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跟领导要会跟,这是学问(4)

作者:许开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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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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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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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544字

马其鸣赶到后,袁波书记还处在激愤中。无论怎样,袁波书记还是不相信有这种事。开车撞人,怎么会呢?一定是造谣、诬陷,无中生有,捏造事实!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词。马其鸣一看,心里便有了谱,笑着说:“不就一封匿名信,犯不着动怒。”


“这是一般的信吗?”袁波书记越发恼火,“为什么偏要这时候写,这是制造混乱,混淆视听,是……算了,我跟你发什么火。”袁波书记掉转话头,问马其鸣:“这事你怎么看?”


马其鸣没有马上回答,很显然,这事他有自己的看法,只是袁波书记如此激动,他不好讲出来。袁波书记毫不介意他的态度,心事重重地说:“其鸣,他们这是搅浑水,再这样下去,三河非让他们搅成一锅乱粥不可。”


这也正是马其鸣所担忧的,正是因了这个,他才一直迟疑着,不敢接近事件真相。他怕一旦把郑源的事儿扯出来,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转移斗争矛头。


“不行,你得加大力度,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袁波书记像是突然下了决心。


马其鸣说:“眼下最关键的,是警力不足,工作起来很被动。”


袁波书记沉吟一会儿说:“这样吧,你们先按自己的路子往下查,警力的问题,容我再想想。”


回到办公室,马其鸣再次拿出匿名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目光凝在纸上久久不动。心里,似乎有许多声音在发问,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起身,将那封信轻轻撕碎,丢进了废纸篓。


季小菲回到家,猛见童小牛坐在她家的沙发上。


“你……你怎么进来的?”季小菲刚想转身往外跑,童小牛已经扑过来,一把拽住了她。


“想进你家还不容易?”童小牛猛地将季小菲用力一提,推倒在沙发上。“放开我!”季小菲尖叫着。


“听着!”童小牛的声音比季小菲还高,“今天我不想伤你,你也最好别逼我,识相的话就给我乖乖坐着。”说完,狠狠地瞪住季小菲。季小菲惊魂难定,使劲喘着粗气,童小牛看着她这样,嘲笑道:“就你这胆,也敢跟我作对?”


好一阵子,季小菲才镇定下来,大约也是童小牛没带打手的缘故,她心里不那么怕了。


“我问你,你到底调查到我什么?”童小牛一只脚踩茶几上,手里拿把刀子,一边把玩一边阴森森地逼视住季小菲。


季小菲被那寒光逼得,不住地往后缩。


“说呀,调查到我什么?”


“你出去,不然我要报警!”


“报警?现在报还是等会儿报,要不要我给你拨‘110’?”童小牛的声音充满了讥笑,看到季小菲哆嗦的样,很满意地笑了笑,刀尖挑起季小菲散落在额上的头发,一只手顺势摸了下她的脸蛋。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划上两刀,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你敢!”季小菲虽是这样说,可声音分明在抖。童小牛收起刀,说:“我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听我的,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啥……啥事?”季小菲下意识地问。


“你坐好,别那么怕我,今天本少爷没那份心思,你也别老装得跟贞女似的。”童小牛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了季小菲对面。


季小菲将敞开的衣领往紧里拽了拽,坐直了身子。


“你跟姓马的什么关系?”童小牛突然问。


季小菲一震,没想童小牛会问这个。


“是不是想给他做小?”


“你放屁!”


“别那么激动,敢做就敢当,瞧你那点儿出息。”说着他掏出烟,悠然地点上。


“其实这事也不难,只要你把跟姓马的之间那种事儿全都写出来,交给我,你做了什么,我全都不追究。”


“你卑鄙!”季小菲气得身子发抖,真没想到童小牛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舍不得?动真感情了是不?”童小牛的声音突然变恶,目光凶凶地瞪住季小菲,手里的刀发出森森寒光。


“写不写?”


“不写!”


啪!童小牛重重一个巴掌,季小菲惨白的脸上立刻生出几道血印。“臭***,给脸不要,以为你是谁啊!”童小牛又是一脚,季小菲捂住肚子,痛得泪花直冒。“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敢跟老子玩,你多大能耐?啊!”


叶子荷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已经有好几天,她都没吃一口东西了。


李春江心如刀绞,望着妻子惨白的脸,心里真是既悔又恨,悔的是这段日子他没好好陪过妻子一天,把她孤独地丢在这儿,独自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和煎熬。恨的,还是那个女人,那个叫楚丹的女人。自那天起,叶子荷的情况便一日不如一日,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垮,而且性情变得越发暴戾。


叶子荷拒不接受化疗,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再去受那份罪,仿佛已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世界。朵朵哭着求她,叶子荷紧闭眼睛,一任泪水如秋雨般落下,就是不肯听女儿劝,重新振作起精神,跟死神一搏。


“爸爸,这可怎么办?”朵朵把希望寄托到父亲身上,可怜的孩子,她已这样问过李春江好几遍了。李春江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地将女儿搂紧,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想给她一丝安慰。可是谁又给他安慰?最好的朋友郑源现在躲着他,桃子也是神神秘秘,半月没来医院了。


“爸爸。”朵朵又唤了一声,李春江猛地醒过神,不顾一切地抱起叶子荷,往化疗室走。叶子荷无力的双臂做着一种挣扎,想阻挡住李春江的脚步。


晚上九点,叶子荷终于能吃下一点儿东西了,护工玉兰熬了稀粥,小心翼翼喂她。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大夫告诉李春江,病人情况很不好,要他作最坏的打算。李春江的心猛的一黑,险些栽倒。


晚上十一点,叶子荷又有力气说话了,她把朵朵和护工玉兰支开,抓着李春江的手说:“春江,你就别费心思了,就让我安安静静走吧。”李春江的泪哗一下奔出来:“子荷,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叶子荷苦苦一笑:“春江,我还不坚强吗,只是这坚强,有什么用?”叶子荷怅叹一声,悲凉地说:“谁能阻挡住死神的脚步,春江,你不要太难过,朵朵大了,明年说啥也要让她去上,你……”叶子荷说不下去了,话哽在嗓子里,变成了呜咽。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泪水淹没了一切。


很久,叶子荷止住哭,问:“春江,能答应我件事吗?”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子荷,只求你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好吗?”


“春江,桃子跟郑源可能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一定要问问,无论他们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帮他们,一定要帮他们,好吗?”叶子荷的泪再一次涌出来,这是为朋友流的,也是为她自己流的。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


第二天晚上,李春江刚走进住院部,腿猛地被人抱住了。“救救我,李局长,救救我啊!他们要杀我——”


哀号的是朱牤儿。朱牤儿这一次,几乎是从刀尖上奔下命的。


两天前,朱牤儿悄悄从亲戚家摸出来,先在那个小村子边上装模作样走了一圈,确信没有跟踪他的人,才拦了一辆农用三轮,往朱王堡方向去。天黑时分,三轮车开进村子,朱牤儿远远瞅了一眼自己的家,没进,而是掉头朝北山那边走。山村的夜,极静,狗似乎熟悉朱牤儿的气息,也没怎么叫,月亮还没来得及出来,夜色严严地覆盖着大地。


朱牤儿沿着曲曲弯弯的山道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突然脚下一蹿,拐进一条深幽的小山谷。这山谷叫乌鸦谷,大炼钢铁时曾人山人海,红旗插满了山谷,到处燃着烈火,四乡八邻的山民都被集中到这,建炉炼钢。后来遇上那场百年不遇的大饥荒,包括朱王堡在内的七个村子,二千多号人饿死在山野,一时饿殍遍野,尸首来不及埋,就抬进这沟。四野的乌鸦闻风而来,吃得两眼血红,飞都飞不动,整日蹲山梁山哇哇地叫,叫得人毛骨悚然。


一进乌鸦谷,朱牤儿脚步快起来,山兔一样,噌噌往前跳。那些大小一样的山洞,都是当年炼钢大军住过的,此时黑乎乎的,露出狰狞。到了第十八座炉前,朱牤儿停下脚,支起耳朵四下听听,没见异常,嗖一闪,不见了。


月亮这才闪出个影儿来。


恰在这时,山谷里突然响起几片子脚步声,很疾,就在朱牤儿钻进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洞伸手往外拿什么时,山洞口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夜色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发出刺眼的寒光。朱牤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掉头往外一看,喊出比乌鸦更悚人的一声叫。


马才这阵子刚刚赶到乌鸦谷口,他在路上遇了点事,耽搁了。一辆三轮车撞伤一农妇,想逃逸,被马才抓了回来。马才听见一声叫,拔枪就往山谷冲,身后的警察迅速掏枪,跟了进去。马才他们赶到十八号炉前,山谷突然变得寂静,一点儿声息也没。马才冲派出所所长说:“挨洞搜!”自己持枪朝一条小路上追去。


黑影正是独狼,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过来的,这家伙脚步声比风还轻。见朱牤儿从洞里拿东西,独狼心里一阵暗喜,总算没白费力气,要找的东西终于到手了。谁知就在独狼亮出匕首一步步逼向朱牤儿时,身后突然响出一声喊:“独狼!”独狼嗖地掉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自己也被跟踪了。


后面的人并没立刻现身,而是冲山洞喊:“独狼,你跑不了!”


独狼收起匕首,闪电一般离开山洞,眨眼工夫,身影便消失了。


朱牤儿哪还敢拿什么,抱头就逃了出来,没命地往村子里跑。刚跑几步,听见一串脚步追来,慌乱中他改变方向,跃上山道,野羊一样朝山外逃去。脚步声一直跟着他,他快声音快,他慢声音慢,四下瞅了好几次,就是瞅不见人影。朱牤儿心想一定是撞上鬼了,跑得越发疾。等他离开山谷,跳上藏在那儿的农用三轮车时,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些。可他刚进了亲戚家那个村口,追他的人就到了,朱牤儿一想这次准是逃不过,亲戚家的门都没敢进,哀声下气地求三轮车主,将他送出村子,这才跌跌撞撞来找李春江。


李春江掏出手机,给马才打电话,马才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想必人还在山里。转念一想,又打给老曾,几分钟后老曾赶到,将丧魂落魄的朱牤儿带走了。


追朱牤儿的正是刘冬。刘冬是寻着独狼的脚步一路追去的。独狼走夜路的功夫真是了得,刘冬算是开了眼界。本来他要追着独狼去,转念一想,独狼已逃不出他的视线,索性将计就计,将朱牤儿一路逼了回来。


马才他们也是大获丰收。沿着山道追了一阵后,四下不见一个影子,马才这才想定是刘冬跟着独狼,要不然,山野不会这么平静。等他赶回山洞,派出所的警员已搜出朱牤儿藏在里面的东西。


是一包海洛因,足足十公斤!跟海洛因一起藏的,还有一张磁卡。


这一次,朱牤儿再也不敢玩猫腻,没等老曾怎么问,一气就将全部事实供了出来。


按照朱牤儿的供述,李春江迅速得出判断,独狼穷追不舍的,一定是那包海洛因。朱牤儿说,春娃以前在省城,是替袁小安干,后来在三河一家迪吧兜售摇头丸时被抓。在看守所,先后有不少人逼春娃交出东西,春娃就是不交,这才引来杀身之祸。据此断定,春娃藏的这包海洛因,正是袁小安的!而童小牛派人追杀朱牤儿,则是为了这张磁卡。


打开磁卡一看,上面全是童氏父子跟三河乃至省城高官要员之间的秘密交易,还有百山集团从创业到现在向方方面面行贿的证据。其中就有吴达功、孙吉海等人,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二公子和他父亲。李春江粗算了一下,二公子父子从百山集团拿走的,高达六百多万。当然,他们回报给童百山的,比这大得多。其中最触目惊心的,就是百山集团三次征用土地时的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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