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尔逊·曼德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17
|本章字节:3054字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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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我的那天,我四点半就醒了,只睡了几个小时。那天是2月11日,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也是开普敦结束夏季的一天。我做了一番简单的常规锻炼,然后洗漱并用了早餐。早饭后,我给几位住在开普敦的非洲人国民大会和联合民主阵线人士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我住的别墅为我的释放做准备工作,并帮助我写讲话稿。监狱里的医生过来给我做了一次简单的身体检查。当时,我并没有老是在想我被释放后的前景,而是在想释放前我必须要做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正如人生经常发生的事情一样,重要关头往往使人感到千头万绪、不知所措。
有许多必须要讨论和解决的事情,但又几乎没有时间去做。接待委员会的几位同志,其中包括西里尔拉马福萨和特雷弗曼纽尔,高高兴兴地一大早就来了。我想首先向帕尔区人民发表讲话,他们在我被囚禁期间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接待委员会坚持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我首先向那些富有的帕尔区白人发表讲话,会让人感到奇怪。确实,按照计划,我首先应该在开普敦大广场向开普敦人民发表讲话。
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我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个夜晚在什么地方度过。我倾向于在开普公寓区度过那个夜晚,因为那里是开普敦黑人和有色人居住区,可以显示我和人民团结一致的决心。但是,我的同事和我的夫人都坚持认为,为了安全,我应该在主教大院与大主教德斯蒙德图图住在一起,那是位于白人居住区内的一座豪华住宅。
在我被关进监狱之前,一直不允许我住在这个居住区。我想,在一个时髦的白人居住区度过我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个夜晚,可能会传递一个错误的信号。但是,接待委员会解释说,主教大院已经成为图图领导下的多种族居住地,是开放的、大度的非种族主义的象征。
监狱为我提供了箱子和盒子,以便收拾行李。在我被囚禁的大约头20年里,我几乎没积累下什么东西。但是,最后几年我却积累了足够多的财产主要是书和资料,足以弥补过去几十年的不足。我这些家当装了十几个箱子。
我释放的准确时间定在下午3点,但是,温妮、瓦尔特及其他从约翰内斯堡乘包机过来的人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到达。房子里已经有几十个人,整个场面呈现出了一片喜庆的景象。司沃特准尉为我们大家准备了最后一次美餐。我对他表示感谢,不仅仅是因为他为我做了两年的饭,更是因为他和我做了两年的伴。詹姆斯格雷戈里准尉也来到了现场,我热情地与他拥抱在一起。几年来,从波尔斯穆尔到维克多维尔斯特,他给了我许多关照,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政治,但是,我们的友谊是不言而喻的,我会怀念他给我带来的安慰。司沃特、格雷戈里和布兰德准尉这些人使我更加坚定了对基本人性的信仰,甚至也包括那些把我关押了27年半的人。
当时,几乎没有多少告别的时间。根据计划安排,温妮和我乘车去监狱的前大门。我已经告诉了监狱当局,我想与关照过我的警卫人员和狱警告别,我请他们和他们的家属在前门等着我,在那里,我将与他们一一告别。
下午3点过几分,一位著名的南非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给我打电话,他要求我在距离大门前几百英尺处走下车来,这样,他们就能够为我拍摄正在走向自由的情景。这个要求似乎是合理的,于是我同意了。这是我第一次模模糊糊地认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