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大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9:43
|本章字节:8798字
三江宪兵队长送到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的密电码被破译出来,几乎同时间岛也译出来。破译出的内容惊出宪兵司令一身冷汗。
出现在三江县城亮子里上空的神秘电波,内容是:白狼山中是一个印刷厂……机器已经安装;特殊纸运到;一个联队守卫等等,情报直指“贝壳计划”。
田中静一分别对吉原圭二、铃木信、角山荣三人下了命令,给联队长的命令是:封锁进入山膫子的道路,不准军队以外的人员进入,一周内开机印刷,样币印出后立即送到司令部;对铃木信的命令是:密切监视神秘电波,截获立刻破译,时刻掌握情报内容;命令三江宪兵队长角山荣,寻找电台,迅速破案。
“你亲自到新京取东西,”电话里,田中静一单独命令道,“立刻就来!”
“哈伊!”吉原圭二放下电话,司令官让他亲自到新京取东西,便想到是什么东西。
印钞机安装完毕,空转试机成功。之所以没正式开机,等法币模版,截获的美国钞票公司的半成品,面额为一元、伍元。现在说不是一批特殊纸,是一亿元法币的半成品,仅未印上号码和符号。“贝壳计划”印钞数量不是一亿,是二十亿,这就需要模版,制造钱最关键的是模版。登户研究所日本陆军第九研究所,专门负责秘密武器的开发负责制造模版,经济战的意义上说,模版也是武器,一种特殊武器。登户研究所开始采用照相制版印刷出来的伪钞效果不理想,秘密征调了大藏省造币局的两名雕刻技师,在钢印板上雕刻出人像和花纹,雕刻制版获得成功。制好的法币一元、五元模版从日本秘密送到关东军宪兵司令部,取回上机器印刷。
“队长,为什么不直接印制面额更大的,比如五十元、一百元的?”山本五十七说。
“我们先试印,仿制得逼真……大额一定要印的。”吉原圭二拿出几张面额不同的法币,从中挑出一张褐色的,一张紫色的,说,“我们最后目标是印它们,开足机器大批地印刷!”
机器旋转,印五十元、一百元和一元、五元面额钞票不一样,战争需要大批武器,经济战需要钞票!
“你带人同我去!”联队长说,外出有山本五十七在身边联队长觉得安全以外,遇事有人办。取模版这样大事,没有他在身边还真不行,“我们坐火车,还是汽车?”
联队长出行有轿车,有警卫的车辆随行。山本五十七考虑此次并非普通出行,携带的东西相当重要,安全是首要问题。从新京到三江路途不算远,但也不是没有安全隐患,半路遭遇截击怎么办?他说:“还是坐火车,比较安全。”
“坐火车!”联队长同意。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山本五十七问。
坐火车傍晚还有一趟开往新京的客车,吉原圭二决定傍晚动身。他们乘火车当晚赶到新京。次日到宪兵司令部取到法币模版,乘火车返回三江,到达膫子山,一个军官急忙报告,巡逻队抓来一个人,他说:“是一个女人。”
“女人?”吉原圭二对这个词汇感兴趣,问,“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闯入禁区打猎,巡逻队将她抓来。”军官道。
私闯军事禁区,处理按规矩惩罚就是,还向队长报告什么?吉原圭二迷惑之际,山本五十七想敢闯禁区,又是一个女人,他眼睛忽然一亮,问道:
“什么样的女人?”
“她说她是索家小姐,认识队长,嚷着要见队长,所以我们……”
索家小姐这几个字足可以让联队长喜上眉梢,吉原圭二问:“她名字叫尼莽吉?”
“尼莽吉,是这个名字。”
“她要见我?”
“嗨!队长!”
山本五十七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恰当地出场,充当恰当的角色。他问:“人现在哪里?赶快带过来!”
“嗨!”军官离开。
吉原圭二仍然处在亢奋之中,索家小姐天上掉下来一样,昨天还想到她,今天人来到面前。昨天在新京,他们下榻大和宾馆,旅客中有一位女子,长相很像尼莽吉,睹人思人,联队长想起索家大院里的事情……
“队长,会不会有什么目的呢?”山本五十七说,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队长高兴和工厂安全两不误。
吉原圭二对女人还没迷恋到糊涂的地步,司令官训话的情形还在脑海里浮现,三江形势异常严峻,出现了神秘电波,他说:“事态很严重,我们绝密的‘贝壳计划’被敌人盯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推断有一个组织派人到三江,架起电台……部下的提醒他不能不重视,说:“只见她一面,立刻让她离开。”
“她只是打猎,没有别的目的最好了。”
“估计是,冷管家说她有打猎的嗜好。”吉原圭二没把索家小姐想得太复杂,与他对她的好感有关,他说,“不管有没有,我们必须防备,是必需的。我们也来一个周瑜打黄盖,让她当蔡中蔡和。”
同样是中国通的山本五十七,理解了联队长用这条歇后语的真正含意,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是假设成索家小姐为某一个组织刺探情报,正好让她带回去假情报,这里印的是广告,当时比较高级的彩色广告印刷。
“贝壳计划”印钞票,为掩人耳目,或者说包括那些不准接近机密的日本人,特安装了一台印刷机,印刷一些医疗类广告,仁丹、眼药水什么的,故意将不合格的广告单子丢弃到山路上,让山民拣去,最终目的让敌情报人员获得,做出错误判断,以为山里的工厂印刷这些东西……这一切都是反间谍的策略。
“让她带回张广告?”山本五十七问。
“可以。”
联队长的办公室里存有印好的广告宣传单,吉原圭二觉得戏演得还不够,还要增加戏份儿,他对部下说:
“你这么做……”
“わかりました!(明白了)”
四姑奶被带到联队长面前。
“こんにちは(你空你七挖?)”吉原圭二站起身道。
四姑奶一句日本话也听不懂,小鬼子说什么,看表情猜测不是什么坏话,大概是打招呼,于是点下头。
“どうぞ!”吉原圭二说完见她发愣,改说中国话,“坐,请坐!”
四姑奶坐下来。
“索小姐怎么到这里来?”
“打狍子!”
“白狼山狍子多,有收获吗?”吉原圭二唠着家常,问,“你自己出来打猎?”
“我喜欢一个人打猎。”四姑奶埋怨道,“你的士兵太霸道,不准打猎,说我进到你们的禁区,可是狍子跑到……”
“挖路一(对不起),这一带真不准打猎。”吉原圭二解释道。
四姑奶说三江人到白狼山里打猎可有年涎子(年头儿)了,那是满山白狼的年月……你们怎么虎拉巴儿(突然)不让打围了呢?
“する(报告)!”
吉原圭二同样说日语进来。
山本五十七拿着一张印刷的半成品,他见过四姑奶点下头算是招呼,然后将拿在手里的东西铺在联队长面前,他们比比划划说着日语,可以断定是在说那张纸。
四姑奶扫一眼,见那张纸上有只烟盒,是一种香烟的图案。吉原圭二好像对印刷质量很不满意,啪啪地拍桌子,直到山本五十七拿起那张纸走出去。
吉原圭二抱怨道:“这么一点小事儿也做不好,印刷着色不匀都看不出来,色盲!”
四姑奶把握分寸,往印刷上关注,不往印刷上问,至少不能让对方看出她注意印刷问题。她还是磨叨上山打猎被扣留的事情,说:
“打围有什么错?说抓人就抓人。”
“我的士兵不认识你……”吉原圭二解释一通,他心里有了数,这个女人上山打猎,放松了一根神经,活跃了一根神经,蓦然想到的曾经,她的皮肤很好,某些部位太让人难忘,内心隐藏的东西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大佐的目光肯定色迷迷,随口溜出一句,“你很美丽,真的很美丽!”
四姑奶面对一只狐狸,自己这串葡萄轻易不能让他够着,即使因需要让他尝到也不是今天,太轻易显得假。她说:“队长该下令放我走吧?我该回家啦!”
“不忙,坐一会儿。”联队长挽留道,“吃了饭再走嘛!”
“谢谢太君!”四姑奶站起身,坚持要走,“不吃啦!”
吉原圭二是有些绅士风度还是刚从新京回来,重要的任务尚未落实下去,间或两个原因都有,欲望那只虫子憋在他的肚子里未叫它爬出来,他说:
“用我的车送你回去。”
“我骑马来的,自己回去。”她说。
“山路阴坡的积雪还没化净,结冰的地方很滑,车送你。”联队长热情道。
“可我的马?”
“拴在汽车后面。”吉原圭二喊了一声来人,山本五十七过来,他吩咐道:
“安排车送索小姐!”
“嗨!”山本五十七转身没走出几步,被联队长叫回来,吉原圭二说:“把我打的飞龙,给索会长带上两只!”
“谢谢太君……”四姑奶推谢道。
“给你大哥的,索会长对我大大地好。”
“队长!”山本五十七捧着两只飞龙,说,“东西拿来啦!”
“咦?”吉原圭二训斥道:“就这样拿着?用什么包上啊!”联队长随手拿起两张广告单子,递给山本五十七,“包上,包好!
“嗨!”
联队长送四姑奶出办公室,这排木屋建在朝阳的半山腰,离工厂的工厂大门有一段距离,远是不远,几块巨石挡住视线,从这里望不到。汽车停在门口,吉原圭二让四姑奶上车,她说:
“我的马?”
联队长很有办法,将四姑奶的马拴在轿车后面,一幅不多见的场景出现,一辆日军小轿车后面连着一匹沙栗马,从斑驳残雪的白狼山出来,奔向山下的三江县城。
“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齐文玺说。
两张广告单子还散发着油墨香味,日军用广告宣传单包飞龙,是向注意它的人传达一种信息,富墨林他们不但理解了,反倒看出设计者的阴谋。
“吉原圭二的办公室内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四姑奶说,她把看到的东西讲了一遍,“山本五十七送进一张印刷的半成品,给吉原圭二看,他看后发火。”
“这个狡猾的家伙!”齐文玺说。
一切表演只能让观看者像不像,是表演的大前提已经确定,怎么表演都是演戏,再精湛的演技表演的东西没人信是真实。
“见到那个工厂了吗?”富墨林问。
四姑奶被日军巡逻队带入膫子山,眼睛给蒙上,他们也学会了土匪那一套,土匪为不让记住进山的路,日本鬼子为不让看清工厂的真面。她决定进山并未得到富墨林的批准,严格点儿讲属于擅自。动机过了几十年看是没错,那种情形下她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