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水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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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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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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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446字

江海龙一进江北公司,失声地大呼小叫:“兰花子,兰花子!”


兰花子听到喊声,从主管室里拿着手枪跑出来,一见神色慌张的江海龙和两个队员,忙问什么事。江海龙拍拍胸口,装着安定自己,然后回答:“我们遭到新四、四军伏击。”“李团长呢?”“被、被打死了!”兰花子如被当胸打了一棒,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倾了一下,停了一会儿,稳住了腿,才又问:“蒋排长他们呢?”“他们去岗楼那里报告了,”几个人一起回答。兰花子不再问了,转身就去主管室,想打电话给伊林,叫他马上带队去东海村,忽然想到,伊林带队伍下乡扫荡了,只得愤愤地停了脚步,回过身,叫江海龙进主管室。她要详细询问遭伏击的情况。


江海龙进了主管室,仍装得失魂落魄似的,等兰花子问了两遍后,才回答问题:我们刚到东海村村口,就遭到伏击,走在头里的李副团长先中枪,蒋排长他们抵抗了一阵,看看对手人多,只得赶紧撤回来报告。江海龙指指自己鞋面上已凝固又沾满尘土的血污,“你看看,李副团长就死在我脚边,我要不是躲、躲得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兰花子将信将疑看了江海龙一阵,又看了看他的鞋面,上面确有一小撮喷溅状血迹,就说:“你的不是很大胆吗,皇军的你也敢对打,怎么今天的变胆小鬼了?”江海龙忙解释:“那是面对面看得见的拳脚比武。今天,对手是拿枪的,他们又躲在暗处,我手无寸铁,怎么不怕。我要手里有枪,保证冲上去。”兰花子会意地点了点头,又黑着脸看了江海龙一眼,说:“你的不用害怕。你今天先回去休息。”


江海龙走后,兰花子把那两个队员分别找来问一遍,所得情况与江海龙所说无异,这才解除了对江海龙存有的一丝怀疑。


却说伊林,此时正在疯狂地杀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这天一早,伊林带着队伍,一直进到他的管辖区以北扫荡抢粮,这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他们到达的地方,与玉兰的舅舅所在的北新村只隔三里远。这里,成片的麦田前一天才收割,只有低洼处或沟沿还有小块麦田等待熟透后开镰。伊林自认为今天能有收获,岂知不但搜寻不到一斤现成的粮食,连村民的人影也没见到一个。他气急败坏,对一切怀疑有人员的地方,进行合围。在一处竹园,他们围住了藏身于此的一群村民。这是10余个上岁数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他们坐在竹园里,面对杀气腾腾围上来的鬼子,先有的惊慌已经消散,只有冷漠的眼光迎接敌人。


伊林面对这群老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第一个走进竹园。他走到一个一直用眼光盯着他的老婆婆跟前,俯下身子,用不中不日的话说:“你的老太婆,现在的回你的家里去,只要交出粮食,告诉我,村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你和你的家里人,就统统的没有事的。”老婆婆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白发,头转向了一边,不理他。伊林对身后的军需官一摆手,示意他来问话。军需官上前一步,用中国话复述了伊林的意思。老婆婆听后,白了军需官一眼,头又转向另一边。伊林的鱼泡眼立刻鼓了起来,一步跨到老婆婆面前,恶狠狠地吼叫:“你的不说,死啦死啦的!”老婆婆双手合起,闭了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伊林“呼”地扬起指挥刀。老太婆坐定在那里,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竹园里刚撞进一只麻雀,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扑着翅膀逃走了。伊林手起刀落,可怜的老婆婆,随着刀光闪过,“卟”一声倒在了地上。在她身后的一个老头,“嚯”地站起来,指着伊林怒斥:“你们这些强盗,占了我们的地,还要杀我们人,抢我们粮,你们这些畜生!”伊林又挥刀劈下。老人被砍中颈脖,他双手抓住竹竿,怒视了伊林好一阵,才倒了下来。伊林再次举起刀,声嘶力竭大叫:“你们不交粮食,统统的死啦死啦!”所有的老人都双手合起,一阵整齐的“阿弥陀佛”的念诵声,冲出竹园,飞向天空。


伊林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得连退三步,杀人成性的他,将还在滴血的指挥刀在空中一划,直接劈下。鬼子举枪齐射,老人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就在他们的身下,那些紧挨竹根的地窖里,埋藏着新收的小麦。他们宁愿死,也不交一粒麦子给鬼子。他们要留给自己的子孙,活着杀鬼子!


伊林回到江口镇,一迈进岗楼,兰花子的电话追来,要他立即去东海村,消灭新四军。伊林没好气地说,那边的新四军,早“扑啦扑啦”(逃跑)的,你的放心,我会消灭他们。


当晚,“龚记”木器店的龚师傅来到东来商行,他告诉了江海龙前两天没打的原因,说明今天的伏击,是民兵的擅自行动,虽然打死了李副团长,但敌人肯定会再去,为保护群众,破坏敌人的编保甲计划,县委已组织力量在东海村打一仗,希望他及时提供新情报,要求精确。江海龙说我尽量做到。龚师傅告诫江海龙,一旦战斗打响,如果你与敌人混在一起,就原地隐蔽别动,如有残敌逃跑,跟随回去,我方会注意保护你。


这天深夜,江口日军的一支野猫队,悄悄进入东海村设伏,在天亮时,发现了到村口的民兵小组,立即将其包围。民兵寡不敌众,全部牺牲。


江海龙是在第二天去江北公司,兰花子找他去总管室谈话时,才得知民兵遇难消息的,内心悲伤不已,又不能在兰花子面前表露神情,只是嘴里“嗨”的一声。


“怎么,我们消灭了民兵,你不高兴?”


江海龙立即摇头,“不,我是叹息我们的事没办成。”江海龙说这话的时候,暗暗警告自己,在兰花子面前,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色!


“江的,你放心,我们的事一定会办成!”兰花子第一次称江海龙为“江的”,这是她对江海龙认可友好的表示,“你的不要灰心,我们要再去,一定要把那里的保甲编起来。你的不要害怕,我说过,我的会支持你。你看,这是什么?”江海龙一看,兰花子手里拿着一支枪,那也是一支左轮枪,与陆文益交给他的枪一模一样,“这支枪,就归你了。”


“这枪给我用了?”江海龙假装怀疑。


“是的。还有这子弹,以后再遇到新四军,你就冲上去开枪的。”兰花子从抽屉里抓出一把子弹,也是十发。


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敌对的两个阵营中的两个领军人物,给了江海龙一样的枪,一样数量的子弹。但是,一个要他杀戮,一个要他护身,两个不同的理念,愈加坚定了江海龙与日寇斗争的信念!


江海龙非常满意这枪和子弹,这大大拓展了他的用武之地。但他在兰花子面前,装出心有余悸的样子:“那边新四军多多的,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


“不是你一个人,由中山一郎带队一直陪同你。那边保甲的不编好,决不收兵。”


江海龙怔怔地问:“中山一郎是谁?”


“中山一郎就是与你交手的那个曹长,他现在是少尉小队长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你们的是老相识了,你们会配合好的。”兰花子停了停,睨视了一眼江海龙,补充说:“中山一郎作战勇敢,是皇军的英雄。你可知道,是谁袭击了共产党县委的,是谁去东海村消灭了民兵的,就是中山一郎和他的夜猫队。”


江海龙一听,对中山一郎愈加恨之入骨了!眼下,他要和这帮顽凶一起去东海村,他更加明白,要消灭这帮恶魔,他一个人没这个本事,得依靠同志们。而要消灭他们,必须弄清敌人的情况。江海龙定了定神,小心地说:“一郎小队长去当然好,可一个夜猫队才几个人?人家新四军和民兵有好几十人,我们人还是多去点,免得吃败仗。”


“夜猫队10个人,个个以一当十,你的放心的。”


“就他们10个人,没有别的人了?”


“加叶部一个排,你从清乡队再带些人,难道还不够吗?”兰花子有些不满地反问江海龙。


江海龙实际上是唯恐再加人,担心武工队吃不了,连忙表态:“够了,够了,这我胆就大了。你兰花子小姐相信我,我江海龙一定会报答你,编好保甲。”


兰花子脸上露出笑容:“好。你要趁热打铁,明天早上8点,你们集合就去东海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