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叶雨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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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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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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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448字

要谈恋爱,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在“人品”上能不能对上像。有的同志提亲先要照片,见面先看脸蛋。凭心而论,谁不想找个相貌端正、俊俏秀气的爱人呢?问题在于不能把这个当作唯一的条件,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长得漂亮,什么样的德行都不在乎,这就糟了。真正的美并不单纯看外表,而在于心灵的纯洁,思想的进步。如果容貌的美和心灵的美能统一起来,这当然是再理想不过的了。但假如两者不能统一,该怎么办呢?我看应该把心灵的美放在第一位。去年,报纸上登了张琼珍和李志清的事,大家很是议论了一阵子,很受感动。张琼珍同双目失明的李志清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过去素不相识,为什么主动提出嫁给他?是因为她看上了李志清这个英雄战士的心灵上的美。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时,不是又出了个郭毅飞吗?她的未婚夫卢源泉在战斗中失去了右眼,截断了左脚,她丝毫没有变心,反而更爱他了。郭毅飞说得好:“面貌的美丽当然也是爱情的一个因素,但心灵与思想的美丽,才是崇高爱情的牢固基础”。单纯追求容貌,往往会造成不幸,这不是没有历史教训的。被称为“俄罗斯文学之父”的大诗人普希金,曾经用诗作武器抨击沙皇的专制制度,受到俄国人民的爱戴,称他是“俄国的早晨”,说他的诗“像火焰一样”。只因为他在恋爱问题上没有处理好,一味追求容貌上的美,娶了个当时所谓“莫斯科第一美人”的娜坦丽,娜坦丽整天要他陪着去赴宴、跳舞,还勾搭了沙皇军官作情夫。结果弄得普希金精力分散,债台高筑还不算,更惨的是,才三十八岁就死在和情敌的决斗中。


找对像,还有个问题值得注意,就是经济条件。这个问题要不要考虑?照我说,考虑是可以的,但不能苛求。让钱迷了眼,迷了心窍可就糟了。经济固然是一个条件,可并不是有了钱就有了爱情。关键是共同的理想和志趣。大家最近不是看了《唐知县审诰命》这出戏呀?戏中的诰命是皇帝亲口封的一品夫人,该多有钱?可那个民女林秀英就是偏偏不愿嫁给她儿子为妻,为什么?就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可言;岂止不爱,而且对她儿子为非作歹恨之入骨。可见,金钱换不到爱情。金钱作主的婚姻是没有真正的爱情的,而没有真正的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反之,只要建立了真正的爱情,即使经济上紧巴点,也不会影响夫妻的恩爱和幸福。《天仙配》中七仙女有句唱词:“夫妻恩爱苦也甜”,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也多得很。马克思的夫人燕妮,生长在功爵显贵之家,哥哥做过普鲁士王国的大臣,经济条件可算是优越了吧?但是,燕妮却偏偏爱上了当时还是个穷学生,又不肯附和权贵的马克思。难道燕妮不知道同马克思结婚,就意味着从此要走向贫穷和困苦?当然知道。然而她还是选定了马克思。在同马克思并肩战斗的一生中,虽然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但她对马克思始终如一,成为马克思的得力助手。有的同志看过《我的一家》这本书,陶承同志夫妻俩就是用自己的生活现实推翻了“贫困夫妻百日愁”的老话。尽管生活那样困苦,但在齐心为革命的共同思想基础上,他们的家庭充满着幸福和东趣。传说男女青年相爱,是月下老人把一根红线拴在他们的腿上,俩人就结合了。如果真有一根红线,我看应该是共同的理想和志趣。


对像找到了,还有个成不成的问题。前些日子,有个同志告诉我,他的对像提出要吹。怎样处理恋爱过程中遇到的这个矛盾呢?应该作点具体分析。要是人家嫌你思想落后,工作吊儿郎当,不愿和你谈了,你就不能怪人家不好,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有时候因为某种原因造成了误会,那就要做解释工作,达到互相谅解。但是,如果对方受了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追求享受,好吃懒做,变成了“高价姑娘”,那就不能姑息迁就,要帮助教育她。实在执迷不悟,我看分道扬镳,弃之也不足惜。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林道静和余永泽之间的决裂,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还有一种情况,别的都好,就是性格合不来,要吹。这也应该讲点实事求是。在恋爱问题上也不能个人说了算,“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两厢情愿,才能相亲相爱。所以,遇到对方要吹的时候,既不要简单从事,也不要忧心忡忡,像霜打了的茄子秧。俗话说,“家有梧桐树,引得凤凰来”,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挺挺拔拔,精精神神,只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还怕找不到个合适的对像!


刚才讲的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就是我们部队有些同志提出跟女方告吹。这些同志一进大城市、一当上干部,找对像的标准就升了格,看不起原来的对像,嫌农村姑娘土气。这需要引起我们的特别注意。嫌贫爱富,喜新厌旧,攀高枝,找靠山,折腾来折腾去,往往会走上邪路。有个戏叫《铡美案》,说的是陈世美中了状元就不认妻子儿女,还要下毒手害死娘儿几个。结果不是让包公给铡了吗?我们革命战士应该像诗人郭小川说的那样:“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画”。


对于正在谈恋爱和结了婚的同志来讲,还有个问题,就是怎样正确处理学习、工作和爱情的关系。我们这一代青年人,肩负着实现四化的光荣使命,对爱情要持之有度,不能一天到晚写情书,沉醉在你钟我爱之中,影响学习,影响工作。英国著名戏剧大师莎士比亚说:“爱和火相同,烧起来,得设法叫它冷却,不然会把一颗心烧焦。”我国老作家周立波把爱情比作洞庭湖里的水浪,你要不控制它,它会淹没你的志向、事业、精力甚至生命。要是控制得当,不让它泛滥,就会从它身上得到年年岁岁的丰收。这些比喻就很好。我们要懂得,一个革命者的个人幸福,是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幸福联在一起的。许多革命老前辈当年南征北战,离妻别子,就是因为他们懂得这一道理。守备一师的领导同志为守卫边防,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多少个佳节因为他们不在家,妻子儿女吃饭不香。难道他们不懂得家庭团聚的幸福吗?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期间,边防部队许多干部战士结婚没几天就赶赴前线,有的甚至刚刚当上新郎就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难道他们不知道新婚妻子的温柔可爱吗?但是,他们更懂得爱情和革命事业的关系。我们要学习他们这种精神,树立无产阶级恋爱观,集中精力,在新长征中多做贡献。


李亦农一口气读完了这三篇讲稿。小婕抄的字小,这使李亦农戴着老花镜看也很吃力;但是讲稿把他完全吸引了。他看完三篇,后面还有之四、之五两篇。之四是《革命战士要加强道德修养》,之五是《战士性格的陶冶》。


好哇!这样的政治课会受到战士的欢迎的,虽然它也还有缺点,但这是在闯新路子,应该讲下去,之六、之七、之八……讲下去,这样的东西正是我们的连队所需要的。


已是子夜时分了。季芳早已合上她的书,关了她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睡着了。一只乳白色的橡皮长颈鹿(是小婕买来的),将它那细长的腿斜跨在台灯弯曲的灯柱上。哦,玩具长颈鹿——小孩子玩的东西;可是女儿喜欢它,就把它买来了,而且还要摆在妈妈的床头;不用说,她自己屋里的桌上也少不了玩具大熊猫和响琴娃娃之类。有什么必要吗?也许没有。但是,喜欢,这就足够了。喜欢就好吗?那么不喜欢的呢?不喜欢的就不好吗?他想起上次去五连时和周西南的接触。他当时看出这是个聪明、能干的指导员,然而李亦农在感觉上并不那么喜欢他。是因为他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印像?还是别的什么?也许是他有一种什么气质使他的直觉生厌?不管怎样,不喜欢的不一定就不好——面对手中这几篇周西南的讲稿,李亦农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又戴上镜子,继续读那讲稿的之四、之五……


这一夜,李亦农失眠了,直到凌晨三点多还没睡着。他很兴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道理同样适合于政治工作干部。从副政委方一民的政治工作研究笔记,到指导员周西南的政治教育课,不正是说明我们的政治工作在不断发展着吗?而这些笔记、这些讲稿对于我们事业的重要性,也不会比我们的专家们的一项发明或一篇学术论文显得轻些。


第二天早上,李亦农一到办公室,通讯员就送来几份材料,其中有一份材料是宣传料干事高贵善从五连写来的汇报材料,内容正是介绍周西南的。李亦农看过这份材料后,马上打电话找来政治部副主任徐有清。


“你知道x团五连指导员周西南给连队上政治教育课的情况吗?”待徐有清一进门,李亦农立即发问。


“知道了政委,我接到了宣传科高干事的汇报材料。”徐有清答。他也是早上刚刚收到高贵善从五连寄来的汇报材料。


“噢,知道了,”李亦农心想,也是高干事的汇报。这是个敏感的干事,他发现了矿苗,报告了——不久将开发出丰富的矿藏……当然是他发现的,虽然是他把高贵善带下团,又把他留在了五连,但这能说明自己的先见之明吗?


“如果我们的干事们都能像这样做工作,像这样善于发现问题,好的、坏的,及时抓住,那我们就耳聪目明喽!好吧老徐,你去准备吧,从政治部各科抽调人员组成工作组,马上蹲到五连去吧。调查研究、总结经验,为部队的政治教育改革闯一条路子。当然啰,我自己也要下去……


——不料,还没等工作组和李亦农下到五连,周西南却提前找到李亦农的门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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