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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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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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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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718字

终于,一个影子出现在枝叶的缝隙间,是人,好像还是个女人,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给人的视觉冲击不亚于见到一头怪兽,尤其是在夜间,又是在这么陌生而荒僻的地方,很容易引起人们最恐怖的想象。


“这个样子……是人是鬼啊?”胡旺压低声音说。


没有人回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等她快要接近树林边缘时,吴健波猛地从树后跳出来,大喝一声:“是什么人!”


女子身形一顿,继而尖叫起来,转身就跑,这让吴健波等人认定她是一个人,并且不是坏人。大概是过度紧张,女子没跑几步便跌倒在地,等她挣扎着站起来时,吴健波已经追到她身后,轻声喊着:“别怕别怕,小姐,我们是好人。”


女子惊叫着逃开,吴健波不敢过分追赶,只是跟在她后面,嘴里重复刚才那句话,女子跑了有一段距离,脚步慢下来,继而转身倒退着走。她望着把两只手高举在头顶上的吴健波,颤抖着吐出一句话:“你真是好人吗?”


“真的,我们都是游客,被困在岛上的,火堆那边还有很多女士,是我们的同伴。”


白衣女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火光,她彻底放心了,跌跌撞撞地往火堆走去,嘴里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快跑,它追过来了!快跑……”


“谁呀?”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幽灵,拿镰刀的幽灵!一直在后面追我!”白衣女子走到火堆前,一边用战栗的声音说,一边钻进人群中间,这样能让她感觉自己安全一点。大家用惶恐的目光互相望着,显然女子的话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吴健波让女人们留在火堆边,几个男人守在树林边上,屏息凝神望着树林深处,希望(或不希望)看到女子口中的“幽灵”来到。等了好半天,树林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几个人于是又回到火堆边。这个时候白衣女子已镇定下来,吴健波仔细打量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相貌清秀,看上去很文静,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灰尘。张莫莫将半瓶纯净水递给她喝,她摇了摇头。


后来,大伙询问得知她名叫黄芸,江西人,是一名大学生,至于她出现在这座岛上的原因,她的说法实在离奇:“在自己家里床上睡觉,一觉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见众人面露疑色,她接着说:“我知道这听上去很离奇,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她:“你来岛上有多久了?”


“两天。”


“天哪,那你吃喝怎么解决的?”


“没吃东西,那边岩石坑上有积水可以喝。”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张莫莫身边的一袋烧卖上。张莫莫会意,赶紧拿来给她吃。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谁也不怀疑她几天没吃饭这个事实了。


半袋烧卖被她一口气吃完,张莫莫又拿别的东西给她吃,她礼貌地谢绝了,接着便讲起自己遇到幽灵的经过:昨晚她醒来后,一个人在岛上流浪,在西边的树林附近第一次看到那个幽灵,它穿着一件很长的袍子,肩上扛着一柄很大的镰刀,它的脸是一个骷髅。它从树林里走出来,在后面追逐她,一直追到沙滩上才不见踪影。可能是受了露水的缘故,她白天发烧了,在礁石堆上昏昏沉躺了一天,傍晚感觉好点了,实在饿得慌,于是想去树林里摘点野果吃,刚进去西边那片林子,就又看到那个扛镰刀的幽灵,这才一路跑了过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两只眼睛流出泪水,神情极为颓丧。


“幸好遇到你们,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岛上,肯定会疯掉的。”


“这是上帝的安排,他在考验你。”那个女教徒凑到黄芸跟前,握着她的手,以亲热而慈爱的口吻同她谈话,“跟我一起信上帝吧,他会教你怎样克服恐惧,魔鬼也伤害不了你……”


黄芸皱着眉头看她,“你是谁?”


“我叫圣菲亚,是一名心理辅导师,专门指引你们这些迷茫者走向真理。”


陈生哼了一声,用嘲弄的口吻低语道:“什么心理辅导师,我看就神婆一个,还得得瑟瑟取个外国名字。”


不少人都听到了他这句话,但没空搭理,他们的思绪都沉浸在黄芸口中的“幽灵”上面,胖男人第一个开口说:“你们相信岛上有幽灵吗?”


“还用问,世界上哪来的鬼。”陈生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别人虽然也都不信,但是不想当着黄芸的面表态,不然就好像在指责她说谎一样,未免尴尬。


黄芸对陈生的话毫不在乎,只是苍白一笑,“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们。”


“是的。”圣菲亚接过来说,“愚昧的人,眼睛里只有自己,没有神,也没有魔鬼。”


“我相信你说的,”一直充当听众的蒋小楼站出来,看着黄芸,又看了圣菲亚一眼,“但不是你,我相信她真的看到‘幽灵’,不过跟鬼神没关系,一个人想要扮成幽灵不是多困难的事,例如在脸上戴个骷髅面具,天那么黑,又离得远,想分辨真假也不容易的。”


这番分析连黄芸自己都不好反驳,只问:“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扮成幽灵?”


蒋小楼笑了笑,“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吴健波接着说:“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他肯定就藏在岛上的某个地方。”


女生们马上表现出惶恐的样子,不约而同朝四周张望起来,卢云焦急而担忧地说:“那怎么办呀,他会不会伤害我们?”


蒋小楼说:“有这个可能,可惜岛太大了,想把他找出来基本不可能,只有自己提防点了。今天晚上我们几个男的轮流守夜吧,大家记住不要单独行动,如果……上厕所什么的,最好找个人陪着。”


这件事不提出来还好,一经提出,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压迫感以及对未来的恐慌。胖男子不断唉声叹气,埋怨卢云:“我说去别处玩你不听,非要上船,这下可好了,等着吧,等着在这饿死吧!”


卢云脸埋在腿上哭起来:“谁知道会这样,谁知道会这样!”


陈晓珊见粉丝被人欺负,打抱不平起来:“你这人可真是,又不是人家把你绑来的,来都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胖男人阴着脸不说话。


吴健波也劝道:“是啊,抱怨没有用,有工夫还是多想想怎么回去吧。”


“说得轻松,怎么回去?”胖男人不好对陈晓珊这个明星发火,对吴健波却不客气,“游泳回去,还是扎个木筏漂回去?”


陈生扑哧一声笑出来。


周平却接过话头,正色道:“别说,扎木筏这个办法真的可以考虑!”


“拉倒吧,这儿离内陆至少有上百公里吧,能漂回去才怪。”胖男人对自己的“提议”十分不屑。


“不,只要风向正确,完全有可能的。”


“那要是半路遇到风浪了呢?”胡旺也插话,“这么危险的办法,暂时不做考虑,没准人家明天就来接我们了。”


“那就等等看吧。”周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对着黄芸说,“你刚说哪边的岩石上有积水?我去喝点。渴了一天了,你们水不够,我也没好意思多喝。”


黄芸给他指了方向,周平搜集了几个被大家喝光的空矿泉水瓶,有点不好意思地环顾着众人说:“有愿意跟我一起去的吗?我一个人有点怵。”


蒋小楼和吴健波愿意同行,三人结伴走进树林,路上说着幽灵的话题,也没讨论出头绪来。出了树林,前方是一片草地,他们按照黄芸说的方向,拐向左边,走了没一会儿,地势逐渐升高,看到礁石堆的时候,同时也能听见澎湃的海浪声了,说明已经离海边不远。


“到底哪儿有水?”周平问,还没等到有人回答,自己已经看到积水了——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有一个地方凹陷下去,好像一个天然的水盆,里面积了不少水。


三人走到跟前,弯腰瞅着积水,清倒是清得很,周平第一个开口:“这是下雨积下的吧,能喝吗?”


“为什么不能喝?”吴健波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水不卫生。”


蒋小楼笑了,“你要是能在岛上找到比这干净的淡水,我绝对不喝这水。”


吴健波也说:“说的是,凑合喝吧,用瓶子舀,别弄脏了,往后我们还指着这玩意儿装水呢。”


“往后?”周平拧开矿泉水瓶,蹲下去一边舀水一边说:“你还真打算在这长住了?”


“这个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蒋小楼在他旁边蹲下来,也拿个瓶子舀水,装了半瓶,对着嘴一口气喝光,又接着装,还关照道,“全部装满,带回去给他们喝。”


“你们忙,我去上个厕所。”吴健波说道。


“这里没有厕所。”周平开着玩笑,他心态倒是不错。


“好吧,我去方便一下。”吴健波说着跳下礁石,往海边走去,刚转出礁石堆,眼前顿时一亮——前方不远处的海岸上居然停着一艘船!白色的,看着很像白天他们坐的那艘。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吴健波愣了足有十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回头对伙伴们大声喊:“喂喂,你们快下来!看这是什么!”他边喊边朝游轮跑去。蒋小楼和周平循着他的声音跑了几步,也看到了游轮,周平兴奋得连矿泉水瓶也扔了,狂奔起来,蒋小楼反而皱起眉头,船是什么时候停在这儿的?如果是来接他们的,为什么船夫不去找他们呢?这件事太不合情理了。往前走不多远,游轮的整个轮廓开始显现出来,同时蒋小楼注意到,在游轮前方,靠近水边的沙滩上,有两个长条形状,很像是两个人,再往前走几步,看得更清楚了,没错,是两个人躺在那里。


吴健波已经蹲下去查看了,两个都是男人,一个看着十七八岁,另一个二十三四岁,两人都脸朝上,并排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没有伤——至少没看见明显伤口。吴健波分别摸了摸两人的鼻息和心跳,周平在旁催问:“怎么样?”


“平稳得很,好像只是昏过去了。”


“他们是谁,怎么会在这躺着?”不等吴健波开口,周平又说,“我去船上看看。”说完,他飞快地爬到船上。吴健波挨个把两个男人拉到沙滩高处远离水面的地方,试着唤醒他们,但没有用,耳边听见周平的声音:“船舱里没人,驾驶舱也没有,我再……”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大概有五秒钟,周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不过完全变了腔调,压抑而低沉,“你们过来,快过来!”


吴健波赶紧跳上船,看到周平蹲在船尾,脑袋伸出去望着下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吴健波两步走到跟前,从周平旁边伸头出去一看,顿时惊呆了:下面沙滩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人!也是个男人,身材高瘦,穿着蓝色恤和牛仔裤,脸朝下趴在沙滩上,整个人上半身都泡在海水里!


“这不是船夫吗?”吴健波叫起来,虽然没有看到此人的长相,但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身材也一样,此人又躺在船下面,不是他还能是谁?吴健波当即跳下去,捧起船夫的脑袋,只看到一张被泡得发白肿胀的脸。


脸的下部,靠近腮帮子的地方,有一道可怕的极长的伤口,从这边耳际延续到那边耳际,被海水泡得发白的肉向外翻着,饶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错的周平也受不了这个场面,他胃里一阵翻腾,赶紧退到一边去,连连吸气,免得吐出来。这时候蒋小楼赶到,把船夫抱起来,用手分别探查他的心跳和脉搏,吴健波在一旁紧张地问:“还活着吗?”


蒋小楼摇摇头:“死了起码有三个小时以上了。”


“你怎么知道?”周平惊讶道。


“看伤口情况和尸体温度就知道了。”蒋小楼头也不抬地回答,“没跟你说过吗?我是警察。”


警察!吴健波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查看尸体的动作这么专业了。


“船夫怎么会死在这?谁把他杀了?”周平接着问。


“自己问凶手去。”蒋小楼回到岸上,依次检查了那两个昏迷者的情况,说,“这俩人可能是被乙醚或三唑仑一类的药物弄昏的,最多两三个小时准醒,我们就在这守着吧。”


“也不知道他俩是什么人。”吴健波自言自语,“你们谁懂开船?把我们送回去。”


“我会开摩托艇。”周平说。


两人一起把目光投到蒋小楼脸上,蒋小楼耸了耸肩说:“别看我,我连汽车都不会开,更别说这玩意儿了。”


“不会吧?”周平瞪大眼睛,“我听说现在当警察,汽车驾驶是必备技能。”


“没错,但我是特例。”


“呵呵,还真没听说过。那我去把他们都叫过来,看有没有人会。”吴健波说。


他走后,蒋小楼又回到船夫的尸首旁边,上下检查了一通,只有脖颈处一道伤口,应该是一刀毙命,只是……蒋小楼越是盯着伤口看,心里越是有一种疑惑,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转头对周平说:“来帮我挖个坑把尸体埋了,免得那些女的看到,引发恐慌。”


把尸体埋好后,周平洗了洗手,便跳上船去,嘴里嘟哝着:“我来研究研究,看是不是跟开汽车一样。”


蒋小楼也跟着上船,走进无人的驾驶舱,周平忙着研究舵盘和操控台上的按钮,蒋小楼对这些完全不懂,目光在驾驶舱里来回巡视,在了望窗的窗台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是一张对折的红色纸,展开来发现,上面写有寥寥数行的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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