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甜心礼物

作者:柳暗花溟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8 05:04

|

本章字节:44478字

九点整的时候,观看焰火的人们已经都涌到了停机坪附近。而我那一点点懊恼也随着焰火在深蓝色的天幕中璀璨地绽开,渐渐消散了。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寒冷的空气中,焰火的光与色尽情释放,极热与极冷,极热闹和极凄清,两种极端混和在一起,奇异动人。


这,像我和林泽丰之间的情况吗?冰雪和焰火能结合得如此美丽,我和林泽丰在一起会幸福吗?


我一边想,一边跳着脚。从市区过来的时候,没料到会下大雪,这两天购物时也没买太厚的衣服和靴子。看焰火久了,我开始感到了寒冷,而且是那种由里到外的冷,好像连血也冰住了一般,身体发肤和骨头全是脆的,如果摔一跤,很可能碎得四分五裂。


“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才想到可能会摔倒,脚下就一滑。不过我还没有惊叫出口,身后就伸过来一条臂膀,把我揽住了。本能地回头看,只看到大衣的领子,视线向上,向上,正对上林泽丰的眼睛。


“谢谢。”我机械地说,感觉他抱着我的地方比较温热,真不想从他怀抱里离开。


“以身相许好了。”他又说出让我想不到的话,意外之下,感觉他今晚特别古怪。


“还要抱多久?那边要开始雪地跑步比赛了,小新来一起玩吧。”四目正纠缠之时,林泽秀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上前拉住我,同时好像很随便、很无意地对林泽丰说,“你怎么来了?不是没跟着吗?”


“多管闲事。”林泽丰生硬地吐出四个字,看来好像是意有所指。


林泽秀采取回避态度,只一笑,拉着我就跑开了。


其实林老爷子只是赞助了焰火,让这一区的人一起哈皮一下。不过中国的老年人是不过圣诞节的,年轻人也只是过着好玩。既然玩了,自然就玩个痛快。焰火过后,几个年轻人开始组织在雪地上赛跑、用竹篾和木条滑雪、打雪仗,一时之间,静谧的夜纷乱了起来。


生命在于运动。我很冷,为了生出热量,我很积极地参与,很快就抛开了拘谨,玩了个不亦乐乎。期间偶尔回眸一望,总能对上林泽丰的眼神。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过我真佩服他的抗寒能力,那天只穿泳裤摔在雪窝里也没感冒,这会儿只在衬衣外套了一件大衣,还敞着怀,却没有一点冷的样子。


不愧是在日本长大的,真禁冻!


“小新,后面!”愣神的我听到林泽秀在我身后喊。


我连头也没回,立即矮下身去,险险避过一个从我头顶呼啸而过的大雪球。当我直起身,才想吹嘘自己可以听风辨器,就听到林泽秀“啊”了一声,抬头一看,差点笑死我。


现场这么多人,那个雪球却不偏不倚砸在了林泽丰的肩膀上,黑色大衣上沾上一片雪白。而虽然他离我不算很近,雪球的一掷之力已经衰弱,但也足以激怒他了。奇怪的是,他不生那个扔雪球的人的气,偏偏怒目向我,然后,突然大踏步向我走过来。


冤枉死了,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躲开袭击,而且没心机地笑话了他一下,明明是无意加误伤!


我向他摊开手,表示我的无辜,可他伸手指了我一下,脚下不停,气势汹汹的,似乎要把所有的账全算在我头上,要找我报仇。我本能的反应只有撒腿就跑,慌乱中不辨路径,和一群笑闹的少男少女搅在了一起。一群人不分东西南北混成一个人团,最后,全体摔雪堆上。


疼疼疼!怎么把我砸在最下面了?


我被包裹在羽绒服下的各色身体闷着,连气也喘不过来,推也推不开,感觉自己被埋葬了。过了几秒,耳边惊叫连连,然后感觉身上越来越轻,那些孩子像彩色碎石一样被拎起来,丢到一边去,而最后居高临下注视着我的,是林泽丰恼火得烧着了的眼睛。


他非常非常生气,似乎忍耐一件事到了极限,可我哪儿招惹他了呀!


月光下,他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一丝危险的感觉从心头迅速流窜到我的四肢百骸,所以我没出息地进入了木僵状态,直到他俯下身子,把我扛在肩头。


“你干吗呀?放开我!”我叫着,声音非常微弱。


“跟我回去,你不是冷吗?”他说着,但脚步未停。


“我已经不冷了,我现在又热了,快放我下来。”我再度叫,但语气里已经有了恳求的意味。


“那也不许你在这儿待着了!”他使劲打了一下我的屁屁,害我惊叫出声,“谁允许你和陌生人有说有笑了?还一起打雪仗、滑雪,随便搂搂抱抱。”


“我没有,只是要摔倒了,无意中互相扶持一下!”我有点火了,用力挣扎。


我又不是生活在古代,正常的社交活动用得着他管吗?再说了,他也管不着我!哼!可是——形势比人强,我无法从他肩头下来。


“救命,有人强抢民女。”我叫了第三声,绝望地发现大家在短暂的惊讶后又玩了起来,根本没人注意这种强盗行为。唯一一个看到这情形的人还是强盗的弟弟,他只跟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暧昧地笑了笑,之后干脆把头转过去了。


好,我保存实力,等他放开我再和他讲道理,恢复自由再进行公平比武!真可恶,大雪天的,地这么滑,他却走得又快又稳,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神龙要喷火的前兆。


有了这想法,我干脆也不挣扎了,由着他带我回到林氏大宅,径直穿过客厅和走廊,进入了一个房间,看样子像他的卧室。


等等——卧室?!


“放开我呀。”我第四次喊叫。


这一次他听从了我,但却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才要跳开,但被他一把抓住。他的脸因为恼火和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而微微扭曲,伴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有点怕人,可我又不太怕,只是心跳得要冲出胸膛了。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那天——酒窖那一夜的样子。


“你要干吗?”我紧张地问。


“你说呢?”他脱掉大衣,优质衬衣下的胸膛似乎都鼓胀着,“我试图和你讲理,可你不讲理,还跟别的男人玩得这么开心。现在,我们上去好好‘谈谈’!”


我不要谈!就算要谈,干吗非得上床谈?!于湖新,你快逃。这可是在林家,如果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老爷子和林泽秀不会不知道,那你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你现在是冷是热?告诉我!”他扣住我肩膀,让我动弹不得。


我倔犟地闭着嘴不说话,明明是他不讲理,还要赖在我身上,现在这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好,你不说,我自己看。”他点点头,同时伸出禄山之爪,强行脱掉我的大衣,手从那件粉红色裙装的下摆伸了进去。我本来打雪仗打得微微出汗,此时他干燥温暖的手触到我湿凉的皮肤上,那感觉像触了电一样,差点站不住。


他这是怎么了?疯了?还是改变策略了?因为跟我细水长流地谈情谈不成,所以干脆又变身为我的野蛮男友了?他那么骄傲沉着的人,现在怎么突然一脸强盗相?而且看起来不顾一切。是我逼的他,还是他受了什么刺激?


一连串的问题,每个都很严重,但我不能思考,因为下一刻他已经吻了上来,直逼我到角落,无法回头。


“你要干什么?我会喊人的。”好不容易,他放开我一丝丝,我用尽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依言放开我,正当我以为他恢复了理智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走到门边,把门死死地锁上。回到我身边时,我漂亮的白色腰带被他扯为两段。


“我本想等结婚再碰你,可是你激得我忍无可忍,那只好无须再忍了。”他的眼神因冲动而变得闪亮兴奋,还有一种决然的神色,似乎今天一定要征服我,“这次没有药物的影响,看清楚,我清醒着,非要你不可。”他咬牙切齿地宣誓,然后也不等我做出反应,一秒钟不停,直接把我压倒……


而当我还沉浸在余波中时,突然听到他低沉得发闷,简直听不清的话,“我爱你,小新。”


房间内的灯熄了,可雪光反照,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他眼睛里的怜爱和激动。而他虽然情热烈,但动作却极尽轻柔,生怕弄疼了我。这使得他的温柔格外醉人,不管有谁回到房子里,不管时间已经多久,不管明天还能不能见人,只顾着眼前的他,之后在精疲力竭中迎来黎明。


我累个半死,尤其是应付林泽丰这样的男人,感觉艾克斯艾克斯欧欧真是最好的有氧运动,过程中上气不接下气,极度需要大量氧气来参加代谢,而体力还没恢复,沉睡中就生生给饿醒了。


才一睁开眼就吓了一跳,因为发现自己正枕在林泽丰的臂弯中,而他睁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是什么表情?胜利者在炫耀,还是占有者在宣布主权?


不过,他昨天晚上说爱我了,不是做梦吧?他好像说了很多次。


我想自己现在一定像煮熟的虾一样,身体躬着,在他的目光下全身发红。其实我还不如一只虾,至少它们还有虾皮包着,而我未着丝毫。我甚至不敢动,怕碰到某些敏感的部分。


昨夜的疯狂譬如昨日死,今天的为难一件一件生,待会儿怎么出门?要不,还是趁没人,逃吧。


“现在几点了?”好半天,我才轻声说出一句话。唉,好挫,连眼皮也不能抬。如果换作平时,我一定是占上风,唯独上了床后,我的地位极其低下,都不敢看他。


“十点多。”


什么?十点了?!这要怎么办?老林和小林一定全起床了,我要怎么逃走?早知道学点日本的忍者看遁术,两指放于额心,口发“依”声,然后瞬间消失。


“凌晨四点多才睡,你多睡会儿没关系。”他补上一句。


我无地自容,这实在不是一个大好青年应该做的。沮丧中,不小心和他的胸膛相碰,感觉他发生了某些变化。我是听说过男人早上起来有些正常的现象,不过他这么敏感,还有这样浓郁的眼神,放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抚动——


当当当——


还好,有人敲门。呼。可是什么?有人敲门!


我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中,任他怎么拉我也不出来,就在被窝中团成球状,下了打死也不出来的决心。


他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就下床了。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他在找什么东西围住身体。我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有人问:“等你拆礼物哪,怎么还不起床?”是林泽秀的声音。


“滚远点,自己去拆礼物吧。”林泽丰不耐烦地说,“叫人拿点吃的来,要热且软的。”


林泽秀笑了一声,我蒙在被窝中都听出他语气中的暧昧,“好吧,原来你昨天晚上就拆了你的‘礼物’了?这甜点的味道不错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嘭的关门声。


“出来吧,这样你会闷死的。”他拍了拍被子里的我。


我保持姿势,不动。


“情人在一起不是正常的事吗?没见过你这么怕羞的。”他说,又扯了扯被角,但声音很温柔,“况且你还会嫁给我。”


敢情他是在日本长大的,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日本人在男女关系上有多么开放,他自然也沾染了那些风气。但我可是天朝上国的人,礼仪之邦,做了这种无媒苟合的事,还是在自己未来公公和小叔的面前,真的太不淑女了,怎么抬得起头?


他看我不理,干脆掀开被子。


我一抬眼,本以为他穿着睡衣,哪想到他只是围着一块浴巾,而且现在撤掉了,于是他漂亮健美的身形就那么呈现在我面前。而基于我趴着的高度,我看到了——昨晚那横行的——那个——大闸蟹。


所以我长针眼了。


“发什么呆?”他问。


我惊叫一声,再度缩回被子,把自己团团包裹,“林泽丰,你穿上衣服!”


他似乎啼笑皆非,“我们都这样亲密了,别怕羞了。”


“你当然没事,你脸皮厚。”我闷在被窝里咕哝一句。


他没回话,好像是站在床边想什么,之后突然扯过被子,重新又躺回到床上。他这样做本来也没什么不妥,但是被子的面积是有限的,而我好像在练蛤蟆神功似的姿势需要占据大部分面积。他一拉之下,我就露在空气中了,吓得我又惊叫一声,连忙钻进了被子中,而他的手臂也搂了过来。


他的皮肤微凉,肌肉光滑有弹性,贴在上面很舒服,但我还是奋力保持距离,“现在要怎么办?”我急急地低声问,感觉自己是暴露在敌人监视下的间谍,不,是贱蝶。


“什么怎么办?”我躲过去一点,他就贴过来一点,到最后我退无可退,半挂在床边蜷缩在他怀里。大半张床空着,我们两个人挤在一处。


“我们——这样——这像什么话?”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轻笑一下,吻着我的头发。大概是我的害羞让他感到非常有趣,“如果你是我的老婆,咱们这样就很像话了。”他很少笑,更很少调笑,所以此时的语气显得格外快乐。


“我不是你老婆。”我怒。


“现在是也来得及。”他抱着我翻滚了一下,居高临下地啄我的唇,虽然还是嬉笑的模样,但眼神却在我脸上缓缓游移,爱怜横溢,温柔缠绵,让我的心跳得不规则起来,兼之火热。


他爱我!他爱我!我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虽然也不知道他的爱为什么突然暴发了出来,可是他爱我。啦啦啦啦,真想唱歌。


“给你看一样东西。”彼此危险地对视几秒后,他低哑着嗓子说,恋恋不舍地放开我,跳下床去,从丢在地上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好吧,既然已经长了针眼,就不怕多长点了,干脆仔细打量打量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唔,他身材真是不错,我于湖新何德何能,居然能泡到如此质感超群的美男,而且他还那么有钱。所以,comeon姑娘们,不相信奇迹的人是不会拥有奇迹的。


“这是什么?”当他回到床上,我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桃心状丝绒盒子,心里一紧,继而心头发热。


在一般情况下,这种盒子中放的应该是戒指。当然,如果某猪农愿意,也可以放心爱的猪舍钥匙。那么他现在是要——


他没回话,只打开盒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认为他可能会说点浪漫求婚话语的时候,抓着我的左手,强行套牢。


“现在,你就是我老婆了。”他很正经地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样最像话不过。”


哪有这样的?!我们曾经势同水火,因为误中药物,一夜欢愉,他就要娶我。我本着对婚姻质量认真负责的态度拒绝吧,他就想办法强了我去,然后硬套上戒指,我就成为他的了。


虽然吧,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很爽很快乐,虽然吧,想到能做他的妻子,我很幸福,可是他不能浪漫一点吗?唉,这个人呀。


“我不要做你老婆,戒指拜托你拿回去。”我抚着戒指,哇呀,好大颗,至少有两克拉,粉钻,一看就是名家设计的,价格不菲呀。哦,好闪光,我眼都花了。


“你非做不可。”他说。


“我没看到有我非做你老婆不可的情况。”我继续欣赏戒指,会不会蓝钻更好一点?我喜欢蓝色。


“你不嫁给我,伯母会打死你。”他好整以暇地慢慢道,“她向我保证过,说知道你死穴在哪儿,还说你一定会和我结婚,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伯母?哪个伯母?不是那个年约五十、徐娘半老、咋咋呼呼、开饺子馆、暴力堪比孙悟空、唠叨堪比唐僧、母爱具有杀伤力、据说还是狐狸精第九十九代传人的伯母吧!


我强迫我的眼睛从戒指上挪开,瞪着他的脸。不能怪我,我从小到大没有过这么奢侈的首饰,光石头就要几万块吧,加上国际名家设计,很值钱哪。而现在,我虽然不再对这戒指流口水,但却握紧拳头,发誓绝不让任何人抢走它。


“你找我妈了?”我紧张地问,生怕他点头。可是,他很干脆地点了。


“卑鄙小人!可耻,我鄙视你!”我抓着他的胳膊,又惊又怒,“咱们两个之间的事,你怎么可以告诉她?你都说什么了?什么时候找的她?”


“你怎么骂都好,结果证明一切手段都是正确的。”他有条不紊地回答我的问题,一点没有歉意,“咱们两个的事,本来不需要别人插手,可是你别别扭扭一直不肯答应,我也只好借助外力。我说了,我一定要娶到你。至于我们的情况——我差不多全告诉伯母了,包括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她开始很生气,后来听说我是提亲来的,就立即开心了。我是两天前找的她,正好大雪困住了你,我和伯母才能好好谈谈。她不接你任何电话是吗?因为她在等我搞定你,如果我不成,她会亲自出马。”


我的天哪!我全身发冷,口不能言。我于湖新平时自我感觉良好,还觉得自己傻不错的,说不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也没到人见人晒、车见爆胎的地步,怎么着?就这么给自己的亲娘和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男人给联手卖了?!敢情我娘听说我被男人吃干抹净,不但没棒打这个色狼,还好酒好茶招待了?敢情人家已经坐实我一定会嫁,胸有成竹地来强我了?哪有这样的呀!


这到底是求婚还是变相抢亲?


“你让她来,我一点不怕她。她都准备先打死了,我也不怕再被打断腿。”我羞恼,带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的气势,一边说还一边捋戒指。


其实,我表面用力,实际上却把戒指推得更深些。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我手上就休想再拿走了。但反抗的样子也得做一做,不然他就看轻我了。


得让他千哄万哄,还要借机提一些条件,让他在意乱情迷之下答应,然后才下嫁,这才是王道啊。


看我捋戒指,林泽丰并没有阻拦,而是伸手去拉被子。


我怕暴露在他的有色目光下,连忙去抢,这样一来,想退掉戒指的动作就停止了。如此反复了三次,我终于挫败地嚷嚷道:“林泽丰,你偷袭我,居然给我玩釜底抽薪!”


谁说林泽丰像一只单细胞忠犬男人,他明明也是狡猾的狐狸,而且段位很高。让人轻易看出狐狸本性的不是高手,他这种迷惑了世人的才可怕。或者他也不是狐狸,而是狼,因为狼的智商更高。


以前听人家说过,有着狗属性的男人已经不是最珍贵的了,因为忠诚换了主人可能会改变,但能找到这种男人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他们会回家。而找到狼一样的男人就需要极佳的运气了,狼够凶猛,有男性魅力,会争地盘,野性粗犷,而且对伴侣绝对忠诚,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他,是狼吗?如果是,那我可得死死抓住。敢和我抢的人,伸左手斩左手,伸右手斩右手,伸两只斩一双,誓死捍卫。当然,现在先把他迷得五迷三道再说。


“这只是想办法不让你太激动。”他看着我,“这才叫偷袭。”说着,突然把我扼在怀里,吻过来。


我笑着躲开,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背上,引来一阵酥麻,而他又用那老招数对付我,明知道我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展露,偏偏吃定了我。


“小新,不要再怀疑了,我是真心的。”他抚着我的脸,低喃着。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这一刻无比确定,他的眼神骗不了人,而这个时候的女人绝对敏感,心中那番悸动和酸酸甜甜的感觉真是幸福。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也行,世界在这一刻毁灭也没关系,就让我们成为尘土,成为化石。


呃——石——


想到“石”这个字,我抽了一口气,掉下眼泪。和往常一样,我一哭,他就慌了,一个劲儿地说可以不逼我,我再考虑一阵子也行,但前提是不许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包括他老爸和老弟在内。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绝口不解释。因为他不知道,我哭,不是因为感情的事,而是因为他抱着我亲来亲去,还外带翻滚,我的左手被压在了身子下,刚才不觉得,现在发现那颗两克拉的大钻戒指可能把我腰后的皮肤都硌破了,好疼。但一想到有这样一颗大钻石,被硌死也开心,所以悲喜交加之下,落下泪水。


“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我享受着他温柔地抱着我,千哄万哄,然后撒娇道,“我也没挑过,你干吗自做主张地买这个款式的戒指给我?”


“不喜欢吗?”他问,看样子有点紧张,“不过这个只是订婚戒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只好买个大的。但太大的又怕你戴着碍事,选了半天才选的这一只。你不喜欢的话,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挑。”


“那我要买个更大的,就先蚕豆大小吧,有人从我身边一过,就感受到我的珠光宝气,被我的绝世风华威慑得浑身发抖,对我无比崇拜。”我伸出手,昧着良心说,“看,这个也不太明显嘛。对了,那个蚕豆是指发过的。”其实我手指不粗,带一克拉的就很显眼了。


我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逗笑了他,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道:“还以为你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没想到也是个小守财奴。”


“不是呀。”我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人是感情至上,但在这基础上,能钓到金龟婿更好。但你成色足不足啊,让于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说着,在他胸前摸了一把。


他一僵,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我一瞪眼,“摸一下也不行呀?那小娘子,给爷笑一个吧?”我又奸笑着摸他的下巴,还有他漂亮的鼻子。他显然不习惯被人这么戏弄,愣了一下后才捉住我手,闲着的那只碌山之爪也向我伸了过来,同时胡乱地亲向我的肩膀和颈窝。


我一边躲,一边笑,一边推挡,一边求饶,“算了算了——爷服了你了——唉,你动哪——现在的小娘子太厉害了——啊——哈哈——爷再也不敢了,你饶了爷吧,爷真的服了,我怕痒——啊!爷给你笑一个还不行吗?”


正扭缠得不亦乐乎,门边突然传来咳嗽声,可怕的是,这声音没有隔着门板。也就是说——有人闯进屋里来了。


我轻叫一声,再度整个人溜进被窝,经过一早上的锻炼,这动作我已经做得熟练极了。只因刚才那一番笑闹,堆在床上的被子不太整齐,所以我虽然躲起来,但两条小腿还露在外面。不过没等我说,林泽丰就迅速帮我盖好,显然比我还怕我走光。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敲门?”他恼火地问,喘息有点粗,显然刚才的调笑让他动了真情。


“我敲了啊,敲了半天,你们不理我。”是林泽秀的声音,“我亲自给你们送早餐来,在门外等得手臂酸疼,只好就进来了。”他说得好无辜,但听着就像是忍着笑。


“下回记得锁门。”看林泽丰无语,他又补上一句,“快点吃,然后快点到客厅去,真的在等你们拆礼物呢。”


我听到脚步声接近,是林泽秀走了进来,然后是托盘放到桌上的声音,再然后听他叹了口气,“小新,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快别躲了,起来吧。还有——这位小娘子,爷给你送的早餐,希望你满意。”


此话一出,我只感觉身边的林泽丰身子瞬间变得僵硬,不用看也知道他怒气勃发,而林泽秀暴出一串大笑,云淡风轻的他从未有过的大笑,开门离去。


我钻出被子,看到托盘中放着很简单的西式早餐,不过橙汁和牛奶都加热过了。


“别生气了,我们吃东西吧,好饿。”我扳过林泽丰的脸,“我很期待礼物,不过,小娘子给爷准备了什么礼物?”


他差不多连瞳孔也紧起来了,但他表面上虽然怒,我却知道他体内的5-羟色胺水平一定很高,这说明他现在非常快乐。


“我给你的礼物,你绝对想象不到,但你会乐疯的。”他忽然舒展开眉头说,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快速吃早餐、洗澡、穿衣,然后慢吞吞地到客厅去,我像罪人一样垂着头。在古代,我这种行为是要浸猪笼的吧?真不公平,他大少爷就龙行虎步、昂首挺胸,我就要犯了天大的过错似的。


好不容易,站在沙发前,才要为我淫妇般的不检行为请罪,就听身边一个声音在问:“他上哪儿去了?”


他?哪个他?


我愕然抬头,却只见林泽秀坐在沙发上,正用笔记本电脑浏览新闻网页,林老爷子人影也无。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反正刚才林泽秀已经看到过我们,我其实最不敢面对的是未来的公爹。


“去机场接他的两个日本美人了。”林泽秀抬起头来,“外面很冷,你们再不出房间,他说不定会冻到。”


他这话说得奇怪,我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禁更喜欢林老爷子了。他是很绅士的男人,很体贴的长辈哪!知道今天早上我会尴尬,会害羞,所以才特意离开,和我不直接碰面,免得我不自在。


其实那两个日本女人只是他的玩伴,根本用不着亲自去接,他这是借机避开我。如果我想当鸵鸟,这时候可以回市区去,如果我愿意面对,时间上也有些缓冲,不会那么难为情。可如果我继续闷在房中,他就会逗留在外面很长时间,肯定会不舒服,毕竟他已经六十岁了。


“路已经清理了吗?”林泽丰问,别看平时和他老爸横眉立目的,这时候却语气关心,大概是怕交通不好,路上不太安全。


“在你们坐而论道的时候,高速公路已经开了,本区政府和居民一起组织了扫雪队,现在外面畅通无阻。”林泽秀嘴角一扯,笑得坏坏的,“好了吗?现在拆礼物吧?”


“告诉你,这位小林副总有一个怪癖。”林泽丰没理会弟弟,而是对我说。


我立即瞪大眼睛。八卦?!太好了,好歹让我知道点林泽秀的糗事,免得他一直笑我昨天偷吃。


“别那么不厚道吧?”林泽秀阻拦,那张漂亮而略带恶劣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尴尬和惶急的模样,“别为了博美人一笑,出卖亲兄弟哦。”


“告诉我!快告诉我!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我抓着林泽丰的手摇,撒娇、媚眼、哀求,全用上了。


他对我宠溺地一笑,“秀从小到大都喜欢拆包装盒,尤其是漂亮的包装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时。他生来长得就漂亮,从上幼稚园到大学,都是女人追逐的对象,所以经常收到情书和礼物。而他就算对人家不理会,但心里还是得意的,会在我面前拆礼物以炫耀,久而久之,就染上了这种心理‘病症’,白痴一样的爱好,闹得我每次都想揍他。”


哈哈,这爱好!


“你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林泽秀无奈地苦笑。


我走过去,一手搭在他肩上,“原来你一直催我们拆礼物,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呀。话说美人就是与众不同,听说夏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夏桀的宠妃妹喜爱听撕布帛的声音。《帝王世纪》记载,妺喜喜欢听‘裂缯之声’,夏桀就把缯帛撕裂,以博得她的欢笑。那今天我们就效法一下吧。”


“你不是兽——医生吗?”


“医生也可以热爱中国历史,再说这故事太出名了。来吧,美人,说先拆哪个?”


“好吧,当着我哥的面,我不敢反抗,你随便欺侮我好了。”林泽秀双手捧着我的手,慢慢从他肩上拉下,似乎生怕伤了我似的,狗腿得很,“拜托请不要和我有任何肢体接触,否则你的大林副总会杀我的。还有啊,如果可以,请不要叫我美人,这个太女性化了。”


“你刚才还叫我的丰为‘小娘子’,这是报复!”我拍了他一掌,在他抚肩吸冷气的时候,开始把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一盒盒拆开。这可是个不太小的工程,因为那些花花绿绿的礼物在树下堆得像小山一样。


其实这些礼物全是昨天我和林伯伯两个人疯狂采购和布置的,什么种类都有,但都是些小而别致的东西,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惊喜感,我只期望找到不一样的一个礼物盒,林泽丰不是说有特殊礼物送给我吗?


真好奇呀,好奇死了!


“看来林老先生和于小姐把这里的百货商场全扫荡过了。”林泽秀拿着一个最新型牙刷,凝视着地上一只翻白的毛公仔小龟,“看,小包装鸡肉干就二十多袋,还有那么多日用品,咱们平常都不用的。”


“都搬回公司去,做新年晚会的抽奖礼品。”林泽丰当机立断,“作为末奖就好了,不会浪费的。”


哈,果然是资本家,真会“废物”利用。我翻了翻白眼,ces的员工想不到自己抽的小奖品是废弃的圣诞礼物吧?只怕抽到的人还挺高兴的。


“小新,你拿的是什么?”林泽丰做了决断后,歪过头来问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他,“这不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折腾了半天,我只发现了这一个与众不同的盒子。巴掌大,是温郁的木质,四边包裹金饰,看起来是家传的东西,很古老。当我看到这盒子时,立即猜测这是林家的传家物,要一代传一代给儿媳的。


“这是我爸送你的。”林泽秀插嘴道。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林泽丰,他目光了然,似乎知道盒子中是什么,却摇摇头,“我送你的是个超大的礼物,不是这个。”


超大?汽车?游艇?房子?再大的我可想不出了。


“先看看这个吧。”他走过来,也不管弟弟在场,从后面圈住我的腰,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


林泽秀一翻白眼,“虽然是亲兄弟,可你的行为这么肉麻,我也会吐的。平时就道貌岸然,严肃正经得不得了,这会儿这样——实在太可怕了。”


“打开看看,不要理某些妒忌的人。”林泽丰不理会他弟弟的哀叹,对我说。


我挣扎不脱,只好由他抱着我,打开盒子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对金丝手镯,工艺和质料都极为精美,是龙凤呈祥的花样,上面还镶嵌着各色宝石,美得不能让人逼视。整体气质古朴典雅,沉淀着时光的雕琢,仿佛情人间深深的爱恋,满满的缠绕其上,分不清彼此,也没有始终。


“这太贵重了,也太漂亮了。”我咽了咽口水,感觉手上那名家设计的两克拉钻戒和这个一比,显得土气得很。唉,这就是文化感的差别呀。


“拿着吧。”林泽丰温言道,“这是我祖母的东西,说过要传给林家长媳的,所以你不用客气,我爸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他是巴不得你们在一起。不过,小新你可要想好,这手镯戴上就不能摘了。”林泽秀再插嘴,今天早上好像话特别多,“如果你负了我哥,这手镯会诅咒你,让你一生不幸。”


我一惊。有这么可怕?不过随后就坦然了。我年方二九,尽管在恋爱方面是菜鸟一只,但心理也算成熟,我清楚地知道,林泽丰正是我要的。除非他负我,否则,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他。


“别听他吓你。”林泽丰威胁性地瞪了林泽秀一眼,很威严,然后转过脸,对我一脸温柔,脸色变化得这叫一个快呀,“收好,我们洞房花烛那天,我会亲自给你戴上。”


“昨天不是已经洞房花烛了吗?”林泽秀不知死地加上一句。


这回,是四只眼睛一起瞪他。


“别理他,他是欲求不满,而且一点正面意义也没表现出来,全是负面的,老年独身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情况。”我恶毒地说,然后甜笑着转头面对林泽丰,脸色变得也非常快,“你的礼物在哪里?如果是超大的,快带我去看。”


“好呀,就在这一区,开车用不了半个小时。”林泽丰神秘地笑了一下。


于是,可怜的秀,就这么被长兄及未来的长嫂抛弃了,孤零零地待在雪后的大宅中。和他做伴的,除了佣人就是那些后院的冷血动物。而我则带着喜悦的期待,和林泽丰出了门。


车子往这一区的南边而去,路况果然不错,我们很快就到了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旁边没有别墅类的建筑,只散落几栋当地人的朴实民居和菜田。空地周围用约两米高的铁栅栏围住了,空地的中央,大雪掩盖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木料砖石一类的。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林泽丰。


他不是送我一块地,要给我盖个别墅吧?虽然这礼物的价值的确挺高,我心情是很愉快的,但是这不至于让我乐疯了啊。有钱人就是奇怪,居然送块地皮给我。


“建材都买好了,等天气好点就施工,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来。”他拉起我的手,围着这片空地走,“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你说过,我就记得。”


他说得温柔,可我一头雾水。我说过想要一块地皮吗?或者别墅、房子之类的,不记得呀。可我也不敢问他,一边拼命回忆,一边随着他走,直到来到这片空地的正门,看到门边挂着一个牌子,还有上面几个刚劲的大字。


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像是在眨眼间全部冻结,然后又迅速化为奔涌的河流,冲击着我的血管和心脏。胸口像要涨开了,狂喜和感动原来就是这种滋味!多年的梦想在刹那间变成了现实,那种激动,简直无法形容和言表。


“于湖新流浪动物收容所。”这是那牌子上写的。


“你——”我扶住他的手臂,保持着站立的稳定,“这是你——”


“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他轻轻拥我入怀,“不都说圣诞节是个会出现奇迹的节日吗?让我来当你的圣诞老人。喜欢吗?”


我胡乱点头,紧紧抱着他的腰,落泪,感动得一塌糊涂。


谁说他不浪漫?他才是世界上最最浪漫的男人。浪漫不是鲜花,不是又贵又不好吃、宰死人不偿命的烛光晚餐,不是在楼下唱歌扰民,不是在公众草坪上放焰火污染环境,而是一种心意、一种心疼,是想尽办法让对方快乐,是记着你的愿望并悄悄满足它。


原来,我无意中对他说过的话,说我最大的愿望是办一个流浪动物收容所,他全听在了心里。尽管他那么讨厌动物,却为我办到了。这需要一大笔资金,是我存一辈子钱也办不成的。我曾经以为这是痴心妄想,可今天这愿望实现在我面前。


这是他给的。虽然他恰巧是有钱人,可以帮到我,但这份心意是无价的,与他的身家财产没有任何关系,是他的一颗心。


“谢谢你。谢谢你。你会有福报的。”我哽咽着。


他轻拍我的后背,像是安抚着一个宝宝,“我送你礼物,可不是要你哭的,是为了让你开心。”


“我是——喜极而泣。”


“你高兴就好,我也不白忙活。”他轻笑,声音好听死了,“这块地归你了,管理基金也到位了。你只要确定狗舍猫舍盖在哪儿,医务室呀,工作人员的工作间盖在哪儿,并且聘请相关人员就行。但是,这个收容所的运转是需要不断投入经费的,本来我每年给你一笔钱也没关系,数目不是很大,但是我怕你会觉得不自在,所以建议你拿出部分基金去投资,如果需要专业人员,我指派给你。”


他想得好周到啊。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就沉浸在感动中,而且我确实乐疯了。等过了这个圣诞节,流浪动物们就有栖身之所了,再也不会无家可归,再也不会在寒冷的夜里饥寒交迫,再也不会被没人性的人打死或者虐待,也不会再给无辜的人类带来伤害了。


从来只是心中无奈地幻想着,从没想过这愿望会实现,这一刻,我爱死了林泽丰。


于是我表白了,我对他说:我爱你。还搭配着濡湿的、带着泪水咸味的吻。


“那么你要答应一定会嫁给我。”他在我给予的热吻间隙,喘息着问我,很破坏情绪地展现他的商人本性,不断要求承诺,然后,又一下一下吻我,传递着他的感情。


好吧,事到如今,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意,而且还被吃干抹净了,那么就嫁给他吧。相信我的命运,在这一刻开始进入新的进程。


“不过,我有条件。”我说。既然要嫁做商人妇,自然也不能在精明方面表现得太挫。


他显得略带紧张,大概是让我折腾怕了。


我展现出露出八颗牙的巨大笑容,“放心,我不刁难你,不过是些生活细节。”


“是什么?”他看来对我的善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还没想仔细,你先等几天,元旦后我们再谈。”我再度抱紧他,安抚他,麻痹他,“到时候我会定一份合同,你只要大笔一挥,我可以随时嫁给你。”


“合同?”他一挑眉,一向骄傲的脸上流露出一点点奸诈,害我莫名其妙。


不安、不确定和想牵引他情绪的念头让我使出恶羊扑狼的招数,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在这郊区清新的空气中,在积雪堆满路边的街道上,我让他差点发疯,做出有伤风化的事。


在回来的路上我才知道,这份礼物从林泽丰第一次向我求婚被拒后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他想以这种方法表达他的真心和诚意,虽然后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几度出现变数,他也混乱和犹豫过,但他决定不管结局如何,也要帮我实现这个梦想。


“就这么爱我吗?”我调戏他,跪在车座上亲他的耳朵。亲眼看到他皮肤上瞬间突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身子轻微地一抖。


“别这么淘气,在开车呢!”他恼火地冲我低吼,可是我知道他喜欢,不禁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呀?之前可是很厌恶我,完全无视和不屑我的。”


“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想了很久,一点优点也找不出来。”他仍然恼火,“我也没有多爱你,满足你的愿望,只是喜欢看你开心的白痴模样。”


他说得凶恶,可我既然明白他的心,就不会与他做这口舌之争。在短暂的“失常”后,他又恢复了嚣张霸道的模样,这恶劣表象也是我爱的,所以由他去说,反正他心里爱我就行了。


至于他何时爱上我,我根本无所谓,爱情本来就是突发的,时间不重要,地点不重要,他爱我,我就很幸福了。以我年方二九的高龄,一手拼命拉住青春尾巴的同时,另一手还可以抱到美男,不得不说我太幸运了。


一路无话,回到林宅后,发现外出回避的林伯伯已经回来了,当然还有两个唧唧喳喳的日本美人。尴尬还是有一点,但因为林泽丰送的那件特殊的礼物,我的情绪自然许多。


“喜欢我送的礼物吗?”林老爷子问我,神色和蔼慈祥,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点点头,从大衣口袋拿出那只放手镯的小盒子。


林老爷子一笑,“可是你第三关还没有通过哦,这对手镯我随时会收回的。”


我一听,立即把手背在后面,笑眯眯地说:“死也不还。”


真是爱说笑,不就是让林泽丰不再怕狗吗?他为了我,连流浪动物收容站都办了,让他慢慢和动物接近虽然不容易,但我身负异能,由我从中间沟通,一定会治好他的。但是,我有异能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呢?告诉他吧,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怪物,因此而疏远我?瞒着他吧,感觉对不起他似的。还有,我到底有没有狐狸精血统,我娘说的是真话还是编故事?


刚才还以为,彼此相爱,准备结婚就万事大吉了,现在看来前面的路途还很远,革命尚未成功,要想到达幸福的彼岸,且得折腾呢。


在林氏别墅又待了一天,我终于回了家,但一分钟也没歇着,忙了个半死。


我先是兴冲冲地跑到我的宠物诊所,把林泽丰帮我建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事说了,成纪优,也就是晚晚,和小珊都很高兴。我和她们研究了狗舍猫舍要如何安排,那边的兽医要如何工作,需要什么器械和药物,流浪动物要如何管理、照顾,已有资金怎么投资,以钱生钱,能让这个收容中心办下去,而不是维持些日子就关门,让动物们好不容易有一个家却再度失去,再去受伤害,也再增加社会的负担,等等。


“我听说小新姐认识一位姓窦的先生,对投资理财相当在行,我们找他行不行?”晚晚提出建议。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就自责起来。我虽对豆男的暗恋没有责任,但他如果不能快乐,那简直是我心中的刺。我越是幸福,就越觉得对不起他。


“不要啦,大林副总说会指派个人给我。”我微笑着拒绝,很怕泄露情绪,但随即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窦先生的事?”


“是股神贝说的。”小珊插嘴道,“他最近对网游失去兴趣,除了看股票涨停,就到这里来闲磕牙。”说到这儿,她挤了一下眼睛,“股神贝说窦先生追过小新姐啦,还一直叹息说你有眼不识金香玉,骂你的时候被晚晚打得满头包,还差点被垃圾丰咬。话说从垃圾丰身上我意识到,进咱们收容所中的流浪动物一定要做绝育,不然让它们繁衍下去,多少资金也不够维持,因为本身还会从社会上不断捡到被弃宠物呀。”


我吓了一跳,“垃圾丰怎么了?有了?不对,他是公狗呀。”


“公狗可以成为小狗的爸爸。”晚晚搂着我的肩膀,很亲热地说,“这几个月你一直不在,偶尔来一次也是忙别的事,所以不知道它已升格为父亲的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救下它是因为它一直守在一个地方等它的女朋友回来,现在它找到女朋友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窝小狗,现在狗妈妈在怀着第二窝呢。”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人类还在犹豫不决时,狗狗们已经干了好多实事。上回的419就让它做了一回父亲,现在居然连老婆都找到了,一家子大团圆。


“它不是把小狗、母狗全带到这里来了吧?”我问,结果得到肯定的答复。


“所以说,收容所一定要解决动物的生育问题。”晚晚道,“还有那个找投资顾问的事,我觉得窦先生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难道小新姐是怕之前的瓜葛吗?我觉得现代人会成熟地处理这些事的。”


“我考虑一下。”我说,其实心里已经决定拒绝。


既然已经决定和林泽丰在一起,那就不要拖泥带水了。虽然于公而言,由豆男做投资顾问对我极其有利,他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帮我,但是经常见面的话,他大概很难彻底放弃那段长达十二年的暗恋。我伤害过他,就绝不可以让他痛太多次。


“招聘人员的事,你们两个负责吧。”我站起身来,“现在工作不好找,一定会有很多人应聘,所以你们要注意应聘者的爱心,业务能力倒放在其次。”


“小新姐,放心吧。”晚晚和小珊答应。


我走到门边,又转回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还有,我已经订婚了,对象是ces的大林副总,就是这个收容所的捐助人。我想搞个聚会,让大家彼此认识一下,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再告诉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小珊立即尖叫一声,扑过来抱我,亲了我一脸口水。晚晚的表达则含蓄得多,只爽利地道了声恭喜。或者她跟我还不像和小珊那样熟,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对这个消息似乎并不太高兴,而且那帅气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不过,这感觉太淡了,我立即就忘记了这件事。


从后门离开诊所的时候,我看到垃圾丰带着它的老婆和五只小狗排成一行,趴在墙边晒太阳。看到我,它们一家子上来热烈欢迎,场面一度失控。


有位我很喜欢的作家曾经说过:多做善事少算命,尽自己的努力,路到绝处也自有天命。


这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因善良而获得的快乐,至于天空中隐藏的阴霾,随它去吧。


其实我要办的所谓聚会,就是请我那几个损友和林泽丰正式见见面就好了,不想搞太大,为此我都没让林泽丰插手。他那么忙,接手这事也肯定会交给他的秘书做,那样不如我自己做来更有成就感。可没想到的是,堕落的至高神听到林泽丰和我订婚的消息,亲自找到我,强烈要求在黑屋举办这个聚会。


“大家都想看看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能让石头开花的人是何方神圣。再说,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正式的订婚仪式得有一个吧?”他有充分的理由,我不好拒绝。因为我有狐朋狗友,林泽丰也有自己的圈子,所以我尽管不太喜欢,却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


“回头你只要给我一个表格,上面写上你要请多少人,还有这些人的名字就行了,我怕有人会借机混到黑屋来。”堕落见我答应,很高兴,“也让我们黑屋沾沾你们的喜气,其余一切,全由我来办,账单也不用泽丰来付了,算我送给你们的订婚礼物。结婚礼物另有一份。”


“谢谢你。可是——还要请袁爱吗?”我问。


堕落看着我,斯文俊秀的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这个你来决定吧。我和泽丰、泽秀是朋友,和那位袁小姐交情不深。照理,她也算那哥俩的朋友吧,但他们三人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所以看你的意思。”


我想了想,决定邀请袁爱。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里一阵冲动,大概是潜意识想炫耀,想以胜利者的姿态打击她,想报复她曾经伤害过秀,想鄙视她上回给丰下药,想成其好事的可耻行为。


至于小野伸二就不请了,这本来就是个私人聚会,不是公关活动,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不应该请那个脑残版蛇蝎美人。”当兔妈听说聚会要请袁爱时,对我说,“得了公主病的人都自以为天下人就得臣服于她,宠爱于她,坏事她做就是理所当然,别人自卫就是人神共愤,没事装个柔弱,博个同情,一旦失败后就会变得神志不清,还特别委屈,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绝对刺激不得。”


“可是——我这口气不出呀。”我想到袁爱的所作所为,心中愤愤不平。


兔妈叹了口气,好像是谴责我考虑得太不周到了,不过她一开口就转变立场道,“其实就算请了也没关系,对殖民地都要宣布主权,插上旗子,不然别人以为无主,还会公开染指,到时你不怄死才怪。那女人恬不知耻,得让她明白你不是好惹的,以后咱们小心点就是了。对得了公主病的人,狠狠打击一下也是很爽的。我最爱看公主从天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啃泥了。”


“你的爱好很变态,而且两边都是你的理,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心很乱。”兔妈摊开手。


怪了,是我订婚,她心乱个什么劲儿?自从答应林泽丰的求婚后,我的心就一直不安定,似乎飘在空中,根本不着地。如果说这是结婚恐惧症,我们不是还没结吗?而且连具体细节都没商量过,我对林泽丰的要求也没和他说。


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一个疙瘩解不开:他对袁爱到底是什么态度呢?他既然爱我,就不大可能爱那个日本妇女,而林泽秀也给我分析过,他从来没爱过那个女人。可是,他为什么对她那么温和亲切?还有他书房里摆的那些照片怎么解释?为什么他会珍藏袁爱送的礼物?


不会是为了生意吧?


虽说他是个骄傲的人,而真正骄傲的人都不屑于卑鄙,但ces是他的生命,他这工作狂耗费了太多精力在公司上,他说不定会施展一下美男计。


还有,他从来没给我讲过他的情史,特别是他的前未婚妻。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林泽秀都不肯告诉我,一定要我自己审问他,可因为我忙于各种琐事,一直没来得及。


“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盯那个袁爱的,老娘我最会治公主病了。”想了一下后,兔妈大睁着美丽的眼睛,捋胳膊,挽袖子,似乎现在要杀人一样。


“算了,我们静观其变好了。反正这事她早晚会知道,如果她要搞真坏,要闹,防也防不住,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在意地说,其实是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坚强点。


兔妈“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你要用心,知道吗?小三为什么在和正妻的争夺中总是占尽上风?不只是因为小三更年轻貌美,最大的原因是她们把心思全放在这个男人身上。要想婚姻长久,爱情保鲜,双方都要用心呵护对方才行,不是你嫁了这个男人就可以永远拥有他。所以,你不要以为林泽丰要娶你,而且表现得那么爱你就掉以轻心,爱情是会变的,不是他当时爱你不真挚,而是环境会改变人。你要随时保持战斗力,懂吧?这一点不累哦,当乐趣就好了,但千万不要让男人感觉出你在他身边扫雷。”


“你对股神贝也这样吗?”我突然想起股神贝听到我要嫁给林泽丰时的表情,不禁想笑。当时他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倒不如老白表现得镇定。


老白说:“你结果还是跳了富贵人家的火炕。算了,这也是命,万一离婚了,你就来找我,我来娶你这个失婚妇女、中年煤气罐。”


“他有受虐倾向,从他打算从金茂大楼往下跳那天我就看出来了,所以欺侮他就行,他就会生成自动扫雷系统。”兔妈顺嘴答道,之后话题一转,露出暧昧的笑容,“出去过个圣诞,回来就订婚了,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是不是你被人家拐上床,嗯嗯唉唉的,爽得一塌糊涂时才答应结婚的?”


我的脸一热,“我们说好,结婚前不那样了。本来他想同居,但你也知道我很保守,意外事件就算了。如果真要住在一起,我妈也不会答应。”


“是啊,试用和购买是两个概念。”兔妈坏笑一声,气得我想打她,“甜头尝一下就行了,哪能都给他吃了。你这样做得对,如果现在太热烈了,他对结婚的期待就会少很多,先憋他个半死,到时候他肯定爱你爱得发疯。高,真高,小新我小看你了,你驾驭男人的本领还真是高杆呀。”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反驳。


兔妈伸手阻止我,“算啦算啦,你还是先去看你妈吧,毕竟她嫁女儿,你总躲着不露面也不像话。我去联络uu和月月,她们一个因孩子生病请假了几个月,一个去外国做培训了,都好久不见了,现在正好都归队了。你这死丫头还真福气,重要的日子,朋友们一个不少。”


找到我娘时,她正在梳洗打扮,说是和亲家约好了,去见个面,谈谈婚礼的问题。


我非常意外,简直受不了,“你们谈我的婚事,不应该通知我一声吗?再说我和林泽丰还没商量要何时结婚。”


“你们谈你们的,我们谈我们的,你们谈感情,我们谈条件,不相干呀。”我娘穿着灰色职业套装,薄施脂粉,一脸精明干练,看起来还真像去谈生意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拉着她,不想让她去。她一甩我,我借机扑倒在地,伸手抱着她的一条小腿,下了死不松手的决心,大叫道,“母后大人,请你不要卖女求荣呀。”


我娘一弯身,给了我后脖子一巴掌,“打死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心,如今好不容易有着落了,你居然说我要卖你。你倒说说,卖你?你哪点值钱了!要样貌没样貌,性格不好,这么二,年纪又三十了,肯有人要,而且还是条件这么好的人家,当然要趁热打铁,不然对方反悔怎么办?好不容易销出去的,绝不能让对方退货!”


“是他三番五次求我的,后来还要死要活的,我看他可怜,是出于善心才答应的他。让你说得,好像我贱卖了似的。”我愤愤不平,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呀。至于我心里一直渴望他的事,可以忽略。


“所以我才要把婚事尽早定下来。”我娘费力地往前走,撒赖的我被拖行于地,简直一副女地主和可怜女佃农的情况。然后她坐在沙发上,我像罪人一样跪在沙发前。唉,收成不好,今年交不了租子呀。


“我怀疑小丰丰那几天的脑袋被门夹过,脑蛋白浑浊成豆腐脑,不然怎么会那么坚决地要娶你。现在趁他还没清醒,套牢他为止。”我娘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这和炒股票一样,看到机会就立即下手,不然错过了,你就一边捶胸顿足去吧。”


“你干吗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呀。”我持续愤愤不平,“明明是他求我下嫁!”


“快拉倒吧!你什么条件,人家什么条件?你往那儿一摆,有人过来问价就得心存感激了,人家还没上货架,店门口就一堆人排队抢购了,价钱也会越炒越高。”我娘一点不顾及我的自尊,“再说你还得考虑咱们家的诅咒那件事,还不到半年你就整整三十岁了,时不我待呀。”


“你又没说非得结婚,你说三十岁前破处就可以破解。”我顺嘴说出一句,之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我娘怒目圆睁,“我还没打你呢,你居然敢给我说出口!我从小到大怎么教育你的,不淑女就算了,竟敢跑到外面和男人胡来。这是小丰丰肯负责任,如果他不呢?这不是太吃亏了吗?”


“明明是你恨不得把我送人免费试用的,你还说我可以有了宝宝再回来!”


“我那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你这孩子还有没有点脑子?怎么能让他把整碗饭都吃了?”我娘要拍我,但失手了。哈哈,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第一次啊。


“反正诅咒解除了,我要自由,就不结婚!”我犟嘴,其实心里好想嫁给林泽丰啊,但就是嘴硬。


我娘肯定看出我的本意,所以虚怀若谷地一笑,突然变得慈祥,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新,要自由是吧?可以啊,踩着我尸体去自由吧。”她摸摸我的头发,“不怕给雷公当点心,你尽管忤逆不孝好了。”


我委屈地撇撇嘴,哀怜地望着她。


“扮可怜、装可爱都没用。”我娘以强者的目光俯视我,“你三十岁生日之前,我死也要把你嫁出去。”


其实,我很愿意,但我怕他和林老爷子谈判的时候表现得太急切、太丢脸。此时眼见拦不住她了,只好提出卑微的要求,“男女结婚都是男方家主动来求亲的,这样才显得金贵嘛,你不要太主动。”


我娘看我屈服,露出一贯的胜利笑容,“放心,这点技巧你妈掌握得比你好。是小丰丰的爸爸提出要和我见个面,商量一下结婚事宜的,可不是我主动致电。说起两家的条件,虽然咱们是普通人家,可也不要他们家多少彩礼,倒是你的嫁妆钱我存了好多年了,所以妈绝不会丢你的脸,保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你可别小瞧我这饺子馆,营利很好呀。而我有退休金,有医疗保险,虽然不多吧,但足够我一个人生活的了。这个饺子馆赚的钱,都是给你存的。平时不给你,是怕你乱花。所以,你嫁到他们林家不必有心理负担,腰包也丰厚着哪。”


“妈!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妈妈。妈,我爱你。”听她说到这儿,我感动了。想我妈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一个女人家把我拉扯大,还养育得不错,得多辛苦。她全是为了我,现在我就顺从一次也应该,反正我本来就是要嫁林泽丰的,干脆让我妈张罗个高兴得了。


啪!回应我对亲人爱的表白的,是我后脖子又挨了一巴掌。我一愣,愕然盯着施暴者,没想到她还一脸受不了的样子。


“别贫嘴呱舌的,肉麻死了。”她骂我,“顺者为孝,以后你少气点我就行了。我警告你,不许再和丰丰乱来。从今天开始,你到我这儿来住,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妈!”我叫。其实我早就和林泽丰说好,婚前不再那个那个了。他虽然很不高兴,但又不想强迫我,很郁闷地答应了。不过,我习惯独住了,受不了我妈这边的嘈杂,所以我反对。


可是,我娘站起来就走,明确说明我是反对无效的。我没办法,决定先忍耐些日子,回头让她的未来乖女婿来求她。她从来就是对别人比对我和蔼得多,只要林泽丰嘴巧一点,绝对可以说服她,解放我。


结婚,本来是我的事,订婚,我本来没打算太正式,可现在似乎我周围的人比我还热心,把我架空了起来。我知道他们都是出于好意,所以就算无奈,却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我没想到,只是订个婚,就这么麻烦,真正到了结婚时,还不知怎么忙乱,害我都有点怕怕了。


偏偏这些日子林泽丰特别忙碌,作为一个好女朋友,我不应该打扰他,所以我除了每天装模作样去上班,其余时间都放在了操作流浪动物收容中心运转的这件事上,差不多每天都和小珊、晚晚在一起。


还有,我尝到了相思的滋味,每天都很想他。虽然每天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可是却很少见面,更不用说腻在一起了。这叫什么?咫尺天涯?还是平生不会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


可是,他像我想他一样想我吗?


我不知道,因为他不说出来。而晚晚对我很热情,不知不觉间,我们成了好朋友,尽管我总觉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