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然回首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59
|本章字节:7628字
露天荒地,夜黑天高,在这样的情况下滚床单,有个专业名词可以定义,叫做“野合”……
放在凡间,这简直就是道德沦丧、铁定进个两三回猪笼的事儿;可放在妖界里,虽是羞人却也没多少可口水的。妖怪们多数依仗着天性而作为,到了冬天就该养膘,到了春天就该发情,乃是天经地义。
可奈何我由人做了妖,心理承受能力尚未修炼到能接受幕天席地洞一洞房的。更何况……
我颤抖着手贴上他的脖子,感受着那里跳动有力的脉搏和温热的血流,脸颊滚烫地憋出话来:“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原身是什么?我已经死了几千年了,是具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的尸体。抱起来既不柔软又不暖和,更不能,更不能……”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了,半是羞涩半是因为无奈。即便没有死成做了妖怪,我连最低等的草木精灵都比不上。我的身体里充满着死气,若非元丹的维持,内里早已腐败不堪。
光是这样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那正好,正所谓阴阳和谐。”他按住我的手,挣扎了一下抽不出来,按得十分牢固。
这样的说法并没使我高兴起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兀自斟酌的男人,愤怒地拍案而起:“连尸体都不放过,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他淡然地睨了我一眼,继续自斟自饮,完全不把我的抗议放在眼中。
我的手还被他攥在怀里,保持这个高难度地动作并不容易,抗议了一会儿见他不搭理我,我也没趣地坐了下来。
可曾想这坐连屁股都还没落地,天翻地覆间我就被他压在了身下。萤火下他的眼睛深邃得像一汪碧渊,渊底及上风起云涌,竟让我生了一丝恐惧,若在一刻里自己就要被他吞噬殆尽。
这不是看新娘的眼神,倒像是留欢看见鸡腿,我看见了小黄鱼那样……拆筋剥皮下肚的眼神。
果然,他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咬住我的唇,反复磨碾后含着一丝咬牙的意味道:“木姬,我真想一口一口地吃了你。”
食欲是所有妖怪最诚实的欲望,忽然我就镇定了下来,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他执意娶我的真正目的,原来只是想吞了我进补修为。这也有一个专业名词,叫采补。我这身修为,不说多至少也可助他突飞猛进直达飞升。后来临渊听了我的新婚感想,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来,直叫唤他家主上是自找罪受。诚然,那时候没有恋爱经验更没有洞房经验的我,并不知晓男女之间有一种互动,叫调情……
自以为明白的我,抽了抽鼻子,以一种悲壮的牺牲情怀大无畏道:“都说嫁猪随猪,嫁狗随狗,随你怎样!”
他剥开我衣襟的手被我抱住,他幽然看着我,我咽了口唾沫:“打个商量成不,一口吞可以吗?一口一口的,我怕疼。”
“……”
我一定是这世上除了公螳螂外最悲伤的新婚人……
从他接下里的动作中,显而易见并没有采取我的意见,专注地在我脖子上又舔又啃,想是在研究怎样过一种吃法。这种研究让我觉得很受折磨……
他流连在我下颚处喉间一点一点地啄着,潮湿的吐息勾弄地我耳下心中酥酥麻麻,舒服又有丝莫名地难耐。他的唇重新贴了上来,柔软而炽热,和他眼里映出的萤火般热烈。
真像一尾小鱼呀,待他的舌不费力气地撬开我的唇齿钻进去时,我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游走在口中,吮吸厮磨,比小鱼还要灵活。想到鱼时,我一天都空空如也的肚子瘪了瘪,饥饿感油然而生,不由自主地卷着舌头想去舔舔唇。
可孰料这一动,触碰到了那尾灵动异常的“小鱼”,在他眼中的光亮如爆裂的烛花时,我脑子里莫名浮出了一句话“天雷地火它动了”。
这一勾一缠,就搅合了大半天。等我的唇舌都酸麻得不行时,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了我。幸好我没呼吸,要不都该憋死好几回了。他的指腹抚摸着我的唇,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明天该肿了。”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明天我都见不到升起的太阳了,管它作甚。我戳了戳他敞露出的锁骨,光滑瓷白硬得很,不耐烦道:“大家都是妖界中人,不拘小节,要杀要刮给个痛快行吗?再咬也咬不出别的味道来。”
他支着额,轻疾的喘息略平顺了些,眸里漾着浅浅水华一样的光亮:“你真的情愿?”我都已平顺躺倒任你鱼肉了,难道非要我把自己剥光擦净跳进锅里煮熟了,你才能看出我的诚意?不要太过分好不好,食物也是有尊严的。
“你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还真让我下不了手。”他掐了掐我的耳垂,将单裙上的腰带松松一抽就散了开,凉风蹿了进去,痒痒的。
很快那只不老实的手也随之探了进去,这让我混沌的脑袋若被针狠扎了一扎,眼一瞪:“你在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正经地不得了:“吃之前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几斤几两,可够我填肚的。”话间,他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冰凉的皮肤上和浇了一壶滚水般火烧火燎起来。
这话好像也没错,我迷迷糊糊想着,嘴上不忘冷嘲热讽回去:“瞧你这瘦不经风的样子,别说一顿了几顿都够了。”
他慢慢攀向上的手顿了一顿,停在我脊椎上似笑非笑道:“论不知死活,这三界是没谁及得上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随后被他凶狠地再度咬住。哦不,我甚是迟钝地缓慢反应过来,这般情形应该算是亲吻吗?
唇齿相依地纠缠了一会,他的吻已从脸颊上移到了胸前,缱绻而绵软地触碰让我恍若坠入了轻飘飘的云朵里。想使力推拒却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压制了住,隐忍难耐。
他撑起身,身上的衣服已半褪在肘里,裸露出的大片肌肤让我不敢睁开眼,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活色生香的大好春景。闭了会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睁开一隙,目光落在他胸膛时却怔愣住了。
虽自己没有经历过天劫,但当初临渊渡劫时却在一旁围观过。除却他那头被劈得焦糊的头发外,印象最深的就是身上两道可见骨的伤痕。纵是他寻了灵地抵抗了几层力道,落到身上的天雷也要了他大半条命,在师父照应下哼哼唧唧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年。
岑鹤身上的正是历天劫时的伤痕,深浅不一,有几条已经快淡得没影了。有的非是普通的雷劫痕迹,倒像是一片火烧后焦痕,自腰侧蔓延爬到了背后。这般惨象摆在眼前,我的喉咙干得发紧,干笑道:“瞧你这面容生的极好,原以为是个娇贵公子,没想到……”
他轻轻笑了笑,一把拉扯起衣服,随意拢了拢,挨着我侧躺着:“仇家寻仇而已。”他提起我挂在腰上的相思结把玩着:“如今你嫁了我,怕不怕?”
我咦了一声,立马翻了身面对向他:“没听说你东琊国有这样了不得的仇家呀?”我唔了声嘟嘟哝哝:“只要你不吃了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捡起丢到一旁的衣带替我系好:“这个仇家怕是三界里最惹不得人了,你还不怕?”
三界里最惹不得的人?我喃喃重复了一遍,抽了抽嘴角:“不是吧……你一个妖怪怎么会和那老头结下仇怨?”再看一眼他横斜的伤痕,忍不住小心地摸上去:“你这是历了多少次天劫?这么多天劫早该飞升了吧。”
他眸里的荧火无声熄灭,幽碧里的眸里暗潮汹涌,他攥住我的手循循善诱道:“你不是说我们不能洞房吗?其实还有一种法子。”
我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往下带去。
天地可鉴,我真的是一个纯洁倒不能再纯洁的姑娘了,在碰到那玩意时终于惊地尖叫出了声。
……
惊天动地的尖叫因眼前这条盘起的白龙所终止,我瞪着绿豆小眼和他碧玺似的龙目对视半晌,呐呐道:“干嘛突然变回原身?吓人吗?”
他的眸里滑过丝尴尬,尾巴扫平随风优柔摆动的长草,小声嘀咕道:“还不都是为了你。”他说的声音并不小,摆明了是埋怨给我听。我红着脸搓了搓手,对这位洞房没有洞的尽兴的新郎官道:“你别生气呀。要不,你变回来继续,我勉为其难地配合你就是了。你不嫌弃就好,就好。”配合别人对自己的尸体为所欲为,我应是最通情达理的新娘了。虽然我快泪奔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他的龙脑袋微笑着凑过来,银色长须很挑逗地滑过我的唇。
我的脸由红转绿……
他懒洋洋地甩来尾巴卷起我,轻巧放到背上:“纵然你愿意,我也不会做下去。你体质阴冷,现下受不得我阳虚之气。”
我哦了一声表示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尾巴上,怜悯道:“你的尾巴……断哪去了?”
身下的龙身僵了僵,掉落在地上的骨伞突然腾空飞起落到了我怀中:“在这里。”
“……”我抱着也应算是一截尸骨的玩意默默无言了会,努力找出了句话:“没想到你与天上那位结了这么深的仇怨,怪不容易的怪不容易……”
“这是历天劫时断落的。”
“……什么样的天劫能劈断你的龙身?”我实在想不有什么厉害的劫数能让他伤元动本如此狼狈,临渊那时也不过是被劈了几道也没断手断脚啊。
在被他带入云霄之时,方听他低不可闻道:“上古龙族皆有此劫,方能继位成帝。”
我是不是恍惚间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政治大秘密了……
我嫁的这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