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狼烟四起剑吼风啸流浪情歌奔牛布阵(1)

作者:冯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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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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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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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972字

大匈奴国正在酝酿发动一场战争,九原是他们最终选择的目标。遮日休发现骄阳还在全力保护着蒙恬和田获,不由妒火中烧……九原郡守让手下抬着棺材,誓死守城。眼看九原城快要撑不住了,远方驶来一群疯牛,匈奴军死伤无数,九原解围。捷报传至京城,听说是蒙恬解围,始皇高兴备至。


一弯刀烈马


自从上次得到大单于头曼的默许和支持以后,左贤王就厉兵秣马、全力备战,一心想拿下九原。他在竭力壮大自己的势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而打下九原城就是对整个匈奴帝国最好的回报,可以争取到更多匈奴贵族的支持。年富力强的左贤王,他自信能够问鼎单于宝座。


“报——”一个家兵老远就喊:“左贤王,大事不好……”“何事如此惊慌?”左贤王惊异地看着远奔而来的家兵。家兵来到近前滚鞍下马,不及行礼,说出一番话来,使左贤王大为震惊也大为恼怒:“禀报大王,克棱老爷被那个秦人杀死在晒尸桩前……”“啊——”这可是他的爱妾之父,匈奴四大家安提家族的实际掌门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有人故意放纵秦人?”左贤王有点恼羞成怒,首先想到是不是右贤王在从中作梗。长期以来,左右两大贤王暗中较劲已经成为整个匈奴贵族中公开的事实。


克棱脖子上的印痕清晰可见,肥胖的身躯直挺挺侧躺着,脚下蹬出无数划痕,足见他当时是拼尽浑身蛮力也没能挣脱对手为他设置的绞刑。谁都没敢动克棱的尸身,就连提前赶来的家人也不曾动过。左贤王只在原地停留了一刻,厉声道:“还不收尸,等着生蛆呀!”“那两个秦人呢?”左贤王厉声问道,克棱的家兵战战兢兢说:“让,让居次带走了。”“混账东西,”左贤王手起鞭落,家兵面颊出现一道血痕,“简直是窝囊透顶,她凭什么把凶犯带走……”


这时,悲伤的小妾来给左贤王跪下:“王上,您要为父亲报仇呀!”“报——”一乘快骑驶来,士兵下马后,半跪禀道:“禀报贤王,大单于有令,要您速到王庭议定作战计划。”“好!我正有要事禀呈大单于,”说着已经翻身上马,“驾!”狠狠朝自己的坐骑抽了一鞭子,好像坐骑就是他要发泄的对象。左贤王在路上已经权衡利弊,骄阳毕竟贵为居次,跟她硬闹有伤大单于自尊。待走进王庭大殿,左贤王一个极为险恶且能起到一石二鸟的计谋已形成。


门卫高喊:“左贤王驾到——”大殿里王公大臣们已经聚集齐整,只等他入坐。匈奴族采用传统军事民主制,就是头曼单于本人也不可单独决定重大军事行动,更何况九原之战影响极为深远。所以,每遇重大军事行动,头曼单于必定要召集各王公大臣来议定,其中包括刚刚横死的大贵族克棱。


头曼单于已经听说克棱之事,以极为同情之心面对进入大殿的左贤王,关切地说:“本王知道你遇到窝心事……克棱本是帝国柱石一样的人物,死之甚为可惜。不知左贤王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本王为你做主。”左贤王跨前一步,心态异常平和,道:“也怪他平时做事乖张,以致死于非命。此事不提也罢。战事紧迫,今晚就要出征,臣有一事悉请大单于陛下允准。”“难得左贤王一片忧国忧民之心。有何要求?你尽管说。”左贤王说出他的谋划,道:“大单于陛下,战事迫在眉睫,匈奴勇士们在全力备战,而我大匈奴第一勇士遮日休却囚禁闲身,无事可做。臣弟以为,应当解除对他的惩罚,念其对帝国有功,让他率部效力军前,一来可戴罪立功,二来可鼓舞将士们用命军前。此利于战事本身,望大单于陛下恩准。”头曼略加思索,欣然道:“本王准你所请。来人,即刻将遮日休解禁。”左贤王双拳环抱,立个万字,道:“大单于陛下,臣还有一事,望允准。”头曼略微感到惊异,遂道:“那就一并讲来!”左贤王开门见山:“臣弟想将两个秦人勇士带在军前,必要时可要挟九原秦军就范,望大单于陛下允准。”“嗯!这也不失为上策,只是还不知他们是不是真将军?”左贤王又道:“臣弟只说是应急之需,并未当真。”“此事甚妥!依计行事便可。”头曼已经答应下来。


“谢过大单于!”左贤王退于一侧侍立,众王公大臣频频点头,认为左贤王考虑问题周密,不愧为匈奴第一高参。左贤王内心极为得意。忽闻殿外门卫高声道:“遮日休将军到!”众人纷纷撇过头,侧目迎候着这位太岁级人物。关押了一个来月的遮日休,丝毫没有减退他那身傲气,直梗梗地走进大殿。先给头曼跪拜:“谢过大单于陛下。”“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左贤王殿下,是他在起用你。”“多谢左贤王殿下,左贤王有再造之恩!遮日休无以回报,只有在疆场见证我对匈奴大帝国的一片忠心。”说着,深深鞠下一躬。左贤王以手相搀:“免礼,本王现在就拜你为急先锋,率军出征。万望你能奋勇杀敌,争取早日拿下九原城。”


仲夏的大漠戈壁,虽说比不上秦中那样风调雨顺,但也颇具特色,远方的胡杨林逐渐由浅绿转向金色。下过两场毛毛雨,远山近廓就像神手刚刚铺就的绿色地毯。种种迹象证明,今年的漠北不干旱,而踌躇满志的左贤王力主攻打九原,这就不能不怀疑他的扩张野心之大,并且完全左右着匈奴帝国备军扩张、雄霸北方的强国政治理念。


金色大帐内,左贤王正和几个臣僚闲坐聊天,几个侍女垂首侍立。欣孜骨都侯献媚地说:“大王今天真是高明,不露声色就把两个秦人命运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左大当户喜形于色地说:“遮日休虽说有点不通人性,可正好对付那两个秦人。可怜呀!两个秦勇士就要死于非命喽!”“要说这两个秦人真正好本事,要是能被我所用,何愁没有良将也!”左贤王不由欷觑嗟叹。欣孜骨都侯惊异相问:“留他们在军中,莫非左贤王殿下早有此意?”左贤王有理由确信自己所做没错。“谁人不爱良将。倘若这个人果真是蒙恬并为我所用,振兴匈奴将指日可待。怕就怕他本不是蒙恬,一堂堂大秦将军,又怎么会潜入我匈奴腹地而不知返呢?”“管他是不是,反正到时不从,一刀结果算完。观此二人皆为万马军中可取上将首级之勇士,若放虎归山,恐将来对我匈奴不利。”


欣孜骨都侯说:“大当户所言极是,就看左贤王殿下能否下得了狠心……”左贤王正襟危坐,喝一口奶茶才说:“你等放心,我自有主张。到我的军中,自然由我说了算。”一部属进门禀告:“遵照王上意思,小的已经找到他们了……”部属把不该公之于众的细节趴在左贤王耳朵边说完,退出大殿。左贤王心中有数,现在就去抓捕他们当然不妥,只有想办法把骄阳居次引开才好行动。


正在思忖之时,门卫禀报说遮日休将军求见。左贤王心想:机会来了,何不先让这个愣头青去会会他的情敌呢?“快快有请!”遮日休跨步进帐,纳头便拜:“小将遮日休拜见左贤王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左贤王忙上前搀起遮日休:“免礼免礼。言重了,我充其量也就是让将军您获得自由。我大匈奴帝国第一勇士怎么能受如此待遇!睡个把女人就被关几个月,那勇士啥事情也别干了!”“就是!”欣孜骨都侯趁势献媚于遮日休:“将军勇冠三军,如此待遇也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左大当户也说:“就是!”


左贤王恰时又道:“不过,将军眼光也过于朴素了些。想那乾将军能娶什么样的好女人,不就是上次赏赐给他的楼烦女么?明天我送几个女人给你,抵楼烦女百倍。”遮日休未作正面回答,只是陪着小心听取大家的意见,随后深施一礼,道:“谢贤王美意。末将自知先前有愧于居次,如今要改过自新,不至于使居次对我失望。只是不知居次现在何处?末将很想去看看她。”“将军你有所不……”大当户快嘴快语刚要说点什么,被左贤王截住道:“啊,将军勇气可嘉,不致陷落于儿女情长,令人钦佩。大丈夫志在建功立业,报效帝国,本王看重的正是将军乃当世少有的忠勇之士,当然,居次方面要是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不过,今番往返时,将军可绕行至桦树林,听说那里居住着居次几个娘家人,说不定她会去那里看望他们。”“哦!是吗?”遮日休相信了,又道:“贤王要是没啥事,我想先赶过去看看?”“没啥事,本来想给你接个风,看你这样忙,还是在后天誓师大会时咱们再叙。”遮日休给左贤王行一礼,以他过去傲慢无礼之态度,根本不屑于这些礼数。“末将先行告退!”说完转身出殿,跨马离去。左贤王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此时已暮色苍茫,大地暗涌着一个个难以预测的变化。当第一颗星星在东边天幕闪亮时,飒爽英姿的骄阳公主已策马向桦树林驶去。而距离一箭之地的遮日休突然看到他所熟悉的小花马,心中为之一振:骄阳果然在这里有亲戚……他学乖了,并没有喊住匆匆而过的骄阳,而是悄悄地尾随而来。他坚信他会打动她的芳心,正好借此认认骄阳的娘家亲戚……


骄阳只顾匆匆赶路,生怕饿着蒙恬二人,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边的遮日休。同时,一贯喜欢张扬、爱出风头的遮日休今晚变得很含蓄,想以此博得骄阳好感,改变她以前对自己的不好印象。遮日休并未纵马紧跟,而是悄悄尾随其后,只听得马蹄声响就能寻得路径,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桦树林深处。


遮日休看见小花马被拴在一个很小的、有点破旧的院落门前,遮日休心里非常纳闷,堂堂居次的娘家亲戚,怎么会住得这样寒酸?遮日休拴好坐骑,慢慢走进小院。小花马认识男主人,并没有发出见到生人时才有的嘶鸣,所以,遮日休很轻易就靠近了窗户。然而令遮日休惊讶地是,他首先听到的竟然是口音秦地的男人声,这一惊非同小可,遮日休立刻躲到窗户旁边,看他们是什么人……


“公主,天马上要黑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骄阳停顿了一下,说:“不知是怎么了,一跟你二人在一块,我就不想离开。将军,你说这是为何?”蒙恬不知怎样回答他,只说道:“公主,您还是快走吧。我们只要一天不离开这里,身份就是犯人,我们担心会连累你。”啊!怎么会是他们……遮日休想到一个多月前,他不幸被关禁闭前,在王庭大殿见到过这两个不速之客。好哇,骄阳本来对我就有成见,现在又让这两个秦人教唆……啊,不,何止是教唆。你看,骄阳看那个将军的眼神,她从来没拿正眼看过我,却含情脉脉地看着那家伙。遮日休不由怒从心头起,啊,原来问题出在这,遮日休不再强迫自己含蓄了,抬脚咣一声踹开屋门冲进去,敌视着蒙恬二人。灯影下,三人清晰地认出了狰狞的遮日休,“是你……”“他们是谁?”遮日休隐忍着这样问。


情急之下,骄阳仍然不忘保护自己的朋友:“这不关你的事。父王没有说要放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遮日休气极而吼,抬脚踹向蒙恬,骄阳义无反顾要横身挡在中间。蒙恬见状,转身挡在公主身前,而他自己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田获就要扑过去,被蒙恬拦住:“你保护好公主,我来对付他。”


“将军哥哥,您受伤了?”骄阳急迫而关切地询问,惹得遮日休越发恼怒不堪:“你个贱人,从来不曾好言于我一次,而你却这样对他示好……看我先结果了他。”说着跨步上前,和蒙恬大打出手。“遮日休,你个混蛋。你住手!”“公主,赶快离开这里。这是有预谋的,快……”蒙恬一边应对着凶狠毒辣的遮日休,一边大叫道:“这是块是非之地,对公主很不利……”“将军哥哥,我不能走,走了你怎么办?”“打你的将军哥哥……”遮日休连环出招,把蒙恬逼到死角。


蒙恬仍然喊:“田获,快把公主带出去……我命令你,采取措施!”田获知道蒙恬所指措施的含义,便抬手点到骄阳麻穴之上,骄阳身子歪倒不动了。突然一个黑影靠近田获,田获刚想出手,来人低声说:“我是九原郡姬凤仪,把公主交给我,你要全力保护将军……”田获定睛看,原来是前次在商团的那个很懂历史的年轻人。心下甚喜,遂将骄阳放在年轻壮士的肩上,匆匆去帮蒙恬。而蒙恬却示意不需要。正在准备离去的姬凤仪突然甩手打出一弹,正好击在遮日休的麻醉穴上,后者不哼一声跌落在地上不动弹了。


然而,此刻的桦树林更热闹了,左贤王亲自带领人马包围了小院,他要生擒蒙恬,遂下令道:“把小屋给我包围起来,不要让秦中恶贼跑掉。”蒙恬见姬凤仪带着骄阳顺利逃走,他示意田获:“放弃抵抗!现在还需要隐蔽下来,我们还不到走的时候……”两人望着奄奄一息的遮日休,停止了抵抗,匈奴士卒的弯刀恰时架在了他们的肩上。蒙恬面不改色,侃侃讥讽道:“有劳左贤王前来看望。夜露霜寒,小心吹散左贤王的神气。”


左贤王看看蒙恬,再看看歪倒在地的遮日休,惊诧万分地喊道:“两个恶贼,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遮日休将军,遮日休……”蒙恬摇头道:“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啦。”左贤王恼怒地瞪着眼前这两个神秘人物。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吃又吃不得,扔又舍不得,于是恨恨地命令道:“把他们带走。”


二九原之战


几乎整个夜晚骄阳都处在昏迷之中,而她却是骑着小花马回到单于府的,令所有人感到匪夷所思。骄阳的母亲古丽特啼哭着说道:“派人去通禀大单于,叫他马上回来,他那可爱的骄阳就要死去了!天哪!”


整个单于府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骄阳直挺挺躺在榻上。头曼单于急匆匆赶回,望着昏睡不醒的女儿心痛不已,厉声问道:“她干什么去了?难道待在府里会成这样吗?”管家赶紧道:“黄昏时,居次出去了……”“谁让她出去的?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她干什么去了?”头曼对府里这些下人非常不满,几十号人连一个小女子都看不住,“我在问你,居次外出干什么去啦?”管家只好将最知情的厨娘供出来:“大单于,您还是问问她吧……”


头曼把凶狠的环眼瞪圆问:“你,知道居次干什么去啦?”厨娘吓得跪地求饶:“大单于饶命!是居次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现在只想知道居次黄昏时外出干什么去啦?”头曼已经很不耐烦。厨娘吓得不住磕头:“居次这些天亲自给她的两个朋友送饭送水……”“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居次没有告诉我们。”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是让人束手无策。


整个单于府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私下纷纷议论公主这离奇的昏迷不醒。头曼本来是个极为冷静的人,现在也极为惶恐,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两个朋友……那不明明是那两个秦人么。那这两个秦人此刻又在哪里呢?“快去人问问左贤王,他要关押的这两个秦人在哪里?他们见过居次么……快,快去。”单于卫队长亲自去面见左贤王。


头曼突然又道:“赶快去人,有请巫师,让巫师来给居次看得的什么病。”巫师很快就过来,手把骄阳的脉搏,发现公主压根就没什么病,呼吸畅通,脉搏正常。又翻看眼睛,一切正常,可她就是昏睡不醒。巫师不敢断言,只是安慰说:“依老臣之见,居次休息一夜就会没事的。”正说着,左贤王亲自登门拜见头曼单于,把他赶到桦树林小屋时的经过详细地给头曼复述了一遍,但他隐瞒了遮日休的情况。左贤王正在为此事而烦恼不已。他更关心的是匈奴第一勇士的安危,而绝非是这个不能打仗的骄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