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比安基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16
|本章字节:8184字
这会儿幼鸟还不成熟,还没学会飞行,猎人们该怎么打猎呢?更何况不能打小鸟小兽。法律上,禁止在这段时期猎捕飞禽走兽。
不过,即便是在夏天,法律上也是允许打那些专吃林中小动物的猛禽以及危害人的野兽的。
黑夜的恐怖
你在夏天的晚上去外面走走,就会听到从林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很吓人的声音,忽然冒出几声“嚯嚯嚯”,忽然冒出几声“哈哈哈”,简直吓得人后背上的汗毛都会竖起来呢!
有时候,不知道是谁会在一片黑暗里闷声闷气的从顶楼式屋顶上大叫,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说:“快走!快走!就要大祸临头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黑漆漆的半空中,有两盏圆溜溜的绿灯亮了起来——是一双凶恶的眼睛。接着,你身边会闪过一个无声无息的阴影,几乎擦到你的脸。这怎能不令人感到害怕呢?
就是出于这种恐惧心理,人们才讨厌各种各样的猫头鹰。林子里的鸮鸟夜夜狂笑,那笑声尖锐刺耳,而栖息在屋顶上的鸮鸟,用一种不祥的声音,不停对人们说:“快走!快走!”
就算是大白天,若是一个黑漆漆的树洞里,猛地探出一个脑袋,瞪着一双黄澄澄的圆眼睛,张着钩子似的尖嘴巴,发出吧嗒吧嗒的很响亮的声音,也很容易把人吓一大跳呢!
如果在深更半夜,家禽中间有一阵骚动,鸡啊,鸭啊,鹅啊,一齐乱叫,发出“咯咯咯、呷呷呷、嘎嘎嘎”的声音,到第二天一早,那家主人发现少了几只家禽,那他一定会怪鸮鸟的。
白日打劫
不单单是在夜晚,即便是大白天,人们也被猛禽闹得不得安宁。
老母鸡一不留神,它的一个孩子就会被鸢鹰抓走。
一只公鸡刚跳到篱笆上,就被鹞一把抓走了!一只鸽子刚从屋顶起飞,就有一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游隼来袭击它。游隼冲进鸽群捞了一爪子,只见鸽子的绒毛四散而去;它抓住那只死鸽子,一下子就飞得没影了。
万一猛禽被人们碰上,那些恨极了猛禽的人,才不会去仔细区分哪只是好鸟,哪只是坏鸟呢——只要他一看见张着钩形的嘴和长长的爪子的猛禽,当即就会把它打死。他要是非要认真地消灭猛禽,将周围一带的猛禽都打死或是赶走,那时候要后悔可是来不及了:田里的老鼠将大量繁殖,金花鼠会把整个庄稼都吃光,兔子会把菜园里的白菜都啃个干净。
不会算计的人们在经济上将会有很大的损失。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首先要认真学会辨别那些对人类有益的猛禽以及有害的猛禽,才能不把事情搞糟。那些伤害野鸟以及家禽的猛禽,是对人类有害的。而那些消灭老鼠、田鼠、金花鼠以及其他对我们有害的啮齿动物和像蚱蜢、蝗虫这种害虫的猛禽,都是对人类有益的。
不管它们长得多么难看,它们都是益鸟。只有我们这儿的那种体型很大的鸮鸟——大角鸮和有着圆圆脑袋的大鸮鹰才是害鸟。不过,它们也常会捉啮齿动物吃呢!
白天行动的猛禽里,最讨厌的是老鹰。我们这儿的老鹰有两种:体型硕大的游隼和体型很小的鹞鹰(比鸽子还要细长一点)。
我们很容易区分老鹰和其他猛禽。老鹰是灰色的,胸脯上有杂色的条纹,脑袋小小的,前额低低的,眼睛是淡黄色的,翅膀圆鼓鼓的,尾巴长长的。
老鹰非常强悍、凶恶。它们敢扑到个头儿比它们大的动物身上;甚至在吃饱的情况下,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其他鸟。
鸢的尾巴尖有分叉,根据它的这种特征,我们很容易就能认出它来。它比老鹰要弱得多。它不敢去扑个儿大的飞禽走兽,只会四处张望,看哪儿能抓到一只笨头笨脑的小鸡,或是哪儿能吃到腐烂了的动物尸体。
大隼也是害鸟。它们尖尖的、弯弯的翅膀,就跟两柄镰刀似的。它们飞得比其他鸟都快,而且常会去猛扑那些正在高空中飞翔的鸟,这样就免得在失手扑了个空的时候,猛地撞到地上,把胸脯撞破了。
最好不要惊动那些小隼鹰——有些小隼鹰对人类还是非常有益的。
比如红隼,这种猛禽有个外号叫做“疟子鬼儿”[1]。我们常能看到这种红褐色的猛禽飞翔在田野的上空。它在半空中悬着,好像身上绑着一根从云堆下垂下来的看不见的线似的。它总是抖动着翅膀(所以它的外号叫“疟子鬼儿”),搜寻着草丛中的老鼠、蚱蜢和蚯虫。
雕对我们是害多利少。
[1]过去的人将得疟疾的原因归结为鬼作祟﹐所以称疟疾为“疟鬼”或“疟子鬼儿”。
怎样打猛禽
在窠边打它们
我们一年四季都可以打那些对人类有害的猛禽。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打这些猛禽的方法。
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在它们的窠边打它们。只不过,这种打法非常危险。
硕大的猛禽为了保卫它们的孩子,会狂叫着直扑向猎人。所以人们不得不在离它非常近的地方开枪。枪要打得快、准、狠,否则你的眼珠子可就难保了。不过,要找到它们的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雕、老鹰和游隼都把自己的窠安置在难以登攀的岩石上,或是茂密的森林里那种高大的树木上。大角鸮和大鸮鹰则把窠安置在岩石上,或者就筑在稠密的丛林里的地上。
偷袭
雕和老鹰常会落在干草垛上、白柳树上,或落在孤零零杵着的一棵枯树上,搜寻者可以捕捉的小动物。它们可不允许人走近它们。
那就得靠偷袭了,要悄悄地绕到灌木丛或是石头后打它们。必须要用那种远射程的来福枪和小子弹。
带个助手
猎人去打白昼行动的那些猛禽时,常会带上一只大角鸮。头一天,他会在附近一处小丘上插上一根木杆,在木杆上安一根横木,将一棵枯树埋在离这根木杆几步远的土里,然后在旁边搭一个小棚子。
第二天一早,猎人就带着大角鸮来了,把大角鸮拴在木杆的横木上,猎人自己则躲在小棚子里。
过不了多久,只要老鹰或是鸢看到这个可怕的怪胎,立马就会扑过来。大角鸮常在夜里出来打劫,所以它结下很多仇敌,都想报复它。
它们在空中打着盘旋,向大角鸮一次次地扑过来,落在枯树上,向这个强盗大声嚷嚷着。
拴在木杆上的大角鸮,除了竖起浑身上下的羽毛,眨巴着眼睛,张着钩形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猛禽们正在怒气冲天之时,就忽略了那个小棚子。趁着这个时候,你就开枪打吧!
黑夜打猎
黑夜打猛禽是最有趣的经历。我们不难找到老雕和其他大型猛禽过夜的地方。比如,周围若是没有岩石,雕就会在一棵孤零零的树的树顶上打盹儿。
猎人会挑一个没有月光照耀的黑夜,去这样一棵大树旁打猎。
雕此时正在沉睡,所以没有发觉猎人已走到树下。猎人出其不意地打开强光灯(手电筒或是电石灯)。突然有一道耀眼的强光向着雕射去。雕被照醒了,眼睛还眯着,迷迷糊糊的。它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待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猎人从底下往上看,却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瞄准后,就可以开枪了。
夏猎
从7月底开始,猎人们就等得不耐烦了,幼鸟已经长大了,可是政府还没有规定今年夏季狩猎的日期。
猎人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报上的公告说:从8月6日起开禁,允许人们在林子里和沼泽地里打飞禽走兽。
每个猎人都早就准备好了弹药,把猎枪检查了一遍又一遍。8月5日那天,人们下班以后,各个城市的火车站里到处挤满了扛着猎枪、牵着猎犬的人。
火车站上各种猎犬都有!短毛猎犬和光毛猎犬的尾巴都是直直的,像条鞭子似的。各种颜色的狗都有:白色带着黄色斑点的;黄色带着杂色斑点的;棕色带着杂色斑点的;浑身是白色,眼睛上、耳朵上以及全身带着大黑斑的;深褐色的;浑身乌黑,长得油光闪亮的。有长毛短尾的谍犬——有毛色发白,带着闪青灰色光的小黑斑点的,也有白色带着大黑斑的;有“红毛”的长毛猎犬——有浑身黄红色的,浑身火红色的,也有几乎是纯红色的;还有体型很大的猎犬,它们显得高大笨拙,行动迟钝,它们的毛色是黑的,带着黄色斑点。这些都是专门为了夏季打刚出窠的野禽而驯养的猎犬——它们都经过专业训练,只要一嗅到野禽的气味,就会站住脚步,一动也不动,等着主人走过去。还有一种矮小的猎犬,它们的毛很长,腿很短,长耳朵几乎耷拉到地上了,尾巴短短的,这是西班牙猎犬。它们不会站定指示野禽的方向,不过带着这种狗在草丛里或是芦苇丛里打野鸭,或者在灌木丛里打松鸡,那是非常方便的。无论飞禽在水里,在芦苇丛里,还是在茂密的灌木丛里,都会被这种狗给撵出来。如果飞禽被打死了,或是被打伤了,无论它落到哪儿,都会被这种狗衔回来交给主人。
多数猎人都会乘近郊火车出外打猎,每一个车厢里都有猎人的身影。大家都会望着他们,欣赏他们的漂亮猎犬。只听得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在那里谈论着野味、猎犬、猎枪和不俗的猎迹。猎人们都觉得自己简直要变成英雄了,他们时不时地抬起眼睛,得意洋洋地望着这些“平常人”——那些没带猎枪和猎犬的乘客们。
6号晚上和7号早上,火车又把那些猎人载回城里。不过可不是每个人都满载而归。好多猎人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气。垂头丧气地把干瘪瘪的背包挂在肩上。
“平常人”们微笑地迎着这些昨日英雄们。
“打到的野味在哪儿呀?”
“留在林子里了。”
“飞去别处送死了。”
这时,有一个猎人从一个小站上车了,一进车厢就得到了一阵赞美声——原来他的背囊是鼓鼓的。他谁都不看,只顾着找座儿——人们连忙给他让座,他就大模大样地坐下了。他邻座的那个人眼尖心细,对着全车厢的人说道:“咦!……你这野味儿怎么全长着绿脚爪呀!”然后就很不客气地揭开了背包的一角。
里面露出了云杉树枝的梢儿。
真难为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