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日派对(2)

作者:张墩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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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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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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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674字

停他们唱完,我的心脏还在激烈地跳动。想到自己的脑袋曾经遭受过震荡,恐怕再也承受不住终于的打击,我也几乎要跑到外面去。幸好,他们只唱了5分钟。王摇再次走下来,把讲台留给李志信,让他继续朗诵圣经。李志信刚朗诵了一句话,剩下的另一半的人全部跑了出去。临走时,有人恶狠狠地说,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无聊的派对!


人都走光了,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项火亲自到讲台把李志信迎接下来,让他坐先坐在一旁休息。我和王摇干起活来,把所有的课桌搬到教室四周,中间留一个空场,只摆两张桌子。项火点燃一根蜡烛,往桌子上滴蜡油,像栽树那样,把20支蜡烛栽到课桌上,围成了一个心的形状。我们又把蛋糕放到心的里面,使之看上去那么浪漫,那么真诚。


这时318宿舍的另一些哥们,尹可、徐动、裴炸、赵度都来了,他们还带来了盛装的女朋友,黄萍、艾雨、郭燕、刘敏,她们打扮得无比妖艳迷人,仿佛出嫁的样子。


项火和这些人一一握手,感谢他们的到来。突然,李志信走上了讲台,又朗诵起了圣经。我们十分诧异。项火连忙跑上去,把他揪了下来,他认真地告诉李志信,这些人都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那些人早就走光了。


项火交给李志信一个任务,让他去楼下放哨,一旦发现谢晓晓和她的朋友们过来了,马上跑步上楼报告。李志信本来不愿意去楼下孤零零地站着,但鉴于自己刚才尴尬的举动,只好答应了。


这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有很多学生来上晚自习,楼道里充满了脚步声和打闹声。也有人来这个教室上晚自习,开门一看,空旷的教室里除了两张桌子和一个蛋糕,就是一些衣着光鲜的男女,他们都马上离开了。


突然,教室的门被粗野地推开了,李志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冲我们大叫,来了,来了!我们马上手忙脚乱起来。我的脑袋因为伤势还未痊愈,有些迟钝,所以显得比较镇定,慢条斯理地用打火机把蜡烛全部点燃,然后指挥所有的人躲到一个角落里,熄了灯,敞开门。


我们静静地等待,都有些紧张,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做这么浪漫的事。终于,楼道里传来了女生尖尖的笑声,还有响亮的高跟鞋的声音。这些声音临近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哇地叫了一声。刹那间,蜡烛的周围多了很多鲜艳的女生。我们彼此使了一个眼色,拍着手从角落里出来,嘴里唱着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所有人都用中文唱,只有李志信用英文唱,但效果还不错,听起来更加有趣。


一个女生突然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冲我们这边扑过来,扑到了项火的身上,一口咬到他的脸蛋上。这个疯狂的女生就是谢晓晓,她的嘴咬在项火的脸蛋上,久久不肯松开。项火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忍受还是在享受。


其他的女生鼓起掌来,她们都是谢晓晓的舍友,她们表示,谢晓晓找到了一个像法国人一样浪漫的男朋友,让人羡慕死了。


谢晓晓抱着项火,咬着他的脸蛋,这个动作持续了5分钟。在这段时间里,318宿舍男生们和谢晓晓宿舍的女生们就认识了。我们彼此打量,在心里为对方作出初步的评价。王摇趴到我的耳边说,你看左边那个女生,她好像对我很有意思。我早就注意到了,因为那个女生所有女生中最漂亮的一个,她的确也在注视着王摇,因为王摇是所有男生中最英俊的一个。我对王摇说,你可以献给她一首歌。王摇说,好主意!


谢晓晓的嘴终于离开了项火的脸蛋,她从项火的身体上跳下来,又和那个最漂亮的女生拥抱在一起。看得出来,她们是最好的朋友。相比之下,她们拥抱的时间非常短,5秒钟后就分开了。谢晓晓要吹蜡烛了,她把双手合在胸前,许了愿,然后努力吹出一口气。点在课桌上的蜡烛不是插在蛋糕上的那种小蜡烛,而是平常用的那种大蜡烛,谢晓晓的一口气明显不够用,只吹灭了一半。就在谢晓晓将要气绝的时候,项火的一口气赶到了,推波助澜,总算把所有的蜡烛全部吹灭。


这时,所有的人都分到了一个小盘子,都迫不及待地等着谢晓晓把蛋糕大卸八块,好分而食之。没想到,谢晓晓在吹完蜡烛后,并没有忙着切蛋糕,她走到了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起话来。她好像把我们当成了记者,在七嘴八舌地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


她说,对,我非常激动,这是我的初恋,据说也是项火的初恋,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搞得这么隆重,我原本以为,他给我买个小蛋糕就算了,没想到他还买了大蜡烛,还有啤酒、花生米和饮料,他还叫来这么多人为我唱生日快乐歌,我真是太感动了,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我多么想留住这一刻,让它化作我生命中的永恒……


谢晓晓因为激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罗罗嗦嗦,说个没完。我指着她对李志信说,看见没有,你平常就是这个样子。李志信说,我没她说得好,她说得太感人了。过了一会儿,项火可能也觉得烦了,他走上讲台,打断了谢晓晓的讲话,把她拉下了讲台,把切蛋糕的刀子送到她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一刀扎到蛋糕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吃到了蛋糕,其中李志信吃的最多,他遇到白吃的东西,总会胃口大开,吃完一块,就端着盘子去谢晓晓那里再要一块。女生们的胃口都非常小,有的人甚至连一块都吃不下。还有人不喜欢吃奶油,说那东西能使她们变胖,就抹到了谢晓晓的脸上。谢晓晓被打扮成了一个白脸,她很开心,别人越往她的脸上抹蛋糕,她越开心。后来脸上被抹蛋糕的就不止谢晓晓一个人,大家开始互相暗算,你根本搞不准谁会突然把蛋糕抹到你的脸上。我就被李志信抹了一把,他舍不得抹得太多,只是用食指挑起一丁点奶油,飞快地抹到了我的脸上。


李志信笑着,等待我的还击,但他是白等了,我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谢晓晓宿舍的那些女生,我已经成功地把蛋糕抹到了5个女生的脸上,自己的脸也因此付出代价,被抹得惨不忍睹。我没有抹那个最漂亮的女生,我知道,她应该是王摇的目标。王摇还拿着一块蛋糕愣在一旁,他可能在考虑是否出手。我过去提醒他,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该快把你的蛋糕都扣到她的脸上!听了我的鼓励,王摇马上就变成了一辆加满油的汽车,向那个女生冲了过去。令我没想到的是,王摇在半路上出事了,他仿佛被什么拌了一下,一个趔趄,身不由己地向前摔去,一个狗啃屎,重重地趴到了那个女生面前,蛋糕被他自己扣到了自己的脸上,一点都没有浪费。


后来,王摇问我,你知道是谁拌了我一脚吗?我说,不知道。王摇说,你应该猜到的,是黄萍。我一下子明白了,的确,当时也只有黄萍可能给王摇暗中使绊子。黄萍的那一脚并没有达到让王摇出丑的目的,反而成全了王摇。我可以想像事情过后黄萍是多么后悔。


当时王摇趴到了那个女生面前,吓了人家一跳,但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生,在稍微愣了一下后,马上向王摇伸出了援助之手。王摇及时抓住了这双手,连声说着谢谢,然后做起了自我介绍。等王摇说完,女生说,我叫赵雅。王摇说,你的名字真好听,和赵雅芝就差一个字,我小时候认为她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而现在我觉得你比她漂亮一千倍,我要献给你一首歌。


说完,王摇就抗着吉他登上了讲台。他把黑板擦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啪,教室里立刻安静了。王摇郑重其事地说,我想唱首歌,献给刚才拯救我的赵雅,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大家鼓起掌来,赵雅红着脸,也在鼓掌。王摇看着她,慢慢地弹着吉他。他唱的是《灰姑娘》,悠扬的歌声让我们无比陶醉,几乎要翩翩起舞。


王摇唱完,李志信就上台了。他首先遗憾地告诉大家,如果讲台上有一架钢琴,他能让贝多芬复活。他还说,如果有一个乐队,他能让我们听完后三月不知肉味。说了半天,他终于开始唱了,还是那首已经无比熟悉的《欢乐颂》。


李志信唱完,大家都鼓了掌。该我上台了。我心里有些紧张,定了定神,大踏步走了上去。我站在台上,看着下面这些面目模糊的人,突然间想笑。我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严肃,一定要严肃,忍住了笑,用一种很酷的声调说,我不弹琴,也不唱歌,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我自己写的,献给恋爱中的人和失恋的人——


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


盘腿坐在一个


烟雾缭绕的山谷


你看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像一群可怜的盲人


我们不再打年轻的主意


今天一起戒掉***


在晴朗的天气里


打扫屋顶的尘土


抽空漫步山岗


为缺钙的孩子带回石头


我们修理


被爱情震裂的虎口


忘记一日三餐


只吞食空气和记忆


把幼稚的情书码在厕所


每天早晨投递给孤独的马桶


我朗诵完了,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没有一个人为我鼓掌。大约过了5秒钟,掌声才响起来。我看到有几个女生脸上挂满了泪水,眼泪随着鼓掌的节奏而滴落。尤其是黄萍,她哭的最凶。因为恋爱,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丰满,胸部比以前更大了,几乎要从毛衣里跑出来。我知道黄萍应该是对这首诗最有感触的人,她经历过失恋的痛苦,她知道忘记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她一边哭,一边看着王摇,而王摇没有哭,他一直看着刚刚认识的赵雅。


节目表演完,就该集体活动了。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瓶啤酒。很多女生表现得非常矜持,不喝啤酒,只喝饮料。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女生对啤酒情有独钟,她们是:谢晓晓、赵雅、黄萍、艾雨、郭燕和刘敏。除了赵雅,她们都是318宿舍的女朋友。从王摇的角度来讲,他已经把赵雅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她们都热爱啤酒,完全继承和发扬了318宿舍的优良传统。


我们318宿舍的几个男人拉了几把椅子,围坐在一起喝啤酒。大家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在开始的几分钟,彼此好像很陌生,谁也不说话。王摇最先提议,大家碰一个。所有的酒瓶碰到了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每个人一仰脖就是半瓶。只有李志信谦虚地喝了小小的一口。我们都用仇恨的目光注视他,认为他这是对我们极大的不恭。李志信不好意思地说,我蛋糕吃多了,实在喝不下去。哈哈,我们终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其实冬天根本不应该喝那么多啤酒,我们应该喝的是白酒。喝到最后,我们都觉得身上冷得要命。很多女生都走了,没有走的是318宿舍的女朋友们。啤酒都喝光了,我们再也没有理由坐在这里。李志信说,咱们该回宿舍睡觉了,这次派对很成功,改天我在教堂也举办一个。


该回去了。我站起来,感觉有些头晕。脑子有问题,我根本就不应该喝这么多酒。我的心情却是愉快的,几乎把受伤的事情完全忘记了,高佳和吴颖,这两个女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站立不稳,幸亏李志信及时抓住了我的胳膊,才没有摔倒。其他人也都发生了我这样的情况,他们的女朋友赶紧跑过来扶。项火被谢晓晓扶住,尹可被黄萍扶住,徐东被艾雨扶住,赵度被刘敏扶住,裴炸被郭燕扶住,最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王摇竟然被赵雅扶住了。赵雅一直没有走,她和谢晓晓站在一起,等待我们把啤酒喝完。实际上她是在等待王摇。


走出教室,我们走在大街上,保持着一种奇怪的队形。我看到他们都被自己的女朋友扶着,而我却被李志信扶着,不由得悲从中来,几乎要放声痛哭。李志信注意到了我情绪的低落,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咱们上前头去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我和李志信就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并很快拉开了距离。我俩马不停蹄,一直走回了宿舍。李志信没喝多少啤酒,所以他很清醒,回到宿舍后,竟然又开始读起书来。我也想读书,翻开一本,上面的字像一群游来游去的蝌蚪。我把书扔到李志信的床上,一头扎到枕头上,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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