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降兵河套痛宰漠狼人箭合一战神惊世(1)

作者:冯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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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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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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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852字

马兰花草原一战,匈奴军团真正尝到了秦军的厉害,败退河套以北。蒙恬率军一鼓作气追过北河,陈兵阴山脚下。匈奴军团借助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山下秦军大营摸过去,却误入秦军陷阱受困,顿时四面火把,万箭齐发……敌军困厄小洋河,蒙恬再行人箭合一,匈奴兵死伤惨重。


一死神圆舞曲


越过黄河的匈奴军团重整旗鼓,浩浩荡荡挺进阴山。敌我双方相安无事,匈奴军团顺利进驻阴山,留下左右谷蠡王守在阴山山口,监视秦军的动向。这期间,漠南漠北的河套平原是三天一小雨,十天一大雨,滋润得几十万顷庄稼,尤其是谷子直长到一人高。蒙恬率领大军以九原为中军大营,田获和赵刚分别守住左右两翼,派快马打探北假冯世奋那边的情况。冯世奋所率军队的作用就是牵制西提休屠王所部的五万控弦之士,使得他们不敢擅离卑移山西麓半步。


秋风萧瑟,漠北一片金黄,九原附近及整个西南地区,金灿灿的谷黍喜获丰收。蒙恬大军阻挡在山左,守卫河套二十万农耕者全部收回了粮食。匈奴军团眼红心热,就是不敢越山前半步。


左贤王自从上一次跟西提休屠王联合攻打九原失利以后,一直提不起精神,后来在冰天雪地里守护北河沿岸时受了风寒,心情一直郁闷。直到马兰花草原一战,本来能够独当一面的左贤王却一病不起,卧榻在床。到秋风扫落叶时,竟含恨而亡。匈奴军团全部牛角号响彻了一个多时辰,专为左贤王举哀鸣奏。头曼单于失去左贤王以后,也是三天水米未进,急得骄阳公主进进出出劝慰道:“父王,叔父待人待事心思都很重,不利于身体体能的恢复,难道你也要像他那样,撇下整个帝国不管?”在一边的巫师齐齐措也说:“居次说得对,您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帝国。目前,秦大军压境,我匈奴部众新遭重创,人心惶惶,大单于万万不能伤着身子骨,要多为整个帝国着想呀。”头曼单于一骨碌坐起,只嚷着要吃的:“给我端一碗鹿血,生熟牛肉各五斤,烈酒两坛……”骄阳见父王振作起来,高兴地说:“我亲自去给父王准备……”巫师心思很重地看着头曼。他很想就当前秦匈双方态势说与大单于,无奈,现在不是时候。左贤王刚刚病逝,大家都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从去年九原战败,再到今年五月的马兰花草原之败,匈奴人上下士气低落,人心浮动,有的贵族还扬言不如归顺了东胡……在头曼单于的主持下,大家将左贤王的尸体送回王庭北郊,深挖地穴安葬。葬礼之隆重达到次王的标准。


转眼已近冬至,九原郡西南郊外连续十多天街市不罢,人流不断。更有那路途遥远的客商在街市两旁搭起暖帐,挂起昼夜经营的招牌,逛集市的百姓们干脆搞起了夜市。今年是个丰收年,大家老早就准备好过节的食品和年节要吃的牛肉、羊肉、猪肉等。有心细的女人提议,要另外准备一份厚礼到九原官府拜谢任太守和蒙恬将军,大家一听,认为这个提议好,要是没有这两个恩人,今年九原郡丰收了又能怎样,恐怕一年的成果老早就进了匈奴人的王庭和马厩。


冬至那天上午,阴霾的天刮起阵阵西北风。一股寒气夹裹着浮尘,把天空刮得冷飕飕的,不一会儿,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九原城。姬凤仪、任嚣、田获、王离、姜离子、赵刚等将校在蒙恬的带领下,沿着阴山东西山体勘察敌情刚刚返回,这不,刚进屋,外面就开始落雪了。中军大堂里,蒙恬召集了百十个将校围在几只火炭盆子前商议事情。这屋子里暖融融的天地跟外面漫天雪花形成鲜明对比,每只火炭盆上都煨着一大桶茶水,等水烧到沸点,任嚣安顿后厨来人将一桶鲜羊奶兑在茶水里,屋里即刻散发出奶茶的香味。下人把将校们面前的茶碗续上鲜奶茶,于是这隆冬的议堂里充满着一股军人间的亲情,大家讨论的热情更高了。


姬凤仪嫌滚茶太烫,轻轻放下说:“看来,头曼是老实多了,躲在山里不出来。田获,你说该怎么办?”他是故意试探田获,看他会意不会意。一碗滚茶让田获喝得热气腾腾,顾不得回话。蒙恬道:“一下子失去所有河南地,田获,你说他能甘心?”众人皆看出两位上司今天是非要逼田获拿出个军事意见出来,笑着等着看田获将如何作答。田获思索半晌道:“末将愿带一万步兵进山把他捉出来。”蒙恬继续诱导田获:“头曼又不傻,他正等着你钻进他的口袋呢……”姬凤仪点破真相道:“贸然进山,这可是军事大忌。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不进去,让他自己出来……”田获苦笑道:“我实在是没法子可想……”姬凤仪道:“我有法子,就看你敢不敢去做?”田获不服气地:“怎么不敢,只要你们下令,我毫不含糊。”“田获听令!”姬凤仪突然庄重地命令道。田获知道今天这是必然的,急忙挺胸朗声道:“末将在!”“命你今夜带二十名近卫,绕行阴山背后,放火烧了附近草场,不得有误。”“得令!”这下,众将校佩服得五体投地,田获更是服了,怎么这样简单的军事计划,自己愣是想不出来?


屋里会议进程过半,门外却不知不觉间聚集了九原郡的好多妇女们。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礼物,站在雪花飞舞的天气里,一个个诚挚的神情令将士们感动。蒙恬推门出屋,望着这些穿着依旧破烂的百姓,他们拿得却都是连自己也舍不得吃的东西,或鸡或鸭或鹅。有一位老人牵着一头小山羊,正在央求卫兵放他们进去,看见蒙恬和众将士出门,他们立刻呼唤着:“几位将军,大过节的,我们也没准备什么,这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蒙恬激动地上前拉住他们的手:“各位父老乡亲,谢谢你们的一片心意,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吧,我们不能收呀,你们的日子也过得不容易呀……”几个大娘围在蒙恬身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肃然起敬道:“都说你长得跟天神一般,我们还以为是个青面獠牙的神呢,原来蒙将军仪表堂堂,和蔼可亲,还这样年轻。”另一个道:“今年我们遇见你这样的好将军,我们享了大福了。往年这会,庄稼收不上,还要整天躲匈奴人,这都多亏了将军您……”乡亲们一边说着,一边把带来的东西归拢在一块儿,任将士们如何相劝,乡亲们搁下东西就走。


当天晚上,田获带领他的草原飞鹰队悄悄离开九原……这正是月黑好出行,风高好放火。去年的漠草肥沃,到秋分时已是齐腰深。这里早就被划定为军马场,一般平民不得入内放牧。匈奴铁骑仰仗着如此好的自然储备高枕无忧,坚信一定能和秦军对抗到底,所以,任凭秦军如何在山外挑战,头曼单于坚守不出。


黎明时分,朔风刮得甚急,单于大帐中还是那么的温融。头曼单于拥着他新娶的妃子,酣睡得正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信使正在和近卫交换着口令。头曼听到声音,知道肯定有紧急军情,立刻翻身坐起,却半天听不到动静,厉声喝问:“何人在帐外?”信使急忙应声答道:“大单于,大事不好,山后草场突然山火蔓延……无法扑救。”头曼大惊失色,穿衣破帐而出,巫师齐齐措以及另外几个大臣已经伫立在山冈上向大火燃烧的方向眺望。


头曼及巫师齐齐措等人重新回到大帐时,妃子已然烧开一壶奶茶,为几位大臣倒上热乎乎的奶茶。头曼心情沉重,吩咐妃子:“好了,你到后帐休息去吧!”“是!”妃子很顺从地退出。头曼单于轻舒一口气,伤感地说:“其实这些早就该预料到。无奈,我大匈奴帝国已经到了多事之秋,从去年左贤王、西提休屠王执意要攻打九原开始,我就预感到了这些。”巫师齐齐措痛苦地说:“大单于预见得不错,小臣也有同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环环相扣,不会是孤立的。”“山火肯定是秦军所为……这些恶贼,我们已躲进阴山,他们为何还要……”一个大臣怒气冲冲道。


巫师齐齐措忽然极想去见见仍然被关押着的遮日休,瞬间一个恶毒的计划萌生:他要用仇恨在心的遮日休去对付蒙恬,于是嘴角挂着谲诈的微笑,说道:“说这些有何用?我要是蒙恬,我早就放这把山火了,何以会等到现在。”又一位大臣歇斯底里地嚷道:“咱们出山跟他们拼了……”“住嘴!”头曼单于已经怒不可遏了,把脸一沉背过身去,道:“你们一直都是这种思想,非要跟秦军拼,结果呢!他左贤王早早地走了,引火烧身却烧不着他……你们准备后撤千里的事宜吧!”“啊……后撤千里?不跟他们打了……”“打,一定要打!但不是现在。你们先退下,我跟巫师还有事……”头曼单于头也不回,任由几位大臣退出大帐。


午夜时分,头曼单于总算把一切部署妥当,送走先头部队进入预设阵地,他一个人来到后帐,走进古丽特的帐篷。母女俩其实早就醒了,帐内昏暗的油灯下,母女俩正在收拾行装。头曼诧异地问:“你们这是……”古丽特正是匈奴西提休屠王家族的女儿,生性老实厚道,从不在头曼跟前争名分、争钱财。“在收拾东西,大王,就要撤走了,您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父王……”骄阳似乎很高兴,扑在父亲身上亲昵地拥抱了一下。很显然,她已经从遮日休的无礼侮辱中走出来。头曼很认真地说:“咦,我没下令撤走呀?你们听谁说的……”骄阳知道这其中有误,拉过父亲到窗下:“父王快看,大家都在做什么……”头曼顺着皮篷边缝向外看,天哪,诸王公贵族们已经吵吵嚷嚷在收拾着一切用具。


夜色下,车夫们套着一辆辆马车,拆好帐篷正在装车。一些贵族的妻妾们已经娇滴滴地登上马车,催促着自家的男人赶紧启程。头曼单于深深叹口气放下帘幔,越发恼怒:“这些狗东西们……”骄阳和母亲见状,一起近前安慰他几句:“既然您还没有下达撤退命令,那他们这是……”头曼单于苦笑道:“目前,战局已经很明朗,我们输了……”骄阳和母亲不由面面相觑,骄阳尚未弄懂父王话中意义,小心问道:“父王这是怎么说?您不是前夜还在行兵布阵么?表兄他们……”古丽特也道:“就是呀,您把我们都搞糊涂了……”


头曼扶他们母女俩坐下,面色庄重,又怜爱地看看女儿骄阳,眼中落泪:“现在跟蒙恬打仗已是迫不得已了……其实跟秦军在马兰花草原的一战就已经决出胜负了。我已经感觉到我们向来英勇无敌的武士们,被秦军战车打得心有余悸。士兵们睡梦里都在恐惧地大喊战车、战车……这可是我带兵几十年从未遇到过的呀!”骄阳和母亲睁大双眼聆听这鲜为人知的一切。“自从你叔父死了以后,匈奴帝国好像一下子塌陷一角天,首先就是这些王公贵族们整天闲来无事,分析判断敌我双方势力。你的朋友蒙恬是以一名元帅身份和我这个国君对垒,他身后还有强大的秦帝国,而我身后……恐怕到时连一块立锥之地也难有……”


父王无故提起蒙恬,使得骄阳很不自在。这些隐藏在她内心被当做秘密的东西连她自己都不敢轻易翻看,父王这是何意呢?她感觉到母亲也在看着自己,但幸好他们的眼里没有谴责自己的意思。头曼话锋一转道:“放走他,也许你是对的,那是个当今天下少有的人才,谁都没理由毁了他。你做得很对,给自己也留了一条后路……”“父王,您在说什么……”骄阳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她想进一步从中得到一些答案,但父亲已经转移了话题。他抚着妻子古丽特的肩膀,深情地看着这个与他相濡以沫且已经逐渐衰老的女人,哭着说:“本来这次你们是不来的,也从来不用你们跟着担心,战争嘛,本该都是男人的事情。可这次情况不同,你们此刻要在王庭就已经成为他们的人质……”“啊……”母女俩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父王,小弟他们呢?”


头曼讽刺地说:“这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他是人家的外甥,一直以来就想扶持你弟弟的。”古丽特被眼前这些纷乱如麻的事情搅得头疼,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自己没生出儿子,也就不能以子为贵,她有自知之明,也感觉愧对丈夫。正因为如此,连自己娘家人也不再高看她,并接连又给大单于选送了须卜氏另外几个女子,希望能生出一男孩,将来阖族人也好有个归属感。因此,古丽特夫人几乎被族人当做罪人而冷落了。她突然跪在头曼脚下,以头挨近头曼的战靴:“大王,妾身无用,不值得您对我这么好……”说着眼泪泉涌般湿了丈夫的战靴。


“夫人……”“娘……”骄阳早已滴泪似珠玑,朝母亲扑过来。头曼已经搀起夫人:“夫人,你这又何苦来着?本王从来没有怪罪你这些,我们的女儿也不比儿子们差呀!”说着连同母女俩拢在自己臂膀下,一家人在凶吉难卜的寒夜里抱头痛哭,然而也哭得畅快。


重新坐定之后,骄阳掀起帘幔,外面似乎已平静了许多,大概贵族王公们已走得差不多了。头曼和古丽特看着自己的女儿,两个人内心都在寻思:骄阳要是个儿子,肯定是一位伟大的单于……“你和你表兄的婚约取消了。”头曼突然这样说,这让夫人古丽特也是一怔。骄阳问:“为什么?昨天你还在给遮日休表兄许诺……”头曼被逼问得无奈,嗔怒地说:“你不要逼你父王好不好?我不是给你说了么?愿意,你就跟我们回王庭,不愿意,你就留在这里……”骄阳闻听一惊而起,惊恐地瞪着自己的父亲,冷笑道:“……父王,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选择?那你还不如让我死在你面前……”骄阳说着就要拔腰刀,头曼和古丽特急忙扑过来抱住骄阳,一家人再次失声痛哭。


等母女俩心情平静下来,头曼道:“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一切,骄阳,你必须趁现在让海良把你送到他一个表兄家里,不用离开河南地,将来一旦蒙恬他们发现你,会更好地保护你的安全。我和你母亲也就放心了!”乍一听,骄阳有点气愤,你们回王庭就忍心把我丢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但一听是在蒙恬将来的辖地,骄阳放心了。她涨红着脸说:“父王,你真的不恨我,不恨蒙恬他们么?”头曼诚恳地点点头:“不恨。蒙恬这个人让所有匈奴人消除了妄自尊大,重新认识了这个天下,这就足够我们学习的了。至于你一定要搭救他,那也是天意。他的战略战术让我佩服,他的宽容同样让我佩服,所以说你在这里比回王庭要安全可靠得多。赶紧上路吧……海良!”“末将在。”一直守在帐门口的海良应声而入。骄阳扑通给父王和母亲跪下,满眼是泪,深深磕下头颅,大礼告别双亲。


二雄杰悲歌


且说作为匈奴帝国的巫师,齐齐措不单单是表面意义上的、只会算卦占卜观星象的巫师,其实更直接的身份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军师,其言行思想都在直接影响着头曼单于,他的作用要比一个匈奴贵族团的作用大得多。但这几个月来,由于匈奴军团在与秦军交战中接连失利,贵族团上下呼声一片,干扰得单于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和决断,因此,巫师齐齐措的作用也就由此大打折扣,并且还引来贵族团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和不满。齐齐措心里非常明白,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秉性,是他大显身手的障碍。于是齐齐措决心忍辱负重,干自己想干的事。他心里十分清楚,秦北疆军团主帅蒙恬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将他收拾了,则秦国军团士气自然会大打折扣,秦匈两军必然会势均力敌,从而给匈奴军团赢得反击的时间。于是,他秘密派出十多个斥候深入秦军内地,专门打探蒙恬平时出入营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