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海豚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22
|本章字节:11654字
同时,依依也喜欢上了一本叫《小王子》的书。看了一遍中文版后,她买来英文版并决定把英文版背下来。这样,依依每天便有事可做了。每天早上开店打扫完店面后,她便坐在藤椅上背对着街道,一杯茶,一本书,过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悠闲生活。
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依依是不去开店的。待在家里自学中断了的大学课程。
来上海之前,依依是在爷爷以前所在的大学里上大一,学的也是材料学。所以,有什么不懂的就请教爷爷。有时也去实验室听听爷爷讲解实验的进展情况。虽然无法全部理解,但还是可以多少听懂一些。
下午,依依则会用半天时间给爷爷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在有些阴雨的日子,也就是淫雨霏霏那样的天气,依依便喜欢去东方明珠塔(阴雨天气的东方明珠里人很少,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花钱选在那样的天气去那里观光)。东方明珠有上海最高的观光厅之一,可以望很远,而且观光厅的玻璃上还写着离此方向的全国各省省会的距离。
每次,依依都站在写有“喀城3200km”字样的玻璃窗前,静静地待上一二十分钟。
(接到c部任务、找到精神)
早上七点,准时被闹铃叫醒。外面灰蒙蒙一片,飘着肉眼看不见的细雨。在阳台上做运动时,只听见飞机发动机的轰鸣,看不见飞机。这样的天气,杨菲是不去开店的。看来,老天也有意安排我今天再去医院了。
去医院要路过蓝天小区。从蓝天小区大门前驶过时,早上的细雨早已停住,但还是雾蒙蒙的,好像就停在头顶,随时都有下的可能。
我望了一眼106号楼,它没有任何表情地矗立在蒙眬眬的阴雾中,仿佛在认真地回忆着什么。
驶过蓝天小区不到一公里,接到鲍老太(106号楼楼主)的电话。她告诉我杨菲刚刚背着一个挎包出去了。
我马上掉头往回赶。
正好,在小区外两百多米远的大道上隔一马路迎面遇见她。一双灰黑色旅游鞋,有点退色的蓝色牛仔裤,一件浅蓝色风衣。左肩挂着一个灰色挎包,头发直直垂下来直到肩胛处,盖住耳朵。长长的刘海遮住了额头。
我把宝马停在小区外面的一个车棚里后,小跑着赶上杨菲。保持三十多米的距离。
今天是个跟踪的好天气。我一路尾随她穿过两个十字路口,然后进入地铁二号线。
这时,上班高峰已过,只有一些在政府清闲部门上班人的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候车。
我进入与杨菲相邻的车厢。明明有许多空着的座椅,可她却直直站在那里。左手抓着扶手,右手自然下垂贴在身体右侧。
过了两站之后,人慢慢多起来。我移到杨菲那节车厢。
杨菲一直面对着车窗玻璃,看着玻璃中的自己。
在东方明珠电视塔站,杨菲下车。出了地铁口,她径直朝卖电视塔观光票的售票亭走去。
我在售票亭旁边的免票窗口用真实身份证件换了一张免费门票。然后乘杨菲下一班电梯上到观光厅。
这时观光厅外正在下着初夏特有的淅沥小雨,天空愈加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人很少。可是杨菲却站在观光厅西北方向的位置,默默地注视着雾蒙蒙的远方,一站就是二十多分钟。
就这样默默地注视西北方向二十多分钟后,她才转身,然后直接走进下去的电梯,好像她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仅仅就是像刚才这样举行一个类似朝拜似的注视仪式而已。
下来大厅后,杨菲在二号地铁入口附近进了公共厕所。
八分钟过后,还没有出来。
我找到附近一位女志愿者帮忙。
她帮我找了后告诉我厕所里面有个小门,杨菲可能已经从那个小门离开。
难道杨菲发现被跟踪了?不可能。那何必走后门?难道是无意而为?无法判定。
丢失跟踪目标,这在我还是第一次,这不禁使我感觉有些沮丧。
坐二号线返回蓝天小区,出地铁口时,在街对面一家小店里填饱了肚子。然后给鲍老太打去电话,询问杨菲是否回家。得知她刚回家没多久。
这里已经没事可做,本打算继续早上的计划去医院,可是吃完饭之后,困意突然上来,而且困得厉害。于是回到家里。
近段时间,每天刚到中午就感觉非常乏,身体需要睡眠。一接触到床,思维便像断了电的空调一样,慢慢合上摆页。什么也想不成了。
梦十五(没有谁比谁幸运)
我缩为一个点后,匆匆升到空中,来到海面,钻进海水,看见海蜇又多了不少。
找准机会,箭一般从它们组成的网眼中穿过。
成功过关。但速度过快,穿过洞壁之后,我像团摔摔球一样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上次被海蜇蜇了一下,只是痛及一处牵至全身。可这次却是粉身碎骨。
我趴在地上半天找不着东南西北,只感觉整个洞壁都在打转。老人也在围着我打转。
后来,老人终于左右摇摆两下后,站住不动了。我这才慢慢爬起来。只见老人身前的架子上只剩下两颗头骨。
招呼我也懒得打了。
愣了几分钟后,我突然想起老人以前说过,他和概念女孩只存在我的梦里,可这些头骨又是如何变少的呢?以前那些架子又是什么时候被移走的呢?我可从来没有看见他们除了读精神之外还有过别的任何行动啊。于是我向老人道出我的疑问。
“这些都是在你入睡之后到进洞来之前那段时间完成的。”老人回答说。
“就这么几秒钟时间?”
“那只是你的感觉,其实时间相当长,因为你入睡速度很快。”
老人这句话里面的因果关系,我一时理解不好。但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打扰他,即使得到最详细的解释,也不会推动当前的事情向前发展哪怕一毫米。为了下次不再摔这么厉害,我想训练一下急刹车。
“我在这里面训练飞行,不会打扰到您吧?”我问老人。
“不会,尽管飞就是。”
于是,我开始急刹车训练。
助飞,突然加速,然后突然停住。效果老是不理想,总要经过好长一段缓冲后才能停下来。
“刹车时翻跟头试试?”老人看也没看我说。
我试着做了一下。不错,两个跟头就能停下来。
几次过后,我已掌握要领。即使飞得再快,两个跟头后都能稳稳停住。
“飞得不错。”老人闭着眼睛说。
“您如何知道?”我飞到老人左侧上方问。
老人没有回答。
罢了,无所谓。我接着开始训练障碍飞。
我快速从洞壁一侧被淘汰的头骨中间飞过。刚开始偶尔会撞着头骨。不过几次过后,速度再快我也游刃有余。
接着,我开始在头骨顶上的精神间训飞。这有些难度。精神有时像太阳,会爆发黑子,精神耀斑会从精神中突然蹿出来,使我躲闪不及。好几次我都被它击中。如果飞得快,这是没办法躲闪的。老人这时也不再给我任何提示了。
飞了几个来回后,累了,我停在老人的左肩上。
“飞得不错,不过那些海蜇是活动的,穿过它们比穿过这些静止的头骨何止困难百倍。”老人说。
“那以前的读梦人有过不进洞来的吗?”
“情况不一样,以前是在山洞里或者悬在空中的水晶球里。在海底,这是第一次。”
我一直以为老人和概念女孩以前都是在这样的海底的洞里读精神,原来这还竟是头一次。
我不想再打扰老人,可还是忍不住问:“那以前那些读梦人也跟我一样是一个点?”
“是的,这样速度才快。”
“那没在海底,就不存在吃精神的海蜇了?”
“是的。不过存在吃精神的蝙蝠和鹰隼。”
“他们真幸福,”我替自己可怜道,“不用忍受海蜇的毒刺。”
“但他们要忍受蝙蝠和鹰隼的利喙,不比你幸运。”
我还想就此再说点什么,突然,一阵手机的闹铃把我吵醒。
突然被吵醒,脑袋胀得厉害。
是豚sir打来的电话问:“在哪里?”
“家里午睡。”我眯着眼望着天花板上的裸体水渍回答。
“有c部任务,二十分钟之内赶过来。”
看一眼床头闹钟,刚好下午两点整。我急忙起床穿上衣服出门。
赶到公司时是两点十六。
“首长好!我是刘昶。”我接通上面的单线电话。
“你好!得知你现在正接手一项p部任务,请简单介绍一下。”从声音判断,电话那头应该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首长。
“是。一位古董商想追求一家小古董店的年轻女老板,被拒绝,于是找到我们公司,要求我们给他一份关于那位年轻女老板的详细资料。”
“哪些详细资料?”
“就是关于她的出生、家庭成员、受教育程度、个人爱好、脾性、日常活动等。”
“你目前收集到什么材料?”
“差不多可以交付了。”
“可以大致说一下你准备交付的内容吗?”
“可以。女老板叫杨菲,1989年生,受教育程度不详。父母两年前在一次空难中丧生(从鲍老太那里得知),后来就开了一家小古董店。现和她爷爷住在蓝天小区106号楼502室。爱好看书,没有朋友。阴雨天不开店,一般待在家里,偶尔也外出。爷爷几乎不外出。大致就这些。”
“现在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那边说。
“是。”
“你现在调查的这个叫杨菲的父母,是我们总部隐秘战线的两名同志,三年前因公殉职。为了照顾好英烈的后代,应杨菲的个人意愿,我们给她安排了目前的生活。现在命令你立即停止对杨菲的调查,并设法彻底消除那位古董商对她的任何企图。我们不能让我们牺牲的同志的后代受到委屈。”
原来女孩的父母是国防隐秘战线的同志,可以说与我是同行,难怪她的身世资料如此简单。
“是!”我两脚跟一碰,立正回答。
放下电话,顿时感觉身上好像卸下了一层重壳。虽然以前一直没有感觉身上还套了这层重壳。同时,我不禁对杨菲生出几分同情。
回到办公室,见古姐正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地看着什么。
“好久没回来了呵,”古姐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怎么回巢了?”(注:手上有任务时,不管是c部的还是p部的,直到任务完成,可以不回公司。)
“想古姐了啊。”
话一出口,我突然感觉这话的内涵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我也常这样跟古姐开玩笑的,可今天这话说出来后我却脸红了。
“怎么没去监视那个小老板?”古姐没听见一样,看着电脑屏幕,头也没回,按着键盘上的向下方向键问。
“今天天气不好,她没去开店,”我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后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打消那个范老板对她的念头吗?”
“呃?”古姐依旧盯着屏幕,“怎么?心疼了?”
“不是。只是觉得那姓范的不是好人,那女孩真要是被他勾搭上,能有好下场?我觉得,我们的工作也应该有个职业道德,我们不是杀手,不是谁给钱就替谁杀人,也不管杀的是好人还是……”
“得得,这些话对豚sir讲去。”古姐打断我。
“有什么办法既能交差,又能阻止范老板继续骚扰那个女孩呢……”我坐在转椅上打着转问自己。
“这个不要太简单!”
“请教!”我赶紧停住问。
“肚子叫了,”古姐终于看了我一眼,“中午还没吃东西呢!”
“说吧,我跑腿。”
“今天刚好忘了带钱包。”古姐还那样看着我,撇嘴轻轻一笑,嘴角的肉随之微微鼓了起来。
“我请客。”
“那就不客气了,”古姐转过身掰着手指头,“一个鸡腿汉堡,两份薯条,两个炸鸡腿,两杯奶酪。”
“以前可没见你吃这么多!”
“炸鸡腿不要也可以,不过没吃饱的话,我怕到时即使有好的主意恐怕也没办法准确……”
没等古姐说完,我已冲出了办公室,在对面街的肯德基里按照她列出的清单点了餐。
在等候的时候,墙上的壁挂电视正在播整点新闻。一则新闻说,现在很多外国企业在国内漏税十分严重,尤其是餐饮业,因为国人消费完后很少有要发票的习惯。
付钱时,我要求服务员给我一张结账发票。
“要发票干吗?”小眼睛服务员看着我,好奇地问,小眼睛却分明在说“连这点钱也想报销啊”。
“请问这个要求超出你们的服务范围吗?”
小眼睛服务员的小眼珠顺时针转了五十六度,然后恢复原位回答:“没有。”
开了发票,她要我在一个簿子上签名。
“为什么?”我有些气愤。
“这是我们领班的要求,原因我也不晓得。”
我不想为难她,想了想,接过簿子,转身签下:binden(本·拉登)。
“说吧,什么办法?”我把印有肯德基老头的袋子“啪”的放在古姐面前。
“很简单,”古姐边从袋子里掏出纸盒边说,“他要的是一份书面报告,你只要在这报告的内容上做做文章……”
“打住,”我从古姐面前夺过一炸鸡腿说,“还以为有什么不同凡响的高招呢。”
啃着鸡腿,打开电脑。对着屏幕,我却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不写?”古姐嚼着薯条,不无得意地问。
“我写她已有意中人?”
“那种人,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只是寻求一时之欢。”
“说那女孩的亲戚有在市公安局当领导的?”
“这样会更来劲儿,借此巴结。”
我起身倒一杯茶递给古姐:“请古姐指点。”
“说那个女孩有病,”古姐抿了抿嘴,像胜利者接受受降似的接过茶杯,然后说,“那种人,最在乎自己的生命。说女孩有病,他肯定避而远之。”
“怎么,心疼了吧?”见我没反应,古姐转回去,盯着电脑屏幕狠狠按下回车键,“舍此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