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玉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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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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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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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6412字

“芳子,时间太晚了,我不愿意让你一个走夜路。江边的那段小路有点黑,我实在不放心。”石维民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怜爱。


一股温馨的暖流直扑心底,刘明芳开心地笑了,双手捧着石维民那张英俊的脸庞轻轻地吻了一下,“好哥哥,今夜我不走,但不做那种事。”石维民轻轻点点头。刘明芳不再犹豫,此时她已不在思考和担心那个高贵的李芳玲了,她下决定决心,要将自己那长久以来对石维民沉淀的爱,那全身心的深深的爱倾注在这个倾慕已久的恋人身上。爬起来拨打了家里的电话,然后洗漱,脱了衣服上了床,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石维民的怀抱里。


窗外一轮明月已经升起,如洗的月光透过玻窗照在病房,照在两个幸福恋人的身上。床头柜上那束黄色的康乃馨开得更加鲜艳,芳香更浓……


正文第199章以身报恩


春天最美,美得让人心醉,所以春天里的人儿最爱瞌睡。春天里天蓝、地绿、花开放,所以春天里的人儿最浪漫。春天是最好的恋爱季节,所以春天里的女儿最想郎。无论是李芳玲与石维民的恋爱故事,还是石维民与刘明芳的恋爱故事,也都是这个季节最火旺。石维民为进中央党校学习的事情伤感,但这头刚与刘明芳一热,那头也就渐渐淡化,心情马上开朗。


临近下班时,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石维民打开一看,马上开心地笑了:


——石头大哥哥,你没有忘记林南市北河县那个小山村里的傻丫头小兰子吧?实在不好意思又要打扰公务繁忙的大市长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帮忙,电话上不大说得清楚,想当面汇报。如有空,请于晚饭后七点半左右来,别告诉任何人,切记。住址:泰平日报社单身宿舍三号楼三单元三楼左,有红色门铃在左墙上——


这个楚小兰,真是一个傻丫头,又活泼又单纯。要帮忙就说帮忙,我在住院时你来了好几趟,为何当面不说?却采取短信约见这么一个办法,还挺浪漫哩。发短信就发短信吧,一件事也就一两句就可以了,却发了这么长的一段,句子又长,修辞词又多。还叫当面汇报哩,真调皮死了。别告诉别人还要加切记,强调保密啊?哈哈哈……


傻丫头,你要保密,我非要让你泄密。叫上刘明芳吧。石维民拿起座机话筒又犹豫了一,和刘明芳的恋人关系还没正式公开呢,让那个丫头知道了那还了得,不嚷嚷你一个满城风雨那才怪。干脆叫上傻丫头的恋人毛小伟一起过去,你们都快要结婚了,难道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嗯,也不好。石维民摇摇头又笑了,万一她是为了毛小伟的什么事来求助呢,本人如果在场不就觉得尴尬了吗?哈哈,丫头片子聪明。好,就我一个人来,看你到底又有一个重要事情需要如此保密?


石维民下班回到家时,刘明芳也刚好接了毛毛进了屋。两人点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石维民出院前的那个晚上,虽然两人尚未例行“功课”和“作业”,但毕竟睡在一张床上山誓海盟、温香软玉地肌肤相亲了。这一见面俩人都有了一些羞涩。好在两家老人并不知道,至于那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更是休想知道这天大的绯闻:因为第二天早上刘明芳溜得早。


石维民说,“晚饭后,楚小兰要找我说事,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刘明芳笑了一下,“不啦。她既然单独找你,说明事情比较重要。有其他人在场不好。”


石维民问,“你估计她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帮忙呢?”


刘明芳想了一下,“猜不着。她也没有对我说。”


“爸爸,你要到哪里去?”毛毛站在旁边扯起了石维民的裤子摇了起来。


“楚阿姨那里。和姑姑一个报社的那个楚阿姨。”石维民弯腰抱起了女儿。


“毛毛知道。楚阿姨也好。爸爸,我跟你去啊。”


刘明芳拍拍毛毛笑了,“爸爸要谈重要的事。毛毛听话,别去啊。”


“好。毛毛听姑姑的。不去。”毛毛懂事地点点头,刘明芳开心地亲了她一下。


石老太来到客厅喊吃饭,刘明芳一听马上告辞要走,让石老太一把抓住不让走。拉拉扯扯地扭捏了半天,刘明芳只好留下来吃了一个晚饭。饭后刘明芳闲不住执意钻进厨房洗涮碗筷,这石老大爷老俩口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停地夸,倒把一个黄花闺女夸得满脸绯红,羞羞搭搭。


石维民等到刘明芳收拾好厨房,俩人马上出了门直到把刘明芳送到江边,这才返回来到报社家属大院寻找那单身宿舍的三号楼,等到爬上三单元三楼时,果然看见左边的那道防盗门的左边墙上有一个红色的门铃。石维民伸手一接,马上隐约听见里有人应答。


“来啦,来啦。”楚小兰拉开房门一看,见是石维民,马上就是一阵惊喜,满脸都是灿烂如花的笑容,“哈,石头大哥哥,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真是个当市长的,就是不一样,时间观念就是比一般的人强许多。我还以为你一定来得了哩。快进来。”


石维民也开心地笑了,“怎么会不来哩。小兰子有重要的事情啊。”


“快进来,别傻站着。”


“你堵住了门口,我怎么进来?傻丫头。”


楚小兰低头一看,可不是吗?自己刚好堵住了房门,羞涩一笑,“哈,大哥哥来了,我太激动了,傻了,傻了。”马上让开身子,让石维民进来,马上关了门。


石维民打量了一下这个单身小房间,只有十一、二个平方米,门边有个小卫生间。室内一张席梦思高低床,床头的墙角立了一个小衣柜。一张电脑桌,靠近窗台侧边摆放了一张大书桌,既当电视柜又当梳妆台。一把木椅子,还有一把治动椅子靠在床边。电脑是新的,电视机只有二十一英寸。床的上方墙上张挂着两幅明星画,落窗帘很漂亮,浅蓝条纹印花,里面还衬着一块白色的纱帘。只有生机的是窗台上的那两盆君子兰,叶片肥壮葱绿,叶子中间已经各自冒出了一株青黄色的花蕾,含苞待放。整个小房间整洁、简朴、清爽、温馨,漂荡着一种淡淡青春的芬芳。


“这就是兰子的全部家当了,大简陋,不好意思让大哥哥来看。”楚小兰正站在书桌边削梨子,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妩媚的浅笑。


“哈哈哈……慢慢来,慢慢来。”


“你坐呀,站客难留。大哥哥怕不是坐不下去吧?就坐床吧,柔和些,凳子还有点凉。”


石维民终于坐下了,就坐在床上。这个角度,他刚好看到了楚小兰的整个模样。这个出身于林南北河山区的农家女,现在已经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鹅蛋型的脸上,巧夺天空地点缀着一对不浓不淡的弯弯细眉,一对晶亮的大眼睛脉脉闪动着动人的柔情,一只秀巧的鼻子犹如雕刻打扮般地那么光滑,两片轮廓分明的小嘴唇已被涂上了一点淡淡的口红,一头被染成淡黄色的长发自然散披在纤细的脖子上。皮服白皙,白里又透红。身材修长而又不乏前凸后翘,个头虽没有李芳玲、刘明芳那么高,但也不低于一米六零。一双脚不大,穿了一双红色的小花鞋,显得乖巧玲珑。一身藏青带花的休闲运动衫笼罩着全身,更显出了她那活泼而富有朝气的青春。


这小丫头也长成一个小美人了。石维民心里赞了一句,禁不住笑了一下。


楚小兰削好一只梨子递过来,突见石维民独自发笑,有点奇怪,“石头大哥哥,怎么要独自发笑啊?”


“我笑你长大了,笑你越来越漂亮了。”


楚小兰脸一红,马上埋下头,心里很是高兴,“哦,谢谢你的夸奖。”


“这梨太大,我吃不完。划成两半吧,一人一半。”


“梨是不能分吃的,分梨分梨,分开就离。”


石维民闻此言禁不住卟哧一笑,“哈哈哈……傻丫头,那是指夫妻或恋人不能分梨,同志间和兄妹间可以分吃。”


楚小兰的脸儿更红了,红扑扑的直让人怜爱和珍惜。她娇羞地仰起脸,很是认真,“石头大哥哥,我傻么?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傻呼呼的小丫头?”


“不。小兰,你不傻,很漂亮,很活泼,很可爱。”石维民也非常认真。


楚小兰非常开心地笑了一下。石维民将梨划成两半,与楚小兰分吃了,然后擦擦手重新坐在床上。楚小兰也将木椅端过来坐下了。


“石头大哥哥,你是第一次进我的房间耶。”


“哈哈哈……姑娘的房间男人要尽量少进。”


“为什么?”楚小兰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


“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石维民本又想加一句傻丫头,此时他没有,但他脱口而出的话儿却是非常真诚。


“要是放在以前,这个小房间你还真的不好进。以前这里住了两个人,后来和我同寝室那位同事结婚了,搬出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很清静的。以后大哥哥就可以经常来了。”


石维民又笑了,开起玩笑来,“好。有空时我就过来看看你,可是你别烦老郎啊。”


“不。大哥哥就是天天来,小兰都高兴,都开心。”


“小兰子,你说有急事,让我帮帮你,到底有什么急事啊?”


“石头大哥哥,我和小伟要结婚了。”


“哦,恭喜你们。我也听小伟说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五一劳动节。我和小伟商量过,简单地举行一个小仪式,就两家的亲戚,再请几个好朋友凑个小热闹。”


“好。这样好,不铺张不浪费。”


“石头大哥哥,你一定要参加啊,我们想请你作我们的证婚人耶,你可要放下市长的架子啊。”楚小兰笑了一下。


“一定,一定。我哪有什么架子?我们都是农家子弟。”石维民十分真诚。


“好,太好了。谢谢你,石头大哥哥。”楚小兰太高兴了,突然走到石维民身边,出奇不易地亲了他一下。


石维民虽然感到有点吃惊,但对这个单纯的小妹妹,他的心里并无一丝的邪念,他笑了,“哈,傻丫头,别把口红弄到我脸上了,出门会让人笑话。”


楚小兰仔细一瞧,马上咯咯地笑起来,“哈,你的脸上还真印了一个大口红印了。”


石维民又笑了一下,“小兰子,快拿餐巾纸来,我马上擦了它。你真调皮。”


楚小兰还在不停地笑,边笑边拿来了餐巾纸,“来,石头大哥哥,兰子来帮你擦。你看不到口红在哪里,说不定越擦越花,到时就成了一个花猫市长了。”


“哈,当个花猫市长好,可以抓很多小老鼠。”


楚小兰挨着石维民坐下了,一阵姑娘身上的幽幽芳香马上飘进鼻中,石维民坐在那里有点不大自在起来。楚小兰开始非常仔细地为他擦去口红印,“那我就愿当一只小老鼠,天天让你抓才好。石头大哥哥,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明芳姐姐好上了?”


石维民一惊,侧过脸来,“你怎么知道?”


“明芳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哦。她对你不保密啊?你觉得你明芳姐这个人怎么样?说实话,客观公正地评价一下,我还真想听听小兰子的意见。”


“对。我们是好姐妹,互相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保。明芳姐姐这个人真好,人又漂亮又能干,而且心底特别善良……”


“就这些?”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现在的女人,有了这些难道还不够么?”


“哦。那她的缺点弱点呢,都有哪些?”


“明芳姐姐很完美,我看不出她没有什么缺点和弱点。”


“哈哈,这不符合唯物论的观点。小兰子是在包庇她呢。”


“石头大哥哥,我真的好欣慕她。说句心里话,我甚至有点嫉妒她。”


“为什么要嫉妒?”


“其实,其实,兰子心里……一直都在……我,我,唉……还是不说好……”楚小兰心里酸酸地,突然语无伦次起来。


石维民自然明白楚小兰的心里话。他没有笑也无语,只觉得心里有些茫然。


楚小兰也沉默了一会,但她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也许这一生她也只有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因为石维民在生死关头救过她,因为石维民在她一生中最关健的时候帮过她,她要报恩,她下决心并且以她特有的形式报答……


正文第200章温柔之井


窗外明净的夜空里群星不停地眨着羞涩的眼睛,空气里飘荡着鲜花的淡淡芬芳。这间温馨的小屋突然冷清下来,两人都不说话。石维民脑海一片空泛,一片茫然的目光,不停地凝视着窗台上的那两盆夜色中的君子兰。他真希望那君子兰能够开口说话,来化解今夜即将到来的窘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说,应该对面前的这位单纯的姑娘说些什么。


从心里说,石维民确实喜欢楚小兰,因为这个出身于农家的姑娘非常朴实和纯洁。这种喜欢最初只是定义在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情感上。后来由于楚小兰对他称呼的改变,这种喜欢也只是限制在一个兄长对待弟妹的情感上。过去他是多次救助过她。当初在林南北任县委书记时,在深夜返回县城的路上,石维民曾经从歹徒的魔掌中搭救过她。在她大学就读期间,石维民曾经扶贫解困救助过她。在她大学毕业就业无门的关键时刻,石维民也毫不犹豫帮助过她。


这一切对于石维民来说,他一直认为是平常的,也是应该做的,而且在他扶危救困的人群中也不仅仅只有一个楚小兰。因为他是公仆,他是一个平民市长,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永远是平民的血液。用石维民自己的话来说,他永远只是一个中国农民的儿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平常却又为自己带来了一种不平常甚至是一种烦恼。面对这个天真纯朴的楚小兰,他不可能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处理她的感情问题,只能和风细雨;即然来了他就不能拔腿而去,这情感上的问题迟早都要处理。正所以如此,这就注定了今夜他必须经受人生的又一次大尴尬。


楚小兰坐在石维民身边见他沉默不语,已经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她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她想表明自己的心迹,表明那长久以来沉淀在她心底深处的爱。这种爱在她看来,是一种纯洁的爱,一种高尚的爱。她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忧伤。


“石头大哥哥,再过一段时间,小兰子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很长时间了,我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大哥哥讲……你可不要生气啊。”


石维民终于收回目光,侧首望着楚小兰,露出了祥和慈爱的微笑,“小兰子,你说,大哥哥怎么会生气呢?”


“谢谢你,石头大哥哥。”楚小兰笑了,但脸上马上又露出了一片羞涩,声音很小,“石头大哥哥,你喜欢小兰子吗?”


石维民又笑了,“喜欢。一直都在喜欢啊。”


“石头大哥哥,你能抱抱我?吻吻我吗?”楚小兰仰起纯洁的脸庞,露出了一种真诚的渴望。


石维民一惊,而且这一惊还是非常不小,但他仍然装着开心地笑了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啊?小兰子。”


“石头大哥哥,你别笑,我是认真的。既然过去你一直喊我傻丫头,把我当晚辈,那么今天再倒回去,小兰子就真的当一次傻丫头总可以吧,女儿的要求你总不能不给。”


这真让石维民手足无措,真的为难了。楚小兰没等石维民反应过来,马之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大胆地坐到了他的腿上,两手又搂住了他的脖子。可楚小兰毕竟是个大姑娘而不是一个小女孩了,这个动作太诱惑,还不仅仅如此,还有她身上的香气,还有她美好的,丰满的和大腿,虽然隔了几层衣服,依然对石维民构成了不小的威胁。


石维民没有拥抱楚小兰,却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小兰子,你下来坐好吗?就像刚才一祥,我听你说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痛痛快快地说,我认真地听。好吗?小兰子。”


“不,石头大哥哥,你不抱抱我一下,亲亲我,我就不下来。”楚小兰还真的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哈,你真是一个傻丫头哩……好,好,我抱一下,亲一下,你就下来。”


楚小兰满脸绯红,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石维民伸出双手机械地抱着她,又飞快地在她脸蛋上吻了一下。令石维民措手不及的是此时的楚小兰已经睁开了那对美丽的大眼睛,真视着石维民。石维民很清楚地看见那对大眼睛中已经涌出了泪水,不是激动而是痛苦,他正准备放她下来时,哪知楚小兰却爬在他的肩头上真的嘤嘤地哭了,而且还哭得很是伤心。


“你怎么啦?小兰子,你有话下来好好说,行吗?”石维民又拍了一下楚小兰。


楚小兰终于下来了,仍坐在石维民的身边,慢慢擦干了泪水,一对美丽的大眼睛里突然泛出光芒来,“那,石头大哥哥,小兰再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当然爱。因为你是小妹妹,我是大哥哥啊。”石维民眼里依然充满着祥和。


“难道除了这兄妹之情外,大哥哥对小兰就没有一点感觉?小兰子是个丑女,是一个没有脱下农皮的丑女,你一个大市长肯定是瞧不上我这个小小记者的。”楚小兰噘起了小嘴,显然对石维民的这种回答很不满意。


石维民愣了一下,“兰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来自农村的。市长和记者都是平等的,只是分工不同。何况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了,毛小伟是个很不错的人。”


“对,他是不错。可是,石头大哥哥,你知道吗?小兰心里最喜欢的人是你,最爱的人也是你。很久很久了,小兰心里都是这样……”楚小兰非常直白,而且露骨。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沉默无语。


“石头大哥哥,我这一生是你给的,也是你造就的。当初在北河乡下的那个夜晚,如果没有你,或许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一个楚小兰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读不起大学的书了。如果没有你,我也就没有今天的记者工作。还有,我被绑架时,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也不会有和你说话的今天了,更谈不上还能有恋爱,将来还能结婚,组建家庭的幸福……楚小兰的一切一切都是石维民给的,没有石维民就没有我楚小兰……”楚小兰越说越激动,眼里已经泛出了感激的泪花。


“哈哈哈……小兰子,你别把这些放在心上。其实这些也很平常。不管是谁,只要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真有正义感的人,遇到你的那些具体情况,也肯定会伸出援助之手。而我只不过是恰巧遇上了。别放在心上好吗?小兰。”石维民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也许吧。但这就是缘纷。楚小兰只是一个傻呼呼的小女子,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中国有句古语,叫做‘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可是楚小兰呢?对于石头大哥哥的这种救命之恩,今生的大恩大德又何以为报呢……”楚小兰心里十分难过。


“小兰,听石大哥的话,千万别把这些放在心上好吗?”


“小兰只有这个命。没有投在富贵之家,老天又不让我早生,又不让我与大哥哥早点相识,又不赋予我国色天香,赋予我很大很大的能耐,来报答你。所以小兰羞惭于石头大哥哥,以致于欠了你一生一世的恩与情啊……石头大哥哥……”楚小兰嗓子又哽咽起来。


男人最怕女人的泪水。尤其是今夜,面对这个可爱小妹妹的两次泪水,面对着她纯真的声情并茂、发自内心的话语,石维民已经被感动了,他怜惜地抱起了楚小兰,主动地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不停地轻轻地拍打着她,就像诓慰着自己亲生的妹妹一样。


“好小兰子,别再为这件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事情难过了。你就当我是你的亲生大哥。只要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就是对石大哥的一种最好的报答。好吗?”


楚小兰嗯了一声,但石维民的安慰并没有完全动摇她早已定下的决心。


“石头大哥哥,不怕你笑话我,虽然那时我年龄还小,但从你在北河救了我开始,小兰就爱上了你,从那时一直到现在……多少回我甚至梦想一直梦想着嫁给你,一生好好地地陪伴着你,也给你生个孩子……即使不能做你的妻子,能做你的奴婢也好啊,只要我能天天、一生一世地服侍你也行啊,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清楚自己配不上你,因为你是县委书记,如今又是一个市长了,小兰子何德何能,能够相伴石头大哥哥的左右?所以我的心里就只有欣慕和嫉妒……”


真是单纯,像个透明人,透明的可爱。石维民笑了,怜爱地轻轻抚摸了一下楚小兰的头发,“哈,兰子还小心眼儿呢。又嫉妒什么了?”


楚小兰苦笑了一下,还是直人快言,“过去我欣慕和嫉妒林医生,现在当然是明芳姐了。石头大哥哥,兰子很幼稚无知的。你别介意啊。”


石维民摇摇头,沉默不语。


楚小兰抬起头,再次直视着石维民的眼睛,“虽然现在你有了一个明芳姐,我有了一个小伟了,但你我在眼前都还是一个自由之身……”


石维民笑了,“哈哈,马上都要负责了。”


“是。石头你相信吗?我和小伟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开禁。你别耻笑我,我至今还是一个处女……”楚小兰突然一阵羞涩,马上将头埋进石维民的怀里。


傻丫头,太大方了。咋能说这话呢?说这话又有什么意义呢?石维民无语,无语中又觉得全身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种冲动马上涌上心头。坐怀不乱?这怀里就有这么一个小尤物,太诱惑,让人难受。他俯下头想吻她,还想抚摸她……别,千万别干傻事儿,石维民轻轻咬住舌头。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挪动了一下身子,但想站又站不起来。


“哈,石头大哥哥腿坐麻了?”楚小兰笑了。


石维民顺水推舟,也笑了,“有点。你太重了。”


“我才十百零五呢,明芳姐比我还重三斤,一百零八。哈,她坐在大哥哥怀里你就不嫌重啊?到底不一样啊。好,我下来了。”楚小兰又恢复了活泼和调皮。


两人都站了起来,楚小兰理了一下头发,仰起脸露出了俏皮的笑,“哼,兰子知道的,石头大哥哥厚此薄彼,明芳姐姐真有福。说不准你们都已经上床了哩。”


石维民马上被呛了一个大红脸,伸出一只手点了一下楚小兰的额头,“小兰子,你羞不羞啊?大姑娘的说这话。呵呵,说实话,我和你明芳姐也还没有哩。”


楚小兰扮了一个鬼脸,“哼。别骗我了。你们可能早就上过床了吧?当市长的可得要说实话。”


石维民一惊,这鬼丫头在诈么?“哈哈,傻丫头,你知道什么?”


“呵呵,你骗不了我,明芳姐姐早就告诉我了,就在你住院时的病房床上,你们过了夜,一夜夫妻百日恩啊,多少夜了?哈哈哈……”


石维民刷地一下红了脸。刘明芳会告诉她这个?不可能。在医院病房的床上过了夜?哈,这鬼丫头就是在诈人哩。照顾病人哪有不在病房过夜的,她咋就说不出是在出院前的那个晚上呢?其实就那天夜里虽然我和刘明芳同卧了一张床,也真的还没有履行夫妻之实。石维民放下心来。


“我们真的还没有。”


“没有?怎么你脸红啦?”


“你不害臊?是你的话让我脸红。小狗才骗小兰子。”石维民是认真的,没有笑。


楚小兰开心地笑了,“哦。那就暂时相信石头大哥哥一次。”


果然是诈。石维民笑了。其实石维民并不知道楚小兰的心事。楚小兰有个最单纯的想法:她和刘明芳是一对好朋友,她这一辈子决不会做出对不起好朋友的事,更不可能插足好朋友的家庭当一个可耻的第三者,但前提是婚姻。只要你刘明芳还没有和石维民结婚,并且还没上床,我就可以放心地实施我的计划。那么,对你刘明芳就不存在任何愧疚了。


“兰子,我该回去了。时候已不早,你早点休息吧。”


闻此言,楚小兰笑容顿失,一阵忧伤、失魂落魄感马上涌进的心头。怯怯的声音,几近哀求,“石头大哥哥,能不能再呆一会儿,留下下陪陪我,哪怕再有半个小时也好。我怕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真的……”


石维民笑了起来,“哈哈,你真是个傻丫头,傻得可爱。大家都在泰平,咋就没有机会了呢?就即使分开了,也还在这个地球上啊。好啦,都休息啊。”


“我是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过了今夜我再也不会找你了……大哥哥非要走,我也留不住。我只叹自己可怜,一辈子都会内疚……好,大哥哥你要走就走吧……我知道你是男人中的一个真君子。能不能最后一次抱抱我?”哀伤幽幽,愁肠忧忧,楚小兰几乎一幅哭腔。


石维民这次没有犹豫,他伸开了双臂,那股沁人的香气马上又钻进鼻中。


楚小兰此时已经晕了,迷乱了。她突然踉跄了一下,就势向后一倒,两人同时倒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男人刚好压住了女人。下面的小女人眼睛紧闭,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早已是急不可奈,“石头大哥哥……你要我一次吧……别让我欠情……别让小兰子后悔一生啊……”呢喃声刚落,那小香唇马上就堵住了男人的嘴唇,一只手紧搂着身上的男人,另一只手开始大胆地在他身上柔柔地摸捏起来,倒把自己弄得全身充胀,潮的地方马上就湿了一片。


一个健康的男人,谁能抵挡住如此的柔情?何况这身下的楚小兰也是一个大美女,又是她自己的主动。此时的石维民也真想放开手来,大胆地抚摸抵在胸前的两座山峰,抚摸她的大腿,然后脱下裤子……昏沉中总有一些不协调的声音在飘荡,讥讽?窃笑?还有一些人影就在床边晃动,谁?毛小伟、刘明芳、李芳玲……


石维民被动了,他又咬起了舌头,这次咬的很痛,“小兰子……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一辈子不后悔了……但你也别让大哥哥一辈子后悔呀。”


如大梦初醒,楚小兰突然睁开了眼晴,“石头大哥哥,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希望你理解小兰子。”石维民终于开心地笑了,“好小兰,大哥哥永远理解你。”


正文第201章春夜情殇


石维民终于从楚小兰的身上爬起来了,如释重任,浑身轻松,没有罪恶感也没有一丝的愧疚。站在窗前他望了望楼下宁静的家属大院,开心地笑了一下,又将目光紧紧盯在窗台上那两盆君子兰上。两支黄黄的花蕾已经开始微微张开了花辨,就像两张开心的笑脸。舌头火辣辣地有点痛,石维民抿住嘴唇将它转动了两下,涌出的口水似有点苦涩的味道。兴许刚才咬出血了吧,石维民心想,又笑了一下,然后将带血的残留着楚小兰唇香的口水咕嘟一声吞进了肠胃。


真君子,石头大哥哥是个难得真君子。兰子真羞愧……满脸通红的楚小兰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翻起身子,又在床沿上小坐了一会,心里虽说有点失落,但也觉得石维民的话说得有些道理:如果今天石头大哥哥今天做了这事,小兰子这一辈子是不后悔了,但石头大哥哥也许真的要后悔一辈子哩。楚小兰呆呆地想了一会,理好头发和衣服,然后走进洗漱间。


“石头大哥哥,你洗个脸吧。”楚小兰端来了一盆水站在那里笑。


“好,谢谢小兰子。”石维民转过身体接过盆子放在木椅上,擦了几把脸。


“石头大哥哥,小兰子一生铭记你,感谢你,我一定要好好做人,好好工作,就算是对大哥哥的实际回报了,也只能这样啊……”楚小兰眼睛又红了。


“大哥哥知道小兰子是一个好姑娘。从今以后别再把那些往事再挂在心上了,你我谁也不欠谁。知道吗?”石维民笑了,一种十分舒坦的笑。


楚小兰点点头又突然扑到石维民身边,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杆,“谢谢石头大哥哥,你永远都是小兰子好大哥……”石维民垂下头来轻轻吻了一下楚小兰的额头,“哈,石头大哥哥祝小兰子一辈子开心,快乐!”“石头大哥哥,我和小伟结婚时,你一定要来啊。”“一定来祝贺,祝你们一生一世都幸福。”楚小兰笑了,露出一种小妹妹天真的笑,幸福的笑。


石维民走出了温馨小屋,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来,然后大步下到搂底,走到大院又朝二搂望了一眼。他又看到了那两盆将要完全绽开的君子兰,正当他准备扭头朝大门走去的时候,突然看见那两盆君子兰之间,露出了一张少女美丽的脸庞,是楚小兰的笑脸。搂上搂下的两人几乎同时挥起了手,石维民一转身轻快地走出了报社的家属大院。


……


这几天石维民除了市政府的日常工作外,考虑较多的就是个人问题,并且突然间对李芳玲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尽管他对李芳玲隐瞒身份一事十分生气,并且果断地更换了红颜知己,但细想起来也觉得当时自己有点不够冷静,毕竟十多年的老同学了,况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真诚地关心着自己,炽热地爱着自己,全力地支持和帮助过自己。可是这次她来泰平为什么就不能说清这些问题呢?以她开朗大方的性格李芳玲不应该是个样子。


石维民并不怀疑李芳玲与省委书记李康民会有什么暧昧关系,但关系十分特殊这肯定是毫无疑义的,否则李书记不会那么关心并主动提出她的婚姻问题。还有,明明李书记透露了省委将安排石维民进中央党校学习,为什么事到临时又突然改变了,并且恰恰就发生在石维民未答应定下婚期的时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可是背后的原因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李芳玲起了作用,是她左右了李书记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件事深深地刺伤了石维民的自尊心,并从另一方面促成了他与刘明芳关系的发展,但毕竟有点草率。进中央党校学习的事虽然已经淡化了,但石维民对李芳玲的所作所为多少还是有点生气。气是气,这人一冷静下来,又突然挂念起李芳玲了。这次她到美国多少天了?难道已经回深圳了,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是在生气,一气之下就接受了那个德国的恩斯威?还是生病了?一想到她可能生病,石维民倒确实是有些着急了。晚饭后,石维民给李芳玲发了一个短信:“铃子,如果方便请上网,石头有急事对你说。”然后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铃子,你好!最近好吗?”石维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英语输入了一句问候。


“石头哥,晚上好。很想念你。对不起,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没有回复的短信。”李芳玲的头像亮了,同样是英语。


“哦。现在你在哪里?”


“在深圳别墅,下午刚回来。另外,恩斯威也一起来了。”李芳玲很直白。


“哦,他到深圳来干什么?”刚输入了这句话,石维民又觉得有些唐突,马上又输入一句,“他来拜望你的父母?定婚?”


“石头哥,你说什么呀?他这边有点业务,顺便陪我回来。”


“他住你那儿?”一句话刚输出,石维民马上就后悔了:笑话。人家住哪里关你什么事?今晚自己怎么哪?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了。


“哈,石头哥,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幢房子除了你,再没有一个男人来住过。”


石维民有些惭愧,“对不起,铃子。”


“没什么,石头哥。”


“铃子,想要看看你,直接说说话。可否视频?”


“石头哥,能否等几天?”


奇怪?要等几天?为什么视个频还要等几天?怕见我?不愿意见我?石维民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管她的,先点开视频再说,她如果真的不想见面,不点接受就行了。石维民没有犹豫迅速点开了视频,然后盯着银屏上的qq板,对方已经接受了请求,李芳玲出现了。已经戴上了耳麦,头发还是那个样式,上身的衣服还是林家珍送给她的那件鹅黄色的丝织套裙。只是,为什么她低着头,不让人看她的脸呢?


可以不打字了。石维民马上戴了耳麦,笑了一下,“哈哈,铃子,你为什么老低着头?”


李芳玲羞涩地笑了一下,“难看。人家不愿意视频,你偏要。”


石维民本来心情很沉重,这会儿突然觉得开心起来,“哈哈哈……丑媳妇还怕见公婆啊?总要见的。铃子,抬头让我看看吧。”


“石头哥,你别笑我。”李芳玲终于抬起了头,但不敢直视石维民。


石维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芳玲还是那个俊俏的模样,但整个脸庞却已像是瘦了一圈,心里不免怜惜起来,“铃子,你怎么啦?”


“我一到美国就生病了,拉肚子止不住,住院一个多星期。加上心情一直不好。”


“哦,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在生气,我不愿再增加你的思想负担。”


石维民无言,沉默下来。李芳玲突然见他不说话,觉得奇怪,朝眼睛朝视频里的石维民望了一下,也是一惊,“石头哥,你怎么也瘦啦?”


石维民苦笑了一下,“唉,同病相连……”


李芳玲再也不羞涩了,一双大眼紧盯着石维民,“石头哥,你也病了?什么病?”


“胃穿孔,做了手术,效果不错。”石维民说得很轻松。


“胃穿孔?都怪铃子不好……石头哥,对不起啊……”李芳玲心里非常难过。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命。”石维民谈了事情的经过,临到结束忍不住问了一句:“铃子,你知道不知道我上中央党校的事?”


李芳玲一阵惊喜,“哈,好,大好事呀。石头哥,你要上中央党校了?什么时候去?”


奇怪?她居然不知道。以李芳玲的表情,她不像在撒谎,石维民想了一下,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换了人,我不去了。铃子,今天我们不再谈这个事。”


石维民不愿意谈,李芳玲也不好再问。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石维民心里一直在犹豫不决,这个时候到底告诉还是不告诉她,自己和刘明芳的事。告诉李芳玲?肯定是对她一个不小的打击,何况她因生病还没有完全复原。不告诉她?迟早总要让她知道。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铃子,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希望铃子能够坚强些,不要伤心难过……”石维民终于开了口,嗓子开始颤抖。


一种不详的预感马上爬进了李芳玲的心头,她露出了满脸的惊诧,然后主动地说出了石维民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石头哥,是刘明芳吧?你们的关系确定了?”


“是。基本上定下了。”石维民没有再犹豫,一句话脱口而出。


一阵长久的沉默,李芳玲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嗓子开始哽咽起来,“石头哥……我曾料到,但我不愿意看到啊……石头哥,其实,她、她、她并不适合你……”


视频被突然关了,显然李芳玲正在哭泣。石维民心里也非常难受,他关了视频,摘下耳麦,然后飞快地输进了一行字:“铃子,铃子,你别难过,都是石头不好。”


银屏上没有出现一个字母,显然那边的李芳玲已是哭得十分伤心,石维民又耐心地等了一会,终于出来了一句话,“石头哥,你们婚期定了?”


石维民沉重地输入了几个字:“还没最后定。”想了想又加了两句:“铃子,石头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石维民不知道李芳玲是在打字,还是在伤心哭泣,忍不住又输入了一句话,“铃子,铃子,你怎么啦?”


又等了一会,银屏上终于出现了一大话:“……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无路可退你是谁怎麼为我流泪梦见发着光的草原一身伤回到很久以前我选择不恨带着平静走远醒来后也还是长夜……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无路可退你是谁怎么为我流泪请抱着我流泪……”


字里行间流淌着深深的忧伤和悲痛,石维民心紧了,“铃子,这是什么?你写的诗?”


很快,一行字显示在银屏上,“不是,是我抄的。”


“哦。”石维民只输入了一个字。


“这首《灰色空间》写得太好了,就像是专门为我所写的一样,它就是玲子心灵的写照。”


“石头哥,我已经在听这首悲怆的歌了。一边听,一边掉泪,我在为我自己而哭泣。也许《灰色空间》是我未来的最好伴侣……”


“玲子,你别这样好吗?”


“我无法控制自己……”


“玲子,听我说几句好吗?”


“好,你说吧。”


石维民飞快地输入了一段话:铃子,石维民非常感激铃子,因为我已隐约地感觉,我踏进这个官场,与你有着很大的关系。是我对不起你,愧欠了你,但有些问题我也是出于无奈,说白了,我不适应官场,也实在不愿再在这官场上呆下去了,所以我也感到心苦。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林家珍,这是我一生最大的伤痛。我想过一种平静的日子,所以我选择了刘明芳。我没有别的办法。尽管如此,我的心里依然视铃子为石头的好同学,好妹子,胜过亲生。石头哥心痛你,石头只要玲子好。永远好……


“石头哥,你别再意。我会坚强的……石头哥,我失态了,原谅我……”


银屏只有这几个字。石维民又输入了几段文字,终不见李芳玲回复,又等了一会,那青春活泼的头像已经黑了……


正文第202章真情无改


李芳玲关了电脑,坐在那里伤心地哭了一会,一抬头,她看见了书柜上的那把二胡。二胡是喧泻情感的最好乐器。李芳玲踮起脚取下二胡,调了一下音调,然后拉起了那首曾让石维民听得如醉如痴的《二泉映月》。过去每当她思念石维民时,她总爱拉二胡,总爱拉起这首《二泉映月》。这琴声,这《二泉映月》,就像是自己的那颗思念的心,渴望喧泄,渴望抚慰,渴望知音。但今夜不同了,今夜除了不忘思念,却又多了一份深深的伤痛。


从大学同窗开始多少年了,她不懈地追求着石维民,她好想和石维民在一起,好想能和石维民幸福地生话在一起。当初没想到他早就有了恋人,海外留学读博尚未毕业他就结了婚,无望又无助,李芳玲只能将那一腔深深的爱埋藏在心里。石维民丧失爱妻又为她带来了新的希望,然而突然一夜间这希望又化成了泡影。今夜关了qq,伤痛中她又回忆起在深训、在泰平,在和石维民独自相处的那些美妙的时光,那每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情节。然而回忆是那么的美好,现实却是这样的无情。


《二泉映月》已经拉了三遍。就在在第三遍即将结束的时,二胡的外弦突然“嘭”地一声断了。李芳玲一惊,痛苦如一阵万箭穿心,心窝里的那颗心也好像突然间碎了,断裂成了碎片。“石头哥哥……我好想你……”李芳玲千百遍地呼唤着石维民,她放下了那把断了弦的二胡,又爬在桌上大喊一声:“石头哥,我的冤家……”无限伤心地痛哭起来。


突然间,李芳玲停止了哭泣,“不行,只要你石头哥还没结婚,铃子就决不放弃你。”


李芳玲就是李芳玲,一个极其坚强的女人,一个认定了方向就要坚决走到底的女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她擦干了眼泪,拿起了话筒给住在林城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给石维民发了一个短信:石头哥,铃子会坚强。我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关于我们俩之间的感情问题,请你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


石维民很快就来了回复:铃子多保重。是石头哥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请铃子多保重。


李芳玲又哭了,一夜无眠,第二天整个人儿已是萎靡不振。下午,恩斯威到芳子公司来了,一见她那憔悴的模样很是吃惊。这个德国佬儿,虽对中国式的爱情文化了解不多,但也会惜香怜玉心痛人:李芳玲的这种状况,最好就是陪他出去散散心。


“李芳玲小姐,我请你去喝咖啡。”恩斯威的汉语虽然半生不熟,表情却十分真诚。


李芳玲苦笑了一下,点头说好。这次到美国公干突然生病,恩斯威已是竭尽全力,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李芳玲很是感激。


离芳子公司不远处有一个度假村,恩斯威陪着李芳玲走进了一家咖啡小屋要了一个小厅。那是一间装潢得非常典雅的小厅。一张小桌子,两把竹椅,一张双人沙发和三盆花木,小桌上摆放了一盆黄色的康乃馨,完全是中国的格调。整个布局简洁明快,很有情调。烛光摇曳,咖啡飘香,伴随着美妙的轻音乐,整个小单间充满着一片温馨浪漫的气息。


“李芳玲小姐,你不舒服吗?”恩斯威还是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挺费劲。


李芳玲笑了一下,然后用英语回答,“我没什么。你别说汉语了,用英语吧。”


恩斯威抱歉地笑了一下,马上改用英语会话,“你不开心,是为那个石维民吗?”


这个德国人还真是聪明,一针见血,非常直白,因为他知道李芳玲一直喜欢石维民。李芳玲点点头,并不否认,但马上岔开了话题,“恩斯威,你毕业这么多年了,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不找一个小姐结婚?”


这位德国人也是直言不讳,“这么多年来,我只所以还是单身一个,就是因为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我早已下了决心,这一辈子非她不娶,否则我做一个‘快乐的单身汉’。”


李芳玲腾地一下红了脸,她知道恩斯威一直喜欢自己,“你也太傻了。她不值得你等,她早已爱上了别的先生。”


恩斯威笑了,“值得。因为她是我心中的第一个偶像,也是我心中的唯一的一个偶像。”


“恩斯威,假如这个女人已经和别的先生同居过,她还值得你去爱吗?”


恩斯威神情庄重严肃,语气坚决,“值得。她在我心中永远是美好无暇的。我不问她的过去,也不管她的将来,我只追求她的现在。”


李芳玲感到一阵突来的惶恐,困惑,内疚,忐忑不安,但仍然来了一个明知故问,“她是谁?值得你这么长久地等待?”


“这还要问吗?她,她就是你李芳玲小姐。”恩斯威极其果断。停顿了片刻,突然在小桌上抓住了李芳玲的一只手非常诚恳,“李芳玲,答应我,嫁给我吧。这是我长久的等待了。”


李芳玲一阵旋晕,久久沉默不语,继而泪眼朦胧。


恩斯威双手不停地抚摸和摇晃着李芳玲的手,“李芳玲小姐,你怎么啦?你说话呀。”


李芳玲终于抬起了满是泪花的脸,“没什么。恩斯威,我早已不是过去的李芳玲了,我不值得你这么长时间地苦苦等待,更不值得你这么傻呼呼地爱,你应该找一个比我好的人。”


恩斯威信誓旦旦地表白,“李芳玲小姐……我的爱非你莫属,坚贞不渝。因为那是我最美好的初恋,我对你的爱永远也无法改变。没有你……我决心走一辈子单身的路。你可以长久地考虑,我可以长久地等待。我不急,你什么时候考虑成熟了,就什么时候再回答我。你考虑一辈子,我就等你一辈子。”


那一刻,李芳玲感到十分激动,热泪盈眶继尔滚滚而下。她一副哭腔似地深深叹息了一声,“唉……恩斯威,你何必那样傻呢?”


恩斯威十分真诚,“李芳玲小姐,答应嫁给我吧。这一辈子我永远不会有负于你,永远也决不会亏待你。答应我吧。”


望着恩斯威那对诚实而渴望的双眼,李芳玲的心几乎将要被融化,她张开了嘴。但就在快要说出“我答应你”的一刹那,脑海里又突然闪现出石维民的英容笑貌……“石头哥哥……我的冤家……”李芳玲再也禁不住那心中的无限痛愁,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李芳玲小姐,李芳小姐,你怎么啦?”望着李芳玲的突然伤痛,恩斯威诚惶诚恐,手足无措。“李芳玲小姐,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说了那些使你感到难受的话。你不要太伤心,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恩斯威手忙脚乱地一边为李芳玲拭泪,一边劝慰着地。


李芳玲终于坐起来,并抬起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十分感激说:“恩斯威……我从心里感激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真诚地关心着我,爱着我。说一句心里话,你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人,一个值得人爱的人,一个应该得到真爱的人。但我却无意之中伤害了你,耽误了你,而你却不恨我,仍在漫无边际地苦苦等着我。对这一点,我请求你的原谅。恩斯威,你能原谅我吗?”


“李芳玲小姐,是我自己愿意这样,你并没有什么错,根本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李芳玲完全止住了哭泣,她非常认真而温柔地说:“恩斯威……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行吗?”


“好。李芳玲……我答应你。”恩斯威隐约感到李芳玲有着不可言状的苦衷,虽然心里不免感到有点痛苦和失望,但还是答应承了李芳玲的要求。


恩斯威没有食言,自从咖啡小屋约会后,直到回到美国,他再也没有在李芳玲面前提过求婚的事。恩斯威知道李芳玲一直爱她的老同学石维民,但这个德国人就是闹不明白李芳玲小姐为什么又不和石维民结婚。恩斯威不便问明原因,因为他长久以来一直深深地爱着李芳玲,一直恋着李芳玲。恩斯威这个人也痴情,他抱着一个始终不变的信条:只要你李芳玲不结婚,我恩斯威就有很大的希望。


李芳玲对恩斯威的痴情也有些感动。当年当石维民与林家珍结婚时,李芳玲曾经考虑过恩斯威,但却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家里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他们决不容许女儿嫁个外国人。考虑到家庭的政治背景,李芳玲还是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况且石维民的影子一直在她心中挥不去抹不掉。


石维民结婚后,父亲马上就在政府机关为她物色了一个对象姓杨,也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大学本科毕业,文笔相当好,人长的也不错,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家里条件也很不错,年龄要比李芳玲大几岁。当时那姓杨的小伙子对她也是一见钟情,谁知李芳玲对她却无任何感觉,马上对父母摇头否定。父母亲多次劝说无效,也只好叹息,再也只字不提此事。这次父母知道李芳玲已和石维民好上后非常开心,一心一意等着女儿结婚,谁知半途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大变故。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如何难过……


李芳玲站在卧室望着当年与石维民合大照片发呆。


因为太了解,反而容易被误解;因为太聪明,反被聪明误。回想这次与石维民恋情突变,李芳玲觉得自己也确实存在一些主观上的问题,老是担心将自己的身份说破,会让石头哥反感,弄到这个时候想说也不好说了。还有在龙珠洲上,自己对刘明芳担心和敌视的态度,明显地引起了他的反感。从当时石头哥的表情看,他还没有完全与刘明芳形成那种恋人关系,是自己将他们推到了一起。


石头哥本来就一直喜欢自己,李芳玲想。他那么深爱他的妻子,还能够在深圳、在泰平与自己亲亲我我,有过好几次肌肤接触。林家珍去世后,尽管他很悲伤,但春节时他已经从心里完全接纳了自己。如果没有感情基础,如果不是因为爱,以他的个性,他决不会轻易地做出那样的决定。


现在他虽然和刘明芳好上了,但就感情基础来说,也决没有与自己深厚。况且他们还没有结婚,只要他们没有住到一起,我李芳玲就有非常大的希望。现在的关键还不是我和石头哥,而是刘明芳,还有一个毛毛。刘明芳很聪明,早早地就笼络了毛毛的感情,因为石头哥爱女儿。从客观上说,是毛毛促进了石头哥与刘明芳的接触与感情的发展。母亲已经答应出面了,以她的聪明才智要做通刘明芳的思想工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毛毛的情感问题再也不可轻视了,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其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啊。但只要做通了刘明芳的工作,就有接触毛毛的机会,就有条件与她建立母女情感。


这两天李芳玲就常常这么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希望,心情也开朗多了。那天晚上给石头哥发的短信,他也很快回复了,而且这两天还主动打来电话问候,虽然没再提起刘明芳,像是在安慰我,但至少仍非常在意我李芳玲。


母亲很快就要启身了,为母亲祈祷吧。等母亲去了泰平后,我再亲自去一趟泰平见见石头哥。李芳玲着墙上的石维民,忽然笑了一下。


正文第203章老母心愿


东方刚刚露出晨曦,清新的空气弥漫在城市的空中,早起的小鸟儿开始在技头跳跃歌唱。刘明芳就背着摄像机,拧了一大袋零食,兴冲冲地来到了石维民的家。昨夜已经约好,今天星期天,她将和石维民一起陪同石老大爷、石老太和毛毛去卧龙山赏花。防盗门早已为她打开,刘明芳笑了一下,推门而入放开摄像机和手提袋,悄悄走进小房间。毛毛还没起床,刘明芳望了一眼,见她睡得正香,马上走进厨房。石老大爷和石老太正在忙着早点,见刘明芳来了,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儿。


亲热了几句,石老太一努嘴,“石头起来了,正在房里给毛毛找衣服。你去吧。”


刘明芳红了脸也没犹豫,飞快地飘进主卧室,“石头哥,毛毛的衣服找到没?”石维民扭头一看笑了,“找到了,芳子,起来么早?”“也不早了。石头哥,衣服拿来,我去帮毛毛穿。”刘明芳接过衣服正准备离开房间时,被石维民叫住了。


“芳子,我们俩的事,我已经告诉李芳玲了。”石维民语气淡淡地。


“石头哥,你告诉她了?这么快?”刘明芳一阵惊喜,但马上又忧郁起来,“芳玲姐心里肯定是非常难过。”


“铃子哭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里非常痛苦。”石维民语气依然平淡。


“哦,你不应该这么快就告诉她的。”刘明芳低下头,面露愧色,同为女人,刘明芳理解李芳玲此时的心情。


“这是迟早的事,我总不能一直瞒一下去。铃子是个非常坚强的人,我相信她一定能够挺下来。”石维民苦笑了一下。


恋爱中的女人最敏感,刘明芳的直觉让她意识到石维民与李芳玲的感情纠缠不会马上结束。她感到一种深深的压力,一种淡谈的忧伤马上弥漫心头,她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我和芳玲姐虽然没有多熟,但从几次短暂的接触中,我也多少了解了她的个性,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这一点,我有心理准备……”


石维民的表情并不轻松,李芳玲的痛苦让他依然感到痛苦,但此时在刘明芳面前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石头哥,也许我不应该那么快就答应了你。有时我总觉得,你和芳玲姐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儿。她不但漂亮,而且非常能干,是个女强人,她对你将来的事业将会有很大的帮助。”刘明芳仍低着头,声音嗫嗫地很小。


“好啦,芳子,今天我们不谈这事了。”


刘明芳知道石维民的心情不太好,不再说话。


情感的问题是最折磨人的事。毕竟是老同学了,毕竟是十多年的老感情了,这说断就断,这无疑是对李芳玲人生一个最沉重的打击。尽管事出有因,但石维民心里有确实有些难受。他清楚这几天李芳玲将会处在一个怎样痛苦的境地,而且任何安慰对她来说都将于事无补,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电话打了几个,李芳玲的情绪也似平静,其实那只是一种假像,她心灵创伤的修复还有待时日。


石维民见刘明芳不语笑了,“怎么啦?动摇了?”


刘明芳苦笑了一下,点头承认,“有那么一点。”


石维民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芳子也会出而反尔啊,看样子这一辈子只打算做姑姑了?”


“做姑姑其实也不错,也能经常和毛毛,和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啊,有什么不好?”


石维民没有再笑,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刘明芳,“芳子,别打退堂鼓啊。毛毛需要你,我们一家人都需要你……”


刘明芳闻言,满脸羞涩,她依偎在石维民的怀抱里低着头,柔柔地呢喃着,“石头哥,芳子爱你……芳子不会打退堂鼓……只是我感觉这事弄得太苦了芳玲姐……”


石维民不再说话,他俯下头来轻轻地亲吻着面前这位多愁善感的姑娘:她的善良像林家珍,太像珍子了。在出院头天的那个晚上,在病房里,她竟然说出了和珍子一样的话,“见不得……又离不得……”连音调都几乎一模一样。这句话自己过去也曾经常对珍子说,但从来没有对这位可爱的姑娘说啊,可是她竟然会不谋而合地说出口来,这让石维民很是惊奇。难道这就是缘份?


“哈哈,姑姑,爸爸,你们在干嘛?”毛毛突然跑了进来。


石维民和刘明芳陡然一下分开了,表情很不自然。


“石小姐,真鬼,吓我一跳。”石维民笑骂了一句。


“姑姑,你刚才抱爸爸了,你还没抱我哩。”


童言无忌,石维民倒是开心地笑了,而刘明芳早已被羞得满脸绯红,马上伸出手抱起了毛毛,“毛毛别乱说。来,姑姑给你穿衣服,小心别感冒了。”


毛毛伸出一只手摸摸刘明芳的脸,“哈,姑姑,你的脸儿又红又烫哩。”


“石头,你们快出来吃饭吧。”石老太正站在门口微笑着。


餐桌上已摆好各种早点和牛奶、豆浆。刘明芳并不拘束,像个家庭主妇一样,为毛毛洗了脸,然后为这一家了分盛了豆浆,直到四位老少都坐下端起了碗,这才坐下吃饭。早餐后,一家人下楼上街要了两台出租车直奔西子江旅游风景区。


今天天气真好,和煦微风伴着灿烂的阳光,洒向连绵起伏的卧龙山和西子江。整个风景区内,已被诱人的景色紧紧包裹。芳草碧绿,树林苍翠,鲜花竞相绽放。古木参天的树林之间散布着古香古色的亭楼庙院,龙檐凤顶的琉璃瓦在暖阳的照耀下熠熠放光。白鹭欢快地盘旋于山间,各种小鸟儿穿梭在林间或叽叽喳喳,或发出悦耳的鸣叫。在紧挨着望江亭边的两座大山坡上,一座是花开似雪杏林,另一座则是艳红的桃林。在漫山桃花和杏花丛中的曲幽小道上,人头攒动,漫山欢歌笑语,到处弥漫着人们踏春的快乐。


刘明芳在山脚一户农家乐订了午餐,然后陪着石维民一家老少上了杏林坡。


杏林坡紧挨着挑林坡,大大小小五六个山头方圆约两百多亩。站在坡顶望去,但见漫山遍野朵朵杏花吐艳,白似那初冬的雪。站在这白色的世界里,目爽心清,身体也感到了略似初冬的微寒。这里的游客相对桃林坡少一些,但林中小道依然是人头攒动,欢歌笑语不绝于耳。望着这一片白色的世界,石维民顿感神清气爽,这才将李芳玲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不停地给父母介绍着西子江旅游景区的概况。


刘明芳不停地摄着像,看看手机的时钟已经十点,马上挽起石老太,建议大家马上去桃花坡。石维民背着女儿,领着父亲走在前面。刘明芳和石老太边走边亲热地说着话。


“闺女,你人真好。模样儿好,又勤快。”石老太满脸挂笑,由衷夸奖。


刘明芳笑了,“还望石妈多调教。”


多得体的一句话,直听石老太心里热乎,脸上笑开了花,“哈哈……明芳啊,你爸妈真是有福气,生下了这好的一个好闺女,懂礼节,好会说话。哈,不像我生了三个儿,就是没得一个女儿……”石老太又突然变得忧伤起来,“过去家珍在世时,她孝顺,就像我亲女儿一样,那日子有多好。那么好的一个闺女,只可惜她走得太早了。唉……”


“石妈妈,你也有福啊,如今已是儿孙满堂了。林医生是个好人,谁也不愿意让她离开,但又有什么办法?石妈妈,你也别太难过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石老太露出了感激的目光,语言十分真诚,“明芳,石头平时工作太忙,很少有时间陪毛毛。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把毛毛照顾得那么好,让这个没妈的孩子很开心。谢谢你,好闺女,真是太麻烦你了。哈,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小女儿就太好了,那才有福呢。”


“你老人家想女儿呀。那好啊,就收我做你的女儿怎么样?”刘明芳顽皮地笑了一下。


“好啊,明芳,我正有这个意思呢。”石老太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既然答应做石老太的女儿,就得喊她一声妈。刘明芳露出了羞涩的目光,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


“我这个小儿子石头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得有个身边的人管管他才好……”石老太可不管刘明芳害羞不害羞,自个儿一路说下去,然后偏过头来盯了一下刘明芳,见她满脸绯红,心里也自然明白了几分,然后开心地笑了一下。


桃花坡到了。刘明芳远远地看见那桃林坡的小路边,毛毛正紧靠一棵高大的桃树,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客。石维民在前面撅着一个屁股,聚精会神地调整着摄像机的焦距为她照像。毛毛见奶奶和姑姑来了,马上跑过来拉住了她们的手,石维民快活地为她们摄像。刘明芳叫过石老大爷,为石维民一家摄了一个全家福。


漫山的桃花鲜艳夺目,毛毛最是兴奋,这全家福刚刚照完,马上跑过来抓住了摄像机。“姑姑,你还没照呢,你过去和爸爸也照一个。我给你们照,好不好啊?”


“哈哈哈……石小姐,你会照什么?别将姑姑的机子弄坏了。快过来,以后我和姑姑有机会照。”石维民走过来要抱毛毛。


“爸爸,你别动,姑姑靠拢点。来来,你们俩都别动,我要开始给你们照了,咔嚓。”毛毛推了石维民一把不让抱,却举起双手放在眼前,摆开架势,扮了一个照像的动作。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临近晌午,石维民一家老少和刘明芳下到坡底,在那户预订了餐的农家乐吃了一顿便饭。想到石维民父母年纪大,毛毛也玩得有些疲倦,刘明芳提议下山回家。


坐在出租车里毛毛马上就睡着了,可是一进屋她又兴奋起来,小嘴巴说个不停,过场也多。刘明芳为她洗了脸,要抱她去床上睡,她偏要姑姑陪她一起睡。前前后后足足磨了半个小时,只到毛毛完全睡熟了,刘明芳才走出小房间,坐在客厅里陪着石老太和石大爷聊了一会,然后背起摄影机告辞回家。]刘明芳前脚一走,石老太马上就将儿子叫到书房。石维民知道母亲有话对他说,马上泡了两杯茶端进书房。


“石头啊,平时你太忙了,今天刚好你有个空闲。妈心里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而且要正儿八经地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说说实话。”石老太一脸的严肃。


石维民知道老妈要说什么,见她那幅认真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哈哈哈……妈,你有话尽管说,尽管问。我是你老人家的儿啊,咋会不说实话呢”


“石头,家珍已走了不少的时日,你也应该考虑早点成个家了。我和你爸年数已高,也不能保证哪天不生个灾害个病的,说哪天不行就可能不行了,毛毛又小,到时你拖个她,谁来照顾你们父女俩?”


石维民涎起脸来笑着,“妈,你别说不吉利的话。儿子祝福你们长命百岁,无疾无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至于我的个人问题,你们也别急,儿子会尽早考虑和处理好。但感情上的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有些事我还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妈知道这些道理。妈问你,你那个老同学芳玲一直喜欢你,是不是?”


石维民又笑了,“是。妈,你真会猜啊。”


“不是妈会猜。她到家里来过好几回了,我问过她,至今还没结婚。还有,上次她为什么想接毛毛过去?平白无故地自找麻烦呀?世上没有那么傻的女人。芳玲是不错,又好看又能干。只是她工作的单位离泰平太远了,来去都不方便。你们如果好上了,将来就只有分开,谁也照顾不到谁。如果能调到一起还差不多。”石老太为儿子分析起了利弊来了。


“妈,也不算远。到林城两个小时,再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很方便的。”


石老太露出了一脸的愁容,“坐飞机?一年见几次面就要坐好几次飞机,那要花多少钱哪?谁要是病了呢?总有一个人要跑来跑去的。毛毛也不好照顾……石头,你们俩个的事是不是已经定下了?”


“没有。断了。”石维民没有笑,只说了四个字。


石老太有点惊诧,“断了?不来往了?是谁先提出来的?”


石维民脱口而出,“对,是断了。我先提出来的。”


石老太不解,“为什么?你们吵了架?”


石维民沉默不语。石老太见儿子不愿回答,也不说话,只坐在那里喝着茶。她已经看出儿子对她还是有些留恋。那个李芳玲洋气、大方、开朗,人也挺不错,只可惜路隔得太远了。现在的年轻人也搞不懂,既然儿子不愿说,石老太也不想多说,反正已经断了,断就断了吧。


石老太终于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石头,其实明芳这姑娘也挺不错。我看她对你也有那个意思。你住院时,她就像一个亲妹妹一样天天跑到医院里照顾你,而且她对毛毛很有耐烦心,一个姑娘家能做到这一点非常难得。”


石维民抬起头,孝顺她望着慈母略显苍老的面容,苦笑了一下,“妈,你别为儿子的事太操心。你要相信石头一定会处理好个人问题。”


“有你这一句话,妈也就宽心了。”


其实石老太哪里知道儿子已经和刘明芳“私定”了婚姻,但以眼前儿子表情来看,她根本想不到。从石老太心里来说,刘明芳也算是一个够大方的姑娘了,不管有没有那层关系,但毕竟还没自己的儿子结婚呢,就已经像个小儿媳妇一样开始履行义务了。石老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恨不得明天就将这个好儿媳娶回家。但儿子究竟喜欢谁,最终和谁结婚,当然由儿子说了算,只要你给我娶一个回家就行了。


母子俩正聊着,江正华打来一个电话,要请石维民一家晚上过去吃晚饭,说石小兵和江敏都在家,还有江德俩口子也从林城赶过来了。石维民问什么喜事?江正华倒很干脆:大喜事没有,小喜事倒有一桩:老江头生日。


这事不好推辞,石维民马上应承下来,借此机会也好听听江正华对自己个人问题的意见。老江头爱说心里话,分析问题也很透沏,可以当当军师。石小兵小俩口已经没有过这边来,因为上学忙。石老太听说孙子已回到岳父家,当然想去那边望望。


正文第204章居安思危


石维民知道江正华又抽烟又喝酒,打开酒柜提了两瓶精装的西子醇,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半,叫上老爸和老妈,牵着毛毛下了楼,又到家属大院的小卖店里买了两条云南玉溪烟,一家人慢悠悠地赶到文联大院时,石小兵和江德已站在门口迎接了。走进屋内,江敏已在摆碗筷和酒杯,赵茗和文若竹婆媳俩还在厨房里忙着。只有江正华端着一个寿星的架子,叼了一支烟,翘着一个二郎腿悠悠哉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石维民一步跨进屋内,立即嚷嚷起来,“老江头,祝你生日快乐!”


江正华一见马上丢掉烟头站起来,“哈哈哈……在下谢过了。市长大人光临寒舍为老江头祝寿,实乃荣幸至极耶。石伯父、石伯母请坐,市长大人请坐。”


石维民乐了,“什么市长大人?少来这一套。我大哥不在泰平,我算亲家公。毛毛,快喊江伯伯,祝伯伯生日快乐。”


毛毛马上照办,还做了一个双手作辑的动作,江正华高兴,马上抱起毛毛亲了一口,顺手塞给他一个红包。“亲家公,你还来这一套?收买石小姐的人心啊?”石维民叫毛毛别要。毛毛马上就将红包塞进江正华手里。“别听你爸的,毛毛拿着。你爸今天来卖酒和烟,我得付钱啊。”江正华笑了,硬将红包塞进了毛毛的衣兜里。石维民点头许可,毛毛马上一声谢谢,亲了江正华一口。“哈哈哈……还是石小姐乖。”


石维民问:“亲家公,你的孙子呢?咋不见?”


江德说:“老爸怕吵了石市长,让他外婆接过去了。”


石维民笑了,“哈哈,老江头,真有你的。只怕我这个当爷爷也发红包吧?还有,这石小姐来了,他还叫姑姑哩。”


江正华说:“小家伙才学会喊人,太调皮。如果他在这里,我们饭都吃不清静。”


赵茗婆媳俩端菜出来,与石维民一家人热情地寒喧了几句。两家人刚好十个围坐了一桌。石小兵点燃大蛋糕上的蜡烛。大家唱起《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小屋里马上涌动着一片暖暖的亲情,江正华鼓足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掌声荡起了喜悦的泪花。除了石维民这边老少只喝了一点葡萄酒和饮料,江家六个喝了两瓶白酒。江正华平时话多,这生日一高兴,又加上喝了半斤酒,也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一下桌子就开始呱呱地一路说下去。


“人的一生,精神和物质都重要,但精神最重要。现在许多贪官和奸商,一生捞了多少钱?到头来犯了法违了规,弄得身陷囵窟,妻离子散,家破人忙,钱也没了,人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一生辛苦付之东流水。想想真有点划不着。瞧瞧泰平的罗林森、王名烈、贺长生等等这几个哪个不是这样?”


“政治课开始了。”江德窃笑着为江正华、石维民泡了一杯茶,又为江正华递烟点火。


江正华今天生日又是在家里,可没有把石维民当个市长,慢悠悠地吹开浮在杯口上的茶叶末儿,“你再看现在有的年轻人家中装修豪华,高挡家俱,现代电器应有尽有,但他却是一个穷光蛋。因为家里找不到一本书,穷得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钱字了。”


“嗯,老江头说得对,很形象。”石维民赞了一句,


“这里有一篇短文很有意思,江德、小兵你们几个年轻人不妨好好看看。”江正华从沙发上爬起来,拿着电视机旁边的公文包从里面摸出一张剪报递给江德,“这篇短文是泰平晚报登载的,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钱不过是钱》,很有哲理。”


江德接过一看,见标题下已被红笔重重地划了两道,看完后又递给石小兵、文若竹和江敏几个传看。“什么宝贝文章?都看得津津有味?”石维民顺手拿过来仔细看了并作了一番讲评,肯定文章写得不错。江正华说:“不光是写得不错,关键是主人翁对钱感悟得非常透彻。”江敏感叹说:“好是好,只是这种人太少了。”


赵茗知道江正华又要开始借酒“发疯”了,很快收拾好残席,带领两家老少出门散步,只把石维民留在留在屋里听老江“唱戏”。其实这正是石维民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


走了六个,室内突然静了下来。江正华抽着烟喝着茶,也不说话,只坐在那里不停地笑。


“老江头,你怎么老是笑?”


“石头啊,我笑你此行还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为你祝寿啊。”


“借机体察民情,倾听群众呼声。”


石维民马上开心大笑起来,“哈哈哈……老江头,你是我肚子的蛔虫?我的大作家,就你一个人还能代表群众的呼声?”


“怎么不能代表?作家最具观察力,听到的看到的东西最多。而且是个冷静的旁观者,旁观者清啊。”江正华声音缓缓,不快不慢。


“好。就这个意思,你说来听听。”石维民直接了当。


“哈哈哈……我老江头历来就是一张臭嘴,爱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你一个当市长应该有个大肚量,装得进去吧?”江正华点燃了一支烟。


石维民笑了,“老江头,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都装得进。而且一定牢记在心头。”


“好,你看高抬举了老江头了。真不愧为市长,宰相肚里能撑船,肚量大。今天我就说四个字。”


“哪四个字?”


江正华脱口而出,“居安思危。”


石维民一惊,“居安思危?”


“对。就说说居安思危这四个字。谈点感受。”


“哈哈哈……敲我的警钟?好,但讲无妨。”


“不敢。仅供参考。”


“哈,老江头,别卖关子了。说吧。”


“石市长,泰平粉碎了一个集团,是不是就太平了?”称呼也马上变了。


石维民一惊:这老江头今天何以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苦笑了一下,“也许只是一个暂时的平静吧。”


“对。一个史树友集团倒下去了,并不意味着泰平再也不会冒出一个什么刘树友、李树友了。现在不搞什么政治运动,不搞人人过关,整个社会已逐步走上法治的轨道。这样好。政治体制改革将来究竟怎么搞?我不知道。但我以为现在这个官场确实存在着一个实利性为核心准则的“官场伦理”,不要以为当初只是王名烈、罗林森在台上高喊全心全意为民服务的口号、而台下却是背离根本宗旨的乱七八糟,政府机关的功利主义、实利主义依然在大行其道,会上一套,会下一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种现象哪里没有?”


石维民又笑了一下,“老江头,你得举出具体的实例来啊。”


“具体材料我的手头暂时还没有,但群众反映到政府部门办事难,门难进,脸难看,不给好处不办事的现象是不是就已经杜绝了?我看还是一种比较普遍的现象。为什么作风整顿搞了多少回了,这教育那教育搞了多少回了,风头一过还是江山依旧?这个问题值得深思。还是那句老话:中央的政策好,到了下面就歪了。机关作风如果不解决好,将会直接影响到政府的信誉,并且严重制泰平的发展。坏作风是滋生的温床……”


江正华今夜来了一个一堂,还没等石维民开口,就马上接着说开了,“放远点说吧,泰平的问题暴露了,周边又出了多少?为什么有人不怕啊?因为权力能带来好处的诱惑力真是太大了,才有人敢冒那个风险……记得史树友集团被宣判后,二月底,在市委、市政府在市委大礼堂召开的全市工作会议上,你又讲到了机关作风建设,讲到了反。你慷慨激昂,真是激奋人心。当时我坐在台下听讲我就在想,讲也必须讲,讲也讲得好,但谁也不能保证坐在会场的几百号人中就没有了一个分子,说不准坐在那主席台上中就有那么一两个哩。你别介意,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


“哈哈哈……敏感。包括我在内,都是你的怀疑对象。”


“眼前还暂时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但难保今后不对你怀疑。没有哪一个官员一生下来就在头上刻了两个字,没有哪一个刚开始走进官场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分子,变与不变是相对的,而且有一个渐变的过程。”江正华毫不顾忌石维民的感受,直白而认真。


“好,好,老江头这个警钟敲得好,石头真心接受。”


“我虽然当不了市长,但我知道现在这个市长也不好当了。官场的这种现状,官场形成的这个伦理确实让人感到有点无奈。无论于公于私,有时会让人干些违心的事。这就是合不合流的问题。合流了就能呆下去,不合流则有可能被淘汰出局靠边站。”


石维民咐和了一句,“对,有道理。”


“官场里有两个字最伤人,一个钱字,一个色字,害人……”江正华停了一下,卟哒卟哒地吸了两口烟,“最近机关里,对你也颇有微词……”


石维民抬头盯着江正华,现出了一丝惊诧的表情,“哦?都有什么议论?”


“说你因为没上成中央党校,有情绪了,消极了,开始和报社的两个美女记者刘明芳和楚小兰打得火热了,胃不能喝酒,就借此消愁。我不相信这种说法。究竟怎么一回事,我不清楚,也许你是在搞对象吧?如果是搞对象,选一个也未尝不可。况且林医生已经去世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目前个人问题也很具体,身边也该有个女人了。”


香烟已烧结成长长的灰烬,已经不堪重负地掉落下。江正华迅速拿起烟灰缸扫进去,丢了烟头又点了一支。石维民微皱眉头,忽然拿起茶几上那盒玉溪烟,取出一支夹在嘴上,江正华马上拿起打火机为他点了火。


石维民又舒展了眉头,苦笑不语,只是慢慢地吸着烟。


“当我没说。”江正华笑了一下,“一个当市长的,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人们天天都在盯着你,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本来你的群众口碑一直非常不错的,别因小失大……”江正华不但敢讲,而且语重心长。


“老江头,谢谢你的提醒。”石维民语气充满真诚,“楚小兰是毛小伟的女朋友,我和她没有任何感情纠缠。至于刘明芳的情况,我在住院时,你也看到了。”


江正华笑了一下,“石头,现在你是自由身,你可以选择。在我的印像中,你的那个老同学李芳玲一直对你不错。在我看来,如果居家过日子,刘明芳最适合你。如果从你事业的发展考虑,李芳玲最适合你,她能干,好像还有点家庭背景。”


廖廖数语,只说利不说弊,狡猾。石维民还没提出来的问题,江正华已经先说出口来。石维民站起身来苦笑了一下,来回踱起了步子。


男女情感问题是人世间最为复杂的问题,而作为石维民这样一个年轻的、最具大好仕途的市级领导干部,在官场上处理问题干脆果断,唯独在这个人婚姻问题的处理上让他左右摇摆,举旗不定。


可能有人认为,从林家珍去世后的一开始,石维民就应该选择李芳玲,因为他们是老同学,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并且对他帮过大忙,还偷偷摸摸地和他几次上过床。但大家也许忘了一点,在海外就读时,李芳玲利用灌醉酒的方式诱使他上床后,石维民仍然选择了林家珍而不是李芳玲。李芳玲为什么要对石维民隐瞒自己的家庭背景看似不合情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石维民是个农家子弟,性格生来刚直,从不愿意无缘无故地受惠于人,更不愿意踏着别人的手掌心上了梯子,受制于人。李芳玲太了解石维民这个性格,如果让他了解了自己在其背后做了些什么,他会怎么想?只有结了婚,木已成舟,他才会无以奈何默认一切皆为上天的安排。


那么现在石维民既然已经选择了刘明芳,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好在没入港),就别再等了,赶快结婚吧,还在犹豫什么?其实石维民现在犹豫的不是和刘明芳结不结婚,而是犹豫他还留不留在这个官场。省委李康民书记有意提醒过他娶李芳玲,而当婚期未定时,就被莫名其妙地取消了进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实际情况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不清楚,但这件事让他不得不联想,并且想得不少。一个省委书记对于一个市级领导干部是个何等举足轻重的角色?你石维民不听话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对这一点,已在官场滚打了多年的石维民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江老头人虽耿直,真是老辣,给了石维民一个分析比较,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江正华不知道此时的石维民正在想些什么,他不想多问,也不好多问,又抽完了一支烟,这才端起两只茶怀加满了水,然后又坐在那里叼着另一支香烟微笑着。


沉默,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江正华终于忍不住了,“哎,亲家公,你这个当市长的难得有个空闲。等江德、小兵回来后,我们再比比牌技如何?市长要当好,牌技也要适当练练哟,别一上桌子就尽钻桌子,哈哈哈……”


空气被调和,石维民笑了一下,“行,打就打,谁怕谁?看看究竟是谁多钻桌子。”


正说着话儿,赵茗领着儿女们回来了。


石小兵见石维民东张西望的,知道他的心思,笑了,“三叔,我们转了一大圈,将爷爷、奶奶、毛毛他们送回家了,你就放心地多坐一会。”


人多了也不好再谈官场和个人的事。石维民问了一下石小兵和江敏的学习情况,然后又和江德、文若竹聊起了林城那边的生意。小俩口热情邀请石维民下次去林城一定要去他们的公司看看,石维民满口应承。文若竹还无意透露了一个信息:何小丽也在林城做起了厨柜生意,并且生意还做得挺红火。突然被冷落下来的江正华早已按捺不住了,“赵茗,快拿扑克来,我要和亲家公打双扣比牌技。”


“老江,真是闲不住你啊?这会儿没有你的屁放了,就来算计石头老弟钻桌子了。”赵茗狠狠瞪了江正华一眼,住在那里不动。


“哈哈哈……老江头想要算计我?没门儿。来就来。”


“哈哈……石头,别以为你市长当得好,也就什么都好。首先,你的牌技就不咋样。”江正华也笑了,起身拿来扑克丢在桌上,然后第一个坐了下来。


正文第205章风云突变


这“双抠”还是让石维民玩得非常开心,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地玩过了,一玩就忘掉了眼前的烦恼。尽管赵茗率领两位小女将坐在一边护驾,但玩“双抠”石维民依然不是老江头的对手,不但脸上纸条儿贴得最多,而且桌子也钻得最多。老江头也不管老伴瞪眼踩脚,还是在那里抖得很,哪管你石维民官比他大不大,是不是什么市长?只一味不停嘻嘻哈哈地嘲笑石头牌技太差劲。说石市长的牌技差也就得了,这老江头仗着半斤酒劲乐到得意忘形时,竟然说出了两句粗话来:哎,我说石头呀,钻桌子时可得看清桌腿儿、人腿儿,可别昏头脑胀地把人腿儿当成了桌腿儿,一钻就钻进了女人的裤档里去了。哈哈哈……


儿媳妇和女儿马上羞红了脸,那赵茗更是皱紧眉头、怒目以对,腿下使劲一踩,大骂一句:老流氓,酒喝多了。江正华哎哟一声,忍住被踩的脚痛,仍是一幅嘻皮笑脸:氓流酒不多,双抠斗市长,老江头太开心。石维民并不感到尴尬,也只是自嘲自己的手气不好。这牌玩到十二点结束,石维民除了自感手气不好之外,还冒出了一个小心得:其实自己这个当市长的,真的还没有那个文联主席老江头开心快活。


不过江正华的“警钟”还是引起了石维民的高度重视。石维民不是一个斗士,不会挖空心思去整人。作为一个市长,他明确自己的职责就是抓好政府各项工作的运筹,努力抓好经济建设和城市管理,促进泰平社会的和谐,促进繁荣和发展,但这一切就要靠充分发挥整个政府机关和部门的整体张力与合力。江正华的一番话虽然有点老调,但却和石维民的基本想法不谋而合,整个政府机关和部门存在的问题确实影响了干群关系,并且制约了全市经济工作的发展。在和卫民生书记通气后,市委及时召开了常委会,整个机关干部队伍的作风整顿与建设问题再次提上了议事日程。


所不同的是,这次整顿没有方案,也没有集中专门的时间进行教育。而是采取了明察暗访的形式进行了检查,发现一个问题纠正一个问题,严肃政纪,追查责任。并先后处分了一些工作不在状态、作风拖沓散漫、工作效率低下或吃拿卡的人和事,撤了两个部门领导的职,处分了少数机关干部,并在新闻媒体进行了曝光。威摄的力量不可小视,这过后的一段时间,机关部门的不良风气明显收敛,至少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


李芳玲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这段时间石维民没少与她通话联系,通话中李芳玲的话语虽然没有过去那么炽热,但仍不乏亲切真诚的关怀,而且只字不提个人问题,这让石维民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并且对她产生了一种深深感激之情。最让石维民激动的是这天晚上李芳玲来的这个电话。没有亲热和缠绵,只有几句问候,李芳玲就直接了当地将话题引向了石维民最感兴趣的问题上。


“石头哥,西子江生态旅游开发工程运作的非常成功。泰平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应该在这方面再下点功夫。一个城市如果没有工业的支撑,要想有大的经济发展就比较困难。泰平虽然已经有了一个西部石化城,但仅有这么一个大的工业项目还远远不够,还要办更多的工业类的大企业才行。你说对不对?大市长。”


石维民笑了,“是这样。最近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谢谢玲子对泰平的关心。”


“石头哥,还没有实质性的关心,先别谢。你谢什么?”真是快人快语,干脆利落。


电话这头的石维民已面露愧色,“西子江生态旅游的成功开发,已使泰平成为林省最大的旅游城市。如果要发展工业,必须考虑环境保护问题。市委、市政府最近在研究新年度招商引资工作时,对选项问题上,特别提出了环境保护问题,对此认识完全一致。”


显然李芳玲也在笑了,“呵呵,铃子也有同感。”


“市级班子成员对如何兴办工业基本认同引进。但如何引进?引进什么项目?目前还没有一个眉目。”


“石头哥,发展i产业如何?”


“发展i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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