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喜从来都是个乖乖好学生。听老师的话，听妈妈的话。不是考第一名就是考第二名。不是当班长就是当副班长。

但此刻她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锃亮的水果刀，明晃晃地试图保护着自己和栗娜。

女孩子们沉默一阵，渐次散开。

欣喜还安慰她，“别怕。”

娜娜的眼泪一下子就哗哗地下来了。

她决定此生要疼爱欣喜。

真好。

现在，除了欣喜，她多了一个可以全心去疼爱的人。

她贪婪地打量着他。

比她年长好些，却丝毫不觉老态。相反地，他眼神清澈，微笑起来，表情柔和，像春光下微微荡漾的湖面，让人感觉温馨。

陈启真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自嘲道，“别这么看我。”

自以为年纪一大把，一颗心也应该老得不懂得驿动，但面对着她坦诚的目光，不知为何，周身只觉不适。

娜娜笑起来，“大叔，是不是从来没有女生这样看过你？”

陈启真愣住了。

有吗？

他很努力地回想着。

记忆里好像是有的。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看着他的时候目光调皮。

但是，她是谁？他在哪里遇见她？那么如今，她去了哪里？

他用手撑住额头。

娜娜着急起来，“你怎么了？”

他额上渗出汗珠，显然很难受，但很努力地回她以微笑，“老毛病了，太用脑就会头疼。”

娜娜同情地看着他，“听说年纪大了会这样。”

陈启真啼笑皆非。

他站起身，“同学，收拾一下哦。”

他径直踱到书房里去看书。

窗外很突然地下起了雨。来势凶猛。噼噼啪啪地敲击着窗。米白的窗纱在风中摇曳。

启真至爱这种天气。

恰好书中有句话：惆怅旧欢如梦。

他的心像被些什么击中了。

他瞌上眼帘。

他曾经努力回想，过去的生命里，曾经爱过什么的女孩。但总寻觅不到蛛丝马迹。

偶尔询问朋友，他们总是打哈哈，“过去的事有什么好提的。”“做人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