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个男人,不是两个

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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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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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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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0316字

他一挑眉,嘲弄地看着我,根本不信。


我火了,也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反正就不爱看他那种略带点轻蔑的神色。于是我故意转转轮椅,想不露痕迹地再撞倒他一根拐杖,这样他要努力维持平衡,就不会来逼问我的真实学历背景。


可我是极不擅长撒谎的,就算表面能维持平静,心里却乱成一团,所以在手法控制上出现了欠缺,具体情况很混乱,我没办法描述。总之他的双拐飞上了天,然后他的人扑到我身上;再然后,我的轮椅也倒了;再再然后,我滚出了轮椅,他滚在我身上;再再再然后,我们继续玩滚滚。上回在医院病房,这回是在大街上。


还好这条路是后巷,平时没什么人,只有一对看年纪是九零后的情侣小朋友路过,一脸太保太妹模样。他们两个肆无忌惮地,甚至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假如我们摔得更狼狈,我相信他们会更开心。


那个男孩似乎是显摆自己懂得成语多,对我们嗤之以鼻地说:“这两个无腿人好搞怪哦,这年头,居然有老年人在大街上席地幕天、放浪形骸。”


女孩“咯咯”笑了起来。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不好好学习,浪费父母辛苦赚的钱,穿得像个活鬼一样,而且以别人的痛苦为乐。难道我真的老了,不理解他们残酷的青春了?


“花痴也要有个限度,有什么好笑的?”我一骨碌坐起来,把身上的林泽丰推到一边,气愤难当,“妹妹拜托你没事吃点核桃补补脑,这种程度的笑话连白痴都不会理的,你却笑得像早上吃了喜鹊的便便一样。还有你,小子,别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却一点儿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什么叫无腿人?老子这两条漂亮的白腿你没看见?什么眼神啊,眼珠子没用的话直接挖出来好了。”我一指牛仔裙下的双腿,虽然算不上极美,可也不错了,居然给我无视?!


“还有,你叫我老年人?这再一次证明你的眼珠子是玻璃球儿,我比你那小女朋友大不了几岁!哪里老了?什么叫席地幕天、放浪形骸?我们只不过摔了一跤!你不帮一把就算了,犯不着在这儿看热闹。死小子你给我过来,我不用腿也能修理你!”


我“噼里啪啦”一顿数落,气势夺人,把这两个看起来很嚣张的小孩吓着了,居然半天没有回话,直到那个女孩率先反应过来,“快走吧,这个欧巴桑神经有毛病,出门撞鬼,真是倒霉。”


我伸出食指指着她,气得手都哆嗦了。居然说我欧巴桑?还神经病?还鬼?这丫头真欠抽呀!正要想点更恶毒的话骂人,就见她转脸看见了林泽丰,突然露出花痴的表情来。


我一看这个情况,想也不想地立即向后一倚,倒在林泽丰的怀里,“你说这个世界多么奇怪,我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欧巴桑鬼有这么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你呢?自以为花朵一样的年纪和相貌,却配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年轻二百五,这差距还真不是银河可以形容的。”


那女孩显然受到了打击,男孩也一样,但看看林泽丰,确实又比不上,恼羞成怒之下,上来就要武力教训我,被我飞出一鞋子打到小腿上,疼得没敢上前,拉了那女孩,骂骂咧咧地要走。


那女孩却给绊了脚似的,甩开男孩的胳膊,上前一伸手,道:“大叔能给我个电话吗?”还大叔?一看就是哈韩的!


“我从来不用电话。”大叔冷冷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这欧巴桑不会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吧?大叔你眼光太差。”那女孩脸皮挺厚,而且够无情,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要别的男人电话。再看那男孩,脸都绿了,搭配着黄与红相间的头发,那模样,大家想象一下吧。


“我的眼光不用你来废话,这就是我老婆。”林泽丰搂着我的肩膀,“现在给你两个选择:a,快点在我眼前消失;b,我叫保镖来让你们消失。”


他说话不像我那么激动,却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而且有点冷森森的味道。那两个孩子虽然嚣张,感觉却灵敏,发现这男人是个不好惹的,连忙撂下几句狠话,一溜烟儿地走了。


我感觉很无力,又觉得自己无聊,“我们是不是太欺侮小孩子了,这两个也就十七八岁。”他们笑就笑呗,我干吗这么激动。


“教育教育他们也好。”他似乎没什么同情心,“这是遇到你我,如果真遇到真正狼狈的人,别人不是只能听他们挖苦吗?”


我抬头看他,不禁笑了。


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好歹懂得配合我演这出孩子气的好戏。不过嘛,他这会儿还不错,下一会儿又可能变得极可恶了,是不稳定因子。


眼看现在四下无人,我们俩先是想办法立起轮椅,然后照葫芦画瓢,他费劲巴拉地抱我上轮椅,然后我去把那副拐杖拿来,他再慢慢爬起。


“打电话,叫我的司机过来。”他从衣袋中拿出手机,命令我,“按一号键就行。”


“你有手机,刚才为什么不叫人来扶我们,害我折腾那么半天。”我抱怨。


他不理我,我却明白,他是不想在别人面前那样狼狈,他希望永远想站在别人面前俯视,除非完全必要,他不会向任何人伸出求助之手。


一个男人强势到如此地步有什么好处?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出现“过刚易折”这句话。


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有一辆车子拐进后巷里来,倒不是什么名车,很朴素实用的商务车,就像林泽丰本人,有时候嚣张,有时候又给人很踏实稳重的感觉。


“试试这双鞋。”他坐在车里,我坐在车外的轮椅上,两人这一番对答,情形显得很古怪。


我本不想要这双鞋,可他既然来了,意思意思也要比划一下。但,还是不行,因为这一次的鞋子又大了。这种限量版的鞋子一种尺码大概只有几双,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实在麻烦,所以我再度提出不要鞋子了。


他不同意。


于是我说:“不然就这双吧,我回头套上两双厚袜子就合适了。”


他古怪地看着我,好像我来自火星。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是我嫌麻烦之下的推托之词,于是又跳下了车,一低身就把我另一只脚上的人字透明拖鞋拉了下来,然后带上车门,扬长而去。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简直像强迫症一样对那双鞋产生执念。而且也没说明对我的医生身份是否还怀疑,就这样突然不见了踪影,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最恨他这种态度。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生怕林泽丰闲着没事调查我。以他的财力,想把我祖宗八代查出来都很容易。我一直祈祷他最近很忙,顾不得这事,等过些日子就会忘记,而我再待几个月,立即闪人,那样就万事大吉。


看来那句话说得没错:人是不能撒谎的,有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太累了。


如果这事只关系到我自己就算了,顶多开除我了事,关键是会牵连月月和uu,就算她们说是被我骗的,所有的假证件、假身份的责任全由兔妈承担,她们也难免失职的处罚。ces奖惩分明,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


我们习武之人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是我怕林泽丰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总体而言是个严酷的人,对别人对自己都是如此。而我骗了林泽秀,他会不会因此而讨厌我?没错,我目前谁也不爱,但对林泽秀那份好感似乎是天生的。我就喜欢他那样斯文俊秀的男人,云淡风轻,不露声色。


我现在无比后悔当初的冲动,就是因为我的热切,朋友们才帮我的。就算觉得不妥,他们也帮我完成了二十九岁的生日愿望,似乎到了三十岁,就是梦想的结束,生活的开始,我该找个条件相当的男人结婚,不再奢望深刻的爱情。


当然兔妈不在此列,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过我目前也只能找她商量对策。我推动轮椅到她经常传授两性知识、进行少年儿童早期教育的小区花园凉亭去,一直后悔为什么不弄个电动轮椅,那样走路就容易多了,大概和开碰碰车差不多。


好不容易通过凹凸不平的花园小道,看到兔妈这回授课的对象是小区内的已婚年轻妇女,她大声疾呼夫妻之间不能把意外,不能把责任都推给女人。


其实有时我觉得兔妈外表看起来不着四六似的,但她做的一切是有益的,只是采取了大多数人不能接受的方式。中国人对性很隐讳,直率的交流很难让大部分人接受。


兔妈结束授课,跑到我身边,坐到石凳上,“怎么啦?有什么爱情烦恼要向伟大的兔妈咨询啊?”她抢一粒我正抱在膝头吃的牛肉干,“别吃了小新,最近你运动少,这样会变胖的,你当心你那三个追求者全部跑掉。男人哪,就是视觉动物,在没拿到他们的真心之前,一定要在外表上小心谨慎,当他们真正爱你的时候,才会忽略你的一些缺点。”


“哪来三个,明明就是两个,这我已经焦头烂额了。”我没好气地道,因为兔妈自从听说林泽秀有个哥哥后,一直把林泽丰也算在我的追求者之中。


“好吧,不管两个还是三个,你是不是在为选择谁而苦恼呢?”她干脆把整袋牛肉干都拿走,那可是豆男买给我吃的。林泽秀买了猪肉脯,幸好我没拿出来。


“他们情况差不多,而且隔天换一个人,我都混乱了,很难分辨出谁更好一点。豆男当然很真情,可这么多年的暗恋,这份情太重了,我现在只怕拒绝他会伤害他,反而对着他有些不自然,最难消受美男恩哪。而林泽秀正是我喜欢的那类型,现在虽然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了,但我似乎还是对他好感比较多。只是他不冷不热,真真假假,让我猜不透。至于林泽丰嘛——”我顺嘴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对兔妈怒目而视道,“关他什么事,他既没有追我,我也讨厌他,都是你不断地说,给我心理暗示。这两个人我就已经很头疼了,因为我分不出他们哪个更好,真不明白为什么有女人脚踏好几船,不累吗?”


“人家不要真正的爱情,只是选条件好的,有什么累的?放在一起比较才更好。”兔妈无所谓地道,“小新你要的是爱情,所以会困难一点。不过爱情如果那么简单,世界上也不会发生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了。”


“说了等于白说。”我咕哝。


兔妈拍拍我的肩,“你这人就是沉不住气,时间还长,慢慢耗着呗,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慢慢发掘才会找到真金嘛。”


我想她说得也对,但随即想起我来不是为了这事,于是把林泽丰可能发现我假冒的事说了一遍。


她满不在乎,昂首挺胸道:“如果他要追究责任,让他来找我好了。一切的假全是我造的,他能把我怎么的?让你说得我燃烧起战斗之魂了,真想看看大林同学有多厉害,别拦我,让我跟他pk。”


“你别啊,你我都不怕这事泄露,关键会连累月月和uu。”我着急,生怕兔妈真去找林泽丰麻烦。他的伤还没好呢,又得工作,何必欺侮一个病人。


“不要害怕,这事绝对不可能闹大,你相信我的没错。”兔妈苦口婆心地给我讲,“你想,ces是多么注重公司形象,他们这种公司,形象就代表了一切。而让一名兽医冒充人医进入了公司内部,这就是个丑闻,如果要给有心人利用了去,说他们草菅人命,无礼对待员工,对公司形象是个巨大的打击。”


“居然这么大后果。”我瞪着兔妈,给彻底吓着了。


我为了自己的一时任性,就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做这异想天开的蠢事了。


“你听我说呀。”兔妈拍拍我的手,“正因为后果大,林氏兄弟就会暗中处理这事,开掉你,然后内部处罚uu和月月,不会公开。她们俩是公司骨干,独当一面的好手,这处罚又在私下进行,所以不会很严重。我估计也就扣点钱什么的,你用自己薪水补上不得了?现在明白了吗?你的情况看着危险,但结局却不会难以接受。”


她这一分析,我心底豁然开朗,不禁有点佩服她,我为什么之前没想那么深呢?如果对月月和uu伤害小,我还有什么怕的?至于林泽秀,我只要说明我是为他才这么做,以他温和的态度应该会原谅我,甚至会有一点儿感动吧?


“要不,我再给你出个主意?”兔妈眼神闪闪。


我没注意到她浑身上下的狼性光芒,还以为是关于假冒人医一事,还傻傻地支棱着耳朵听。


哪想到她却说:“你不是难以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作出选择吗?不如和他们每个人都来一次,看看如何?男人嘛,先比事业、比相貌,然后比车子、比女朋友,再再然后比那个能力。你看你别急呀,那件事情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他们别的条件一样好,也一样爱你,就拿这个做最好的决定砝码多好呀。这关系到你后半辈子的‘性福’,我建议你先上林泽秀,他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然后解决林泽丰,要知道闷骚男是很可怕的;最后搞定豆男,处男调教起来是很有乐趣的,这样,你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我详细给你一套攻略——”


我抓住兔妈的手,把她一直伸着的三根手指,狠狠按下一根,“是两个,不是三个!而且你那是什么烂方法,不用!”


兔妈豪情地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不用,我故意这样说来逗你的。就算你想用,我也会阻止,这样胡来,三个人都会跑掉的。女人哪,不能太贪心,不然什么也得不到。有句话说来酸,却是人间正理:真情最重要,其他全是浮云。啊,是两个,两个男人,我又忘记了。”


我受不了地瞪她一眼,她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一计大妙。听过一句话吗?要想工作好,青春献领导。你去色诱林泽丰,不行,以你这点姿色,恐怕诱惑不了天天在绝世美女堆里混的人……干脆用外力吧,比如药物,我可以给你弄到。***了他,给他照相,如果敢伤害uu和月月,就把他的大闸蟹特写照发到网络上去,配以西林的职业声明,我敢担保——”


“我敢担保他不会受威胁的,你不了解,他是个很强硬的人。”我很懊恼,“就算有损公司形象,我也怀疑他会不会低头,除非他死,不然他不会讨饶。而且我相信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事,干脆我还是立即辞职比较好,虽然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也好过给人当场拆穿。”


“这世界上的人都是聪明的,找个笨蛋势比登天,今天怎么就被我遇到了呢?”兔妈一点我的额头,“事到如今,只能硬顶到底。如果他想要修理uu和月月,你以为你辞职,他就会停手吗?现在他对你只是怀疑,还没动手调查,你这一走,简直不打自招。”


“可他又不是和uu、月月有仇,我离开了,他大概会息事宁人,干吗没完没了啊。他不会那么笨,自毁长城,打击自己公司的业务骨干。我对他根本不重要,他不会为了伤害我,而不惜伤害公司。”我反驳,可不敢拿自己当个人物似的,“况且,他这个人其实很公私分明的,虽然无情了点,但并不坏。之前我和他针锋相对实在太孩子气了一点,如今我救了他的命,他更没理由针对我了吧?”


兔妈看着我,好像很惋惜似的摇头,“这娃,这娃可咋办呢?”她用西北方言说,“完了,你肯定完了。”


“怎么了啊?”我莫名其妙,“就算我白痴一点,你也不用一副好像我无可救药的样子。”


“你可不就是无可救药吗,”兔妈用看真正白痴的目光看我,“你看你一直替他说好话,你看上他了!”


“胡说八道!”我立即否认,还有一点儿恼火,“我看上他?我看上猪也不会看上他!至少猪可以杀了吃肉。他除了鄙视我之外就没干过什么好事,最近是因为我救他一命,他拼命要报答,他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为了不欠我,为了和我撇清关系而已。”


“做人不能太铁齿哦。”兔妈好整以暇地贼笑,“缘分就这么奇妙和简单。”


我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又在对我心理暗示了。跟你说,我对他没有一点儿心动的感觉,想到他的时候不会感觉甜蜜,跟他抱在一起滚,也没有心跳加速,看到他的时候不会心悸,看不到他的时候不会想念,这是爱情吗?只是他很有本事,总是能气得我暴跳如雷,就好像我能气他一样。”


“这不是爱情,的确。”兔妈点点头,“不过嘛,这可能是爱的种子,它不发芽的时候,你是感觉不到的。等它发芽,你就来不及挽救了。”


我给她气得无力了,干脆不回答,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当心,不要爱上那个人。”兔妈突然正经起来,“因为你总说起和林泽丰的争吵,我其实偷偷去ces观察和跟踪过他。相信我的直觉吧,这个人不是你能碰的。他对女人会无情,真的会很无情。小新,不要碰无情的男人,那样你会痛苦死的。”


她说得很悲悯,哪里是色兔,明明是兔上帝。


“那你一直提起三个男人,把他也包括进来?”我拍掉她在我手臂上动来动去以增加阴森感的手,“我严重怀疑你是设圈套,然后观察我的反应,你根本就是在做心理学的试验!”听说她最近对心理学感兴趣了,天天拿股神贝做实验,害得他现在神经兮兮的,经常有被迫害妄想情况出现,可怜哪。


“我完全好意。”


“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爱上他的。”我开始怀疑自己找兔妈来商量正事是不明智的,“算了,不提这事,我还是去辞职好了。”


“不,你听我一次,就这一次。”兔妈阻拦我,“你别急着做出决定,反正不管你是否辞职,这事曝光后的结果是一样的,所以不如看看林泽丰的反应。假如他温和地对待这件事,就证明他对你也有好感。你说过,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可我认为绝对公私分明的人不存在,所谓的公私分明其实也有程度的不同。如果你对于他来讲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就算你救了他的命,他也一样会极为冷酷铁腕,因为一件事归一件事。反之,如果他很柔软地处理你,那么,他就是对你有好感。”


“我有病啊,管他对我有没有好感!我要回诊所了,听我一句,别折腾股神贝了。真神经了,你上哪再找那么合拍的去,女人要惜福。”我转动轮椅,可是轮子磕在一块地面上突起的石头,用了半天力也没动弹分毫。


兔妈上来帮我,“是哦,要惜福,有人追求,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选择了谁,一定要小心翼翼,尽量轻微地伤害对方,因为不伤害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不要忽略别人,就算你觉得多么不可能的缘分也不要轻视。”她意有所指。


我得说,她如果真的在研究心理学,她简直是个天才,因为她扰乱了我的心。林泽丰对我来讲,本来像是冤家一样的存在,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是一个男人,可兔妈的这番“诱导”,开始让我在意他的存在。


我本来想辞职,却莫名其妙地听从了兔妈的话,想看看林泽丰对我假冒这事的处理态度。不过,他却好多天没有出现。


我对自己冷笑,真是疯了!我对于他是一点儿意义没有的,我干吗在意他?或者,我就是个小白,没有理智、头脑不够清醒的小白。我要摆脱心理影响,回到我正常的生活中来。


如我所愿,日子平静下来。或者说,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尽管轨道上多了几个人,不过我的生活却没有多少改变,或者说没有进展。


奇怪的是,我假冒人医的事像一颗危险的炸弹,就那么给埋了起来,没有人踩,也没有人拉,更没有人碰,好像似乎从没被人发现过。这让我从强烈的不安变成了隐约的不安。


而对于我的感情问题,我娘很着急,我却不。前些日子的一切对我来说太急切、太混乱了一些,我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整理一下心情。


豆男对我很用心,温柔地、试探性地要和我接近,就像一个羞涩的追求者在追求一个被动的情人,我则小心翼翼地对他,生怕有什么过分的举止,伤害了他这番深情与纯情。


有时候,我感觉我们两个就像两条鱼,生活在两个贴在一起的鱼缸里,看得到,却似永远也接触不到,因为隔着一层看似没有实际上却存在的玻璃。


那层玻璃是什么?我说不清楚。或者是他出现得太突然,我一时无法适应,或者是我对他的年龄比较在意,我实在想象不到窝在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人怀里撒娇的情形,感觉很麻。


如果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还是那副精明强干的样子,正如他在别人面前的那样就罢了。我也不是封建落后的人,对姐弟恋并不排斥,毕竟有的女人年纪很大了还很傻、很天真,就像我;也有的男人年纪很小就成熟内敛,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气质上的差距。


可偏偏,他在我面前会回复到他最内心的样子,就像个刚大学毕业的小男生,仰慕他的学姐,暗恋着他的班长,我说的话就是圣旨,我的愿望就是他的一切。听着很甜蜜,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激起我内心的澎湃。这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一根贱骨头,或者我太不切实际了,追求的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放着这样的好男人不要,简直天生犯贱!”股神贝气得不行,就差跳脚了,而我成功地让他跳了起来,一鞋子砸在他的迎面骨上。


我骂自己可以,别人要骂我,就得吃点苦头。


“其实,我倒觉得你应该继续给豆男机会。”月月冷静地道,“这个人让我感觉——在金融投资市场上叱咤风云,但在感情方面却比较笨拙。不过,小新,他的感情是一片空白,这是很难得的,你不妨跟他直接沟通,男人不喜欢也不善于猜测,直接说出你的感受可能会比较好。”


“是啊,他未必是个好情人,可绝对是个好丈夫。”uu道,“你只要看一眼的东西,他就会买给你,就冲着他这份宠爱,选他是没错的。再说他那么纯洁,一直暗恋你,将来出轨的可能性很小。你也知道,有钱的男人受到的诱惑太多,况且他还那么年轻。”


这其实也是我隐约担心的事情之一。我不太自信,因为我没有惊世美貌,只是个普通平凡的人,打扮一下的话,略有姿色。如果我嫁给豆男,现在可能他会很爱我,可当他三十五岁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已经快四十了。那时,我们的婚姻已经十年,他还能有多爱我?


我不敢相信。事实上,就算是林泽秀,我也不敢相信我们如果成功地在一起,将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在社会上看到太多的例子,二十年感情不如一朝勾引,情义千斤比不上胸脯四两。实际上我渴望爱情,却又不敢相信天长地久,很矛盾的心态。我相信在这个繁华却又不安定的世界,很多女人都会这样。


不过往开里想,这也不算什么,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借用一句电视剧中的台词:人都会死的,但不还得好好活着吗?用中国古文总结,就是不能因噎废食。


再说了,谁知道天上哪块云下雨?说不定我就能和一个有钱的帅哥一直爱到老。不能因为可能会分离,就不去爱,对不对?说到底,人生就四个字:勇敢面对。


“我不赞成uu说的。”兔妈接口道,“历尽千帆的男人如果爱上一个,可能会非常认真地爱到尽头,从没经历过情爱的男人爱上你,将来未必不受诱惑。说白了这只是男人的品质问题,和有没有经历无关。我觉得豆男是那种很沉着笃定的人,别看年纪小小,认定的就不会回头。小新如果选择他,会很幸福的,但不选择他——说不定会很惨哪。”


我吓了一跳,“我不答应他,他会杀掉我?”


“那倒不会,他看来不是偏执狂,但他不会轻易放手的。”老白插嘴,“你看他在最冷酷的金钱市场上杀伐决断、翻云覆雨、举重若轻,小新,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男人,所以他在你面前的纯真才难得。你比我了解动物,该知道动物只有极度信任你的时候,或者是非常爱你的时候才在你面前晾着肚皮睡觉,猛兽更是如此。他就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才表现出很纯真,也可以说是很白痴的一面。”


是这样吗?我发愣。


坚定的豆派先锋大将股神贝愤然地道:“豆男这个笨蛋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推倒小新,凶猛地占有她,让她明白他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个男孩。”他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到沙发后,怕我暗器伤人。


不过,这次我没有暴怒,因为我心中突然一动,发觉自己一直对豆男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会不会是从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呢?我对他小心翼翼,他何尝不是如此,似乎要和我从十七岁一起重活一遍。也许,我们一开始的相互定位就错了。


“林泽秀怎么样呢?”月月突然问。


我叹了口气,哪有人像我这样的,恋个爱而已,却要开全体朋友大会来研究。还好今天周一,我的自由日。而我的脚经过三周休养,已经完全行动自如了,只有在洗澡时才能看到脚底的一些红痕,证明我曾经受伤过。


“他‘追求’我好像是尽义务。虽然体贴周到,但心不在我这儿。”我很无力地说,“他这个人看着容易接近,其实内心隐藏很深,我连他的心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猜,他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豆男。这个人很好胜的,什么都喜欢抢。买糕的,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是外表和内在不一致的?看着厚道老实的,实际上是个凌厉果断的人;看着温文尔雅的,实际上侵略性相当强。还有——”


我突然停住了,因为我发现我还在受兔妈的影响,把林泽丰算作我身边的男人之一。不过他外表那么强硬霸道,冷血铁腕,而且僵硬无趣,实际上又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倒真是好奇。


不过,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多了,还是不要招惹他。现在只是豆男和林泽秀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每个男人都有两面性的。”兔妈说,“这件事不要烦恼,关键是你比较喜欢谁。”


“我不知道啊,我苦恼的地方就在这儿。我似乎喜欢林泽秀,他就是我从小到大梦中情人的形象,完全符合,除了我小时候那个关于‘孤独的牧羊人’的想象以外。”我倚着uu,好舒服。


“少女情怀,不理也罢。”股神贝插嘴道,“他根本是追着你玩的,不是因为爱你。”


“那就没问题了,你身边看着很热闹,其实只有豆男一个人。”老白摊开手,渐渐倒向豆派,“既然如此,给豆男一个机会吧!不是他不好,是你一直有心理有障碍。跟你说,像林泽秀那样很有城府的人,你很难得到他的真心的。你不是一直追求真情境界,并为此可以忽略现实条件吗?那豆男几乎算是老天特意安排给你的,你犹豫什么?”


我想了想,感觉老白说得有道理,所以决定试着接受豆男看看,敞开自己的心扉。


但问问自己的心,终究是有点不舍得。看来人都是贪心的,梦想中多年的影子,在电视上看到林泽秀的那一瞬间悸动,就这样慢慢淡到消失吗?


这些日子,他忙得没有时间来约会我,有时候只打个电话。或者这也是他对我并不感兴趣的标志,因为赌气而追求,时间一久就无法坚持的。


既然如此,也许,我该学着放弃。


想通这一层,我心里开朗了许多,豆男再来的时候,我不那么拘谨和客气了。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非常开心。一周后的周日,也就是我就要恢复到ces上班的前一天,他说为了庆祝我伤愈复出,请我到一家很豪华的西餐厅去吃晚饭。


我其实并不喜欢西餐,不过大家讲情调的时候似乎都选择西餐厅,所以我也没拒绝,打扮了一番,就出门了。豆男的法拉利f430就停在门口,我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疑惑目光中,昂然上车,心知就算这群阿姨阿舅不知道这车的牌子,但看也看得出品质了,大概他们想象不到我一个奔三的老姑娘能钓上金龟婿吧?


然后他们回家后,会教育他们自己的子女向我看齐,“你看人家于湖新,快三十啦,长得还不如你,怎么就那么本事,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呢……”


也许哪天我让豆男送我到我娘那儿去一趟,在小区里晃晃,这下子我娘可扬眉吐气了。她为我受多了歧视,活得跟过街老鼠似的,就怕人家问起我的婚事,好像我不嫁,她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好像她生下一个残疾儿童拖累社会似的,所以偶尔让她虚荣一下也是应当的。


虽然我并没有决定嫁给豆男,可一个女人追求者的品质,决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我从来不在意这个,我要的是一颗想与我白头偕老的真心,但社会环境在意,我也只好适应一下。


我不是有钱人,自己所买的、加上富朋友们送的奢华衣服就那几件,幸好上回救林泽丰时,那件海蓝色荷叶边的丝绸小礼服裙没有受损,洗过后靓丽如新,所以我就穿着这一件,只是没有了酒红色高跟鞋搭配,某人要赔偿我的限量版蕾丝高跟鞋到现在也没找到合脚的,我也只好套了一双黑的。


当然,照样是超龄小甜甜的粉嫩妆和佩饰,让自己看来只有二十一岁。因为今天豆男打扮得很帅,超乎我平时对他的一切观感,绝对的青年才俊模样。他那样出色,好像明亮的星辰般引人注目,如果我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像大妈,那也太不像话了。


感谢我娘遗传给我的优良基因和高级化妆品,它们让女人的青春期延长了。


“你今天很漂亮。”他赞叹,从眼神中看得出他不是恭维,而是真心话。


“就是说我平时不漂亮?”我反问。


他立即窘起来,连忙道:“不是,不是,你平时也很漂亮,一直特别漂亮,在我心里最漂亮,我只是说——”


“逗你的,不必紧张。”我笑了起来,发现自己很恶劣,喜欢欣赏他焦急的样子,还略红了脸,而且豆男是那种耐看的长相,初看时很普通,接触时间长了,就会感觉他长得很周正,眉眼间有一股隐约的英气。


“你看起来像——”


“小海浪?”我再度打断他的话,“堕落也这么说过我。”


“堕落是谁?”他很敏感,眉尖蹙了起来,摆出一副很警惕的样子,似乎谁敢进他的领地,他马上就要和人拼命。


“黑店的老板啦。”我解释,“外号叫堕落的至高神,看来很斯文一个人,是林氏兄弟的朋友。”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新,我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林泽丰?整件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不知道那很危险吗?”


我耸耸肩,“就是本能啊,我们习武之人,怎么能见死不救?没什么特别的。”


他“哦”一声,又沉默地开了半天车,在一个路口处为等红灯而停下来,低声咕哝,“我一想到你为了救别的男人而拼命,心里就恨他。”


我失笑,“我还拼命救过狗哪,你怎么不去妒忌?”说着,我突然想起第一天到ces上班时的情形,为了救垃圾丰,我扑倒了林泽丰,害他把鼻子撞到流血。当时的情况极其混乱,但现在想来却很搞笑。


于是我微笑了。豆男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你明明学的是兽医专业,自己也有诊所,我相信那是你的兴趣之所在,又为什么要去ces工作呢?”他又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明白我假冒人医一事并非是一个秘密,至少豆男从一开始就知道,林氏兄弟想查的话也能轻易查出。而豆男早就知道这事,却一直不提起,那林氏兄弟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开口呢?


我干了什么蠢事呀,会给朋友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呢?会不会埋下什么隐患?现在我又该怎么回答?


“你有难言之隐的话,可以不说,当我没问吧。”绿灯了,他启动车子,“我本不该问的,但又实在好奇,ces薪水很高,万一你有什么困难的话,我想我可以——”他没说下去了,大概是怕触及我的自尊。见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决定干脆实话实说。


“我进ces是为了接近林泽秀,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以为找到了我的心上人。”我说。


车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短促的啸声,豆男手一抖,汽车差点冲到路中间的隔离带上去。我吓了一跳。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再不和开车的男人说刺激他的话,否则可能危及自己的性命。


“你爱的是他?”他声音都抖了,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虽然极力保持镇定,却似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既然已经老实说了,我不如干脆老实到底,于是,我继续道:“我不爱,当真实地接近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不爱。那甚至不算一见钟情,尽管我之前以为如此。那也许只是一种对梦中情人的迷恋吧,但我不否认,我对他抱有某种程度的好感,他是个可爱的男人。当然,你也是。”


他长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小新。我曾经想过,在我努力奋斗的这几年你如果嫁人了怎么办?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后来我决定,只要你不是深爱那个男人,我就要把你抢过来,你的小孩我也可以接受。我对自己说,其实身份并不重要,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爱你,所以我有自信最终能得到你。我不怕你嫁人,就怕你从心底爱上一个人。因为爱是没有办法的事,其他的事倒都可以解决。”


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爱你。还有,我的小孩?!


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似乎自然而然的,没有什么稀奇和特别,却又让我感动了。他为什么这样自信他是最爱我的,或者他心里有我不了解的一番真情吧?而我,曾经多么忽略他。可是


“我嫁人,你不会提前出现来表白吗?抢亲也很狗血、很雷人、很浪漫的。”


“之前我没有准备好,我要等我成功的一天才出现在你面前。”他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心里对你可能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似乎只有我在某方面胜过你,才有资格追求你似的。”


我暗笑。哈,男人,真不能理解。果然女人来自金星,男人来自火星。不过,他是真心爱我,这样我可以和他安心交往了。


看到菜单和酒牌,我本来想和豆男aa制以保持平等姿态的想法改变了。就当我杀富济贫好了,我们武者侠之为大嘛,帮那些股市惨败的人比如说股神贝,花差一下也好。


“我不知道什么好吃,你来点吧。”我推过菜单。


“你的伤才好,不能吃海鲜——”他自言自语着,很认真地看菜单,模样认真得好像要投资一大笔钱到金融市场上一样。他研究了半天,然后果断地点餐,举止真的很有气度,不像与我单独在一起时的样子。


一顿和谐温馨的晚餐吃了两个多小时,中间我们山南海北地聊,居然很融洽,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代沟,也有很多共同话题。总之,我很愉快,饭后,我们还在附近散步了一会儿。


“其实,我说得大方,但心里还是不希望你嫁人,不希望你喜欢上男人,甚至希望你不认识其他男人才好,男人都是很自私的。”在聊了半天最近的雷人电视剧后,他突然又把话题转回去,可见这事一直闷在他心里,“所以我一直祈祷你恋爱不顺利。”


我一听,不知道是该气愤还是该感动,装出很不快的样子道:“原来我一直恋爱不成,是你咒我的!说吧,要挨揍还是要赔偿我。”


他一笑,眼神中满是向往和宠溺,“你可以考虑嫁给我,好一辈子折磨我,让我受罪。”


“很会忽悠人嘛,小同学。”我活动着手指。


他眼睛亮晶晶,很正经地说:“刚才你说对林泽秀有好感,我要努力让你眼中只有我一人。”


我彻底给他打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基本上我对深情款款没有抵抗力,倒是对恶语相向应付得很自如。于是慌乱中我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道:“还有林泽丰呢。”说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又想起了他?看来兔妈给我洗脑很透彻而且不露痕迹啊,居然操纵了我的心理,真是高手!


“你也喜欢他吗?”豆男也吓了一跳。


我想也不想地连忙摇头,“不喜欢,绝对不喜欢!只是——只是——他对我——”为了保护自己,我开始胡说八道,但有点说不下去。


豆男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露出冷淡而不屑的神色,“原来他和自己的弟弟抢女朋友,真可耻。”


我没说话。我才可耻,无意中给林泽丰扣上了这样的罪名。


“没关系,你不要怕他。虽然他有钱有势,可我也不差。”豆男淡然一笑,“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一个小时候殴打过你的人?”我也开玩笑,想快点转开这个话题,“不过我明天会从ces辞职的,我倒可以当你的保镖,你要付高薪哦。”


“真的吗?”他很惊喜,“你随便开,多少钱都行。”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是开玩笑的。”我眨了眨眼,“你也知道我的兴趣所在,我喜欢动物,也喜欢和它们在一起。不过嘛,我也挺喜欢你的,所以我决定——”我直说了,但感觉透不过气来。这算表白还算接受?很奇怪的感觉。


而他,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了,极其紧张地看着我。


“我们交往看看吧。”我说出这句话,感觉心灵的重担一下子放下了,但心里却似乎空落落的,并没有中描写的满足感。


他好半天不说话。


我很尴尬,脑子里在一秒钟内窜出无数念头。难道是我会错意了?或者他根本是追着我玩的,为了当年我对他的羞辱而报复?那现在要怎么办?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还是打他一顿?要不,我还是快走吧?免得一会儿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我也是的,为什么不认清事实?一个年轻的亿万富翁,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只会给动物看病的、姿色普通的老姑娘?


胡思乱想之下,我的脚步动了。可才半转过身,他却突然扑过来,近乎狂喜地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像……那种尾巴下拖的动物的声音。然后他一把抱起我,也不管路人的目光,连转了好几圈,害得我头昏目眩,还“吧唧”有声地在我脸上连亲了好几下。


幸好我侧着头,不然我的初吻可能没了。


说来可笑,哪有女人二十九了还没吻过。可晚熟的我从十七岁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二年了,硬是没有吻过,好几次就要吻成了,总有意外给打断。这情况让我相信我娘说的是真的,我是那个小三狐狸精的后代,在找到真命天子之前,和任何男人也没缘分。


其实,这也是我自我安慰的法宝,因为我很逊。


现在,我被豆男抱着,心跳加速,那是因为感染到他莫名的狂喜,但那种想象中的心悸还是没有出现。是我的爱情感觉没来吗,还是我的心脏太过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