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樵夫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3:02
|本章字节:5046字
张仁贵将天祚帝挟持到马上,二十余骑残兵拥着天祚帝惶惶逃去。一直跑到晚上,也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只见遥遥的雪地上现出一处草屋,耶律术者忙上前将门敲开,半天从屋内蹒跚地走出一个老者,耶律术者不敢说出实话,便撒谎说是辽国的侦察骑兵,要求在此借宿一夜。老者点头同意。
不想天祚帝在下马时,露出了里面的黄色龙袍,老者猜出他就是逃难的皇上,急忙叩头拜见,痛哭不止。
天祚帝等人在此偷偷地住了几天后,拜别老者而去。天祚帝感念老者的忠心,封老者为节度使。于是向西夏方向而去,当逃到应州东六十里的余睹谷时,人马又累又饿,刚刚下马歇息,陡然间,喊声大作,天祚帝跳起来一看,只见纳兰飞雪率领五百轻骑,已经从谷口冲进来了。天祚帝自知末日已到,便仰天大呼:天亡我也,不想朕竟丧命于此!
近旁有一佛寺,寺内一老僧闻声而出。天祚帝急忙上前探问吉凶祸福,请求指点迷津。
老僧笑着说:自古以来没有不亡之国!想我大辽初兴之时,乃天下第一强国。太祖、太宗威制中国,天下来归者甚多,以至辽国延续二百余年。而今陛下施以虐政,以暴易仁,秕政日多,民力浸竭,盛极衰始。及至完颜阿骨打起兵以来,国内更是纪纲大坏,自速土崩,亡征已见。区区生聚,图存于亡,力尽乃毙,实无回天之力!
天祚帝悲伤地说:想我大辽,皇帝曾一日饭僧三十六万,对佛不可谓不仁;也曾一日剃度僧尼三千人,对佛不可谓不恭;舍钱财,捐土地,在全国大修庙宇,对佛不可谓不虔诚;但佛为何不保佑我大辽?
老僧手捻佛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既造孽因,便有孽果。你造孽在先,今日乃上天所报。
天祚帝凄然道:想我大辽与一小小女直交战,以致生灵涂炭,丢城失地,更可悲的是朕竟流离失所,仓惶逃遁如丧家之犬,诚可悲也!
老僧说:你失德离心,今日亡国,非女真之能,实属你咎由自取。不如早早投降,省得伤了他人性命!
凶暴的张仁贵拨出刀来,上前将老僧拦腰砍死。
纳兰飞雪率领着五百骑兵追到了近前。
上空,盘旋着一只白色的海东青,是艾尼尔。
纳兰飞雪骑着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直取天祚帝。
自从萧瑟瑟死后,纳兰飞雪心中忧愤万分,他发誓要捉住天祚帝,将其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所以一直率军从后面紧紧追赶,撵得天祚帝没有喘息之机。此时一见天祚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催马扬刀,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张仁贵挡在天祚帝的马前,手中横刀,截住了砍向天祚帝的冷艳夺魂刀,只听两刀交错铿然之声,在冷寂的雪野上煞是刺耳。
二人不由分说,便战在了一起,刀光错落,在瞬间二人便拆了二十余招。
近身搏杀时,纳兰飞雪猛然看见张仁贵的脸上有一条又深又重的刀疤,从右侧的嘴角向耳后斜伸而去,顿时心中一愣,面前的这个黑脸大汉,不就是杀害父亲、妹妹的凶手吗?
多少年来,无数个不眠之夜,纳兰飞雪的脑海里始终牢牢地记着这张狰狞的脸。
多少次在战场上,纳兰飞雪都在苦苦寻觅仇人,他要报杀父血仇!
纳兰飞雪一声怒吼,把一把冷艳夺魂刀舞得呼呼风响,向张仁贵连连用力砍去。张仁贵一见他这种以死相拚的架势,心中早惧了几分,左闪右躲,避开纳兰飞雪的急攻。
纳兰飞雪见张仁贵躲避,欺身近前,唰唰唰连砍三刀,张仁贵急退,只躲过二刀,第三刀砍来,已是避之不及,他急忙缩头闪身,然后用力猛挡。两把宝刀碰撞在一起,只听得丁当悦耳之声,火花四溅,张仁贵心中大骇,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早已成了纳兰飞雪的刀下之鬼。
看到张仁贵忙而不乱,纳兰飞雪心中暗自想到,对方也是一个久历杀场的高手。
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纳兰飞雪心中一凛,转脸去看,却是耶律术者见金军追来,张仁贵被纳兰飞雪缠住不得脱身,于是他护着天祚帝,欲寻机逃走,可是数百名金军哪容得他得逞,上前捉拿,耶律术者挺刀而上,不几个回合,便被金军砍翻在地,耶律术者身受重伤,所以发出一阵狂嚎。
张仁贵啾准时机,朝纳兰飞雪突袭,正刺中他的左肩。纳兰飞雪捂住喷溅而出的鲜血,张仁贵猛扑上来,又立即挥刀,径直砍向纳兰飞雪的脑袋。
纳兰飞雪只觉寒光点点,冷气森森,张仁贵的大刀砍到了眼前,已是避之不及。
只见半空中划过一条白色的电光,直袭张仁贵的面门。张仁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双爪抓瞎了左眼。原来是艾尼尔从高空中直扑而下,快若流星奔月,令张仁贵无法躲避。
纳兰飞雪趁势躲开。
张仁贵负疼不过,连声怪叫,手中的一把刀在空中狂舞。
艾尼尔被砍中,空中羽毛纷纷,鲜血四溅。
纳兰飞雪扑上前去,一刀将张仁贵砍倒在地。
地上,张仁贵身首异处。不远处,落着艾尼尔的残骸,这只海东青一直跟随纳兰飞雪,在危急关头,以身殉主。
纳兰飞雪抬起头来,吹落了刀上的鲜血,鲜血飘飘摇摇地落下来,溅得雪地上一片艳红。
天祚帝站在雪地上瑟瑟发抖。
纳兰飞雪持刀走上前去,天祚帝惊恐万状地向后退去。
天祚帝的身后,数百骑金国的骑兵团团地围了上来。
纳兰飞雪向远方望去,只见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辽阔的山野全被覆盖起来,大地白茫茫一片。
隐现于乌云后的太阳渐渐向西坠去,它仿佛在极力地扭动着、挣扎着,最后像油尽灯枯的灯花一样,无力地跳动了几下,便跌没于遥远的地平线。
天边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夜晚真正地来临了。
(全文完)
2008年10月8日初稿
2009年6月13日二稿
2009年10月8日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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