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离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22
|本章字节:10180字
花二在那所郊外房子里住下来,此间,小蝶为他置办了日常用品,小到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外加疗伤药,大到实用家具。一切置办妥当,小蝶打算返回花妖镇。夜总会长期没老板会内乱,还会引起花东兴怀疑,毕竟她和花二同天失踪。要是花东兴查到她头上,她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皮肉折磨在所难免。小地方通常都是谁官大谁是法律,等你打官司告状,你也被剥了几层皮。即便官司赢了,你身上也留下伤疤,甚至是一辈子冲洗不掉的伤疤。聪明的小蝶安顿好花二,第三天头返回花妖镇。临走前,花二突然动情地拽住她,接下来,花二的情感沸腾得不可收拾。花二极其认真地吻了小蝶,吻得小蝶酥了骨、麻了身,花二成熟老到地脱了小蝶的衣服,温柔又体贴,不似以往那样来了兴致不管不顾常撕破对方的衣服。花二认为小蝶智慧、义气、本事,还不死缠男人。换句话说,小蝶做事特爷们,分得开轻重缓急,和他花二的性格不相上下。可是女人太爷们、太智慧,做妻子断然不行,男人会给那爷们和智慧压垮神经,小蝶做男人偶尔的极品享受倒是满合适。
“小蝶,高兴吗?”
“你都出汗了呀?要是汗水感染伤口那就糟了。”
“只要你高兴,我花二豁出去了。”
小蝶轻轻在花二鼻子上捏了把:
“傻瓜,省点精神养伤吧,我小蝶情领了。”
说着小蝶翻越到花二身上,外翘的屁股在花二身上扭啊扭,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几乎同时尖叫出声,沙子样松散在床上,彼此含情的目光对视上,里面全是热烈的语言。花二一动情就难以收场,小蝶更是春心荡漾。两个人眼内热烈的语言说完,又缠绵一阵才分开。
小蝶一离开,花二的伤口鬼魔样痛起来。
小蝶走后的第五天,花二去了医院。花春桃已完全苏醒,只是一个劲地哭,孩子没了,如同剜掉她身上的肉。花二一出现,花春桃满腔委屈地扑到花二怀里哭诉着,说她尽心尽力保护这个孩子,要不是为看他中途遇难,孩子也不会流产。花二没推开花春桃,也没像以往那样无情,他受伤的大手摸索着花春桃有些粘连的发丝,安慰道:
“春桃,你还年轻,还会有孩子。”
“那不同,那是我跟你的孩子啊!”
“我们可以再生吗,只要你愿意。”
花二说出这样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唐突,花春桃听了,更觉唐突。花二之前厌恶她如同厌恶一堆粪土,如今竟说出这般话,她是又喜又惊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识摸了花二的脑门。
“你没发烧吧?”
“干吗要发烧才说这话,真的,以后你想要多少花二的孩子,我决不含糊。但有一点我要声明,我这辈子决不和任何女人结婚。”
花春桃打心眼里爱花二,花二说出不负责任的话,她居然感动得泪水涟涟,嘴巴一扭一歪说不出话。也就是这个节骨眼,她作出一种离经叛道的决定,打算讨好花东兴,让花二毛发无损地返回花妖镇。这个想法正吻合花二的想法,只是花二一时间难以说出口,毕竟利用一个爱他的女人显得无耻和不人道。放在从前即便花春桃有那样的搭救想法,他也决不能应允。现在,他为争夺官位有些神经混乱,只要让他重复官位,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包括丧失起码人格。之前,他只是为报金福拿捏之仇,如今已完全走了味变了形,说穿了,他已离不开官场。官场呼风唤雨的威力实在诱人,他仅是个花妖镇的镇长,出来进去,人们都用讨好、恭维、羡慕的眼光看他,还主动向他点头哈腰说蜜话。
他当铁匠那阵,全镇人没谁打拢他,有时还不客气地叫他二铁匠,他当时也没觉出哪里不对,自从跑了省城、做了大买卖、兜里有了大钱、见了大世面,他懂了什么叫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也懂了人性势力的一面。花大去京都上大学,镇邻见了面都热情打招呼,说花大打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是块好料子。可花大疯癫那阵,人眼全都变成狗眼,狗眼看人低没错,人又背地说花家祖坟冒了青气,哪有那么大福分。花二把这些牢记心骨,他老早就想做人上人,起码在花妖镇当个土皇上。尤其他开装潢店那阵被金福挤对,他更想爬到金福头上。如今爬到金福头上给人暗算,他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咽不下咋办?他得纠集一切可以依靠的对象,像毛主席说的那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打垮敌人。他的敌人是花东兴和金福,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枪打出头鸟,只要镇住花东兴这只头鸟,金福这个小蝌蚪肯定困死。脑子里一阵乱想,他变得柔和又体贴。
“春桃,想吃什么你就说,我出去买给你。”
花春桃被花二突然的柔情所打动,爱一个人让她完全丧失理性,只想花二是认真对待她,疏忽花二动用心机的一面。她突然想到花大,要求花二带她去看花大。花二没反对,兄长出事,兄弟探望天经地义,就算再怎么嫉恨当年的事,也不会绝情到连看一眼都懒得看的地步,何况是花春桃的打算?这个非常时期,他要牢固花春桃的心,玉洁的情况凶多吉少,指望她再度出局提携恐怕很难。
花二扶着花春桃一步步挪到花大的病房,花大还没苏醒,医生说他被撞击成严重脑震荡,弄不好会成为植物人,要家属做好思想准备。花二象征性地摸了把花大缠满绷带的头,心想,花大,你为啥自作自践骑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二弟为你买下的轿车你为啥不开?你是瞧不起二弟的钱,你是自命清高,你弄成今天这样怪得谁啊?爹催你娶房媳妇,你说不急,不急咋对花春桃眉来眼去?疯癫也好、清醒也好,你看上的女人咋净是二弟我的女人?你当我睁眼瞎吗?我那是不在意花春桃这个女人,才让你这个大哥捡了漏。哼,骑自行车摔成这样,那得多张狂多轻浮?
玉洁被全踹带回家,心里揣着忐忑,进了门岗向值班士兵打招呼,手直哆嗦。玉洁的紧张,全踹看在眼里,心里说,这女人还在意组织部长,说明组织部长有两把刷子。可他不明白,组织部长容貌地位都不错,这女人咋会撇下他出去乱搞呢?组织部长不会是个哑炮吧?若不是哑炮,这女人咋会红杏出墙到那么远的地方?全踹的车子驶过门岗在拐弯处停下,十分友好、十分关切地对玉洁说,不要怕,回去一口咬定你去花妖镇看小蝶,我保你啥事没有,乱七八糟的话一句不要讲,言多必失,别给你丈夫抓到把柄,到时你很难抖搂。
玉洁一阵感激,她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全踹竟有副侠骨柔肠,对女人蛮体贴。交到这样的朋友,小蝶真幸福。花二要是有全踹这样体贴,她就是跟组织部长丈夫掰脸也值,可花二除了迎合她的***,似乎没有更多的东西,比如,女人喜欢的小情小趣、小景小致,他一点不肯施与。玉洁低声说我知道,就再没说什么,她在心里琢磨进门的第一句话该怎样对丈夫说,脸会不会因心虚而红?心会不会因心虚而狂跳?话语会不会因心虚而颤抖?眼神会不会因心虚而慌乱?身体会不会因心虚而哆嗦?
丑媳妇难免见公婆,玉洁用这话给自己打气,上楼的步子轻快不少。可是来到门口,她犹豫了,手哆嗦着打不开门,还是全踹接了钥匙打开房门。全踹边开门边对她说,记住,要稳,稳得让你丈夫感到意外,感到手足无措,你就有主动权。有了主动权,你就胜券在握。玉洁感激地望一眼全踹,那一眼感激内容复杂,既有对全踹的崇拜和信赖,又有一种突发的情思牵系在内。玉洁从不放过本领强的男人,即便没有两性关系,她也要在心底感念很久,直到新的本事男人诞生,旧的本事男人才会悄然撤离。
玉洁进门的那刻终于把握住全踹的叮嘱,她全身卸下紧张,稳得跟扎地柱样。组织部长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报纸,时钟指针落在中午十二点左右,本来组织部长中午从不回家,为及早见到玉洁,他处理完要事,不到十一点就赶回家中。玉洁一进门,组织部长没管是否看完报纸内容,扔下报纸,眼内望玉洁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惊喜,可这惊喜没停留半秒钟就改为冷酷。
“玉洁,你还知道省城有个家吗?你多大了,咋还这么不定性?”
玉洁坚持住不理不睬丈夫,目空一切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组织部长向全踹摇了下头深表无奈。
“瞧瞧,她还蛮有道理。”
“部长,您多虑了,其实夫人老早就想回来,只是好友小蝶想多留她玩几日。听小蝶说,夫人这段时间经常挂念部长您是否吃了热饭,是否忘记吃胃药,这不刚才回来还想着给您买胃药呢!”
全踹拿出胃药递到组织部长手里,其实,这瓶胃药是全踹自己用的,全踹因常年奔波生意,经常不及时吃饭,久而久之患上胃病。车子开到花县时全踹突然觉得胃不舒服,下车买了胃药。无意中听玉洁说组织部长也患有胃病,于是又买下一瓶胃药,以备应急时亮相给组织部长。
组织部长接下那瓶胃药眼内汪了水,全踹想是该撤退的时候。
“部长,我的任务完成了,公司还有生意要做,就不打扰您和夫人。”
全踹的话正投组织部长意图,组织部长单指敲了下茶几,痛快地说了个“好”字,顺势起身送客,动作麻利又痛快。关于组织部长这样的举动,全踹完全能理解,换了他也会这么做。你想盼望妻子归巢已久,有多少话要讲,有个外人在场,总是难以启齿。组织部长很欣赏全踹的精明,他甚至想日后有机会把全踹拉进政治舞台,全踹这样脑筋转动快的人不从政实在可惜。可后来的一次酒宴上,组织部长了解到全踹还是个民主人士,惋惜得挖肠挠肝。
组织部长去了玉洁的房间,玉洁侧卧着身,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心里一阵打鼓。她是做贼心虚,老怕组织部长看出什么破绽。身后一只冷飕飕凉冰冰的大手拍向她,那是丈夫的手,丈夫的手成年累月冷飕飕凉冰冰。她知道那是肾衰造成的,腻烦,但强装笑脸接纳。只要想到丈夫的高官,那只终年冷飕飕凉冰冰的手会瞬间变得温暖。玉洁本想就此给丈夫温情厚爱,转念打住,丈夫是个疑心极重的男人,她失踪半个月,要是主动讨好他,势必引起他怀疑,甚至派人一竿子扎到花妖镇进行一番秘密调查。玉洁扒拉开组织部长的冰手,身子耸了几耸,表示极其烦躁。组织部长在玉洁面前从来都是受熊不受敬,玉洁的反攻果然奏效,组织部长涎着笑脸扳过玉洁,随之上床侧身靠近玉洁。
“我的小亲亲,你去小蝶那里说一声不就结了,干吗偷偷摸摸地离开?”
玉洁没回话,翻过身伸出肉乎乎的小拳头擂向组织部长不算厚实的胸脯: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小心眼、疑神疑鬼,我至于看个女友还得偷偷摸摸吗?”
“哎哟,我的好玉洁,你都想死我了,那么多天杳无音信,我能不急吗?做那个寻人启事也是被逼无奈,再说儿子和岳母也都急得团团转。玉洁,你以后可别再悄无声息走掉,告诉你个好消息,再过一段儿,我就接任市长职务。不过,你可得给我把握住,不要随便结识人,尤其一些猫三狗四更不能沾边,否则,你老公的市长会很难当。”
丈夫给出这么大台阶,玉洁不拗了,再说也到了缓兵火候,她一把搂住丈夫脖子,一张翘嘴巴不顾一切地在丈夫脸上横扫竖亲着,把个组织部长弄得晕晕旋旋有些找不到北,丈夫找不到北正合玉洁心意。这个时候玉洁可以任意撒娇,任意说些对丈夫的怨怼话。玉洁会说,你去上海的大医院治治吧,病好了,我们夫妻再没什么遗憾。你手别那么重、别那么快,你得让我充分享受。你让我周身金花四溢,你又不能做,你不是折磨人吗?还说呢,换个男人,我会一脚踢他二里地。诸如此类大胆心里话,玉洁在组织部长心花怒放时抖搂出来肯定没是非。组织部长会一脸厚笑捏弄玉洁的翘鼻子,贪婪地在玉洁身上摩擦着,摩擦得玉洁哭爹喊娘,他也不会动恻隐之心放过玉洁。
和组织部长言归于好,玉洁并没放松警惕,她深知组织部长的为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是他一贯伎俩,别看他当她面没深挖细究,过后他会像私家侦探那样跟踪调查她。幸亏花妖镇距省城遥远,他调查起来不便,不然,她和花二之间的苟且事逃不出他耳目。
回家一段日子,玉洁的确很老实,哪都没着边,除了去那个快垮台的昆虫研究所点个卯,就是待在家里不动。说昆虫研究所快垮台,是因为研究经费问题。国家拨的那点研究经费根本不够用,加上这几年所里的高知们不务正业出去开小差挣私囊钱,还有所长安插进闲饭人员,这昆虫研究所只剩下空架子。上面正研究精兵简政,要是精兵简政,玉洁就是首当其冲的精兵简政对象,她是个唱花鼓戏出身的戏子,花鼓戏剧团一解散,她给组织部长的一个电话安插进昆虫研究所。昆虫研究所所长大人是组织部长大学时代要好的朋友,所以一拍即合收下她。但她肯定有组织部长的官价在,裁掉谁也不会裁掉她。
这是中国官位的雄厚力量,短期内无法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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