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我的读书史西瓦文/江南(13)

作者: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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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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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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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040字


西瓦走进叉克拉大宅的后门,如同一个卑贱的贼。先知的钥匙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扇门,锁落在地上,响声在黑夜里大得像惊雷。他越走越深,如同走入一场永不醒来的大梦。无限的黑暗,道路两侧的灯火引他前行。


空无一人。


面孔焦黑的人无声的走来,西瓦冷冷的注视他,握着战刀的刀柄。


我奉先知的差遣而来,大神能否答允我一个条件。面孔焦黑的人跪下在西瓦的面前。


什么条件?


您在这里所见所闻的一切,都将归于唯一的去处,就是遗忘。


什么意思?


神的智慧昭示于您的,请不要传于第二个人。若是不能遗忘,当您的灵魂也归于大神在天上的宫殿,请带着这些记忆去。


你说这些将让我终生记得?西瓦问。


我相信。那人恭敬的回答。


那么便指路吧。


西瓦站在凝结着夜露的芭蕉下,芭蕉上的水点点滴滴打落在他头顶。他面对着灯火隐约的大屋,屋檐前点着一支烛,烛火点燃在走道的尽头,走道通向花园深处。屋檐下挂着篮子,很多的篮子,篮子里盛满紫色的花,花香浓郁。在风里篮子摇晃,散花慢慢的流出来。


轻轻的脚步声远来。


请将军看我。面孔焦黑的人说。


西瓦看他。看他从怀里拿出长针,他把长针刺入自己的两耳,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又把长针刺入自己的双眼,血沿着长针涌出。


现在我将看不见也听不见,他说,我将不触犯大神的威严。


吉祥像是一朵轻云,从通向花园的走道上来。她的长发飘了起来,像是新浴后。她又像这样奔跑了,像是鸟儿的飞翔,欢悦而急切,她重又变成了西瓦多年前曾在毗迦罗卫见到的少女。


大屋里冲出了魁梧的男人,吉祥投入他的怀抱,紫色的花落在他们头顶。


他们的拥抱像是要压碎彼此的肋骨似的。


然而那不是叉克拉,西瓦知道叉克拉没有那样魁梧的后背。


男人抱起了女人,把她压在床榻上,烛火照亮他们的肌肤,西瓦透过窗看见肌肤的摩擦,听见沉重凌乱的呼吸。他可以想见肌肤上所凝结的那些滚热的汗水在流淌,像是许多年之前,硫磺泉来的热水流淌在吉祥的胸口。


烛光和它周围的黑暗一起在西瓦的眼前坍塌下去。


在这样平静的夜里,他所见的一切让他明白了那个面孔焦黑的人所说的话。这一切都应归于遗忘,而非任何别的去处。西瓦看着天空,他想那高天上的破坏的神明,他一次又一次的毁掉这世界,因为他痛恨这造物的丑恶。


痛恨。


恨的时候那样的剧痛沿着四肢百骸流淌,痛得指尖像是裂开,血从肢体的末端悄悄的流走。


你是愚蠢的,西瓦听见自己心里的那条蛇说。


它在冷笑,獠牙毕露。


王上和先知返回了王城,那天毗迦罗卫的富商叉克拉以曼陀罗铺成十里的长路恭送王上。而叉克拉的夫人并没有来,叉克拉说这个可怜的女人流产了,虚弱的爬不起身来。


而西瓦并不知道,此时的西瓦已经在遥远的西方。他的战象越过了大龙池,去向更西的地方,那里是冰雪封冻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没有尽头呢?他的战马踩在断臂的尸体上。


西瓦默默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军士们,领头的是那个长得如猎狗般忠诚的战士。


我们去征服世界的尽头吧,西瓦举刀,我们给大地上任何一寸土地带去大神的光辉!


战士们高呼着前行,留下尸体和染红的雪原,一直延伸向东方。西瓦看着东方,大雪埋没了回故乡的路。


他已经离开王城很远了,他不能回头,因为回去的路,太长了。


叉克拉大人的夫人将被处死。猎狗脸的战士从王城带来了消息。


为什么?西瓦问。


因为偷情,和卑贱的贱民偷情。


啊,是么?我知道了。西瓦这么回答,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笑。


叉克拉大人禀报了王上,王上震怒,请将军回王城,在子民们的面前行刑,示以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