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陈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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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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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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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520字

“好!二哥,如有急事你就去临江市川主街邮政所找自卩差蒋仁炳,说想托人买点绥定的姜种。他问你要哪里的,你说要雷音埔的。他说雷音埔的要贵两成,你说路程近合算。之后你就可以说你要说的事了。”


“啊!真不愧为司令!”胡麻子高兴地说,“如果汪小安和蒋仁炳无法用时,你有事要找三哥,派人至u中兴场茶馆找姜老板,说陈东东要来读书,他问读几册,答:读秋季高小毕业班。不管哪个来,对这暗语就行了,姜老板会帮你的。”


“好,我记住了。”陈好仁高兴地说。


“你提出的人党问题,”司仲说,“我们还没找到上级党,组织关系还没恢复,不能介绍你加人共产党。但你现在可以申请加人民主联合会。等找到了党,派来的政委可以解决你的人党问题。”


“好,我现在就申请加人民主联合会。”陈好仁笑着说,“一切行动听指挥!


民国三十六年九月十日。县政府奉省上令:在全县选举一名国民大会代表,赴南京参加国民大会。


县里立即成立选举事务所,委员五人、力、事人员六人,县长罗杰兼主任,负责选举事务。各乡保进行选民资格审查,编造名册,张榜公布。统计结果,全县共有选民三十六万零九人,太平乡占九百九十八人。


八名候选人中,有中央提名的蒋经国的太子系骨干宫政、地方团体提名的袍哥肖它把子印会疚、国民党党棍冯九、县三民主义青年团书记长冼骅、警察局长邹子任,自由参选人惠闻、肖洋生、覃公略。各派竞争激烈,


宫政在全县统一选举的前一天,从南京跑回县里,宴请县党政要人和地方贤达,席间公开喊出:“国大代表,我宫政当定了!”印会疚则拿出舵把子威风,从县城至东里一线十几个乡镇,大摆宴席招待地方头面人物,强迫赴宴者跪在关帝像前发誓选举他为国大代表冯九则卖掉三十石田地,以重金贿赂县党部书记长东方玉,借其势力强迫乡保长为他拉选票……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民主联合会对各派势力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多数人提议利用会员的威望,在所在各乡镇进行秘密的鼓动工作,把选举搅黄。司仲提出:“以前太平乡曾有过共产党的地下基层组织活动,群众基础好。以太平乡为突破点,公开揭露国民党假民主闹剧,让民众看到有人敢带头向独裁开战了,大家跟着干吧!以此激励民众起来向反动派作坚决的斗争。待取得了经验后,再铺开。这样,可以避免到处开花,目标多处暴露,招来不测,


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大家听了司仲的具体做法后,认为设想虽好,但不可行。因为让他上选举大会主席台上去公开讲话,定遭不测,不能让他去冒险!司仲力争说第一,我有中校身份的社会地位,当局一下还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对我下手。第二,这是一个标榜民主的大会,在外做官的冯九可回乡竞选,我就有发言权。第三,在太平乡各保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和组织力量,行动起来便于调动力量、控制局势,进退自如。利用他们的讲台去揭露选举丑闻,正是争取民心的大好时机,不能因为危险而丢掉大好时机!”经过激烈的争论,最后大家同意了司仲的意见。


第三天,川主庙的大门上挂着一条蓝色白字的横幅,上书“太平乡国民大会代表选举大会”。


乡长孟林站在主席台上宣布:“太平乡国民代表选举大会开始!”


县选举事务所督察张世河接着讲选举注意事项,力、事员讲选票填写规贝儿。


孟林接着宣布:“现在是自由发言时间,今天是民主选举,大家可以上台来颂扬我们的民主政治!”


司仲穿着崭新的校官服,佩戴着金光闪闪的中校军衔,严肃地走上主席台。


孟林笑迎司仲,并向台下大声介绍说现在听中校长官、监票员司仲先生讲话!”


司仲拿着白铁皮话筒对着台下的选民,以异常洪亮的声音说:“各位选民!今天大家在这里履行自己的民主权利,是个很神圣的日子。大家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权利!首先要想好这些候选人中,圈个是真正能够代表民众,为我们民众说话、办事的,有中意的就选他,没有就另选自己中意的人!”


“对,司老三说得好!”台下有人高呼。


司仲继续讲“借这个机会,我向大家提醒一件事情。就是前不久,刘家砭上的屠一刀等六口人被郑二老爷毒死的事,大家不会忘记吧?乡亲们向县政府上的万民禀为什么没有回音?郑兴海一郑二老爷为什么没受到法律制裁?”


“是呀!为啥?一”台下一阵哄闹。


司仲趁热打铁就是因为他受到了当时的县党部书记长冯九的暗中保护!”


“啊!难怪!”台下好些人边听边议论。


“冯九不但保护杀人犯,还霸占了他家大门夕卜张秋芳的三十石活水田!”司仲越讲声音越激越,“还有,冯九这个国大代表候选人是怎么来的,大家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


“想!”


司仲:“是他用卖了霸占来的那三十石田地的钱,去贿赂县党部东方玉书记长换来的!这种人能代表我们老百姓说话吗?”


台没人。


司仲提高嗓门说:“按照选举法,应该民主、公平地推选我们信得过的代表,而不是由上面来规定我们必须选这些候选人!我的话说完了。”他向台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到票箱便边,以极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在台上看着选票箱。


……“司老三说得太好了!”台下议论此起彼伏。


孟林脸色刷白地望着台下高喊:“雅静!雅静!雅一静!”


台下静了一下,众人又交头接耳起来。


张世河面色铁青地望着台下失控的局面。


孟林与张世河赶紧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宣布:“投票开始!”


沈秋韵组织的两百多名高年级学生义务填票员,急速地给不会写字的选民在选票上划掉了所有候选的人名字,填上了临江市的叫花子头和胡乱编造的一些名字。


……不大一会儿,投票完毕。


唱票员拿起选票一看:绝大多数候选人的名字被划掉,新填上的是叫花子头刘长青!他看了挺立在侧监票的司仲一眼后,十分紧张地走到张世河和孟林面前说明了情况。


张世河早知预后不良,怕再拖下去会闹出更大笑话,当机立断,走到台前宣布为了节省时间,省去唱票,开始计票!”


几个唱票员和计票员一起,七手八脚地将有效票选在一边计数,不到十分钟就统计完了。


此刻,孟林眼睛的余光忽然发现冯世海暗中举枪对着司仲,飞身跳下台去一把抓住冯世海拉进乡公所,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说:“你又想闯大祸?


没见你背后的胡麻子、左边的梁汝财、右边的鲁大汉,他们正要动手缴你的枪?不是我把你拉到这里来,恐怕你已被他们架上主席台,以杀人、破选之名示你的众了!”


冯世海歪着脑壳还不示弱:“老子就是要和他司老三拼了!”


孟林训斥说:“这是蒋委员长倡导的民主选举,他有权发表意见,就是你大哥在这种场合,又敢拿他怎么样?”


“冯世海!你想死还是想活?”梁汝财冲进乡公所抓住冯世海的肩头往上一提再往下一按,冯世海呆坐地上,手枪思出老远!


跟进来的鲁大汉一个箭步,捡起手枪对准冯世海骂道:“你这条狗命,


能抵司先生的人命吗?”


冯世海吓瘫了,翻着白目艮。


孟林怕出大事,闪身挡住冲进来的胡麻子哀求:“到此为止吧!大家都当什么也没发生!”


“那不行!”胡麻子气极,说我们要把他拉出去,对大家说个清楚!”


“我们要求政府惩办这个杀人凶手!”梁汝财抗议说。


鲁大汉上前抓冯世海,孟林下脆,头似捣蒜,说胡兄弟,莫把事情闹大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过了今天,我一定给司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胡麻子惦记着司仲的安全,说:“好吧,我们恭候佳音。”走时示意梁汝财和鲁大汉看住冯四海,迅速回到会场上去了。


孟林也返回主席台,张世海对他讲了计票结果后说:“赶快收场吧,夜长梦多!”


孟林心有余季,说你宣布吧!”


“现在公布选举结果一,”县选举事务所督察张世海宣布,“绝大部分选票因填写有误,八名候选人得票概不超过十票。现在将选票封存,兹将各候选人得票上报县选举事务所进行累计,择日红榜公布县国大代表当选人。散会!


司仲从容地走下主席台。


“啪!一啪!一啪!一”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张督察和孟乡长被喝倒彩的声?良掀下主席台。


孟林送走张督察一行后回到乡公所,胡麻子跑来问:“孟乡长,刚才我们已给足了你的面子,让你把选举大会开完了,现在该是了结这个案子的时候了!”


“王队副!把冯世海给我押进去关起来!,孟林下令。


王乡队副和一个乡丁将冯世海拖到后面临时监房上了牛耳子大锁。


孟林等冯世海被关进监房后,对胡麻子、梁汝财和鲁大汉躬身弯腰说:“三位好汉!我孟林谢谢你们了!求你们先莫将此事告诉司先生和沈副参议长。我马上摆酒席与三位压惊,这事是我的失误,先向你们赔罪!然后再给司先生一个交代,如何?”


“孟乡长,我们看在你已阻止了这件谋杀事件的发生,而且也缉拿了凶手,就依你的先不忙告诉三老板,再给你一回面子。酒席就不用摆了,我们听候下文。告辞!”胡麻子示意梁、鲁撤出。


鲁大汉在孟林面前晃了晃那把上刻着“冯世海”名字的手枪,说证据,我们先保管着!,转身出了乡公所,朝吴家沟撵胡麻子和梁汝财去了。


晚饭后,盛庚也跑到司仲家,眼里闪着泪花对沈秋韵说冯九在他的老巢落选,是我们的胜利!感谢司先生力挽狂澜!”


“是人民民主的胜利!”沈秋韵点头微笑说,“当然,也是战士斗争的胜利!”


盛庚:“自此,也使我们看到了民众的力量!之前,我是不敢相信的!”


……孟林气得吃不下晚饭,垂头丧气地对文书说:“没想到他司仲几句话就弄成了这种样子,真对不起一直栽培我的冯书记长呀!”半夜,孟林到临时监房对冯世海说,“这回你捅了大娄子!你不来那么一下,说不定还可挽回那个局面,你搞得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啊!”冯世海恐怕自己性命难保,跪下对孟林说:“孟乡长,你一定要救我!”他哭丧着,“放我走吧!我去找大哥,再也不回开县了!”


孟林:“你现在不能走,我估计司仲不会对你下毒手。”


冯世海:“胡麻子那几大金刚可不会放过我!”


孟林我已对他们施了缓兵计,至少近几日他们不会对你下手。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今晚月色好,我立即骑马进城去找东方书记长救你。


你千万不能动,他们已在外面下了围子,动必死!我下午就回来。”


“好!我等你的消息。”


孟林给冯世海交代完,牵马从后门出去,踏碎月光飞奔下城去了。


……司仲半夜醒来,见沈秋韵翻来覆去也没睡着,问道:“我是不是不该过早地公开露面?”


沈秋韵:“选举开始前,我看到警察和乡丁包围了会场,感至u形势不妙,只知心急,毫无办法。没想到你冲上台去振臂一呼,大家觉得顿时有了主心骨,形势一下就变得对我们有利了!要不,谁敢不投冯九的票,”她想了一下说,“你做得对,最关键时刻不旗帜鲜明地站出来,我们就会丧失时机,失去群众,失去民心!”


“是呀,民主不能靠施舍,只能靠争取!既是突发事件,我们只好用非常的手段去对付了。打破了那种窒息的气氛,就会生机盎然!”


“我是想还有没有更策略一点的办法?”沈秋韵有点后怕地说,“没想到冯世海敢在那种场合对你下毒手,幸亏胡兄弟他们心细!”


司仲:“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关键时刻考验着我们的应变能力,为了革命的胜利只有奋不顾身了!”


没等沈秋韵开腔,司仲缓和了口气说:“当然应尽量地避免无益的牺牲。昨晚我动员妈妈带抗生和你一起去成都暂避,她坚决不走,要你和抗生快走。


“我再也不离开你!”沈秋韵说,“在城里罢教的胜利,在南门、岳溪、临东、温泉等地开展的三抗斗争,卓有成效。参议会的通报说,这是异党猖獗。他们既然怀疑是共产党所为,将来的斗争必将更加艰巨,我也是战士,决不逃离战斗。”


“那就这么定了。”司仲说,“你马上着手老、少撤离的工作。我去找柯南山研究游击队的工作问题,的发展壮大已经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武装斗争再不跟上,政治斗争没有枪杆子的支持,我们要吃大亏!


“骑马去吗?”


“对,骑马!”司仲笑着说,“等于是遛遛马,我天亮前回来。”


沈秋韵翻身起床:“老三,你收拾一下,我去牵马在后门等你。”


司仲洗把脸,从沈秋韵手上接过僵绳,跃马扬鞭朝临江市驰去……


柯南山听了司仲对形势的分析后,笑着说昨晚,北可、吉月我们讨论了很久洪军传来的关于全县国大代表的选举情况通报,说大多数选民对这种假民主厌恶至极,但敢怒不敢言,只得以废票或弃选表示反对,所以收回的选票只有三分之一的有效票!”


“这么快就统计完了?”


“各乡都是当场开箱计数完毕,装箱用快马送进城的,据说远的乡第二天打早才至u。”


“谁当选了?”


柯南山:“印会疚。还是袍哥势力大,他几乎得了东里全票!”


司仲:“管他谁,只要不是冯九就行!”


“可县党部对选举结果很不满意!”柯南山讥笑,“东方玉那天对于冯九落选感到不好交代,大骂这是异党作怪。拿人的手短嘛!”


“哈!”两人一起大笑。


司仲:“是呀!我们派了好几批人出去找党都杳无音讯,初动,他们就杯弓蛇影地说是异党猖獗一似有先见之明?”


“哈!”两人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因此,找党的事已迫在眉睫了!我准备去重庆、成都一趟,看能否找到。”司仲好不容易止住笑说。


柯南山说不行啊,你掌握着大山水、太平、陈好仁几处武装。一旦形势突变,谁能指挥?还是我出去,重庆的情况我熟悉些。”他想了想说,


“如果我没回来,情况紧急,就宣布起义,按照既定的计划干!”


“得不到党的指示,只有独立作战了。”司仲说,“请你向党汇报,我们开展游击战争,坚决执行党在《挺进报》上发出的扰舌敌人的大后方,打烂他们的坛坛罐罐,拖住国民党的正规军,支持解放军的正面战场作战的指示!”


“你那里人手不够,把洪军调过去吧?”


“现在主要是解决武器奇缺的问题。”司仲说,“政治工作不能削弱,


洪军负责的宣传、舆论工作做得有声有色,有力地配合了三抗斗争。


游击战开展以后,要得到广大的人民群众的参与和支持,唇枪舌剑的战场还在他们那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军。我认为,还须加强他的力量。”


“我同意。”柯南山说,“我走后,的工作你该统筹考虑了吧?”


“暂时可以,无论怎样,你得早点回来!”


柯南山道别:“胜利属于我们!”


回吴家沟的路上,司仲思考着武装起义的每一个细节,自从成都被捕释放后,他每次运筹大事件时,总是要把组织的安全、同志很的安全放在突出的位置考虑,他不允许自己的失误给革命造成损失、给同志们的家人带来痛苦!……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司仲感到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干部的任用问题。他想起在延安,毛主席说过: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自问:“暴动大队大队长,谁来干呢?胡麻子如果不去陈好仁那里当政委,他最合适。让汪丁竹当吧,矿工中队长谁干?也可以调梁汝财当矿工中队长,他倒是挖过煤,可大山水煤厂他从未去过,人生地不熟,临阵换将,可是兵家大忌!调司君当大队长?他搞军事工作,


情报、给养和铁桥地区的联络工作谁能代替?他可是乡民代表呀!……”


想来想去,二十多里路走完了还没有结果。


拂晓,司仲刚到后门,门自开!他闪在一边观察,沈秋韵走出门抓住僵绳笑问:“将军,门前为何不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