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人士不都是在跳槽中跳出来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跳吧！跳吧！房市的动荡不安，让大家换汤不换药地跳，我们跳得越勤，地产商越高兴，掌握更多的信息，让他们少走些弯路。”

总算熬到了月底，米兰与简凌同时去了陈俊的海天房地产代理公司巴黎印象售楼部。简凌盯着售楼部大门说：“巴黎印象——巴黎有什么啊？”

工人们在工地的铁架子上爬上爬下的，米兰盯着看了一下造型接口说：“应该是这个吧！埃菲尔铁塔。”

简凌笑说：“搭一个铁架子就成了埃菲尔铁塔，如果在里面来一个院子的造型，是不是可以叫巴黎圣母院？”

米兰说：“这不是印象吗？所以不真实。”

简凌说：“典型的华而不实。好好的楼盘非要取一个洋名字来跟风，中国人永远都摆脱不了崇洋媚外的心态。”

米兰说：“广而告之，提升楼盘知名度。”

简凌说：“只怕没一个外国人在这里买房子。”

进门之前，简凌祈祷：希望新的环境能给我带来好运。米兰说：“海天地产公司美女如云，两个姿色平平的人进去会不会被比下去？”

进去后才知道，“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美女们都被高压政策刮跑了，剩下几个中庸的在里面聊天喝茶。米兰一米七的身高进去，让人眼前一亮。

陈俊去了z市，接待她们的是售楼部策划总监彭帅。彭帅二十七八的样子，利落的短发显得精明强干。眼神由米兰脸上掠过，迅速转到了简凌身上。只看了米兰一眼，彭帅像做贼一样的心虚，美女可以欣赏，但不能偷窥。简凌说：“真惨，与你在一起，我永远只有当绿叶的份儿。”

简凌与米兰分别介绍了自己，彭帅缓过神来，很幽默地说：“最主要要介绍自己有没有男朋友。”

大家哈哈大笑，陌生感一下子消除了。

彭帅与米兰一般身高，简凌偷偷对米兰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好干练的小伙子。”

米兰说：“色眼识人，瞧你色眯眯的样子。”

去后台换衣服，米兰问同事：“你们的销售经理呢？”旁边有同事热情介绍，彭帅既是销售经理，也是总监。

米兰想，怪不得陈俊力邀简凌过来，原来是人员告急。有人补充说，销售经理也跳槽了，据说去了更大的公司。

“啊？”米兰望了简凌一眼，拉她到小公司上班，会不会委屈了她？简凌说：“什么大公司小公司？大家能挣到钱就是好公司。”

同事说：“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招聘广告发出几天，才招来你们两位。”

“啊？”米兰再次惊呆，原来陈俊的公司粮草严重不足。米兰说：“你们怎么不跳呢？”

那位说：“想跳，但是没找好坑。”

另一位说：“不自信，怕跳进黄河，到时候连回到岸边的勇气都没有。”

米兰微笑。那位说：“成功人士不都是在跳槽中跳出来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跳吧！跳吧！房市的动荡不安，让大家换汤不换药地跳，我们跳得越勤，地产商越高兴，掌握更多的信息，让他们少走些弯路。”

两人换完衣服，到大厅里候班。上午过去大半天了，还是没一个人进来，简凌问旁边的同事：“你们的工资，公司按时发放吗？”

同事说：“上班的按时发放，不上班的好像要等通知。公司说她们违反合约，辞职应提前一个月写报告。按常规，辞职往往是头脑发热后的结果，不可能提前一个月告知。这样算来，公司又可以增加一笔收入。”

中午的时候有一两个人进来，先是问房价，问完房价说：“还是昨天那样，怎么一点没变？”

这样的话大家听多了，麻木了。同事对米兰说：“现在看房都一个态度，只看不买。以为是菜市场卖菜的，一天一个价才对。”

下班的时候，米兰问简凌：“后悔吗？”

简凌反问米兰：“你后悔吗？”

米兰说：“我与你不一样，我是投奔爱情来了。”

简凌说：“我是奔销售经理的职位而来。”

两人相视一笑，但笑得都不自信，爱情与工作都不受她们操纵。

换装，下班，两人又无聊了一天。在公交站，米兰接到陈俊打来的电话，问她们俩适应新环境么？米兰开玩笑说：“不是我们适应环境，而是环境适应了我们。今天很冷清，没做成一单。”

陈俊说：“这个我知道。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你今天怎么不接徐行长电话？”

米兰摸不清陈俊的底意，他到底想问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米兰确实接到了徐伟明的电话，震动加响铃在口袋里闹腾，米兰任由铃声歌唱。徐伟明很执著，硬是等一曲《月亮之上》唱完才挂机，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告诉陈俊。米兰撒谎说：“中午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

陈俊并不想知道米兰的真实想法，说道：“嗯，你自己打去电话向他解释一下，不接电话就是没礼貌。”

米兰试探着说：“不接他电话你生气了？”

陈俊说：“这样不好，徐行长是做领导的，我们要尊重他。”

米兰说：“我不接他电话是为什么，这个你不关心吗？”

陈俊撇开话题说：“我明天回，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米兰问有什么好消息时，陈俊已经挂机了。

简凌说：“还挺深情的。”

米兰说：“不对，有地方不对。”

简凌说：“是对你不放心，吃醋吧！”

米兰摇头说：“两者都不是。”

没来得及听原因，简凌等的车来了，喊了声拜拜，跳上公交车走了。米兰想：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呢？

第二天，米兰与简凌站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快下班的时候，陈俊风尘仆仆地进来了，米兰慵懒的情绪得到改观。简凌礼貌地说：“陈总好。”

陈俊径直走到米兰面前低声说：“下班打扮漂亮点，晚上有一个重要的酒会。”

米兰问：“去的是些什么人？”

陈俊微笑着说：“都是重要的客人，与我的新项目有关。”

米兰讨好地说：“要不要我带简凌去帮忙，她能喝的。”

陈俊看了简凌一眼说：“算了吧！”

米兰不吱声，不知道陈俊是嫌简凌不漂亮，还是嫌她老了。

这样的酒会米兰已经参加过几次，这次与陈俊一起参加还是头一次。下班后米兰直奔理发店，做了一个新发型，然后回家换了一身漂亮的新衣，以为陈俊会来接她，没想到陈俊打来电话，让她打车直接去香格里拉大酒店。

米兰咒骂陈俊是工作狂，只要谈到工作就忘了爱情。嗯，今天一定要好好地表现一下，让他看到自己的优点，也看清她的真诚。出门前再次对着镜子欣赏，这么精致的一个人儿，怎么能被心爱的男人忽略了？想象着挽着陈俊的胳膊，高贵而典雅，让所有的男人都嫉妒他，米兰醉了。女人有自信的外表，除了骄傲还有虚荣。

悠扬的《月亮之上》把米兰由云端拉回现实，陈俊在电话里催道：“米兰，怎么还没到？”

啊！马上，马上。米兰给了镜子一个吻，拜拜，可爱的米兰，敞开怀抱去拥抱你的爱情吧！

下楼打的去香格里拉。米兰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想起与简凌唱双簧，逼“多春鱼”签单的事情，心中就痛快。米兰做梦也没想到，陈俊比“多春鱼”有心机多了。

服务员把她领到三楼大厅，哇！好豪华，好气派呀！大厅里有许多人，全都是绅士模样。米兰与陈俊见面，两人相视一笑。陈俊说：“你太漂亮了。”

米兰心里回答：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与谁在一起。

陈俊打预防针说：“一会儿徐行长要来，你把精力多放他身上，他是我们今天的关键人物。”

米兰问：“徐伟明答应贷款给你？”

陈俊说：“就看今天晚上。”

米兰想到昨天的电话，心里隐隐不安，待会儿徐伟明来了，自己要给他怎样一个解释才安心？

2

陈俊有一个细节没告诉米兰，那就是他与徐伟明何时取得联系的。

陈俊明知道徐伟明拒绝了他的贷款要求，可还是想作最后的努力。没有带米兰，陈俊亲自去了徐伟明上班的银行。陈俊去时，徐伟明正好在办公室。徐伟明表态说：“你申请的贷款不符合银行政策。”

陈俊沉思良久说：“如果徐行长能促成这笔贷款，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的费用或股份。”

中国人最有人情味，什么事都讲究一个礼尚往来。徐伟明当时正在看文件，听了陈俊的话，由文件堆里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缓缓地说：“你想犯贿赂罪？”

陈俊说：“难道徐行长一点也不动心？你看中国的房子什么时候跌价过。这么多年，也就是08年全球的金融危机对房市有真正的影响。”

徐伟明说：“今年的情况就非常不妙。”

陈俊说：“那是政府为了安抚民心，要给大家一个说法。有人说政府与开发商像丈母娘与女婿的关系，既要女婿吃饱穿暖给她面子上带来光彩，又怕女婿饱暖思，忘了做丈母娘的，所以丈母娘不时要耍耍威风，出台一系列政策，牵制开发商。由这个比喻里，可以看出只要开发商没有太大野心，楼市会回暖的。”

徐伟明笑道：“你这个比喻还很贴切的。我给你指条明路，你自己去操作，开发贷款银行一律拒接，如果做成贸易贷款就另当别论。”

陈俊如梦初醒：“徐行长是说用贸易贷款的名义把钱弄到手，然后再用在自己想用的地方？”

徐伟明把手一摇说：“我可没这样说哦！”

陈俊说：“知道知道，只是银行这边要你多担待。”

徐伟明说：“如果你身边没有熟悉的贸易公司，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要收费的。”

陈俊问：“大概得多少费用？”

徐伟明说：“十万。”

陈俊说：“成，一切听徐行长安排。”

前台接待员进来说：“徐行长，昨天约的客人来了。”

徐伟明挥手说：“让他在客厅等一会儿。”

陈俊心里更加有底，他刚才开出的条件应该有效。陈俊告辞说：“徐行长考虑一下，是要股份还是费用？”

徐伟明说：“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你按我说的去操作，再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