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换肾背后

作者:都梁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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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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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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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292字

分局办公室代主任虞虎彪与医生屈原楚合谋,给白分局长换上狗肾,诡诈二百万。


白金水出国考察回到中南后,长了一身的烂疮疤,尤其是家伙上最盛,怀疑是玩洋妞传染的性病,最后诊断是水土不服引起的,弄了一场虚惊。白金水自那场虚惊后,身体明显的垮下来了,在女人面前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按常理也不会呀。俗话说五十婆婆没点用,八十公公作得种。我白金水还未到花甲,怎么就浪不起来了呢?如今时髦的说法是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头上,六十还要浪打浪。难道是人未老身先衰?显然还不是,这点他心中自然有数。


既然不是人老身衰,那有可能是玩女人玩洋妞玩得太多,伤了元气,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不可能衰竭得如此之快,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这显然不是根本原因,这一点白金水心中也自然有数。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病坏了”这一条了。白金水上医院一检查,果然是病。是外伤引起的肾肿发炎。医生说白分局长的肾是受外力撞击而受伤的。白金水想了半天没想起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有过撞击的行为。想了好久,白金水终于想起来了。是一个月前,白金水去阴阳机务段检查中南铁路提速前的线路质量情况。阴阳机务段段长关海焘是个急性子,白分局要亲自上机车头检查,心想怠慢不得,且对司机轷秉南不放心,便亲自驾驶机车,陪同白分局长添乘检查,同时也操练操练驾驶技术,显示显示他指挥行万里路拉万吨车的机务段长不愧为火车司机的领头人。一上机车,关海焘就进人了司机的角色,表现他娴熟的驾驶技术,火车一起动,很快就行驶到120公里的正常速度。关海焘想,试一试机车的刹车性能好不好,突然一个紧急刹车,白金水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列车的惯性力带着向前一扑,腰部撞在关海焘手握的机车操作柄上,痛得直冒冷汗,白金水哎哟一声后,不加思考的习惯性地骂了一句:“怎么开的车!”


关海焘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在紧急刹车时,没有提醒白分局长扶稳注意安全。误伤了白分局长,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关海焘将车马上交给轷秉南司机驾驶,自己上前扶住白分局长,嘴上一个劲的责骂自己。白金水尽管心里不高兴,但不是有意伤害他,不好发作,更何况关海焘已经诚心诚意的自责,不好明言责怪,只好忍痛暗责。白金水捂着肚子痛了一阵,惭惭恢复了,除了略有一点不适外,似乎也没有大的感觉,也就没在乎,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有大痛的反应,心想不会有什么事,就这样惭惭的忘却了那不快的一刻。一个月后,白金水逐惭感觉到自己的肾有毛病,但他没有想到是关海焘急刹车撞伤了他的左肾,因为当时只觉腹部疼痛了一阵,并没有直接感觉到是肾痛,疼痛后又只有不适的反应,怎么也没想到是肾受了伤。如果不是医生准确的检查,告诉他是肾外伤引起的疾病,白金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关海焘害了他。奇怪的是当时痛了一阵后就不痛了,如果继续有痛感,去医院及时治疗,也许不会有今天这样坏的结果,这时白金水对关海焘产生了一种说不清原由的不满情绪。


白金水小便疼痛,便脓血,心里有一种恐惧感,丧失了往日的性威猛。但他不甘心,他不能就此断绝与女人的尘缘。他要求医生用最好的医术治好他溃烂的肾。医生告诉他,糜烂了的肾是不可能再保留了,必须彻底切除。白金水这下急了,伤心地哭了起来。


虞虎彪在医院陪护着白金水。看到白金水如此悲伤,他认为这是献忠心的最好时机。如果这次忠心献得好,去掉他主任前面那个代字就指日可待了。虞虎彪决定从两个方面努力。一方面,从精神上劝说安慰白金水,让白金水从痛苦中走出来。另一方面,与医生协商,采取最佳治疗补救方案。


虞虎彪劝说白金水,先稳定他的情绪,启发说:


“白分局长,您要树立战胜病魔的信心。有病不要怕,病魔是可以战胜的。怕就怕丧失信心,自己失去了战胜病魔、恢复健康的信心,医生也就无能为力了。医生就是有办法医治,也要病人的配合。现在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两句话,叫做:缺什么别缺钱,亏什么别亏肾。您一定要树立治好肾病的信心,我已和医生商量过,采取换肾的办法,医生说方案可行,总会想出办法的,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白金水听虞虎彪这么一说,心里倒也踏实了许多。只要能换好肾,花多少钱都心甘情愿。人不能跟钱过不去,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花了还可以去挣,我白金水取财之道多着呢。只有身体是自己的!想到这儿,白金水从病床上坐起来,拍着虞虎彪的肩膀说:“小虞呀,你跟我几年了。我心里有数,等我病好了,你的问题也该解决解决了。我的病,你和医生商量最佳治疗方案,你就大胆全权做主,花多少钱不成问题。”


白金水这一拍,虞虎彪心里明镜着呢。在官场上,上级要重用提拔下级,一般都不直接表态。伸出那只高贵的手,在下级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两下,嘴上说上一句:年轻有为,干得不错。被拍的下级呢。也自然心领会神,官运来了,提拔重用的时机来了。聪明的下级也会在领导拍肩后说上一句让领导听着舒服的话:谢谢领导关心帮助。接下来就是上下级心照不宣的笑。白金水拍完虞虎彪的肩膀后,又直言不讳的让他全权处理治疗方案。这就明告诉他,等病好出院,你的代主任的代字就可去掉了。虞虎彪自然更积极了,整天围着医生转,催促院方尽快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来。


主治医生屈原楚说:“你们提出换肾方案,从医学的角度是可行的,只是事实上行不通。你们想想看,白分局长糜烂的坏肾取下来,要换上完好无损的肾,这完好无损的肾又到什么地方去摘取呢?谁又能如此舍身献好肾呢?所以事实上行不通。”


“你是说非人肾不可,非杀人取肾不可?”


“不不不,那倒也未必,事实上牲畜的肾也是可以替代的。只是白大分局长换上猪狗之肾,有失尊严,我们医生不敢多嘴。”


“你再说一遍,刚才你说猪狗之肾可以替代?”


“不是可以,是完全可以!从另一角度说,狗生命力强,狗肾比人肾更强盛,但要得到病人的同意,方可实施。”


虞虎彪听了医生这番话,心里有底了,开始动起歪脑筋,既可以达到献忠心的目的,又可从中捞一把。关键是医生这一关,首先要把医生摆平。虞虎彪在中南宾馆开了酒席,独宴特请医生屈原楚。屈原楚也应约赴宴,虞虎彪首先开口:


“屈医生,今天淡酒薄宴,一是与你交个朋友,二是与你做笔买卖。屈医生如果不嫌弃,按我们中南人的老规矩,开瓶三杯空,你先请。”虞虎彪一边说一边斟酒鬼酒。


“虞主任,你不是摆的鸿门宴吧?”屈医生心中没底,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想问个实情,免得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准儿。


“屈医生尽说笑话,我虞主任哪敢在你大医生面前摆鸿门宴。只是久闻屈医生医术高明,高攀个朋友。屈医生要是看得起我这个不才的虞某人,就请先干了这三杯。”说着捧起自己的酒杯就要与屈医生碰杯。


屈医生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迎过来,与虞虎彪的酒杯碰了个叮当响。“既然虞主任这么客气,布衣我就尊敬不如从命了。”


屈医生三仰脖子,三杯酒鬼酒就下了肚,把三个空酒杯倒扣在酒桌上,爽快地说:


“虞主任,你们当官的宴请平民布衣,一定有重要事情。什么好买卖?趁我三杯酒还没醉的时候,你就痛快说。到时候我喝醉了,说话找不到调了,怕耽误你的大事。”


“好,屈医生果然是个爽快人,是个办大事的性格。那我就借酒说了。”


虞虎彪把凳子往屈医生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神秘的说:“你不是说猪狗之肾能代替人肾吗?我作主给白分局长安上狗肾,你看怎么样?”


“行是行,只是……”


“问题就出在这个‘只是’上。‘只是’后面的意思我明白。一个大分局长,安上个狗肾,这话要传出去,他这个分局长还怎么当呀。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也不光彩嘛。白分局长要是怪罪下来你这个医生也吃罪不起。我有个办法,需要你配合。我把我家的一条大狼狗杀了,你把狼狗的肾取出来,给白分局长安上,对外保密,告诉白金水安上的人肾,是一个死囚罪犯的好肾,我去搞一套完整的手续,证明这‘人肾’的来历。这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我不能让你白守这个秘密,我会给你二十万保密费。”


屈医生听虞虎彪要给他二十万保密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听得千真万确。心里在想,医生替病人保密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官的为了顾面子,出手如此大方,官面子真值钱。


“虞主任何必这么客气,你的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白分局长那里全部由我去说,你什么都不要讲,你只管主刀就是了。事成之后,我把钱亲自送到府上。”


“好,一言为定。”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虞虎彪送走了屈原楚,又急匆匆回到白金水的病床边,向白分局长请示:


“白分局长,关于您的病情我已和屈医生商量好了一个最佳治疗方案。现在关键就看您的态度了。具体方案是这样的:屈医生主刀,开膛切除已经糜烂的坏肾,移植健康人的好肾。这里您听着不要害怕,不是伤天害理杀人取肾,而是通过正当手续,取之有道。我已与美国迪斯米尔公司驻华总代理华夏陟联系过了,他在香港物色了一个死囚对像,执行死刑那天,当即取下死囚肾脏,通过技术处理,飞机运往中南,移植到你身上,手续大部分都已办妥。只是死囚家属要求给二百万元的补偿费。你看意下如何?”


白金水一听虞虎彪为他制定如此妥当的治疗方案,心里十分激动,又在虞虎彪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动情地说:


“虞主任,难为你了,难得你一片忠心,我没有看错人。”


“为领导服务,是我的职责,您老何必这么客气。”


“只是那二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呀。”


“您老身体第一,还在乎这区区二百万么。我出个主意,您老的住院费回分局机关报销,天经地义,不在话下。那二百万嘛,您找个施工单位报销,您再从工程款中多拨给其二百万不就解决了,仅仅是举手之劳的事,还能难住您么?”


“你小子就是主意多。好吧,就按你的主意办。”


虞虎彪在白金水那里领了圣旨,又在中南铁路大桥施工单位——中南路桥建设总公司取回二百万,当天就将二十万保密费送到屈原楚医生家里自己存起了一百八十万。


屈原楚摸着那二十万,似乎有些烫手。他当了一辈子的医生,救死扶伤,主刀治好过多少病人,他无法记住过总数,也没有记住过哪位患者的姓名。只当是他当医生的责任,无需要记住病人的姓名,也不需要病人感谢他。也没有哪位病人病治好了后,给他送过厚礼。这次也许是他平生第一次医治一个当大官的人,才使他的囊中一次鼓起二十万。当官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使他大开了眼界,从此看到了官场闪闪发亮的新曙光……


凌晨两点钟,静悄悄的医院,不时传来几声病人哎哟的痛苦喊叫声。平常死一般寂静阴森的外科手术室,却意外的亮起了无影灯,门窗紧闭,外面透不出一丝光亮。这深夜的手术台上,捆绑着一位特殊使命的“病人”,它就是虞虎彪家里喂着的那只大狼狗。全身深度麻醉的大狼狗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哀叫声,搭拉着长长的舌头,微微的喘着气,流着不知是悲伤还是绝望的眼泪。屈原楚摘取狗肾,经过技术处理,装入了密封袋。


虞虎彪望着奄奄一息的狼狗,心想,它已完成了历史使命,留它还有何用?不如一刀了结了它。虞虎彪拿过屈医生铁盘里的手术刀,狠狠地一刀捅在狼狗的脖子上,鲜血喷了出来。恰在这时,屈医生低头俯身去关无影灯盘的开关,狗血喷在白帽上和脸上。屈医生本能地抬起头来,后退了一步,不解的说:“虞主任,你这是干什么?弄我个狗血喷头。”


“对不起,对不起,大大的对不起,我确实不是有意的。反正狗已经杀了,等会儿你多吃块狗肉补上,你要知道狗肉吃了可是壮阳的哟。”虞虎彪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屈原楚也尴尬地嘿嘿苦笑着。


第二天,白金水上了手术台,切除了已经糜烂的。肾,换上了狼狗肾,住了一个月医院就出院了。


白金水换上狗肾,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由于狗肾强盛,白金水在女人面前更加威风勇猛。他打心眼里感谢虞虎彪,是虞虎彪给了他第二次青春。虽然去了二百万,但一点也不亏,就是二千万,也在所不惜。身体是无价之宝啊,真是缺什么别缺钱,亏什么别亏肾!知我白金水者,虞虎彪也!


白金水恢复健康后,倒也没有忘记在医院里两次拍过虞虎彪肩膀的事,他想,是该解决虞虎彪代主任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