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荣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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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萧伯纳
【背景搜索】
乔治·萧伯纳(18561950),1856年出生于爱尔兰的都柏林。十四岁中学毕业。因家境困难,未能继续升学。1876年后移居伦敦,1879年起开始文学活动,以撰写音乐、美术、戏剧等评论文章崭露头角。1884年参加费边社,为该社的重要成员,写了大量关于社会和政治的小册子,包括费边社宣言。1892年转而创作剧本,一生共写剧本56个,是现代英国最伟大的剧作家。他的剧作无情地揭露了资本主义制度的黑暗、罪恶和伪善,在英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代表作品有《鳏夫的房产》《华伦夫人的职业》《康蒂坦》《人与超人》《魔鬼的门徒》《巴巴拉少校》《真相毕露》等,此外还写有音乐、美术评论,文学和社会、政治论着多种。192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萧伯纳一生着述颇丰,他以剧作家着称,同时也是卓越的音乐和绘画评论家。《贝多芬百年祭》是一篇音乐评论,发表于1927年。以纪念站在德国古典音乐顶峰的艺术大师贝多芬。
【内容精要】
贝多芬命运多舛,一生坎坷。在他的人生道路上,痛苦如影随形。童年未曾品尝过家的温情,少年稚嫩的肩膀却过早地承担起一家生活的重担,二十岁又远离他热爱的故乡——莱茵河畔,中年以后贫病交加,孤独无依,特别是从1796年始,听力日渐衰退,直至完全耳聋,更是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正如他自己所说:“我的一份命运真是艰苦已极。”不仅如此,他所处的时代也是艰难的,在奥地利专制政权钳制下,思想界一片沉寂。而贝多芬不仅以超乎常人的勇气“去接受自己的命运,不论它如何艰苦,如何可怕”,仍然大无畏地抨击政府、警察、贵族,并且用音符传达他对自由的呼唤。贝多芬曾说:“艺术家是一团火,他是不哭的。”令萧伯纳倾心相向、肃然起敬的,也正是贝多芬在同世界和命运抗衡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无所畏惧,那种什么都不能使之屈服的意志,那火一样的性格。贝多芬是非分明,爱憎强烈,他以全部同情倾向法国革命。
他在十九世纪初期创作的几部交响乐,和其他一些主要的乐曲,都高扬着那个时代的主旋律:英武、壮烈、热情、纯洁、气势磅礴、惊心动魄,充满自由感和崇高感。
《贝多芬百年祭》没有涵盖贝多芬坎坷的一生,作者只从贝多芬的临终时刻,和一件最足以表现其性格的轶事写起。简练而含蓄地刻画他傲视一切权威的精神和神态。随后,作家从贝多芬的衣着风度,从他和前辈作曲家的异同,他的作品和“最狂热的爵士乐”的比较,略作点染,多方面地表现了贝多芬那“奔腾澎湃的灵魂”,又进一步点出他是有意要倾泻“狂风怒涛一般的力量”,而这正是贝多芬之为贝多芬精髓所在。
贝多芬不是为艺术本身而创作,不是为取悦于人而创作,更不是为名声和荣誉而创作,他用音符表达出自己和命运、世界拼搏的真实而深沉的感受。贝多芬的音乐是感情的升华,那是艺术的结晶,是他自己的心路历程。萧伯纳精辟地指出:贝多芬“不同于别人之处,在于他那激动人心的品质”,这就是“贝多芬之谜的全部”。贝多芬的作品的确充满了在善与恶,光明与黑暗,进步与反动的“冲突”中迸发出的激情。它生气勃勃,悲愤昂扬,积极、欢乐,催人奋进,因此,萧伯纳说:“贝多芬的音乐是使你清醒的音乐。”
【精彩片段】
一百年前,一位虽听得见雷声但已聋得听不见大型交响乐队演奏自己的乐曲的五十七岁的倔强的单身老人最后一次举拳向着咆哮的天空,然后逝去了,还是和他生前一直那样地唐突神灵,蔑视天地。他是反抗性的化身;他甚至在街上遇上一位大公和他的随从时也总不免把帽子向下按得紧紧地,然后从他们正中间大踏步地直穿而过。他有一架不听话的蒸汽轧路机的风度(大多数轧路机还恭顺地听使唤和不那么调皮呢);他穿衣服之不讲究尤甚于田间的稻草人:事实上有一次他竟被当做流浪汉给抓了起来,因为警察不肯相信穿得这样破破烂烂的人竟会是一位大作曲家,更不能相信这副躯体竟能容得下纯音响世界最奔腾澎湃的灵魂。……
这样奔腾澎湃,这种有意的散乱无章,这种嘲讽,这样无顾忌的骄纵的不理睬传统的风尚——这些就是使得贝多芬不同于十七和十八世纪谨守法度的其他音乐天才的地方。他是造成法国革命的精神风暴中的一个巨浪。
(选自《外国散文百年精华》,周珏良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
【名言佳句】
莫扎特是穿紧腿裤的宫廷侍从,而贝多芬却是个穿散腿裤的激进共和主义者;同样的海顿也是穿传统制服的侍从。在贝多芬和他们之间隔着一场法国大革命划开了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贝多芬百年祭》)
【赏析】
在《贝多芬百年祭》一文中,萧伯纳以其精湛的艺术修养对贝多芬的音乐创作作了入木三分的分析和切实中肯的评价。他紧紧抓住贝多芬及其作品的“反抗性”作为贯串《贝多芬百年祭》的一根红线,夹叙夹议,字里行间洋溢着催人向上的激情。
《贝多芬百年祭》从贝多芬的临终时刻和一件最足以表现其性格的轶事写起。开篇,叛逆的贝多芬便迎面而来,他“举拳向着咆哮的天空”,然后溘然长逝,一如他生前唐突神灵,蔑视天地那样。他是反抗性的化身,甚至在波希米亚路遇奥地利大公时,他“把帽子向下按得紧紧的,然后从他们正中间大踏步地直穿而过”。寥寥数笔便传神地刻画出贝多芬桀骜不驯,不畏权贵,睥睨一切,离经叛道的神态。
为具体全面地说明贝多芬,萧伯纳把他和莫扎特、海顿并放在一起,从思想到创作进行多方比较。莫扎特的乐曲以清丽优雅,精致工整见长,其中一些打下了宫廷艺术的烙印。海顿的作品广泛吸收奥地利、波希米亚等地民族民间音乐素材,质朴清新。贝多芬则是“一只未经驯服的熊崽子”,“一个不羁的艺术家”。萧伯纳十分形象地把莫扎特称作“穿紧腿裤的宫廷侍从”,把海顿看做是“穿传统制服的侍从”,而贝多芬则是“穿散腿裤的激进共和主义者”。这种个别特征的形成,除去个人气质方面的种种因素之外,主要归功于时代的造就。贝多芬生活和创作的时期,欧洲已不再是绝对君权统治的时期。萧伯纳一针见血地指出:贝多芬和莫扎特、海顿之间隔着一个震撼欧洲封建专制体系,推动欧洲各国革命风起云涌的法国大革命,而受到法国大革命思想熏陶的贝多芬同时也是“造成法国革命的精神风暴中的一个巨浪”。
《贝多芬百年祭》不涉及贝多芬坎坷的一生,只论及贝多芬的音乐创作,侧重分析他音乐作品的特色,论述它和十八世纪“旧式跳舞乐队”的区别之所在,以此凸显贝多芬伟岸,叛逆的强者形象,以唤醒仍在沉睡中的人们,做生活中的强者,大无畏地面对黑暗,面对不幸、痛苦、困难、挫折,永不沮丧永不妥协,不懈追求,把自己的“作品”奉献给人民。这就是从“反抗的化身”——贝多芬及其作品中学习到的东西。
【专家建议】
为现代进步的英国文学开辟道路的一代文学大师萧伯纳撰文纪念德国古典音乐大师贝多芬,仅此一点就弥足珍贵,值得一读。
推荐版本:《外国散文百年精华》,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