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么做是为了救你

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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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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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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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814字

明媚月光下,数十空中飞人如巨大的枭鸟盘旋,诡异莫名,又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俯冲而下。


火把闪动的地面上,命令一道道传下来,士兵们以汗巾蒙住口鼻,有条件的还浸湿了。他们有序地向四周散开,距离毒粉远些,也不再放箭,而是盯紧天空,一旦空中飞人落下,就将面临数百刀剑加身的悲惨命运。


可那些空中飞人却似乎完全不怕,也似乎并不想多杀伤普通士兵的生命,而是集中向那辆神秘马车冲了过去,就好像定点跳伞那样,目的性明确。


“保护马车!”一片嘈杂混乱中,沈澜低沉好听又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可在方初晴看来,他发出的命令似乎晚了半拍,因为那些空中飞人已经完全降落在神秘马车的车顶和四周了。


到这时候,就连她这种完全不懂行军打仗的废物典型也看出来了,今天晚上搞偷袭的人不是为了对北军造成伤害,事实上以他们的人数来说,错过了越高滩前面的山口就再不能成事。


刺客们的目标就是那辆神秘马车中的人!


刚才树林***现的人马肯定只是起骚扰作用,是为了吸引大军注意力。估计目前已经被歼灭了,因为北军实在太强大了,敌国的正规军也不是对手,何况只是偷偷潜伏进来的小股部队?


对方肯定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做出以卵击石的事,那边甘当诱饵,这边还玩自杀式袭击,显然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马车中的人杀死。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当这种人疯狂袭击时,真的很可怕,再借着夜色和突然性,也真的很难阻挡。这从另一个方面看,能充分说明马车中的人实在太重要了,值得用这么多人命去换!


可是从道理上讲,沈澜这种身经百战的主帅,发出的命令怎么总是晚上半拍呢?这不可能,除非他是故意放水!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马车中的人是大人物,他为什么不拼死保护?哦,他拼了,表面上拼得也很尽力,可她却总感觉他在敷衍似的。


装满药材的大车下,方初晴缩成一团,一边观察场上局势,一边胡思乱想,半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她看得出来刺客必败,她没有危险,但那辆马车就不然了。那些刺客根本不顾身后的杀机重重,无论手里有什么,全往那辆马车上招呼。长刀、重剑、暗器、身上背的毒药包、更多的是类似于标枪似的投枪……


不到片刻,那马车已经变成刺猬一样,别说马车中坐着人,就算是一条虫子,此时也被扎出无数个透明窟窿了。方初晴还隐隐听见女人的尖叫及惨叫声,极为凄厉,但她不确定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再然后,惨叫声和刀剑刺入肉中、骨头折断的声音又传出很多,最后,这个世界清静了。整场刺杀异常惨烈,刺客全部毙命,但持续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方初晴所亲见的场面,战斗的时间更短。


“打扫战场。”沈澜高高地骑在马上,向方初晴这边走来,像是巡视着自己猎场的君王。


“要检查尸体,调查刺客的身份吗?”一名属下问。


“不必。”沈澜冷酷地说,“到下风口就烧掉,免得污染了我大江国土。”


“要加警戒吗?”另一名属下问。


“也不必。寻常预警范围即可。”


那两人领命去了,张扬也不动声色地跟上。方初晴有理由相信,她刚才看到沈澜几不可见地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亲卫队长。咦,有阴谋!


她趴在地上,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直到看到四只巨大的马蹄出现在自己面前,才仰头望去,由于角度的原因,脖子差点折断,才看到高高在上的沈澜的脸。


“随我来。”他扔下三个字就走。方初晴手脚半用地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马后面跑,一直来到那马车前面,看到有可疑液体,貌似血水从车中流出来,害得她一阵干呕,差点把晚饭全吐出来。


她生长在和平稳定的中国,不习惯看到杀人的场景,虽然之前因为莫名其妙地被刺杀,见过血腥场面了,但她还是不能适应。虽然她不会当场尖叫失控,像某些恐怖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讨人厌,但晚上睡觉时必会噩梦连连,好几天才会好。


沈澜下马,“不是好奇马车中的人是谁吗?本王就让你看看不服从的人会死得多么惨!”


我不看!我不好奇了!方初晴很想转头就走,但如果表现胆小的话,她就会输给沈澜了,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他面前倔强?所以她咬着牙,走上前去,表现得像是要帮助右师王大人清理现场似的。


鼓足勇气掀开车帘,可是却没敢睁开眼睛。


“你打算闭着眼睛,在这儿站多久?”耳边传来声音,不知何时沈澜靠近了,近到他的胸膛差点贴在她的背上,因说话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后脖子里,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惊之下,她瞪大眼睛,车里的场景立即映入她的眼帘。她愣了,先是被吓个半死,而后又气个半死,加起来整个死透了,然后又被恶臭熏醒了,恶心得不行。


“如何?”沈澜似笑非笑,脱下中衣,赤膊上车,盖在“死者”的头上。因为“死者”身上穿着把脚都遮盖住了的长裙,所以整个“人”都掩盖住了。


沈澜抱起“死者”,所用的力度刚刚好,看起来这么大体型的女人就该是这个分量。他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没有伤心,但有着被破坏了任务和被冒犯尊严的恼怒。


“冲洗毒粉,烧掉这辆车,不许靠近!”他随口命令,之后抱着“尸体”,快步走回自己的主帐。方初晴这个亲兵牵着他的马跟在后面,还好他的兵器挂在马鞍上了,不然她拿不动。


一进帐篷,她就愤怒地问:“你这是玩什么花样?”


“我看你是皮痒,需要打几军棍冷静一下。”沈澜把“尸体”丢在地上,坐到桌边喝水。


他光着上身,皮肤上布满汗珠,因为坐着,裤子绷紧,勾勒出健美的大腿肌肉,这模样被帐篷内微弱明灭的油灯光一打,就像是魔鬼……专门诱惑良家妇女的魔鬼。


方初晴哼一声,别过头去。表面上是不服气,实际上是不想这美景占据了她处女的眼睛。


马车中的人是一个草人,扎得非常好,四肢俱在、身段姣好,穿着美丽的女人衣裙、脸上还粘上了眼睛和鼻子、头上甚至戴着假发。


本以为车里的是活人,结果看到一个草人就够惊吓的了,可这草人脖子上还恶作剧似的挂着一个大白布条,上书:我是方初晴!


看到这些,某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但她随即就看到了令她更气,而且比较恶心的东西。


车里放着两只大木桶,一只已经打翻,看来里面装的是红色液体,因为有浓烈的腥味,感觉至少是真正的血,比如猪肉鸡血类的东西掺了颜料和水。天这么热,那桶液体已经到了就要生蛆的边缘。另一只桶子里全是饭菜,已经全都馊了。


可怜的马,天天要拉着一只垃圾箱四处走。原来每天沈澜送饭菜,就是直接倒在桶子里,然后第二天一早,他的亲兵就来倒马桶,里面的东西其实全是因为闷热而坏掉的饭菜。马桶和饭桶是同一个,怪不得那些亲兵倒马桶时,好像端着世界上最臭的东西。


“谁想出来的主意?”


“我。”沈澜难得地笑笑,看起来比较得意,“但草人是皇上亲自扎的。”


“用得着挂个布条吗?这又是谁干的?”


“……”


这么说布条的事是沈澜干的。这也太不着调了!大江国果然倒霉,因为皇上和右师王是一个大变态加一个大阴人,她从第一开始的印象就没有错过。


“干吗用真血,多恶心哪!”


“做事务必仔细,不给人留把柄,这是我的原则。”沈澜站起身道,“你以为,那个非让你死的人会不会一直远远地跟着观察?我们离开越高滩后,他又会不会来检查呢?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会分辨不出真血和红颜料的区别吗?不过,到底是猪血还是人血,过一天半天就看不出来。”


“所以,我还得有坟墓?”方初晴简直无语了。


沈澜赞许地点点头,好像是夸她聪明,“那么多差点被砍成碎片的尸体,其中总有女人,代替你应该不难。”他慢悠悠地说。


“原来,张扬是寻找合适的尸体去了。找到后偷偷挖个坑,在士兵打扫战场的掩护下,浅浅埋上。等明天你在真正的尸体上郑重葬了草人就行了。想必,刚才马车中有女人尖叫,也是你安排的手下在马车附近装出来的吧?”


“猜得对。今晚我会把草人变成草席的,这样就算要杀你的人挖开坟墓,扒出尸体,也会以为这些草是覆盖尸体用的。”


“哈,很好,计划周密,想到了各个细节。”方初晴咬着后牙说,“可是那人要杀的不是我,而是桑青!”桑青?不是图玛吗?沈澜一愣,随即想到桑青可能是图玛的化名。


“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沈澜看方初晴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解释道,“你并没有死的事实是瞒不了多久的,可在没有彻底消灭幕后人对你的生命威胁前,你假死一阵就能获得暂时的平安,也能为我也争取一些时间。其实,我们也冒了风险,因为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从高空袭击。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他们必须杀死‘你’,但若不是你发现得早,北军的伤亡数字会增加,现在应该在个位数,可如果毒粉大面积扩散就说不定了。”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可笑。他沈澜做任何事,跟任何人解释过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所以……我半夜不会偷摸地杀掉你出气。”方初晴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江无忧和沈澜为保护她而设下的局,就连平时“虐待”她也是为了让她不惹人注目,更像个平常的小兵罢了。为了保护她,皇上和右师王可说是绞尽了脑汁,这份情,她承了,只是她嘴硬,还有点难为情,所以不肯承认或者说句感谢的话罢了。


“去哪里?”沈澜问,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就她还打算趁夜偷袭他吗?长年刀口上舔血、每天在地狱门口徘徊的日子锻炼了他,令他能在熟睡中也能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她真的动手倒好了,他可以立即把她拉倒在床上好好审问一下,顺便动一点“私刑”。在那种情况下就怪不得他了吧?


想到这儿,他突然感到一阵燥热。他已经当和尚半年多了,这在之前简直是无法想象。开始是因为晴翠的事要解决,他又不想碰那个女人。之后就是方初晴出现,阴差阳错的总有事发生,害他一直素着。


“我去河里洗澡,这你也要一起来吗?”方初晴甩下一句话。


沈澜很想去,不过他听出方初晴的脚步声不是往水滩边去,而是去了另一侧。那边是放货物和马匹的地方,她大概是去看桃桃和萌萌了。今天是那两匹小马遇到的第一次混乱情况,不知有没有受惊吓。方初晴果然是爱马之人,但图鲁真的这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图玛死吗?今天连这种自杀式的攻击都用上了。这样说来,他还真得和他在图国的内应联系一下了。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刺激得图鲁这么冒险。


想到这儿,他瞄了一眼地上的草人,忽然又感觉热得不行了。于是方初晴没去,他倒跑到冰凉的河水里泡了半天。士兵们远远看到,还以为王爷是保护贵人不周而心生郁闷,互相提醒着要小心,别这个时候触到霉头。


第二天,全军为死去的“贵人”举行了简单又隆重的葬礼,然后继续行军。当晚的露营地的附近有一座小山,山顶有一个湖泊。沈澜说那里可以洗澡,但方初晴想来想去还是没去。


一来她不习惯在野外沐浴,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黑灯瞎火的,万一湖里有水蛇一类的东西又要怎么办?言情剧中的女主角都是在洗澡时被偷看光的。而之前她还看过一个电影,就是有一条水蛇钻到女主角的短裤里,要男主角帮她抓出来。如果她也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难道要沈澜帮她?停,不能想,实在太不纯洁了。


二来……听张扬说,明天就能到达要塞前最后一站歇脚地,那边有一间客栈,条件还不错。


那既然如此,她就再忍耐一天,明天到客栈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多好。越是天气热,洗过热水澡才越凉快呢。然后,她要好好睡一觉,再大吃一顿热乎可口的饭菜。这几天因为身上脏,她连觉也睡不好,总觉得身上结了茧了。


她计划得不错,可第二天傍晚到了地方才发现,那是个很破旧的客栈,还是用大块土坯、泥坯砖盖成的,连瓦房也算不上,占地倒是不小,绵延一片。远远看去,配着四周空旷的地带和疯长的荒草,感觉不是鬼屋就是传说中的龙门客栈。


她失望得要死。这个地方能洗澡吗?而当她看到客栈的老板娘亲自迎出来,立即断定这里确实是龙门客栈,虽然牌匾上写着“温柔乡”三个字。


老板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段普通,有搓衣板的嫌疑,相貌也只是平常地漂亮。不过她特别会打扮,又特别会走路,能通过衣服、发型和化妆、步态突出自己的优点,简单的一件裙服让她穿出了风情万种的感觉来,让人忽略她的平胸窄臀,只注意她那一条柔软的柳腰。吊梢眉、桃花眼,一颦一笑都泼辣直接,却又有欲说还休之感,非历尽千帆的女人,达不到这种境界。


这说明一个问题,女人的气质是多么重要啊,同学们。


但这里不是妓院吧?哪有客栈叫这个名字的?再说那老板娘的风骚劲儿不比金香玉差,上来就抱住沈澜的胳膊,一路走,还一路在沈澜身上“无意间”挨挨擦擦,说话的嗲功也一流,“王爷……”


天哪!那娇嗲的一声叫,差点害得方初晴失禁。而那一番顾盼生姿,加明眸善睐,再加含嗔带喜,打死她八百次再重生,也学不来的。


“这回进京怎么这么久啊。我们边民没有王爷坐镇,直怕图国就打过来呢。真想死人了,不如在小店多歇息几日吧?算你们半价房钱还不成吗?估计弟兄们也馋坏了,我这儿可有新近的好肉。”


不是方初晴思想复杂,可这些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暗示性。可恨的是,沈澜虽然还是冷冰冰地不说话,但却没阻止那个女人对他上下其手,又倚又蹭的。


可是……她干吗生气?沈澜被人吃豆腐,反正豆腐又不是她家的,管他去死!


但尽管这么想,心里却还是极度不舒服,看到什么都觉得有气,恨不得把这破店给拆了。可这家温柔乡外面看着虽然旧,里面的建筑结构却结实,别说她这小胳膊小腿,就算来个龙卷风,也未必卷得走。


“花罗,我们只住一夜。你现在快去备饭,然后去烧点洗澡水来。”沈澜大马金刀地坐在饭堂内。大概前哨已经通知北军即到,此时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


花罗乖顺地应了一声,立即叫来几名手下人去打扫安排房间,并烧水做饭。而因为之前有龙门客栈的先入印象,方初晴还以为这里跑腿的小利巴儿全是脏兮兮的古怪男人,观察了下才发现这里连小二都是女的,不过有的长得漂亮,有的五大三粗,不比男人身板差,相貌也是各有特色,好像哪国人都有。


“这是哪来的一股酸味呀。”吩咐完,花罗姿态极美地吸了吸鼻子道。


躲在后面的方初晴羞愧地低下了头。太丢人了!她自打出生到现在也没这么抬不起头来过。这酸味是从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可这能怪她吗?全军十万人,个个都可以跳到沿路的河里洗个澡,唯有她每天只能随便擦擦,这半个多月下来,在这样的暑热天气里,她没把自己脏死已经是奇迹了。


“给我这个贴身小厮单独开一间房,其他人四人一间,多腾出房子给前面受伤的士兵住。”沈澜以马鞭指了指方初晴。


花罗这才看到三个高大亲兵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个子,头垂得都要贴上地面了,不禁笑道:“还不知道王爷换了一个亲兵,怕年纪不大吧,身量还没长成似的。”她说得亲昵,似乎对沈澜身边的人很熟悉。


老子伸展出来胸是胸、腰是腰,绝对比你高,不过现在委屈自己,团着身子罢了。方初晴对花罗半分好感也无,暗中腹诽着。


只是别说和沈澜了,和其他三个亲兵相比,她的个头也确实小巧了很多,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花罗也没说错,她无从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可花罗却以为她是害羞,于是走上前来,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拉着方初晴的手道:“别怕,到姐姐这儿就没那么多军中规矩了。哟,这小手还真绵软,可惜黑得像挖了煤似的。快上楼去,依我看,你倒应该先洗个澡,王爷却不用太着急。”说着,轻笑了起来,那声音连方初晴一个女的都觉得好听,更别说涌进店里的军官们了,个个身子酥麻了半边。


到现在,方初晴更是严重怀疑温柔乡客栈的业务并不那么纯洁了。在这样一个蛮荒之地,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女人开了个客栈,还能平安无事,肯定有背景呀,也肯定有人罩着呀。要说起这个地方谁最大,当然非沈澜莫属了。


这个客栈只有军官和伤员能住进来,伤员倒罢了,有个别军官和店里工作的姑娘眉目传情,一副干柴烈火的样子,而从二楼上那差不多五米宽的大阳台看出去,就见士兵们的帐篷好像山里的野蘑菇一样在空地上遍地支起,炊烟袅袅,给这片荒漠带了动人的烟火气。


方初晴被带到二楼一个房间,片刻又有人送来了大木桶和热水。她立即拴好了门跳进桶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呀,终于她可以洗澡了!不过,还是不能洗得太尽兴,因为这里房间的门板都似乎不太结实,墙壁也是,似乎一推就会倒下去似的。


她麻利地清洗长发,随便涮了一下身子,才出浴桶,就听到有人敲门,说是王爷吩咐,再给她送一桶水来,看来沈澜对她的肮脏程度有一定的了解。


她立即开门,然后飞速钻进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然后才应声。


门开处,有两个西域女人抬进一只装满新水的木桶,再把方初晴才洗过,已经变色的“旧汤”抬出去。临走的时候,那两个女人之中比较瘦的那个笑道:“这小哥洗干净了倒真是俊,若是个姑娘,就是我们北境的第一美人了。”说完,还朝方初晴挤了一下眼睛。


于是方初晴在温柔乡立即得到了几个经验。


第一,不要一听“西域女人”四个字,就以为都是舞娘,而且都有那种令人喷血的身材。刚才那两只就像犀牛一样,瘦点的、说话的那个,体重估计得有一百公斤左右。怪不得温柔乡不需要男人,就她们那样的,等闲十个、八个男人近不得身。


第二,她作为一个纯正的异性恋者,刚刚被一个女人调戏了。还好她是“小”厮,可以伪装成潇洒少年郎,娘一点无所谓,这才没被人看穿。


第三个经验相当正面,那就是西域女人很有眼光。比如……说她是北境第一美女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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