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热情的黄萍(2)

作者:张墩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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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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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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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148字

王摇听了我话,就不再为这件事情烦恼了。他开始和乐队一起排练新歌。他们排练的地点在女生宿舍楼下的体育器材库房,那里空间大,喊一声,能隐约听到自己的回声。王摇他们敲锣打鼓,闹得声势浩大。王摇是主唱加吉他,他一遍一遍唱着自己的新歌,歌词只有两个字,黄萍。这样,住在楼上的女生都知道黄萍这个名字了。她们都认为王摇是一个痴情的人,而他的对象就是一个叫黄萍的女生。好奇的女生跑到库房门外,想通过门缝看看唱歌的男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库房的门大开着,跟本没有什么门缝,她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看。她们看到,王摇是一个留着小辫子的男生,他皱着眉头,大声唱着黄萍这两个字。


就在王摇整天大叫着黄萍的名字的时候,我们却找不到黄萍的影子。她已经失踪8天了。我知道8天是一个极限,很多人都熬不过8天,她终会出现的。但我显然小瞧了黄萍,到了第九天头上,她还没有出现。吴颖担心她已经死了,很可能被人奸杀了。她说,像黄萍那么优秀的女孩,走在街上,简直太有诱惑力了,难免会吸引一些流氓,流氓就爱强奸女孩,然后再把人家杀掉。我连忙安慰她说,不会的,如果我是流氓,绝对不会去强奸黄萍。吴颖说,如果你是流氓,你肯定连我都不放过,更不要说黄萍了。说实话,我心里也很为黄萍担心,但我不能把这一点表现出来,否则吴颖会吃醋的。在我这里,她已经吃够了高佳的醋,不能再让她吃黄萍的醋了。我的担心只能附属在她的担心上,让她觉得她的担心是居主导地位的,这样她才会满意。


我和吴颖,现在每天都在一起。已经每人说什么了,大家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们说够了,也就懒得再去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要干点什么。除了上课,我们就去电子阅览室上网,那是我们爱情萌芽的地方,我们喜欢那里。和外面的网吧不一样,电子阅览室总是很安静,大家都忍住喜怒哀乐,安静地上网。吴颖却在那天下午打破了沉默,她叫了起来,让所有的人都朝她看来。


我知道了她大叫的原因后,觉得她的确应该大叫一声。但我没有大叫,我的自制力比较强。黄萍出现在吴颖的qq上,并且对吴颖说,你还好吗?吴颖一时间极度兴奋,她对我说,黄萍终于出现了,她没有死,但我觉得自己再跟一个死人说话。我说,你赶紧问问她在哪里。吴颖就把你在哪里这几个字打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黄萍才回信,她说,我现在在河边的网吧。吴颖问,这些天你都在那里吗?黄萍说,是的,我和孙凸在一起。


吴颖再次大叫了一声。我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我们两个人的叫声打扰了所有的人,都纷纷怒目而视。我们只好捂住了嘴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我们一起飞奔着离开了电子阅览室。我们一口气跑到了操场上,松开紧捂着嘴巴的手,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我们才停下来。我们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又要笑了。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听到这件事情后感觉那么可笑。


吴颖的肚子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大笑,开始疼起来了。她蹲在操场上,她说肚子就像跑了2000米那么疼。我说,我们再也不能笑了。她说,再笑的话,悲剧就要发生了。


项火整天站在窗前看风景,他总能看到些什么。一旦有新情况他就向我们汇报,他是我们的情报员。这天,项火又大喊起来,快来看啊,黄萍!我对这个情报极为重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窗前。果真,我看到了失踪十天的黄萍。她站在楼下,她的对面站着孙凸。黄萍突然间变得很瘦,像一张纸,风一吹,几乎要飘起来。我想,这十天里,她也是每天只吃两个包子吗?现在她肯定对自己的重量很满意。


黄萍和孙凸的嘴巴都在一张一合,他们在交谈,由于距离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孙凸伸出双手,张开十个手指,比画了半天。黄萍也张开十个手指,向天空一抛。然后她走向女生宿舍。她的身体真轻,借助风的力量,一下子就消失了。孙凸好像有些茫然,在原地站了半天,他抬起手臂,擦了一下眼睛。他哭了吗?


五分钟以后,孙凸出现在318宿舍。他是冲着我来的,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不停地抹眼泪。我说,没想到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他说,我现在就想死。我说,你千万别死在我们宿舍,那样我们晚上会做噩梦的。他说,那我死在哪里好?我说,你应该葬身网吧,那是你最好的归宿。他说,张快,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其实这十天我没有一天不想离开网吧,可是黄萍让我陪她,我是个心软的人,我不能让黄萍一个人呆在网吧里,那样她会让流氓强奸的。我说,整整十天的时间,你没有把她强奸吗?他说,强奸是愚蠢的行为,我想诱奸,但没有成功。我说,你是怎么诱奸黄萍的?他说,我怕她饿,每天送给她一个包子,如果没有我的包子,她早就饿死了,我以为她回感动,可是刚才她对我说,她要把包子都还给我,我问她怎么还,是不是要吐出来,她说不是,她要去买二十个包子给我,连本带利,她要给我彻底把账算清。我说,可能你的包子不好吃。他说,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我给她的都是肉包子,如果自己吃素包子,我这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孙凸做了一个不太贴切的比喻后就沉默不语了。我发现自己有点讨厌这个家伙了。如果他不哭,我可能就不会这样,我会同情他。我看着他那一张淌满泪水的十天没洗的脸,心里充满了厌恶。我说,孙凸,你该回去睡觉了,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忘记了。他说,我忘不了,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我说,那你就继续哭吧,哭得响一些,让对面楼里的黄萍听得清清楚楚。


孙凸听取了我的意见,马上要放声大哭,这时王摇闯了进来,让他的哭声夭折在喉咙里。王摇惊奇地望着孙凸的脸,同情地问,孙社长,你是不是失恋了。孙凸不回答。我说,王摇你别问了。王摇说,为了缓解一下悲伤的气氛,下面我把我的新歌献给大家。


王摇从上铺拿下了吉他,在孙凸对面坐下。他说,这首新歌的名字叫《黄萍》。孙凸猛地抬起头,悲伤地看着他。他显得很兴奋,他没想到孙凸会对自己的歌感兴趣。他一兴奋就要唱,而且唱得无比响亮。


黄萍——黄萍——


王摇忘乎所以地唱起来,歌声充满了激情和悲伤。孙凸的眼泪又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王摇终于唱完了。我也就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他认真地对孙凸说,社长,我的歌是不是太感人了,把你都感动哭了,你是第一个被我的歌感动得落泪的人,看来你也是一个懂音乐的人。孙凸不说话。王摇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他决定再唱一遍这首悲伤的歌。他撩着吉他,张开嘴,第一个黄萍刚刚脱口而出,就被孙凸掐住了脖子。


孙凸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那青筋暴起的手臂看上去充满了力量。王摇还在继续歌唱,尽管脖子遭到了袭击,这也抵挡不了他唱歌的热情。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黄萍——黄萍——他像一个垂死的男人呼唤爱人的名字。孙凸继续用力,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力气,他要让王摇发不出任何声音。王摇终于放弃了歌唱。他把吉他轻轻放在床上,两只手用力一推。如果脖子没被掐住,他肯定会发出哈的一声。孙凸被推到了对面的床上,他似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摊烂泥。


王摇对于自己遭受的突然袭击并没有生气。他的脖子红了,等这红色彻底消退,已经是两天以后。王摇喝了一口水,疏通了一下喉咙。他又拿起了吉他,这次他没有唱歌,而是向我们讲起了伟大列农。他说,孙社长的行为使我想起了我的偶像列农的死,当年他就是被一个狂热的歌迷射杀的,如果孙凸有一把手枪就好了,你冲我开一枪,不要打得太准,打到我身后的墙上就行了,那样我就又前进了一步,我们这些搞摇滚的,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狂热的歌迷,我们应该习惯这一切。


王摇创作的歌曲《黄萍》经过他自己的大力推广,已经在校园里传唱起来。无论是谁,都记住了那个旋律,但谁也不知道这旋律的来历。走在路上,你总能听到有人在哼唱,黄萍,黄萍——


黄萍开始时还不知道那是一首歌,她听到别人唱歌,还以为人家在叫她的名字。她连忙答应一声,上前问有什么事情吗。人家说,我没有叫你,我在唱歌。她也就熟悉了这首歌,慢慢也就见怪不怪了,别人唱,她不再答应,有时候我们真的喊她的名字,她都不答应,她还以为我们在唱歌呢。


她打听到这首歌的作者是王摇。这个消息让她兴奋不已。在库房的门外,终于出现了她的身影。她是特意跑去看的。


王摇正在排练。他的乐队要在元旦晚会上演出,演出的曲目就是这首《黄萍》。王摇的乐队叫痴心人乐队,是王摇起的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应该能吸引很多女生。的确,所有的女生都知道了这个乐队,并且对乐队的名字大加赞赏。这年头痴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而组建乐队的痴心人就更少了。


黄萍站在库房门外,看见了正在唱歌的王摇。她的眼睛湿润了,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她跑到王摇面前,问,这首歌是不是给我写的?我送你两首诗,你送我一首歌,这样怎么就扯平了。王摇因为黄萍打扰了他们排练,很多高兴,但他还是要耐着兴子跟黄萍讲话,他是个善良的人,不想再让黄萍失踪了。他说,这首歌不是给你写的,但如果没有你,这首歌就不会诞生,所以我要好好感谢你。虽然达到了否定的答案,但黄萍还是很高兴。她追问,你打算怎么感谢我?王摇说,我请你吃冰激凌,一块钱一个的。王摇掏出5块钱,递给黄萍说,你去买5个冰激凌,其中有一个就是你的。黄萍说,我最爱吃冰激凌了。她拿着钱跑了出去。她那单薄的背影让王摇叹息不已,他说,才十天,她就瘦了这么多,她现在简直就是一张纸。


黄萍买来了冰激凌,不是买了5个,而是买了10个。她把冰激凌发给乐队成员,每人两个。大家开始一起吃冰激凌。王摇吃得很快,转眼间,就把两个都吃光了。他问黄萍,我让你买5个,你怎么买了10个?黄萍说,另外5个是我自己掏钱买的,算是我请你们的,因为我喜欢你们唱歌,我是你们的歌迷。乐队的几个哥们都哈哈大笑,他们终于有歌迷,他们因此而感到自豪。王摇说,你是我们的第一个歌迷,我们要给你签个名。黄萍说,太好了,那就快签吧。


王摇说,你有笔吗?


黄萍说,我带着呢。


王摇说,你有纸吗?


黄萍说,没有纸,我本身就是一张纸,你就签到我身上吧。


王摇说,那我签到你身上的哪个部位呢?


黄萍说,当然是能让人一眼能看到的部位。


王摇说,那么我只能签这儿了。


黄萍胸前的衣服上多了痴心人三个字。王摇签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嘣嘣直跳。他注意到,虽然黄萍瘦了许多,但其胸部依然威风不减当年。王摇的手指触及了黄萍的***,搞得两个人的脸都红了,但他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以后的几天,黄萍就挺着胸走路了。她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痴心人这三个人,她为此感到骄傲,感到自豪。但她最好的朋友吴颖却告诉她,这样很傻。黄萍马上就跟吴颖急了,她说,吴颖同学,你可以说我傻,但你不能说这三个字傻,因为这三个字是王摇给我签的。吴颖说,你,还有那三个字,都很傻。黄萍说,吴颖同学,你觉得自己不傻吗?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要跟着他。吴颖说,我再傻也傻不过你,你明知道王摇不喜欢你,却还要缠着他。黄萍说,我在追求他,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