臆断,以明诰天下。


108[清]颜元《颜元集》,中华书局,1987年,第682页。


109[宋]吕大圭《春秋五论》论一:《春秋》之作何为乎?曰:《春秋》者,扶天理而遏人欲之书也。


110《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春秋或问》:……大概长于持论而短于考实,然大圭于德祐初由兴化迁知漳州,未行而元兵至,沿海都制置蒲寿庚举城降,大圭抗节遇害。其立身本末,皎然千古,可谓深知《春秋》之义。其书所谓分名义、正名实、著几微为圣人之特笔者,侃侃推论,大义凛然,足以维纲常而卫名教,又不能以章句之学锱铢绳之矣。


111[隋]刘炫《归过》,《汉魏遗书钞》:规曰:元、正惟取始、长之义,不为体元居正。


112[清]庄有可《春秋小学》卷二“元”条:《说文》:“始也。从一,从兀。”徐锴曰:“元者,善之长也,故从一。”元以气言,气必上升,故一在兀上。兀,高也,会意。余意皆转注。


113董莲池:《说文解字考正》,作家出版社,2005年,第340-341页。


114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华书局,2005年,第356页。


115杨树达:《积微居小学述林》,中华书局,1983年,第63页。


116蒋庆:《公羊学引论》,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年,第5章。


117[宋]苏洵《春秋论》,《嘉祐集》卷六:赏罚者,天下之公也。是非者,一人之私也。位之所在,则圣人以其权为天下之公,而天下以惩以劝。道之所在,则圣人以其位为一人之私,而天下以荣以辱。周之衰也,位不在夫子,而道在焉。夫子以其权是非天下可也。而《春秋》赏人之功,赦人之罪,去人之族,绝人之国,贬人之爵,诸侯而或书其名,大夫而或书其字,不惟其法,惟其意;不徒曰此是此非,而赏罚加焉。则夫子固曰:我可以赏罚人矣。赏罚人者,天子、诸侯事也。夫子病天下之诸侯、大夫僭天子、诸侯之事而作《春秋》,而己则为之,其何之责天下?位,公也;道,私也。私不胜公,则道不胜位。位之权得以赏罚,而道之权不过于是非。道在我矣,而不得为有位者之事,则天下皆曰:位之不可僭也如此!不然,天下其谁不曰道在我。则是道者,位之贼也。曰:夫子岂诚赏罚之耶,徒曰赏罚之耳,庸何伤。曰:我非君也,非吏也,执涂之人而告之曰:某为善,某为恶,可也。继之曰:某为善,吾赏之,某为恶,吾诛之,则人有不笑我者乎?夫子之赏罚何以异此。


然则,何足以为夫子?何足以为《春秋》?曰:夫子之作《春秋》也,非曰孔氏之书也,又非曰我作之也。赏罚之权不以自与也。曰:此鲁之书也,鲁作之也。有善而赏之,曰鲁赏之也,有恶而罚之,曰鲁罚之也。何以知之?曰:夫子系《易》谓之《系辞》,言《孝》谓之《孝经》,皆自名之,则夫子私之也。而《春秋》者,鲁之所以名史,而夫子托焉,则夫子公之也。公之以鲁史之名,则赏罚之权固在鲁矣。《春秋》之赏罚自鲁而及于天下,天子之权也。鲁之赏罚不出境,而以天子之权与之,何也?曰:天子之权在周,夫子不得已而以与鲁也。武王之崩也,天子之位当在成王,而成王幼,周公以为天下不可以无赏罚,故不得已而摄天子之位以赏罚天下,以存周室。周之东迁也,天子之权当在平王,而平王昏,故夫子亦曰:天下不可以无赏罚。而鲁,周公之国也,居鲁之地者,宜如周公不得已而假天子之权以赏罚天下,以尊周室,故以天子之权与之也。然则,假天子之权宜如何?曰:如齐桓、晋文可也。夫子欲鲁如齐桓、晋文,而不遂以天子之权与齐、晋者,何也?齐桓、晋文阳为尊周,而实欲富强其国。故夫子与其事而不与其心。周公心存王室,虽其子孙不能继,而夫子思周公而许其假天子之权以赏罚天下。其意曰:有周公之心,而后可以行桓、文之事,此其所以不与齐、晋而与鲁也。夫子亦知鲁君之才不足以行周公之事矣,顾其心以为今之天下无周公,故至此。是故以天子之权与其子孙,所以见思周公之意也。


吾观《春秋》之法,皆周公之法,而又详内而略外,此其意欲鲁法周公之所为,且先自治而后治人也明矣。夫子叹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而田常弑其君,则沐浴而请讨。然则天子之权,夫子固明以与鲁也。子贡之徒不达夫子之意,续经而书孔子卒。夫子既告老矣,大夫告老而卒不书,而夫子独书。夫子作《春秋》以公天下,而岂私一孔子哉!呜呼!夫子以为鲁国之书而子贡之徒以为孔氏之书也欤!迁、固之史,有是非而无赏罚,彼亦史臣之体宜尔也。后之效夫子作《春秋》者,吾惑焉。《春秋》有天子之权。天下有君,则《春秋》不当作;天下无君,则天下之权吾不知其谁与。天下之人,乌有如周公之后之可与者?与之而不得其人则乱,不与人而自与则僭,不与人、不自与而无所与则散。呜呼!后之《春秋》,乱耶,僭耶,散耶!


118《孟子·滕文公下》: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119[清]孔广森《公羊春秋经传通义》:《尔雅》曰:元,始也。天子、诸侯通称君。古者诸侯分土而守、分民而治,有不纯臣之义,故各得纪元于其境内,而何邵公猥谓唯王者然后改元立号,经书元年为托王于鲁,则自蹈所云反传违戾之失矣。


120《白虎通义·王者不臣》:王者不纯臣诸侯何?尊重之,以其列土传子孙,世世称君,南面而治。凡不臣者,异于众臣也。朝则迎之于著,觐则待之于阼阶,为庭燎,设九宾,享礼而后归。是异于众臣也。


121[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隐公元年:王者据土与诸侯分职,俱南面而治,有不纯臣之义,故异姓谓之伯舅叔舅,同姓谓之伯父叔父。


122[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六“春秋”:薛士龙《春秋旨要序》谓:先王之制,诸侯无史,天子有外史,掌四方之志,而职于周之太史。隐之时,始更鲁历而为鲁史。诸侯之有史,其周之衰乎?《费誓》、《秦誓》列于《周书》,《甘棠》、《韩奕》编之《南》、《雅》,乌在诸侯之有史也。晋《乘》始于殇叔,秦《史》作于文公。王室之微,诸侯之力政焉尔。止斋《后传》因之。朱文公以为:诸侯若无史,外史何所稽考而为史?古人生子则闾史书之。闾尚有史,况一国乎?愚谓:《酒诰》曰:矧太史友、内史友。则诸侯有史矣。


另见[明]焦竑《霸史》,《澹园集》,中华书局,1999年,第305页:孔子卜阳豫之卦,刳心著作,集百二十国书而成《春秋》。然则古者国皆有史,不独天子矣。《周礼》:外史掌四方之事,达四方之志,诸侯之书则书国中之事以达于王朝者也,而天子又时巡以内之,内史以董之,故列国之史,多藏周室。孔子观于周,而论次《史记》,其采撷者弘己。后世史学中绝,唯一统之代……


123[清]何若瑶《春秋公羊注疏质疑》卷一“元年春王正月传君之始年也注惟王者然后改元立号”条:君天下曰君,君一国亦曰君。君之始年者,凡君皆得有其始年也。《白虎通·爵篇》:王者改元即事天地,诸侯改元即事社稷。《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六国年表》列国《世家》皆有分国纪元,可以为证。注非传意。


124[晋]乐资《春秋后传》,《汉魏遗书钞》:惟王者改元。诸侯改元自汾王以前未有也。


125[汉]毛亨/传,[汉]郑玄/笺,[唐]孔颖达/疏《毛诗正义》卷十八《大雅·韩奕》《笺》云:汾王,厉王也。厉王流于彘,彘在汾水之上,故时人因以号之。另见[清]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中华书局,1989年,第1012页:汾者,坟之假借,故《传》训为大。《传》泛言大王,但以为美称耳,未尝专指厉王。《正义》谓《传》、《笺》皆以为厉王。非也。厉为恶谥,若因流彘而称汾王,亦非美称。诗人颂美宣王,不应举厉王之恶称,当从《传》泛言大王为是。(案:无论郑、马孰是,乐资对汾王的理解不可能是“大王”。)


126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5页。


127李玉洁:《先秦丧葬制度研究》,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59页:这五种主要祀典……周而复始地轮番举行,故称为“周祭”。帝乙、帝辛时期,每年对五种祀典依顺序举行,祭祀一周,恰是三百六十日,约当一年的日数。所以在此时,把一年称为一祀,即用祀来代表年岁。称为“惟王几祀”,就等于说“王第几年”。


128[汉]孔安国/传,[唐]孔颖达/疏《尚书正义·伊训》:祀,年也。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载。


129参见胡厚宣:《殷代年岁称谓考》,《甲骨学商史论丛初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42-261页。


130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5页。


131[宋]戴溪《春秋讲义》卷一:元年者,一年也。谓一为元,自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也。


132《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42页。


133参见赵英山:《古青铜器铭文研究》,台湾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七十二年,第一册,第312页:古人重鬼神,所以常祭祀,一年除一般祭祀外,年终还有一次大祭,应劭《风俗通义》:“礼传: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秦汉曰腊祭。”以祭祀天地宗庙以及万物,亦即《礼记·郊特牲》所称之“田报祭”也。田报祭举行完毕,表示一年终了,故古人称年曰“祀”。……殷商称年曰祀,两周亦有人沿用也。


134《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14页。


135赵英山:《古青铜器铭文研究》,台湾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七十二年,第一册,第442页。


136《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84页。


137《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第188页。


138《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第203页。一说“元年”为宣王元年,见赵英山:《古青铜器铭文研究》,台湾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七十二年,第一册,第377页。


139[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问曰:案《三统历》云:“春为阳中,万物以生;秋为阴中,万物以成,故名《春秋》。”贾、服依此以解《春秋》之义,不审何氏何名《春秋》乎?答曰:公羊何氏与贾、服不异,亦以为欲使人君动作不失中也。而《春秋说》云“始于春,终于秋,故曰《春秋》”者,道春为生物之始,而秋为成物之终,故云始于春,终于秋,故曰《春秋》也。而旧云《春秋说》云“哀十四年春,西狩获麟,作《春秋》,九月书成。以其书春作秋成,故云《春秋》也”者,非也……


140[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杜预《集解》序: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则错举以为之名也。


141张舜徽:《史通平议》,《史学三书平议》,中华书局,1983年,第10-11页:又案儒者之说《春秋》也,以事系日,以日系月;言春以包夏,举秋以兼冬;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苟如是,则晏子、虞卿、吕氏、陆贾,其书篇第,本无年月,而亦谓之《春秋》,盖有异于此者也。〇舜徽案:上世坟籍,以《春秋》标题者,盖有二体:有论治乱存亡之理者,有记治乱存亡之事者。……他若《晏子春秋》、《虞氏春秋》、《吕氏春秋》之类,皆摘取史实,参以议论,以明致治之要,故仍得以《春秋》名者。


142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前言第2页:春、夏、秋、冬四时之名,至迟起于西周。


143胡厚宣:《殷代年岁称谓考》,《甲骨学商史论丛初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42-261页。


144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6页引董作宾《殷历谱》下编卷一:“殷代之称正月,始自祖甲,则无可疑。……即在改制之初称正月,并列举一月之旧名。”另参郭沫若:《甲骨文字研究·释支干》,《中国现代学术经典·郭沫若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311页:按此殆当时之时宪书也。“月一正”者即一月又名正月。


145[汉]赵岐/注,[宋]孙奭/疏《孟子注疏》卷一引《字林》:王者天地人,一贯三为王,天下所法也。


146[日]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中册,第898页。


147[汉]董仲舒《春秋繁露·深察名号》:深察王号之大意,其中有五科:皇科、方科、匡科、黄科、往科;合此五科以一言,谓之王。王者,皇也,王者,方也,王者,匡也,王者,黄也,王者,往也。是故王意不普大而皇,则道不能正直而方;道不能正直而方,则德不能匡铉周遍;德不能匡铉周遍,则美不能黄;美不能黄,则四方不能往;四方不能往,则不全于王。故曰:天覆无外,地载兼爱,风行令而一其威,雨布施而均其德,王术之谓也。


148参见齐文心:《王字本义试探》,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古史文存·先秦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第204页:关于王字的本义,论者有多种认识,如认为王字从火,表盛大之谊;王“象人端拱而坐”;王像斧钺之形或形似冠冕;等等。在考察了甲骨文王字的最早形体及其演变以后,我认为:“王”的造字本义是刻画出一个体裁超群的大人的形象,它是原始社会后期父系氏族部落首领“大人”的生动写照。


另参高光晶:《释“王”》,《文史》,1999年第1辑:“王”的起源,既不是国家产生后,最高统治者“端拱而坐之形”的发展,也不是国家形成后,“王权权杖象征物”的斧钺竖置形,而是在国家起源之初,作为部落联盟的盟主,在率领族众战士征战时,称为“大战士”的“士”进化而成的。


149[清]孔广森《春秋公羊经传通义》:子尝曰:“文王既没,文不再兹乎?”盖治《春秋》之本意也。治左氏者,以“王正月”为时王之正月。周之东迁,时王不能颁月久矣。且如左氏说,襄公季年归余再失,哀公之世界大火东流,鲁历未必尽合周历,而《春秋》强据鲁史正月号称时王之正月,不亦诬乎?


150《公羊传·庄公四年》:纪侯大去其国。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仇也。何仇尔?远祖也。哀公亨乎周,纪侯谮之。以襄公之为于此焉者,事祖祢之心尽矣。尽者何?襄公将复仇乎纪,卜之曰:“师丧分焉”。“寡人死之,不为不吉也。”远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国君何以为一体?国君以国为体,诸侯世,故国君为一体也。今纪无罪,此非怒与?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则纪侯必诛,必无纪者。纪侯之不诛,至今有纪者,犹无明天子也。古者诸侯必有会聚之事,相朝聘之道,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然则齐纪无说焉,不可以并立乎天下。故将去纪侯者,不得不去纪也,有明天子则襄公得为若行乎?曰:“不得也”。不得则襄公曷为为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缘恩疾者可也。


151《礼记·大传》: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


152《汉书·匈奴传》:汉既诛大宛,威震外国,天子意欲遂困胡,乃下诏曰:“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于书绝悖逆。昔齐襄公复九世之雠,《春秋》大之。


153[清]庄存与《春秋正辞》卷一:公羊子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闻之曰:受命之王曰太祖,嗣王曰继体。继体也者,继太祖也,不敢曰受之天,受之太祖也,自古以然。文王,受命之祖也,成康以降,继文王之体也者,武王有明德,受命必归文王,是谓天道。武王且不敢专,子孙其敢或干焉?命曰文王之命,位曰文王之位,法曰文王之法,所以尊祖,所以尊天地也。


154参见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582页:庄氏为学,既不屑屑于考据,故不能如乾嘉之笃实,又不能效宋、明先儒寻求义理于文字之表,而徒牵缀古经籍以为说,又往往比附以汉儒之迂怪,故其学乃有苏州惠氏好诞之风而益肆。


155《论语·学而》: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156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木主的。据[汉]许慎《五经异义》:或曰:“卿大夫有主不?”答曰:“卿大夫非有土之君,不得格享昭穆,故无本主。”天子出行、出兵,都要从祖庙里迁走庙主,放在车上一起走,也就是周武王这样的做法。


157[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七“公羊”: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汉武用此义伐匈奴,儒者多以《公羊》之说为非,然朱子序《戊午谠议》曰:有天下者,承万世无疆之统,则亦有万世必报之仇。吁!何止百世哉!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仇,非子也。仇者无时焉可与通。此三言者,君臣、父子、天典、民彝系焉。公羊子大有功于圣经。


另:复仇大义是宋代学术与政治的一则重要主题,君臣对议如张栻对孝宗、胡安国之子胡寅对高宗都有论及,见《宋史·张栻传》、《宋史·胡寅传》。


158[宋]朱熹《戊午谠议序》,《朱子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4册,第3618-3120页。


159[宋]陈亮《及第谢恩和御赐诗韵》,《龙川集》卷十七。


160以《春秋》进言论兴复,如[宋]陈亮《上孝宗皇帝第二书》,《龙川集》卷一。


161[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成公八年:天子之见经者三十有二:称“天王”者二十五,称“王”者六,称“天子”者一,即此事是也。三称并行,传无异说,故知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称也,其不同者,史异辞耳。《公羊传》曰:“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余皆通矣。”杜用彼说也。贾逵云:“诸夏称天王,畿内曰王,夷狄曰天子。


162[清]尤侗《艮斋续说》,《艮斋杂说续说·看鉴偶评》,中华书局,1992年,第146页:春王正月。《公羊》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夫以王为文王,《经》书“天王使宰咺”,“王使荣叔”之类,又孰谓乎?当平王之世,而追尊文考,是鱼藻之意也,夫子恶乎敢?


163[汉]毛亨/传,[汉]郑玄/笺,[唐]孔颖达/疏《毛诗正义》鱼藻之什诂训传第二十二:《鱼藻》,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万物失其性者,王政教衰,阴阳不和,群生不得其所也。将不能以自乐,言必自是有危亡之祸。)○正义曰:作《鱼藻》诗者,刺幽王也。言时王政既衰,致令天下万物失其生育之性,而不得其所。由此王居镐京,将有危亡之祸,将不能以自燕乐,故诗人君子睹微知著,思古之武王焉。以武王之时,万物得所,能以自乐。今万物失性,祸乱将起,不以为忧,亦安而自乐,故作此《鱼藻》之诗,陈武王之乐,反以刺之。幽王之诗,思古多矣,皆不陈武王。此独言之者,此言将丧镐京。其居镐京,武王为始,刺王将丧其业,故特陈武王也。


164《隋书·列传第二十二·卢思道从父兄昌衡》。


165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10-11页。


166[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言“王正月”者,王者革前代,驭天下,必改正朔,易服色,以变人视听。夏以建寅之月为正,殷以建丑之月为正,周以建子之月为正,三代异制,正朔不同,故《礼记·檀弓》云:“夏后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郑康成依据纬候以正朔三而改,自古皆相变。如孔安国以自古皆用建寅为正,唯殷革夏命而用建丑,周革殷命而用建子。杜无明说,未知所从。正是时王所建,故以“王”字冠之,言是今王之正月也。


167徐中舒主编:《甲骨文字典》,四川辞书出版社,2006年,第1570-1572页。


168[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隐公元年疏:昏斗指东方曰春,指南方曰夏,指西方曰秋,指北方曰冬。另见[日]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中册,第603页引《春秋元命包》。


169参见[清]孙星衍《问字堂集》卷二“斗建辨”。


170金景芳、吕绍纲:《〈尚书·虞夏书〉新解》,辽宁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445页。


171李一民:《〈甘誓〉所反映的夏初社会——从〈甘誓〉看夏与有扈的关系》,《〈尚书〉与古史研究》,中州书画出版社,1983年。


172顾颉刚、刘起釪:《尚书校释译论》,中华书局,2005年,第869页。


173[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郑康成依据纬候以正朔三而改,自古皆相变。如孔安国以自古皆用建寅为正,唯殷革夏命而用建丑,周革殷命而用建子。杜无明说,未知所从。


174详见董作宾:《中国现代学术经典·董作宾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640-642页。(案:在唐肃宗上元三年以后,造反军倒是有改过正朔的,如宋仁宗庆历七年贝州王则造反,见[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六十一:贝州宣毅卒王则据城反……僭号东平郡王,以张峦为宰相,卜吉为枢密使,建国曰安阳,榜所居门曰中京,居室厩库皆立名号,改元曰得圣,以十二月为正月。百姓年十二以上,七十以下,皆涅其面曰“义军破赵得胜”。旗帜号令,率以佛为称。)


175殷崇浩:《〈七月〉之历探》,《文史》,总第15辑,第180,182页:先秦时代,多历并存,除六历(黄帝调历、颛顼历、夏历、殷历、周历、鲁历)而外,还有其他古历……然而对于这众多历法的认识至今仍然是模糊的。在汉代,学者们基于它们之中的夏、殷、周三历在春秋战国时并用的情况,弄出了一个三正的理论……并没有科学上的根据。……汉代学者之说,一直未被学术界认可。唐朝的司马贞也有一说,他认为殷人之历为建子之历,亦不过一家之说而已。殷人的历法到底如何,有待探索。


176[宋]吕大圭《春秋或问》卷一“春王正月”条:或问:“王正月之说,建子之月乎?建寅之月乎?”曰:“此千百年未决之论也。以愚观之,以《春秋》考《春秋》足矣。大抵从建子之说,则与《诗》、《书》不合,从建寅之说,则与《周礼》、《春秋》、《孟子》不合……”


177常玉芝:《殷商历法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1998年,第369页。


178郑慧生:《殷正建未说》,《史学月刊》,1984年第1期。


179张培瑜、孟世凯:《商代历法的月名、季节和岁首》,《先秦史研究》,云南民族出版社,1987年。


180详见董作宾:《中国现代学术经典·董作宾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643-644页。


181钱穆:《论语新解》,巴蜀书社,1985年,第378页:今仿欧美用阳历,略在冬至后十日改岁,犹周正也。阴历合于农时,今亦谓之农历。


182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6页。


183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第29页。


184钱穆:《论语新解》,巴蜀书社,1985年,第67页。


185《汉书·律历志》:三代既没,五伯之末,史官丧纪,畴人子弟分散,或在夷狄,故其所记,有《黄帝》、《颛顼》、《夏》、《殷》、《周》及《鲁历》。


186《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37页。


187《金文今译类检·殷商西周卷》,第60页。


188详见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6页。


189赵伯雄:《〈春秋〉记事书时考》,《文史》,2006年第3辑,第5-14页。


190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6页。


191杨伯峻:《春秋左传注》,第5-16页。


192洪业:《春秋经传引得序》,《洪业论学集》,中华书局,1981年。


193[宋]朱熹《与张敬夫》,《朱子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1册,第1330页:《春秋》正朔事,比以《书》考之,凡书月皆不著时,疑古史记事例只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后以天时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时、下正王朔之义。而加春于建子之月,则行夏时之意亦在其中。观伊川先生、刘质夫之意似是如此。但“春秋”两字乃鲁史之旧名,又似有所未通。幸而与晦叔订之,以见教也。


194[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六“春秋”:春王正月,《程氏传》曰: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时以立义耳。《胡氏传》曰:以夏时冠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示无其位不敢自专。朱文公谓:以《书》考之,凡书月皆不著时,疑古史记事例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后以天时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时、下正王朔之义。而加春于建子之月,则行夏时之意亦在其中。以程子假天时以立义考之,则是夫子作《春秋》时特加此四字以系年,见行夏时之意。如胡氏之说,则周亦未尝改月,而夫子特以夏正建寅之月为岁首,月下所书之事是周正建子月事。自是之后,月与事常差两月。恐圣人制作不如是错乱无章也。刘质夫说似亦以春字为夫子所加,但鲁史谓之《春秋》,似元有此字。石林叶氏考《左传》祭足取麦,谷、邓来朝,以为《经》、《传》所记有例差两月者,是《经》用周正而《传》取国史,有自用夏正者,失于更改也。陈氏《后传》曰:以夏时冠周月,则鲁史也。夫子修《春秋》,每孟月书时,以见鲁史每正月书王以存周正,盖尊周而罪鲁也。张氏《集传》曰:周官布治,言正月之吉,此周正也。而以夏正为正岁。《诗?七月》言月皆夏时,而以周正为一之日,可见兼存之法。沙随程氏曰:周正之春包子、丑、寅月,吕成公《讲义》于春字略焉,盖阙疑之意。


195郭沫若:《金文所无考》,《中国现代学术经典·郭沫若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422页:金文中记年月日辰之例极多,记时之例仅一见,秦“商鞅量”是也。……另见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5-6页:考之卜辞、西周及春秋彝器铭文与《尚书》,书四时者,彝铭无一例。然《诗·小雅·四月》:“四月维夏,六月徂暑”,“秋日凄凄,百卉具腓”,“冬日烈烈,飘风发发”,《豳风·七月》“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则四时之记,西周早已有之,且以建寅为正,与实际时令相合。《春秋》之四时,则不合于实际时令。


196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第164页。


197钱穆:《论语新解》,巴蜀书社,1985年,第378页。


198[宋]胡安国《春秋传》:按隐公之始年,周王之正月也。书王正月,见周之正朔犹行于天下也。按左氏曰:王周正月,周人以建子为岁首,则冬十有一月是也,前乎周者以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则知月不易也,后乎周者以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则知时不易也。建子非春亦明矣。乃以夏时冠周月。何哉?圣人语颜回以为邦则曰:行夏之时。作《春秋》以经世则曰:春王正月。此见诸行事之验也。或曰非天子不议礼,仲尼有圣徳无其位,而改正朔,可乎?曰:有是言也,不曰:《春秋》,天子之事乎?以夏时冠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示无其位不敢自专也。其旨微矣。加王于正者,公羊言大一统是也。


199[宋]朱熹《朱子语类》,《朱子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17册,第2849页:某亲见文定公家说,文定《春秋》说夫子以夏时冠月,以周正纪事。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恁地时,二百四十二年,夫子只证得个“行夏之时”四个字。据今《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为他不顺,欲改从建寅。如孟子说“七八月之间旱”,这断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这分明是九月十月。若真是十一月、十二月时,寒自过了,何用更造桥梁?古人只是寒时造桥度人,若暖时又只时教他自从水里过。看来古时桥也只是小桥子,不似如今石桥浮桥恁地好。


200[清]朱彝尊《经义考》卷一百八十五:朱子曰:胡氏《春秋传》有牵强处,然议论有开阖精神。又曰:《春秋》是鲁史,合作时王之月。又曰:夫子,周之臣子,不改周正朔。黄仲炎曰:孔子因颜渊之问有取于夏时,不应修《春秋》而遽有所改定也。胡安国氏谓《春秋》以夏时冠月而朱熹氏非之,当矣。孔子之于《春秋》,述旧礼者也,如恶诸侯之强而尊天子,疾大夫之逼而存诸侯,愤吴楚之横而贵中国,此皆臣子所得为者,孔子不敢辞焉。若夫更革当代之王制,如所谓夏时冠周月,窃用天子之赏罚,决非孔子意也。夫孔子修《春秋》,方将以律当世之僭,其可自为僭哉?


[清]顾栋高《春秋时令表》,《春秋大事表》,中华书局,1993年,第3页:朱子曰:“刘质夫以春字为夫子所加,但鲁史本谓之《春秋》,则似原有此字。”又曰:“文定说夏时冠月,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据《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初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只是为他不顺,故欲改从夏之时。”又曰:“夫子,周之臣子,《春秋》是鲁史,决不改周正朔。”


201[清]万斯同《群书疑辨》卷五·周正辨二:圣人作经以垂法万世,顾若是其颠倒与?夫时以纪事,周室冬月之事,圣人悉易之以春,春月之事,圣人悉易之以夏,秋冬亦然,是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之事无一不错乱矣,是尚可垂法后世乎?


202[清]崔述/撰著,顾颉刚编订《崔东壁遗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489-495页。


203[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刘炫又难何休云:“唯王者然后改元立号,《春秋》托新王受命于鲁,故因以录即位。若然,新王受命,正朔必改,是鲁得称元,亦应改其正朔,仍用周正,何也?既托王于鲁,则是不事文王,仍奉王正,何也?”诸侯改元,自是常法,而云托王改元,是妄说也。


204[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统者,始也,总系之辞。夫王者,始受命改制,布政施教于天下,自公侯至于庶人,自山川至于草木昆虫,莫不一一系于正月,故云政教之始。


205[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疏]“岁之始也”。○问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实是《春秋》之五始,而传直于“元年”、“春”之下发言始,而“王”、“正月”下不言始何?○答曰:元是天地之始,春是四时之始,“王正月,公即位”者,人事之始,欲见尊重天道,略于人事故也。


206[晋]杜预/注,[唐]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隐公元年疏引。[日]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中册,第805页作《春秋保乾图》。另见该书第763页引《春秋合诚图》:皇帝坐玄扈洛水上,与大司马容光等临观,凤凰衔图置帝前,帝再拜受图。


207段熙仲:《春秋公羊学讲疏》,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426页:大一统之传,《解诂》释之曰:“统者,始也。”据此,则大一统者,大一始也。言岁之始尝有三矣:夏始十三月,殷始十二月,周始十一月。今于杞、于宋,存夏、殷之二始,而四海之类,率土之滨,舍二王之后,皆以此一周王之岁始为大也。一岁之始,因而正之,所以正始也。使天下知有周天子在。


208[汉]许慎《说文解字》段玉裁注:纪,……别丝,各本作丝别。……一丝必有其首别之,是为纪。众丝皆得其首,是为统。


209又见《韩诗外传》卷五。


210丁福保/编《说文解字诂林》引[清]惠栋《惠氏读说文记》:统,纪也。《易》:“乃统天。”郑注:“统,本也。”《公羊传》:“大一统也。”何休云:“始也。”统训纪,俗训也,后人所加。


211[清]孔广森《春秋公羊经传通义》:是以《大戴礼记》曰:“明堂者,文王之庙也。”……周之初,盖颁朔于文王之庙,故曰“王正月”者,文王之正月也。周人受命自文王始,虽今嗣王亦守文王之法度,行文王之正朔。


212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11页。


213《汉书·贾邹枚路传》。


214《汉书·贾邹枚路传》。


215《汉书·董仲舒传》。


216[汉]杨雄《法言·学行》:一閧之市,不胜异意焉;一卷之书,不胜异说焉。一閧之市,必立之平。一卷之书,必立之师。


217早有先贤认识到一元化的危害,如苏轼针对王安石经义之一统天下的局面说道:“王氏之文,未必不善也,而患在于好使人同己。……惟荒瘠斥卤之地,弥望皆黄茅白苇,此则王氏之同也。”([宋]苏轼《答张文潜县丞书》,《苏轼文集》,中华书局,1986年,第1427页。)


218[英]汤因比:《历史研究》(asudyofhisory,byarnoldjoynbee,abridgemenofvolumesviix,bydcsomervell,oxforduniversiypress,1957)曹未风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64年,下册,第3页。


219[宋]朱熹《论语集注·为政第二》:王者易姓受命为一世。


220[宋]朱熹《论语集注·为政第二》。


221[唐]韩愈《原道》,《韩愈全集校注》,四川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2662-2665页。[宋]孙复《信道堂记》,《孙明复小集》。[宋]石介《尊韩》,《徂徕石先生文集》,中华书局,1984年,第79-80页。


222余英时:《朱熹的历史世界——宋代士大夫政治文化的研究》,三联书店,2004年,上册,第13页。


223[宋]李元纲《圣门事业图》,丛书集成新编本,第22册,第47页。


224另参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人民出版社,1999年,下册,第16-17页:程颐所作程颢《墓表》说:“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先生生千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志将以斯道觉斯民。”(《河南程氏文集》卷十一)程颐在这里所讲的也是韩愈所讲的“道统”,他同韩愈一样,都认为从孟轲以后,这个道统就失传了。韩愈没有说他自己接受了这个道统,而程颐肯定地说程颢接过了这个道统。这不是韩愈的过分自谦,也不是程颐的过分自负,这是事实,道学家们都承认这个事实。


[清]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十八,《嘉定钱大昕全集》,《嘉定钱大昕全集》,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492页:道统二字,始见于李元纲《圣门事业图》。其第一图曰传道正统,以明道、伊川承孟子。其书成于乾道壬辰,与朱文公同时。


225[清]宋翔凤《论语说义》二,《皇清经解续编》卷三百九十:商家主质,质之过流为贵贱无等;周家主文,文之过流为以下僭上。


226如范仲淹于庆历新政时提出“历代之政,久则有弊,弊而不救,祸乱必生”,于是政治体制改革自然是必要的,尽管范的直接引述文献为《易传》。参见[宋]范仲淹《答手诏条陈十事》,《范文正公集·政府奏议上》。


227《孟子·公孙丑下》。


228杨向奎:《西汉经学与政治》,台湾独立出版社,2000年,第122页:原始的五行说即是天道运行说的具体表现,它当然不会以金木水火土等五材为主,而是以“五”为纪的循环。孟子书中多言“五百”,如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五百”就是以五为纪的大循环,那时一定有以“五百”为题目的著作,所以杨雄说“圣人聪明渊懿,撰五百”。


229参见《史记·天官书》:夫天运,三十岁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载大变;三大变一纪,三纪而大备。此其大数也。为国者必贵三五。上下各千岁,然后天人之际续备。


230[日]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中册,第622页引《春秋元命包》。


231参见[清]黄宗羲《文质》,《明夷待访录未刊文》,《黄宗羲全集》,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一册,第416-418页。


232顾颉刚:《秦汉的方士与儒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3页。


233顾颉刚《中国上古史研究讲义》,中华书局,1988年,第308-309页:董仲舒在《春秋繁露》里讲三统,虽说是终而复始,但他只说了:汤受命而王,……时正白统;文王受命而王,……时正赤统;春秋应天作新王之事,时正黑统。……到后来,三统说通行了。大家只记得“夏、殷、周”为三代,忘记了原始的三统说是以“殷、周、春秋”为三代的。


234段熙仲:《春秋公羊学讲疏》,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243页:《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但书鲁君之即位而已。天王即位未尝书,诸侯唯书卫人立晋,他未有书即位者。其书齐小白立于齐,则篡辞也。


235[宋]朱熹《五朝名臣言行录》,《朱子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12册,第316-317页:煕宁二年召对,上问曰:“胡瑗文章与王安石孰优?”彛曰:“胡瑗以道徳仁义教东南诸生,时王安石方在场屋修进士业。臣闻圣人之道,有体、有用、有文。君臣父子,仁义礼乐,历世不可变者,其体也;《诗》、《书》、史传、子集,垂法后世者,文也;举而措之天下,能润泽其民,归于皇极者,其用也。国家累朝取士,不以体用为本,而尚其声律浮华之词,是以风俗偷薄。臣师瑗当宝元、明道之间,尤病其失,遂明体用之学以授诸生,夙夜勤瘁,二十余年专切学校,始自苏湖,终于太学,出其门者无虑一千余人。故今学者明夫圣人体用以为政教之本,皆臣师之功也。”上曰:“其门人今在朝者为谁?”对曰:“若钱藻之渊笃,孙觉之纯明,范纯仁之直温,钱公辅之简谅,皆陛下所知也。其在外明体适用教于民者,迨数十辈。其余政事、文学粗出于人者,不可胜数。此天下四方之所共知,而叹美之不足者也。”


236[宋]孙复《寄范天章书一》,《孙明复小集》:国家踵隋唐之制,专以词赋取人,故天下之士皆致力于声病对偶,探索圣贤阃奥者百无一二。


237参见[宋]苏轼《议学校贡举状》,《苏轼文集》,中华书局,1986年,第724页:通经学古者,莫如孙复、石介,使孙复、石介尚在,则迂阔矫诞之士也,又可施之于政事之间乎?自唐至今,以诗赋为名臣者,不可胜数,何负于天下,而必欲废之!


另,宋人已有整个否定科举制度的意见,见[宋]吕乔年/编《丽泽论说集录》卷四引吕祖谦语:后世自科举之说兴,学者视国家之事如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漠然不知,至有不识前辈姓名者。异时一旦立朝廷之上,委之以天下之事,便都是杜撰。


238参见[宋]范仲淹《上执政书》,《范文正公集》卷八。庆历新政在“精贡举”方面的实施,参见[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六十四:新制进士先试策三道,次试论,次试诗赋。先考策论定去留,然后与诗赋通定高下。


239即如司马光也有过同样的呼吁,更在王安石之前,见[宋]司马光《论选举状》,《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臣窃以取士之道当以德行为先,其次经术,其次政事,其次艺能。近世以来,专尚文辞。夫文辞者,乃艺能之一端耳,未足以尽天下之士也。另见《贡院定夺科场不用诗赋状》,《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另见方健:《范仲淹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39-240页:北宋的科举改革从酝酿到完成经历了一个复杂曲折的过程。天圣新制兼考策论和诗赋,迈出了改革的第一步;庆历新制提高策论地位,置其于诗赋之上;嘉祐加试时务策三道,进一步提高策论地位;熙宁则罢试诗赋而独留策论,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是从渐变而突变。


240[宋]司马光《起请科场箚》,《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


241钱钟书:《宋诗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第8页。


242[清]王鸣盛《十七史商榷》,中国书店,1987年,据上海文瑞楼版影印,卷九十二“唐亡无义士”条:西汉亡,义士不如东汉亡之多,西汉重势力,东汉重名节也。宋亡有文信国,唐亡无一人,宋崇道学,唐尚文词也。


243事见《后汉书·隗嚣公孙述列传》:述亦好为符命鬼神瑞应之事,妄引谶记。以为孔子作《春秋》,为赤制而断十二公,明汉至平帝十二代,历数尽也,一姓不得再受命。


244详见钱钟书:《管锥编》,中华书局,1979年,第1079-1080页。


245[晋]杜预/注,[唐]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襄公二十五年孔颖达正义:恪,敬也。封其后示敬而已,故曰恪。


246《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还入于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丰厚可也。”郑伯从之,享宋公有加,礼也。


247《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夏,会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


248《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


249[晋]杜预/注,[唐]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襄公二十七年:客,一坐所尊。故季孙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正义曰:享宴之礼,宾旅虽多,特以一人为客。燕礼者,诸侯燕臣之礼也。经云:“小臣纳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东上。乃云射人请宾。公曰:‘命某为宾。’宾出,立于门外,更使射人纳宾。公降一等揖之。”宾即客也。是客,一坐所尊也。“季孙饮大夫酒,臧纥为客”,二十三年传也。《鲁语》云:“公父文伯饮南宫敬叔酒,路堵父为客。羞鳖小。堵父怒,相延食鳖,辞曰:‘将使鳖长而食之。’遂出。文伯母闻之,怒曰:‘吾闻之先子曰:祭养上尸,享养上宾。鳖于何有?而使夫人怒也!”是一坐所尊敬之事也。案《燕礼记》曰:“公与卿燕,则大夫为宾。与大夫燕,亦大夫为宾。”又《聘礼》:燕聘宾,则以上介为宾。此宋公享大夫,以赵孟为客者,《燕礼》谓与己之臣子燕,嫌卿敌公,故以大夫为宾。《聘礼》据特来聘者,敬其使人,故使介为宾。此则兼享晋、楚大夫,异于常礼,以尊敬霸主之国,故令赵孟为客。服虔云:“楚君恒以大夫为宾者,大夫卑,虽尊之,犹远君也。楚先歃为盟主,故尊赵孟为客。”案此享宋为主,非楚为主,服之妄也。刘炫云:“兼享晋、楚之大夫,不以屈建为宾者,宾唯一人,出自当时意耳。”


250[汉]刘向《五经通义》,《汉魏遗书钞》:二王之后不考功,有诛无绝。郑玄曰:王者存二代而封及五郊,用天子礼以祭其始祖、行其正朔,此谓通三统也。三恪者,敬其先圣、封其后而已,无殊异者也。


251[清]全祖望《武王不黜殷辨》,《鲒埼亭集外编》卷四十八,《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787-1789页:或有问于予曰:“谢叠山《上刘丞相书》谓:‘纣之亡也,以八百国之师,不能抗夷、齐二子之论,武王、太公廪廪无所容,急以兴灭继绝谢天下。殷之后遂与周并王。……’”予曰:“叠山当元人既下江南,恩延宋祚,特有为言之也。不然,曾是‘民无二主’之旨,而儒者乃未之闻也哉?”


252[晋]杜预/注,[唐]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襄公二十五年”孔颖达正义:《乐记》云:“武王克殷,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投殷之后于宋。”《郊特牲》云:“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郑玄以此谓杞、宋为二代之后,蓟、祝、陈为三恪。杜今以周封夏、殷之后为二王后,又封陈,并二王后为三恪。杜意以此传言“以备三恪”,则以陈备三恪而已。若远取蓟、祝,则陈近矣,何以言备?以其称备,知其通二代而备其数耳。二代之后,则名自行其正朔,用其礼乐,王者尊之深也。舜在二代之前,其礼转降。恪,敬也。封其后示敬而已,故曰恪。虽通二代为三,其二代不假称恪,唯陈为恪耳。


253[清]王闿运《春秋公羊传笺》:大谓推而大之也。书春三月皆有王,存三统也。不先自正则不足治人,故以王正月见一统之义而三统乃存矣。


254[明]方孝孺《释统中》,《逊志斋集》卷二。


255[清]何焯《义门读书记》第十二卷,中华书局,1987年,第184页。


256《汉书·王褒传》。


257饶宗颐:《中国史学上之正统论》,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第4页:再考《大戴礼·诰制篇》:“虞史伯夷曰:明,孟也;幽,幼也。明幽,雌雄也。雌雄迭兴,而顺至正之统也。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虞夏之历正,建于孟春。”此论“至正之统”一义,本于阴阳幽明之说,以明历正建春之旨。此“正统”说之初义,与《春秋》王正月正相应也。同书第8页:“统”之观念与历法最为密切,盖深为《周易》“治历明时”一义所支配。


258[宋]欧阳修《正统论》,《欧阳修全集》,中华书局,2001年,第267页。


259[宋]欧阳修《明正统论》,《欧阳修全集》,中华书局,2001年,第279页。


260《孟子·万章上》:万章曰:“尧以天下与舜,有诸?”孟子曰:“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曰:“天与之。”“天与之者,谆谆然命之乎?”曰:“否。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曰:“以行与事示之者如之何?”曰:“天子能荐人于天,不能使天与之天下;诸侯能荐人于天子,不能使天子与之诸侯;大夫能荐人于诸侯,不能使诸侯与之大夫。昔者尧荐舜于天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故曰: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曰:“敢问荐之于天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如何?”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天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天与之,人与之,故曰: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舜相尧二十有八载,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之南。天下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故曰天也。夫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而居尧之宫,逼尧之子,是篡也,非天与也。太誓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此之谓也。”


261[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问曰:《春秋说》云“《春秋》设三科九旨”,其义如何?○答曰:何氏之意,以为三科九旨正是一物,若总言之,谓之三科,科者,段也;若析而言之,谓之九旨,旨者,意也。言三个科段之内,有此九种之意。故何氏作《文谥例》云“三科九旨者,新周、故宋、以《春秋》当新王”,此一科三旨也;又云“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二科六旨也;又“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是三科九旨也。○问曰:案宋氏之注《春秋说》:“三科者,一曰张三世,二曰存三统,三曰异外内,是三科也。九旨者,一曰时,二曰月,三曰日,四曰王,五曰天王,六曰天子,七曰讥,八曰贬,九曰绝。时与日月,详略之旨也;王与天王天子,是录远近亲疏之旨也;讥与贬绝,则轻重之旨也。”如是,三科九旨,聊不相干,何故然乎?○答曰:《春秋》之内,具斯二种理,故宋氏又有此说,贤者择之。


262《史记·孔子世家》: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索隐》:亲周,盖孔子之时周虽微,而亲周王者,以见天下之有宗主也。


263[清]孔广森《春秋公羊经传通义》卷六:周之东迁,本在王城,及敬王避子朝之难更迁成周,作传者据时言之,号成周为新周。犹晋徙于新田谓之新绛,郑居郭郐之地谓之新郑云耳。


264成周、王城与洛邑之考证参见梁云:《成周与王城考辨》,《考古与文物》,2002年第5期。李民:《说洛邑、成周与王城》,《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年第1期。李民:《洛邑、成周与王城补述》,《中州学刊》,1991年第2期。


265[清]孔广森《春秋公羊经传通义》卷六:治《公羊》者,旧有新周故宋之说。新周虽出此传,实非如注解,故宋传绝无文,唯《谷梁》有之,然意尤不相涉。是以晋儒王祖游讥何氏黜周王鲁,大体乖硋,志通《公羊》,而往往还为《公羊》疾病者也。


266[清]朱一新《答问新周》,《无邪堂答问》,中华书局,2000年,第98页:问:新周王鲁,于《传》无据。宣十六年《传》之新周,孔巽轩以新田、新郑证之,似为直捷。答:经典中绝无以成周为新周者。宣十六年《传》:“成周者何?东周也。”上云“成周”、“东周”,下忽云“新周”,无此文义。如其说,则“外灾不书”三句成赘文矣。且即以新田、新郑解新周,而故宋黜杞,仍无说以处之,其说非也。(《公羊》之故宋与《榖梁》故宋绝异。巽轩牵合为牵合为一,亦非。大抵此书于公羊学尚浅。)


267陈思林:《〈春秋〉和〈公羊传〉的关系》,《史学史研究》,1982年第4期。


268《左传·隐公元年》:众父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


269《榖梁传·隐公元年》: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


270[晋]范宁/注,[唐]杨士勋/疏《春秋榖梁传注疏》:释曰:五年“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僖十六年“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皆书日。今不书日,故云恶之。益师之恶,经传无文,盖《春秋》之前有其事也。麋信云:“益师不能防微杜渐,使桓弑隐。若益师能以正道辅隐,则君无推国之意,桓无篡弑之情。”所言亦无案据也。


271《史记·匈奴列传》:太史公曰:孔氏著《春秋》,隐、桓之间则章,至定、哀之际则微,为其切当世之文而罔褒,忌讳之辞也。另见[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定公元年:于是此孔子畏时君,上以讳尊隆恩,下以辟害容身,慎之至也。


272[唐]刘知几《史通·内篇·曲笔第二十五》:肇有人伦,是称家国。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亲疏既辨,等差有别。盖父为子隐,直在其中,《论语》之顺也。略外别内,掩恶扬善,《春秋》之义也。自兹已降,率由旧章。史氏有事涉君亲,必言多隐讳。虽直道不足,而名教存焉。


273《韩非子·五蠹》: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商君书·开塞》:上世亲亲而爱私,中世上贤而说仁,下世贵贵而尊官。


274[汉]董仲舒《春秋繁露·楚庄王》:《春秋》分十二世以为三等:有见、有闻、有传闻。有见三世,有闻四世,有传闻五世。故哀、定、昭,君子之所见也,襄、成、文、宣,君子之所闻也,僖、闵、庄、桓、隐,君子之所传闻也。所见六十一年,所闻八十五年,所传闻九十六年。于所见,微其辞,于所闻,痛其祸,于传闻,杀其恩,与情俱也。是故逐季氏,而言又雩,微其辞也;子赤杀,弗忍书日,痛其祸也;子般杀,而书乙未,杀其恩也。屈伸之志,详略之文,皆应之,吾以其近近而远远、亲亲而疏疏也,亦知其贵贵而贱贱、重重而轻轻也,有知其厚厚而薄薄、善善而恶恶也,有知其阳阳而阴阴、白白而黑黑也。百物皆有合偶,偶之合之,仇之匹之,善矣。诗云:“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仇匹。”此之谓也。然则《春秋》义之大者也,得一端而博达之,观其是非,可以得其正法,视其温辞,可以知其塞怨,是故于外道而不显,于内讳而不隐,于尊亦然,于贤亦然,此其别内外、差贤不肖、而等尊卑也。义不讪上,智不危身,故远者以义讳,近者以智畏,畏与义兼,则世逾近,而言逾谨矣,此定、哀之所以微其辞。以故用则天下平,不用则安其身,《春秋》之道也。


275《左传·昭公二十五年》:秋,书再雩,旱甚也。


276《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


277《榖梁传·昭公二十五年》:季辛,又雩。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


278[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于所传闻之世,见治起于衰乱之中,用心尚粗觕,故内其国而外诸夏,先详内而后治外,录大略小,内小恶书,外小恶不书,大国有大夫,小国略称人,内离会书,外离会不书是也。于所闻之世,见治升平,内诸夏而外夷狄,书外离会,小国有大夫,宣十一年“秋,晋侯会狄于攒函”,襄二十三年“邾娄劓我来奔”是也。至所见之世,著治大平,夷狄进至于爵,天下远近小大若一,用心尤深而详,故崇仁义,讥二名。


279《汉书·王莽传上》:莽念中国已平,唯四夷未有异,乃遣使者赍黄金、币、帛,重赂匈奴单于,使上书言:“闻中国讥二名,故名囊知牙斯今更名知,慕从圣制。”


280[明]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正集》卷十:世率以东汉无二名者,亦不尽尔,第以不甚显,故人罕知。余读《后汉书》及《通鉴》,得数十人识于后……


281《公羊传·定公六年》: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运。此仲孙何忌也,曷为谓之仲孙忌?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282[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隐公元年:何氏云“《春秋》定、哀之间又致大平,欲见王者治定,无所复为讥,唯有名,故讥之,此《春秋》之制也”。另见同书昭公元年:何氏云“为其难讳也。一字为名,令难言而易讳,所以长臣子之敬,不逼下也。《春秋》定、哀之间,文致大平,欲见王者治定,无所复为讥,唯有二名,故讥之,此《春秋》之制也”。然则所见之世,文致大平,二名者小过,犹尚讥之,况名不辟君,乃小恶之大者乎?当须正之亦可知矣。总三世言之,昭为大平之首,所以不讥二名,而定、哀之间乃讥之者,盖欲析而言之,未当孔子之身故也。


283[汉]袁康《越绝书》卷第十五·越绝篇叙外传记第十九,《中国野史集成》,巴蜀书社,1993年,第一册,第142页。


284[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卷三:案《异义》:“《公羊》说讥二名,谓二字作名,若魏曼多也。《左氏》说二名者,楚公子弃疾弑其君,即位之后,改为熊居,是为二名。许慎谨案:云文武贤臣有散宜生、苏忿生,则《公羊》之说非也,从《左氏》义也。”


285《左传》、《史记》皆未载,见于昭公元年《春秋左传正义》:灵王,公子围也,即位易名熊虔。


286[宋]魏了翁《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百九十:古人无改名者,惟有弑君者三人:楚公子围弑君而改名熊虔,吴公子光弑君而改名阖闾,楚公子弃疾弑君而改名熊居。


287[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正义·曲礼下》正义曰:“已孤不更名”者,不复改易,更作新名。所以然者,名是父之所作,父今已死,若其更名,似遗弃其父,故郑注云“亦重本”也。


288[清]陈立《白虎通义疏证·姓名》:文王时有散宜生、苏忿生,《公羊》岂不知之,徒以二名者过之微,至定、哀之间无他恶可贬,故但讥二名而已。故注以为《春秋》之制,此《公羊》先师微言大义也。


289[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定公三年:定、哀之时,文致太平,若有相灭,为罪巳重,故皆书日以详其恶。[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定公六年:《春秋》定、哀之间,文致太平,欲见王者治定,无所复为讥,唯有二名,故讥之,此《春秋》之制也。


290[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定公六年:云《春秋》定、哀之间,文致太平者,实不太平,但作太平文而已,故曰文致太平也。


291《公羊传·昭公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舍中军者何?复古也。[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善复古也。……○解云:襄十一年时,于司马之下为之置中卿之官,令助司马为军将,添前司徒司空之属为三军,逾王制,故于彼经云“作三军”以讥之。今还依古礼,舍司马,不复令作将军,故曰舍中军。


292梁启超:《春秋中国夷狄辨序》,《饮冰室合集》,中华书局,1988年,第一册(二),第48页。


293汪晖:《现代中国思想的兴起》,三联书店,2004年,上卷,第750页。


294杨向奎:《清代的今文经学》,《绎史斋学术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327页。


295[宋]邵雍《瞻礼孔子吟》,《击壤集》卷十五。


296《荀子·宥坐》:孔子为鲁摄相,朝七日而诛少正卯。


297详见钱穆:《先秦诸子系年》,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55-57页。


298[清]俞樾《湖楼笔谈》,《九九销夏録》,中华书局,1995年,第264页:阴疑于阳,必战。诚哉是言乎。是故有孔子则有少正卯矣,有子产则有邓析矣。桓谭《新论》曰:“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同时。孔子门人三盈三虚,惟颜渊不去。”然则少正卯者,疑于孔子者也。……孔子不杀少正卯不能治鲁,然非孔子不能杀少正卯。


299[宋]石介《摄相》,《徂徕石先生文集》,中华书局,1984年,第51页。


300[宋]苏轼《孔子诛少正卯》,《苏轼文集》,中华书局,1986年,第2000-2001页: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或以为太速。其叟盖自知其头方命薄,必不得久在相位,故汲汲及其未去发之。使更迟疑两三日,已为少正卯所图矣。


301参见汪中论孔、墨之争。[清]汪中《墨子序》,《汪中集》,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筹备处,中华民国八十九年,第140页:世莫不以其诬孔子为墨子罪,虽然,自儒者言之,孔子之尊,故生民以来所未有矣,自墨者言之,则孔子,鲁之大夫也,墨子,宋之大夫也,其位相埒,其年又相近,其操术不同,而立言务以求胜,此在诸子百家,莫不如是。是故,墨子之诬孔子,犹老子之绌儒学也,归于不相为谋而已矣。


302《汉书·儒林传》:辕固,齐人也。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窦太后好《老子》书,召问固。固曰:“此家人言矣。”太后怒曰:“安得司空城旦书乎!”乃使固人圈击彘。


303参见钱穆:《两汉博士家法考》,《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186-187页。


304参见[清]俞樾《左传异说》,《九九销夏録》,中华书局,1995年,第19页:经与子判然为二,不能合也。国朝李集凤著《春秋辑传辨疑》,事多主左,义多主胡,并尊之曰左子、胡子。左氏于数千年后忽有左子之称,良可怪矣。


305《隋书·经籍志》:汉时,又诏东平王苍正五经章句,皆命从谶。俗儒趋时,益为其学,篇卷第目,转加增广。言五经者,皆凭谶为说。唯孔安国、毛公、王璜、贾逵之徒独非之,相承以为妖妄,乱中庸之典。故因汉鲁恭王、河间献王所得古文,参而考之,以成其义,谓之“古学”。当世之儒,又非毁之,竟不得行。魏代王肃,推引古学,以难其义。王弼、杜预,从而明之,自是古学稍立。


306[清]全祖望《原纬》,《鲒埼亭集外编》卷四十八,《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798页:铜符金匮,萌于周、秦之世。王泽既衰,伪言日起,但百家杂流,不过自名为子,而纬则窃附于经,是以儒者不免为所惑。


307[日]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中册,第576页:孔子母徵在,游大泽之陂,睡梦黑帝使,请己已往梦交,语曰:汝乳必在空桑之中。觉则若感,生丘于空桑。


308《吕氏春秋·古乐》: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


309《吕氏春秋·正味》:有侁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之中,献之其君。其君令烰人养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有神告之曰:‘臼出水而东走,毋顾!’明日,视臼出水,告其邻,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此伊尹生空桑之故也。


310[唐]司马贞《史记索隐》引干宝《三日纪》:徵在生孔子空桑之地,今名空窦,在鲁南山之空窦中。无水,当祭时酒扫以告,辄有清泉自石门出,足以周用,祭讫泉枯。今俗名女陵山。


311[日]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中册,第576页:孔子母徵在,梦感黑帝而生,故曰玄圣。孔胸文曰:制作定世符运。


312[汉]许慎《五经异义》,《汉魏遗书钞》:《诗》齐、鲁、韩、《春秋公羊》说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左氏》说圣人皆有父。谨案《尧典》“以亲九族”,即尧母庆都感赤龙而生尧,尧安得九族而亲之?《礼谶》云“唐五庙”,知不感天而生。(《生民》疏)驳曰:玄之闻也,诸言感生得无父,有父则不感生,此皆偏见之说也。《商颂》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谓娀简吞鳦子生契,是圣人感见于经之明文。刘媪是汉太上皇之妻,感赤龙而生高祖,是非有父感神而生者也?且夫蒲卢之气妪煦桑虫成为己子,况乎天气因人之精就而神之,反不使子贤圣乎?是则然矣,又何多怪?


313《隋书·经籍志》:炀帝即位,乃发使四出,搜天下书籍与谶纬相涉者,皆焚之,为吏所纠者至死。自是无复其学,秘府之内,亦多散亡。


314[唐]司马贞《史记索隐》:《家语》云:“梁纥娶鲁之施氏,生九女。其妾生孟皮,孟皮病足,乃求婚于颜氏征在,从父命为婚”。其文甚明。今此云“野合”者,盖谓梁纥老而征在少,非当壮室初笄之礼,故云野合,谓不合礼仪。故《论语》云“野哉由也”,又“先进于礼乐,野人也”,皆言野者是不合礼耳。正义男八月生齿,八岁毁齿,二八十六阳道通,八八六十四阳道绝。女七月生齿,七岁毁齿,二七十四通,七七四十九绝。婚姻过此者,皆为野合。故《家语》云:“梁纥娶鲁施氏女,生九女,乃求婚于颜氏,颜氏有三女,小女征在”。据此,婚过六十四矣。


315《公羊传·闵公元年》:《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


316[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七“公羊”:汉武尊公羊家,而董仲舒为儒者宗。“正谊不谋利,明道不计功”,二言得夫子心法。太史公闻之董生者,又深得纲领之正。尝考公羊氏之《传》,所谓谶纬之文与黜周王鲁之说,非《公羊》之言也。苏氏谓:何休,公羊之罪人。晁氏谓:休负公羊之学。五始、三科、九旨、七等、六辅、二类、七缺,皆出于何氏,其《墨守》不攻而破矣。


317[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七“公羊”翁注引苏东坡曰:“三传”迂诞奇怪之说,《公羊》为多,而何休又从而附成之。详见[宋]苏轼《论春秋变周之文》,《苏轼文集》,中华书局,1986年,第76-77页。


318[清]皮锡瑞《经学通论》,中华书局,1954年,“论存三统明见董子书并不始于何休据其说足知古时二帝三王本无一定”条:晋王接,宋苏轼、陈振孙,皆疑黜周王鲁,《公羊》无明文,以何休为公羊罪人,不知存三统明见董子书,并不始于何休,《公羊传》虽无明文,董子与胡毋生同时,其著书在公羊初著竹帛之时,必是先师口传大义,据其书可知古时五帝三王,并无一定,犹亲庙之祧迁,后世古制不行,人遂不得其说,学者试取董书三代改制质文篇,深思而熟读之,乃知《春秋》损益四代,立一王之法,其制度纤悉具备,诚非空言义理者所能解也。


319马勇:《汉代〈春秋〉学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90-91页。


320参见汪高鑫:《论汉代公羊学的大一统思想》,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9月:不过,何休的这一思想更多地还是表达了一种理想。何休所谓《春秋》“三世”说,其实是“文愈治而世愈乱”的。对此,何休当然很明白。故当他用“夷狄进至于爵”的义例去解说“太平”之世的历史时,就难免会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如哀公十三年,《春秋》记曰:“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传》曰:“吴何以称子?吴主会也。”《解诂》则释曰:“时吴强而无道,败齐临晋,乘胜大会中国。齐、晋前驱,鲁、卫骖乘,滕、薛侠毂而趋。以诸夏之众,冠带之国,反背天子而事夷狄,耻甚不可忍言,故深为讳辞。使若吴大以礼义会天下诸侯,以尊事天子,故进称子。”在此,何休一方面指出吴“强而无道”这一事实,一方面又不得不囿于所定之例,而为吴进爵。


321周予同:《经学历史》序言,[清]皮锡瑞《经学历史》,周予同/注,中华书局,1959年,第3页。


322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人民出版社,1998年,中册,第245页。


323杨向奎:《〈公羊传〉中的历史学说》,《绎史斋学术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


324《论语·八佾》: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325《论语·雍也》: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326《后汉书·儒林传》:太傅陈蕃辟之,与参政事。蕃败,休坐废锢,乃作《春秋公羊解诂》,覃思不窥门,十有七年。又注训《孝经》﹑《论语》﹑《风角七分》,皆经纬典谟,不与守文同说。又以《春秋》驳汉事六百余条,妙得《公羊》本意。休善历筭,与其师博士羊弼,追述李育意以难二传,作《公羊墨守》、《左氏膏肓》﹑《谷梁废疾》。党禁解,又辟司徒。髃公表休道术深明,宜侍帷幄,幸臣不悦之,乃拜议郎,屡陈忠言。


327[汉]董仲舒《春秋繁露·楚庄王》。


328《汉书·董仲舒传》。


329《论语·为政》: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330[宋]朱熹《论语集注》为政第二:愚谓多闻见者学之博,阙疑殆者择之精,慎言行者守之约。凡言“在其中”者,皆不求而自至之辞。言此以救子张之失而进之也。程子曰:“修天爵则人爵至,君子言行能谨,得禄之道也。子张学干禄,故告之以此,使定其心而不为利禄动,若颜、闵则无此问矣。


331[清]刘逢禄《论语述何》释“多见阙殆”:谓所见世也。殆,危也。定、哀多微辞,上以讳尊隆恩,下以避害容身,慎之至也。


332[清]宋翔凤《论语说义》二,《皇清经解续编》卷三百九十,第8页:《论语》为微言,故与《春秋》之辞同。


333[清]康有为《春秋董氏学》,《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四),宏业书局,1987年,卷二“三世”:三世为孔子非常大义,托之《春秋》以明之。所传闻世为据乱,所闻世托升平,所见世托太平。乱世者,文教未明也;升平者,渐有文教,小康也;太平者,大同之世,远近大小如一,文教全备也。大义多属小康,微言多属太平,为孔子学当分二类乃可得之,此为《春秋》第一大义,自伪《左》灭《公羊》而《春秋》亡,孔子之道遂亡矣。


334《礼记·礼运》: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已,大人世及以为礼,域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已。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势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


335[宋]吕祖谦《与朱侍讲元晦》,《东莱别集》卷八·尺牍二:比看胡文定《春秋传》,多拈出《礼运》天下为公意思,蜡宾之叹,自昔前辈共疑之。以为非孔子语。盖不独亲其亲、子其子,而以尧舜禹汤为小康,真是老聃、墨氏之论。胡氏乃屡言《春秋》有意于天下为公之世,此乃纲领本源,不容有差,不知尝致思否?


336白寿彝总主编:《中国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三卷上册,第200页。


337事关天理与人欲这一对理学核心概念。参见[宋]程颢、程颐《河南程氏遗书》卷二十三,《二程集》,中华书局,1981年,第312页: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矣。


338参见[宋]陆九渊《陆九渊集》,中华书局,1980年,第378页。


339[清]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据乾隆十年眷西堂刻本影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244,246页。(案:近年“走出疑古时代”之风大兴,对阎若璩的考据也有了新的质疑,参见杨善群:《辨伪学的歧途——评〈尚书古文疏证〉》,《淮阴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3期。)


340[清]魏源《书古微例言上》,《魏源集》,中华书局,1978年,第115-116页:若伪古文之臆造《经》、《传》,上诬三代,下欺千载,今既罪恶贯盈,阅实词服,即当黜之学校,不许以伪经出题考试,不许文章称引,且毁伪孔《传》、伪孔《疏》及蔡沈《集传》,别颁新《传》、新《疏》,而后不至于惑世诬民。


341[清]龚自珍《资政大夫礼部侍郎武进庄公神道碑铭》,《龚自珍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141-143页:阎氏所廓清,已信于海内,江左束发子弟,皆知助阎氏;言官学臣,则议上言于朝,重写二十八篇于学官,颁赐天下,考官命题,学僮讽书,伪书无得与。将上矣,公以翰林学士,直上书房为师傅,闻之……自语曰:辨古籍真伪,为术浅且近者也;且天下学僮尽明之矣,魁硕当弗复言。古籍坠湮十之八,颇藉伪书存者十之二,帝胄天孙,不能旁览杂氏,惟赖幼习五经之简,长以通治于天下。昔者《大禹谟》废,“人心道心”之旨,“杀不辜宁失不经”之诫亡矣;《太甲》废,“俭德永图”之训坠矣;《仲虺之诰》废,“谓人莫己若”之诫亡矣;《说命》废,“股肱良臣启沃”之谊丧矣;《旅獒》废,“不宝异物贱用物”之诫亡矣;《冏命》废,“左右前后皆正人”之美失矣。今数言幸而存,皆圣人之真言,言尤疴痒关后世,以贬须臾之道,以授肄业者。公乃计其委曲,思自晦其学,欲以借援古今之事势,退直上书房,日著书,曰《尚书既见》如干卷,数数称《禹谟》、《虺诰》、《伊训》,而晋代掇拾者百一之罪,功罪且互见。公是书颇为承学者诟病,而古文竟获仍学官不废。


342[美]艾尔曼:《经学、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常州今文学派研究》(classicism,poliics,andkinship:hechangchouschoolofexconfucianisminlaeimperialchina,bybenjaminaelman,1990),赵刚/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第14,16页。


343《左传·成公十五年》:十一月,会吴于钟离,始通吴也。


344《公羊传·成公十五年》:曷为殊会吴?外吴也。曷为外也?《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言自近者始也。


345刘师培:《群经大义相通论》,《刘申叔遗书》,影印民国廿五年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350页《离娄篇上》云:“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案:《公羊传》云:“《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四夷”,又曰:“王者欲一乎天下,必自近者始”,即“天下之本在国之义”,此节可与《大学》首章参看。


346[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成公十五年”:言自近者始也。明当先正京师,乃正诸夏。诸夏正,乃正夷狄,以渐治之。叶公问政于孔子,孔子曰“近者说,远者来”;季康子问政於孔子,孔子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是也。


347[清]刘逢禄《公羊何氏释例》卷四·诛绝例第九。


348[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传注疏》“成公十五年”:内其国者,假鲁以为京师也。诸夏,外士诸侯也。谓之夏者,大总下土言之辞也。不殊楚者,楚始见所传闻世,尚外诸夏,未得殊也。至于所闻世可得殊,又卓然有君子之行。吴似夷狄差醇,而適见于可殊之时,故独殊吴。……[疏]“《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解云:即经云“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高无咎”以下是也。云内诸夏而外夷狄者,即经序诸大夫讫,乃言“会吴于钟离”是也。○注“不殊楚者楚始”至“得殊也”。○解云:即僖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霍”之属是也。○注“至于”至“之行”。解云:即宣十一年“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者,是不殊楚之经也。言卓然有君子之行者,即彼注云“不日月者,庄王行霸,约诸侯,明王法,讨徵舒,善其忧中国,故为信辞”也。然则讨徵舒,明王法,胜郑而不取,令之还师佚晋寇之属,皆是卓然有君子之行矣。


349杨向奎:《论何休》,《绎史斋学术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66-167页。


350[清]孔广森《春秋公羊通义》序。


351陈其泰:《清代公羊学》,东方出版社,1997年,第84页。


352[清]魏源《公羊春秋论下》,《魏源集》,中华书局,1976年,第132页:夫使无口授之微言大义,则人人可以属辞比事而得之,赵汸、崔子方何必不与游、夏同识;惟无其张三世、通三统之义贯之,故其例此通而彼碍,左支而右诎。是故以日月名字为褒贬,公、榖所同,而大义迥异,则以榖梁非卜商高弟,传章句而不传微言,所谓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者。此江公与董生齐名,而董生之业卒显欤!


353[唐]刘知几《史通·外篇·杂说下第九》。


354田余庆:《说张楚——关于“亡秦必楚”问题的探讨》,《秦汉魏晋史探微》,中华书局,2004年。


355雁侠:《中国早期姓氏制度研究》,天津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193页:姓氏制度产生后,经过商周时期的演变,到春秋战国时,姓氏逐渐混一。郑樵《氏族序》:“三代之后,姓氏合而为一,皆所以别婚姻而以地望明贵贱”,顾炎武《日知录·氏族》:“姓氏之称,自太史公始混而为一,本纪于秦始皇则曰姓赵氏,于汉高祖则曰姓刘氏”,皆认为姓氏混称发生在汉代。其实,《战国策·赵一》中记载,知伯的谋臣知过见知伯不听其劝谏,料定知伯必败,为了避祸,而“更其姓为辅氏”。表明春秋战国期间姓氏已经混称。


356《汉书?杨胡硃梅云传》:成帝久亡继嗣,福以为宜建三统,封孔子之世以为殷后,复上书曰:……臣闻存人所以自立也,壅人所以自塞也。善恶之报,各如其事。昔者秦灭二周,夷六国,隐士不显,逸民不举,绝三绝,灭天道,是以身危子杀,厥孙不嗣,所谓壅人以自塞者也。故武王克殷,未下车,存五帝之后,封殷于宋,绍夏于杞,明著三统,示不独有也。是以姬姓半天下,迁庙之主,流出于户,所谓存人以自立者也。今成汤不祀,殷人亡后,陛下继嗣久微,殆为此也。《春秋》曰:“宋杀其大夫。”《穀梁传》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位,尊之也。”此言孔子故殷之后也,虽不正统,封其子孙以为殷后,礼亦宜之。何者?诸侯夺宗,圣庶夺適。传曰“贤者子孙宜有土”而况圣人,又殷之后哉!昔成王以诸侯礼葬周公,而皇天动威,雷风著灾。今仲尼之庙不出阙里,孔氏子孙不免编户,以圣人而歆匹夫之祀,非皇天之意也。今陛下诚能据仲尼之素功,以封其子孙,则国家必获其福,又陛下之名与天亡极。何者?追圣人素功,封其子孙,未有法也,后圣必以为则。不灭之名,可不勉哉!福孤远,又讥切王氏,故终不见纳。初,武帝时,始封周后姬嘉为周子南君,至元帝时,尊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位次诸侯王。使诸大夫博士求殷后,分散为十余姓,郡国往往得其大家,推求子孙,绝不能纪。时,匡衡议,以为“王者存二王后,所以尊其先王而通三统也。其犯诛绝之罪者绝,而更封他亲为始封君,上承其王者之始祖。《春秋》之义,诸侯不能守其社稷者绝。今宋国已不守其统而失国矣,则宜更立殷后为始封君,而上承汤统,非当继宋之绝侯也,宜明得殷后而已。今之故宋,推求其嫡,久远不可得;虽得其嫡,嫡之先已绝,不当得立。《礼记》孔子曰:‘丘,殷人也。‘先师所共传,宜以孔子世为汤后。”上以其语不经,遂见寝。至成帝时,梅福复言宜封孔子后以奉汤祀。绥和元年,立二王后,推迹古文,以《左氏》、《穀梁》、《世本》、《礼记》相明,遂下诏封孔子世为殷绍嘉公。语在《成纪》。


《汉书·成帝纪》:又曰:“盖闻王者必存二王之后,所以通三统也。昔成汤受命,列为三代,而祭祀废绝。考求其后,奠正孔吉。其封吉为殷绍嘉侯。”三月,进爵为公,及周承休侯皆为公,地各百里。


357《汉书·平帝纪》:……封周公后公孙相如为褒鲁侯,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奉其祀。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


358《白虎通义·三正》。


359参见汪文学:《“唐承汉统”说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4年2月。


360《宋大诏令集》卷一百五十六,中华书局,1962年,第589页:周恭帝后以其孙世世为宣义郎诏(政和八年闰九月二十七日):昔我艺祖受禅于周。周郭姓也。柴世宗已出为周后。嘉祐中择柴氏旁枝一名封崇义公。议者谓不当封周。然禅国者周。而三恪之封不及。礼盖未尽。除崇义公依旧外。择柴氏最长见在以其祖父为周恭帝后。以其孙世为宣义郎。监周陵庙。与知县请给。以示继绝之仁。为国三恪。永为定制。


361[明]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卷一:朝鲜,周封箕子于此,同三恪不臣。


362[清]王夫之《噩梦》,《船山全书》,岳麓书社,1988年,第12册,第594-595页:三恪之封,自曹魏而下,攘人之天下,而姑以虚名谢疚耳。然迄于唐,介、酅之封,犹不失为天下贵。但承所窃之闰位,而非崇元德显功之嗣以修配天之事守,如唐舍汉后而尊宇文、杨氏,非帝眷之不忘,民心之不昧也。宋得柴氏之天下,遂废李唐之祀,其于柴氏也抑未尝为之显名,于兹偷矣。唯汉舍秦而崇殷、周,独得三代之遗意焉。洪武初,置此礼于不讲,乃使李、赵拨乱安民,数百年天地神人之主,降为编甿,顾授买的里以侯封。此当时赞襄诸臣自有仕元之慝,而曲学阿世以成乎大失,其罪不容逭也。李、赵之苗裔,于今未远,谱系非无可徵。且如汉室宗支,若长沙定王之后,散在江、楚者历四十余世,统绪尚未佚亡,而况于李、赵近而可稽乎!为中国之主,嗣百王而大一统,前有所承,则后有所授。沛国之子孙若手授之陇西,陇西之子孙若手授之天水,天水之子孙若手授之盱眙,所宜访求其嫡系,肇封公侯,使修其先祀,护其陵寝,以正中夏之大绪。而国家有纳后妃、降公主之典,自应于此族选之,选之不得而后及于他族,又清流品、正昏姻之大义也。一姓不再兴,何嫌何疑!而顾与盗贼夷狄相先后而不耻乎!以赫赫炎炎汉、唐、有宋之功施有夏,而顾不及妖贼张鲁之余孽,世受宠光,不待义夫而为之扼腕矣。敦忠厚立国之道以定民志,昭功德而俟后王,固不容不于此加之意也。


另:若仅从“门当户对”而言,王夫之此论却嫌偏颇,如唐代婚姻,门阀甚至贵于皇室。参见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人民出版社,1999年,下册,第6-8页。


363[清]吴伟业《萧史青门曲》,《梅村家藏稿》卷三,宣统三年武进董氏诵芬室刊。


364[清]陈康祺《郎潜纪闻二笔》卷四“前明后裔袭封之特旨”条,《郎潜纪闻初笔二笔三笔》,中华书局,1984年,第385页:雍正二年,特旨令前明后裔,世袭侯封,姬客虞宾,屏藩永守,此三代兴灭继绝之盛典也。惟当时谕旨,称于箧中检出圣祖遗诰,因而补发云云,岂世宗之归美先皇耶?抑康熙一朝,反侧未定,山隅海岛,往往借前朝名号,潜煽殷顽;故三恪之封,迟回有待欤?圣作圣述,权衡至精,管蠡浅见,乌足以知之。


365李零:《中国方术正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140页。


366李零:《中国方术续考》,东方出版社,2001年,第96页。


367参见饶宗颐:《五德终始说新探》,《饶宗颐史学论著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第143-150页:五德终始之说,向来皆云出于邹衍;今以新旧资料合证之,实当起于子思。……


368《史记·封禅书》:秦始皇既并天下而帝,或曰:“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螾见。夏得木德,青龙止于郊,草木畅茂。殷得金德,银自山溢。周得火德,有赤乌之符。今秦变周,水德之时。昔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于是秦更命河曰“德水”,以冬十月为年首,色上黑,度以六为名,音上大吕,事统上法。


369《史记·封禅书》:二年,东击项籍而还入关,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说。于是高祖曰:“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乃立黑帝祠,命曰北畤。


370童书业:《顾颉刚著三统说的演变案语》,《童书业史籍考证论集》,中华书局,2005年,第656页。


371[汉]董仲舒《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其谓统三正者,曰:正者、正也,统致其气,万物皆应而正。统正,其余皆正,凡岁之要,在正月也,法正之道,正本而末应,正内而外应,动作举错,靡不变化随从,可谓法正也,故君子曰:“武王其似正月矣。”


372[汉]刘向《说苑·君道》。


373《孔子家语·致思》:孔子曰:“王者有似乎《春秋》,正其本而万物皆正。文王以王季为父,以太任为母,以太姒为妃,以武王、周公为子,以太颠、闳天为臣,其本美矣。武王正其身以正其国,正其国以正天下,伐无道,刑有罪,一动而天下正,其事成矣。《春秋》致其时而万物皆及,王者致其道而万民皆治,周公载己行化而天下顺之,其诚至矣。


374[清]邹伯奇《春秋经传日月考》:《春秋》置闰乖错,隐、桓之正多建丑,宣、成以后又往往建亥,又有经传置闰各别者。


375[清]王韬《春秋朔闰至日考》上卷,“鲁隐公元年正月朔日考”。另见[清]王韬《春秋朔闰至日考》中卷“春秋长历考正”隐公元年己未建丑:前年十二月十二日癸亥冬至,华亭宋庆云《春秋朔闰日食考》以四分术推之,得周正月朔日辛亥,则上年十二月也,五月朔庚戌,则此年四月也,十月朔丁丑,则此年九月也,又推得天正冬至在乙丑。


376张颔、陶正刚、张守中:《侯马盟书》,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75页。另见《汉书·五行志》:周衰,天子不班朔,鲁历不正,置闰不得其月,月大小不得其度。史记日食,或言朔而实非朔,或不言朔而实朔,或脱不书朔与日,皆官失之也。


377饶尚宽:《春秋战国秦汉朔闰表》,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257页。


378[清]张之洞《国朝著述诸家姓名略》,《张之洞全集》,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十二册,第9976页。


379[清]顾栋高《春秋时令表》,《春秋大事表》,中华书局,1993年,第1-2页。[清]顾炎武/著,[清]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291-95页。


380张闻玉:《古代天文历法论集》,贵州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35页。


381饶尚宽:《春秋战国秦汉朔闰表》,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259页。


382常玉芝:《殷商历法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1998年,第6页。


383章鸿钊:《中国古历析疑》,科学出版社,1958年,第13页。


384[清]徐文靖《管城硕记》卷九“春王正月”条,中华书局,1998年,第154页:《春秋》,夫子尊王之书。王正月者,明其为周王之正月也。冠春于王,明王者之法天也。冠王于正月,示天下以遵王之时也。胡《传》谓以夏时冠周月,盖夏以寅月为春。夫子于冬子月上加一春字,春正月以下,仍记周子月事也。殊不知周以建子为正,即以建子为春也。桓公八年:“春正月乙卯,烝”,《尔雅·释天》:“冬祭曰烝。”若周改月不改时,烝安得于春正月乎?……鲁冬至在周正月,《春秋》以前皆然。《春秋》谓之南至者,时以十一月为春,则不可以为冬至,直谓之南至耳。


385张闻玉:《铜器历日研究》,贵州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8-20页。


386章太炎:《春秋左传读》,《章太炎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二册,第60-63页。


387[清]顾炎武/著,[清]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1451页:孔子言“行夏之时”,固不以望之鲁之定、哀,周之景、敬也。而独以告颜渊。及汉武帝太初之元,几三百年矣,而遂行之。孔子之告颜渊,告汉武也。


388[明]王守仁《论元年春王正月》,《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14页:《春秋》之法,变旧章者必诛,若宣公之税亩;紊王制者必诛,若郑庄之归祊,无王命者必诛,若莒人之入向;是三者之有罪,固犹未至于变易天王正朔之甚也。使鲁宣、郑庄之徒举是以诘夫子,则将何辞以对?


389[明]王守仁《五经臆说》,《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76-977页:人君即位之一年,必书元年。元者,始也,无始则无以为终。故书元年者,正始也。大哉乾元,天之始也。至哉坤元,地之始也。成位乎其中,则有人元焉。故天下之元在于王;一国之元在于君;君之元在于心。元也者,在天为生物之仁,而在人则为心。心生而有者也,曷为为君而始乎?曰:“心生而有者也。未为君,而其用止于一身;既为君,而其用关于一国。故元年者,人君为国之始也。当是时也,群臣百姓,悉意明目以观维新之始。则人君者,尤当洗心涤虑以为维新之始。故元年者,人君正心之始也。”曰:“前此可无正乎?”曰:“正也,有未尽焉,此又其一始也。改元年者,人君改过迁善,修身立德之始也,端本澄源,三纲五常之始也;立政治民,休戚安危之始也。呜呼!其可以不慎乎?”


390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90年,第5页。


391此例基本为后世沿袭,但也有例外,一年之中会出现两个元年。如[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一,中华书局,1959年,第799页:一岁两元,本朝所无,惟景泰已称八年,而正月十七日英宗反正,改称天顺元年。


392[清]惠栋《九经古义·仪礼下》:古者立、位同字,古文《春秋经》“公即位”为“公即立”。


393“立適”之“適”,这个字因为简体字“适”的缘故很容易造成误会。比如唐朝有个边塞诗人高适,还有个唐德宗李适,这两个人名如果都恢复成繁体字,写法是不一样的:高适变成了高適,而李适还是李适。两个字的读音也不一样,一个是高適(shi),一个是李适(kuo)。繁体字的“適”被简化为“适(shi)”,和繁体字中原有的“适(kuo)”字是完全无关的两个字,而“適子”既通“世子”,又通“嫡子”。


394[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谓適夫人之子,尊无与敌,故以齿。子,谓左右媵及侄娣之子,位有贵贱,又防其同时而生,故以贵也。礼,嫡夫人无子,立右媵;右媵无子,立左媵;左媵无子,立嫡侄娣;嫡侄娣无子,立右媵侄娣;右媵侄娣无子,立左媵侄娣。质家亲亲,先立娣;文家尊尊,先立侄。嫡子有孙而死,质家亲亲,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孙。其双生也,质家据见立先生,文家据本意立后生:皆所以防爱争。


395吕思勉:《吕思勉读史札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244页。


396详见吕思勉:《吕思勉读史札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268-269页。


397《吕氏春秋·审分览·慎势》:故先王之法,立天子不使诸侯疑焉,立诸侯不使大夫疑焉,立適子不使庶孽疑焉。疑生争,争生乱。是故诸侯失位则天下乱,大夫无等则朝廷乱,妻妾不分则家室乱,適孽无别则宗族乱。慎子曰:“今一兔走,百人逐之,非一兔足为百人分也,由未定。未定者,人之也。由未定,尧且屈力,而况众人乎?积兔满市,行者不顾,非不欲兔也,分已定矣。分已定,人虽鄙不争。”故治天下及国,在乎定分而已矣。


398程树德:《论语集释》,中华书局,1990年,第891页引《论语古训》,似较合理。


399[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昭公五年》:嫡子生,不以名令于四竟,择勇猛者而立之。


400[清]何焯《义门读书记》第十二卷,中华书局,1987年,第184页:以子贵,谓有子则以次升为贵妾也。


401[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古者一娶九女,一嫡二媵,分为左右,尊卑权宠灼然,则朝廷之上,理应悉知。今此传云国人不知,明是国内凡人也。虽然,事大非小,若早分别,亦应知悉,故注言惠公不早分别,是其义也。


402[汉]何休/解诂,[唐]徐彦/疏《春秋公羊注疏》:公子翚弑隐立桓公,仲遂弑赤立宣公,皆贬去公子以起见之。今此诸大夫废桓立隐,亦是不正,何故不作文贬之以见罪?正以在春秋前,欲明王者受命,不追治前事故也。


403[明]陈献章《与贺克恭黄门》,《陈白沙集》卷二。


404朱维铮:《中国经学史十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0页。


405历代诸家于此议论极多,这里取[清]俞樾《茶香室丛钞》卷一“左氏是太史氏之流”条以见一斑:《北梦琐言》云:大中时,工部尚书陈商立《春秋左传学议》,以孔圣修经,褒贬善恶,类例分明,法家流也。左丘明为鲁史,载述时政,惜忠贤之泯灭,恐善恶之失坠,以日系月,修其职官,本非扶助圣言,缘饰经旨,盖太史氏之流也。举其《春秋》,则明白而有实;核之《左氏》,则从杂而无徵。杜元凯曾不思夫子所以为经,当与《诗》、《书》、《周易》等列;丘明所以为史,当于司马迁、班固等列。取二义乖剌不侔之语参而贯之,故微旨有所未周,宛章有所未一。按此即汉儒《左氏》不传《春秋》之说,唐人犹及见之,宋以后不复知矣。本朝为公羊学者,乃始大畅其旨。


406[清]俞樾《春在堂随笔》卷四:宋于庭先生翔凤尝与余言:“近日士子,不读经书,不通经义,有学使以‘多闻阙疑’命题,一生文中用‘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二语,居然高等。彼殆不知‘异辞’二字作何解也。”余谓先生此论亦太苛,此生毕竟曾见过《公羊传》。尚有并此二语而不知者,先生又谓之何?至于引经不合本义,古人亦或有之。汉光武建武十九年,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按《公羊传》:“立適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所谓立子者,谓立庶子也。《公羊》此文,盖明立適立庶之不同,上言立適,下言立子,子对適言,则是庶子可知矣。建武诏书既云:“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则是主于立適也,而反引《公羊》立子之文,殆未知“立子”二字作何解乎?汉世多通《公羊》者,而当时秉笔之臣,卤莽若此,何责童蒙之深也?


407[宋]洪迈《容斋续笔》卷二“二传误后世”条:自《左氏》载石碏事,有“大义灭亲”之语,后世援以为说,杀子孙,害兄弟。如汉章帝废太子庆,魏孝文杀太子询,唐高宗废太子贤者,不可胜数。《公羊》书鲁隐公、桓公事,有“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之语,后世援以为说,废长立少,以妾为后妃。如汉哀帝尊傅昭仪为皇太太后,光武废太子强而立东海王阳,唐高宗废太子忠而立孝敬者,亦不可胜数。


408《史记·赵世家》:太史公曰: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倡也,嬖于悼襄王。悼襄王废嫡子嘉而立迁。迁素无行,信谗,故诛其良将李牧,用郭开。


[汉]刘向《列女传》卷七·孽嬖传“赵悼倡后”:倡后者,邯郸之倡,赵悼襄王之后也。前日而乱一宗之族。既寡,悼襄王以其美而取之。李牧谏曰:“不可。女之不正,国家所以覆而不安也。此女乱一宗,大王不畏乎?”王曰:“乱与不乱,在寡人为政。”遂娶之。


409[明]刘绩《春秋左传类解》卷一“母以子贵”注:礼,妾子立则无得为夫人。


410王晖:《古文字与商周史新证》,中华书局,2003年,第209页。


411陈锦城:《鲁隐公研究》,国立中山大学中国文学系硕士论文,2004年,第2章第3节。


412陈锦城:《鲁隐公研究》,国立中山大学中国文学系硕士论文,2004年,第62页。


413《三国志·魏书八·二公孙陶四张传》注引《典略》: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绍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丰隆之重任,忝污王爵,损辱袁宗,绍罪九也。参见吕思勉:《嫡庶之别》,《吕思勉读史札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625页。


414[清]赵翼《廿二史箚记》卷二十四“宋皇后所生太子皆不吉”,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415-416页:真宗由皇太子登极,其母则李贤妃也。仁宗由皇太子登极,其母则李宸妃也。神宗之为皇太子,其母本高皇后,然生帝时尚在英宗潜邸,未为后也。哲宗由皇太子登极,其母朱德妃,亦非后也。惟钦宗生时,其母王氏已册为后,故钦宗以嫡长为皇太子,后即位,竟北迁于金。……统计有宋一代,皇后、正位后所生太子,只靖康、德祐二帝,而二帝皆为失国之君,此理之不可解者。


415[清]俞樾《明代争国本诸臣论》,《宾萌集》卷一,《春在堂全书》,光绪九年重定本:有明一代士大夫喜名誉、好议论,乃宋以来之积习也。其争大礼、争国本,稍有依违即为公论所不容,以今论之,大礼之议互有得失,而其争国本者,亦未为得也夫。光宗生于万历十年,福王生于十四年,相去才四岁。是时神宗春秋尚富,国赖长君之说固无取也,且《春秋》之义,立嫡以长,立庶以贵,神宗孝端王皇后无子,则光宗与福王皆庶也,非所以论长幼也,论贵贱也矣。……有明诸臣未读《春秋》者矣。……诸臣不知《春秋》之义,区区以长幼之说争之,何其陋也。记曰: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其明人之谓欤!


416千乘之国,参见[清]俞樾《春在堂随笔》,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4页引日本物茂卿《论语征》“千乘之国”条:万乘、千乘、百乘,古言也。谓天子为万乘,诸侯为千乘,大夫为百乘,语其富也。如千金之子,孰能计其曩之藏适千而言之乎?古来注家,布算求合,可谓不解事子云矣。另参[清]俞樾《湖楼笔谈》,《九九销夏録》,中华书局,1995年,第192页:“千乘之国”,马、包异说,当以包说为长。子路曰:“千乘之国。”冉求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盖子路所说者,百里之国,故冉求从而递减之为六七十、五六十也。


417参见[清]廖平《重订榖梁春秋经传古义疏》:“无事”谓不言即位。


418[晋]范宁/注,[唐]杨士勋/疏《春秋榖梁传注疏》:信,申字,古今所通用。


[清]钟文烝《春秋榖梁经传补注》:郑君《士相见礼》注曰:古文伸作信,《儒行》注曰:信读如屈伸之伸,假借字也。韦昭《国语》注曰:信,古申字。


419[清]柳兴恩《榖梁大义述》:《传》例通以正不正为言,亦大义之所在也。


420周桂钿、李祥俊:《中国学术通史·秦汉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165页。


421[宋]张洽《春秋集传》引程氏传曰:隐公不书即位,明于始也。诸侯之立必由王命,隐公自立故不书即位,不与其为君也。


422[宋]张洽《春秋集传》引胡氏传:国君逾年改元必行告庙之礼,国史主记时政必书即位之事,而隐公阙焉,是仲尼削之也。古者诸侯继世袭封则内必有所承,爵位、土田受之天子,则上必有所禀。内不承国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诸大夫扳己以立而遂立焉,是与争乱造端而篡弑所由起也。《春秋》首绌隐公以明,父子君臣之伦正矣。


423[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六:隐元年有正月,后十年皆无正月。陆淳曰:“元年有正,言隐当立而不行即位之礼;十年无正,讥隐合居其位而不正以贻祸。”


424王玉哲:《中华远古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591页。


425《金文今译类检》,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433-434页。


426钱穆:《论语新解》,巴蜀书社,1985年,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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