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忆然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3
|本章字节:10146字
“怎么?以前看你好像没有那么坠入爱河啊。”
“以前脑子没开窍,现在开窍了罢了。”安夕弯了弯嘴角,“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幸运?”
“是啊,幸运,遇见了叶舞凉这样的好女孩,更幸运的是被她喜欢上。”
虽然是侧对着自己的,但他眼神里的那种满足和感恩还是一览无遗。
好像找到了新的寄托,以前的习惯就会不复存在。
现在下课后安夕总是第一个不见踪影,吃完午饭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打完篮球就回来和戚月八卦,取而代之的是一有时间就去找叶舞凉散步。
虽然是无可厚非的事,但还是会多少感觉到自己受了冷落。
和安夕的关系似乎因此大打折扣,两个人上课的对话明显变少,到后来几乎除了打招呼外都没有了多余的交流。
可能是双方都想故意保持一些距离,所以会这么心照不宣地选择疏远对方。
发现两个人有异常的文慧趴在安夕座位上看着戚月,“你最近和安夕怎么啦?好像都不怎么见你们说话。”
戚月苦笑,“他现在很多时候是和叶舞凉在一起,当然没空理我了。”
“是么?不过最近看他们是很要好的样子,之前没觉得,就那次温泉旅行回来后,几乎变得如胶似漆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戚月把手里的词汇册搁到下巴下,侧过头看着文慧,“话说那天晚上,叶舞凉是不是和安夕过了一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的变化都可以解释清楚。
“不清楚,我和你在一起啊怎么会知道。”
戚月眯起眼睛,一些想法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冒了出来。
下午上课的时候戚月不停用眼睛瞟着安夕,直到被对方发现,才开口问道:“温泉旅行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叶舞凉一起过夜的?”
安夕想也没想就回道:“是啊,怎么了?”
戚月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最后定格住自说自话般地点头。
“还有韩轩,我们三个人一间房间睡的。”
“什么?”戚月突兀的声音使得老师的讲课不得不被迫停止。
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压低声音到最低点,“你说你们三个一起睡的?”
“是啊,我打地铺的,那天晚上大半夜叶舞凉突然来敲门说有点怕,就睡过来了。”
戚月咬咬牙,心想叶舞凉一定把自己什么都不说抛下她一个人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在两个男人面前装可怜,也因此断定这件事让安夕对戚月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以至于现在关系会闹得这么僵。
“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觉得心里有些委屈,想听到一些带着正能量的话,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来。
安夕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之前没想过怎么去回答,所以想了很久才说:“很直爽,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不做作不矫情,是让人很想和你做朋友的性格吧。”
“是么?”果然他的话每次都能安慰到人。
“对啊。”安夕给了个和往常一样的坚定笑容,“你可是我一辈子的红颜知己啊。”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好想哭。
本来以为有了叶舞凉的存在,自己会变得可有可无,但是在听到这样的话以后,又突然觉得之前的质疑都很可笑。
哪有友情会这么脆弱,自己可是安夕最好的“女朋友”呢。而这种友情的存在要比爱情坚固得多。
“干吗啊?是不是因为最近谈恋爱谈昏头了,冷落你了不开心了?”安夕摸了摸她的脑袋。
向来不喜欢被别人摸头发的戚月,此时此刻却觉得这个动作无比温馨。
“哪有不开心啊,我哪是这么小气的人。”
“明明就有啊,不要演戏了,我这几天就是故意冷落你看你反应的。”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安夕趴在桌子上笑得简直透不过气来。
听到这样的玩笑,被开玩笑的人永远是最笑不出来的。
何止笑不出来,心情简直一落千丈,感动被愤怒浇灭,脸立刻板起来。
“安夕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口气也像放在冰箱里冻过一样,冷到让人不由得发抖。
感觉玩笑有些开过头,安夕蓦地收住笑,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有些过分?哎呀对不起啦,不是有意的,只是一开始觉得你有些不理我,就无意间衍生了这个念头。我道歉我道歉,我错了。”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怕你因为叶舞凉不理我了,我怕她在你那里说了什么,你讨厌我了,你不想再和我说话了,你……”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你会因为有了她而不再搭理我了,等等等等,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安夕双手做求饶状,表情也很无辜,“怎么会呢?你说的那些话都不可能发生,不要想这么多。”
戚月低下头,安夕看不到她的表情,担心地看着她。
终于演不下去,戚月从鼻子里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
看到她在笑,安夕终于松了口气,“好啊,你也骗我。”
戚月用手指抵着鼻子对他笑,“怎么啊,只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么?扯平了。”
安夕假装生气道:“你倒是会找借口。”
戚月伸出食指对着安夕指着道:“喏,你刚才说的话可都得算话啊。”
安夕翻了个白眼,“我刚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你说不会为了叶舞凉不理我,不会讨厌我哦。”
“怎么会呢?”安夕拍掉她的手,“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你就永远不要再理我了。”
“真有那么一天,你必须马上和叶舞凉分手。”
安夕笑了一声,“为了叶舞凉不理你,然后为了不理你和她分手,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不管。”戚月伸出小指,“你要答应我,我可是很没安全感的。”
“好好好。”安夕终于没辙伸出手来和她的握在一起,“说了不会就不会。”
当两只手交错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相信,那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即使,即使有一天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会后悔此时此刻对他的信任。因为能做出这样的承诺来,就已经是对她莫大地在意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安夕剪了个很短寸头,是那种几乎快要到头皮的短度。
“哇,怎么剪了个这么潇洒的头,受什么刺激了?”戚月看到这样的头发觉得很新鲜,伸手用指尖去戳着玩。
“长长了戳着眼睛难受,索性剪短得了。”
原本就看着很有朝气的安夕在这样短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俊朗,倒是带了些落拓不羁的气质。
记得曾经听人说过,要看一个女的美不美要看素颜,要看男的帅不帅要看板寸头。戚月现在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夕要比以前的他更加惹眼,整个侧面的轮廓一下子变得更加清晰,棱角也更加分明。
帅气加分,变成十足的“高中女生眼中的梦中情人”。
“对了,昨天剪完头发出来还有人问我要不要去做明星呢。”安夕说着手握空拳支着自己的下巴,“真的有这么帅么?”
这一秒,就好像心脏停止跳动一样。
戚月看着他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发抖。
这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让她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干吗啊,有这么难回答啊,你就假装说一下很帅会死啊?”安夕的肩膀耸然一动。
“很帅。”戚月像是录音机一样,回答得没有任何声调。
安夕“切”了一声,不过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哎,老爹老爹,隔壁班有人来找事,快出去和他们干一架。”一个声音从教室的最前面贯穿到最后面,整个教室的集中点都从那个人身上转移到了安夕身上。
“哎呀,又什么麻烦事啊?”安夕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来卷袖子了。
“隔壁班一个男生啊,对我们班的郭雪娇动手动脚,晚上还跟踪人家,刚才又跑过来吓得人家小姑娘厕所也不敢去。我们稍微说了他几句,他就口出狂言说再碍事就要开打了,索性等到那时候不如先打得他没话说。”
班里其他几个关系比较好的男生都纷纷点头站到安夕身边去。
“胆子太大了,竟然欺负我们班的同学。”安夕带了个头,指着门口,“大家一起去给他洗洗脑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事件的女主角郭雪娇简直感动得快要哭出来,全班同学都被激起了正义感,团结在一起。
就好像是以班级为单位出去打仗一样,平时和同班同学发生过的矛盾和分裂在这一刻全部被抛诸脑后。所有人团结在一起,所有的心被牵引在一起,坚不可摧是一种信念。
这种时刻往往很热血,虽然知道结果会教训甚至处罚,但没有一个人会退缩。
以安夕为首的“战役”持续了一整个早自习这么久。
这件事成为全校最炙手可热的话题,当然,别人津津乐道的不仅仅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那个“突然变得好帅气”和“打架好厉害好有正义感”的安夕。
本来对于这个男生,所有人的印象都是“长得不错并且体育超级好”,从没想过在他剪了头发后会变得那么抢眼,更没想到在短短几天内,变成了风向标一样的存在,所有人都用他的样子来定义“帅哥”。
下课后班级后门会簇拥着很多女生,就为了一睹他的样貌。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得意,可到后面就连当事人自己也觉得烦了。
“又来了,受不了。”安夕把头蒙起来趴在桌子上,闷着声音说,“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有完没完。”
“人家是仰慕你才来的,哪有你这样不给面子趴着睡觉的啊?”戚月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拽,试图让他坐起来。
“哎呀,别拉我,看到她们我头痛。”安夕哪里是她随便拉得动的,无论戚月怎么用力他还是纹丝不动地趴在那里。
“我看你心里笑开花了吧。”戚月放弃了拽拉,佯装认真看书的样子,以免又被拉去做传话使者。
“今天下雨,不用做广播操,他们就清闲了,清闲了没事了就要来把我当动物看了。”安夕抬起头,看了眼天色,又把头埋下。
“是啊,害得我也跟着你倒霉。”戚月顺势瞥了眼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让她觉得很不舒心。
“别抱怨了。”安夕在桌子里掏了半天,把火腿肠递给她,“喏,请你吃火腿肠。”
“这都多久以前的了啊。”戚月把他的手拍掉,“你想毒死我啊?”
“也就上个月买的啊,我一个月屯一次新的,怎么敢怠慢老佛爷你啊。”
戚月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以后一定在皇上面前好好提拔你,让你升做太监总管。”
安夕无奈地对上她的眼,两人相视一笑。
放学的时候大雨还是下得异常猛烈,整理着书包的戚月心情也变得异常沉重,并不完全是因为天气,而是放学前老师的那句“明天换座位”。
这个让人有点失落的决定,无法逆转。
所有和安夕同桌时的美好场景都一幕幕在戚月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以前并没有觉得有多值得去珍惜,只有在分离的前一刻,才会依依不舍地想抓住最后的时光。
戚月侧过头,看着毫无心事的安夕,“哎,明天开始我们就不是同桌了,伤心么?”
安夕哼着的小调戛然而止,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不做同桌而已,还是能天天见面天天说话啊,有什么好伤感的。”
“也是哦……”戚月回答得口是心非。
“而且,没准老师不舍得把我们分开呢。”安夕对她眨了眨眼睛,“好了我走了,要去接叶舞凉。”
戚月抬起手,还来不及道别,那个人就飞奔而去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失落和感伤。
“好吧。”戚月抬抬眉毛,把沉重的书包一下子举到课桌上背好,自言自语道,“希望明天以后还是同桌吧。”
即使不是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一切事都好像还发生在昨天,一眨眼的瞬间,就全不复存在了。
将要迎来的未来里,总是充满着能事先预感到的沮丧。
戚月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两个人一起坐了将近两年的课桌,左上角被安夕刻着的两个名字清晰而深刻。
好像提醒着人们,不能把这样的过去给忘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