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遗恨(33)

作者:王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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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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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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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6894字


这个常宁,我叹了口气,却又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幻想起了他那一脸忿忿不平地冲进宫找康熙倒苦水的样子,想着想着就觉得有趣不由得笑了出来。那洪毅明听到康熙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愣,进而却又面露喜色道:“微臣早就听闻恭亲王爷怜香惜玉名播京城,微臣毕生心愿就是给天下所有女人幸福,所以向来将王爷视作微臣的榜样,想不到今时今日王爷竟然将微臣视作对手,这实在是微臣莫大的荣幸。即使皇上要怪罪,微臣真是死而无憾了。”


他这一席话说完我和康熙却是全都愣住了,过了半天康熙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常宁今日倒是既多了一个崇拜者又多了一个敌手了,你们俩还真是志同道合心心相惜啊?”


我也是忍俊不禁掩口笑着说道:“臣妾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王爷向来是没个正经的人,想不到还有人把他视作奋斗目标,皇上也是,没事跟着王爷起哄。”


我睨了他一眼他才止住了笑声,对着洪毅明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再说下去怕是德妃要和朕翻脸了。今日唤你过来是要赏你,你将公主照顾得很好,朕和德妃发现她比从前要健康很多,这是你的功劳,你说吧,希望朕赏你什么好呢?”


我随着康熙的话看向洪毅明还真的挺好奇这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他到底想要什么。却见他似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低着头在那里苦思着。说来也是,做臣子的最怕皇帝打赏时问一句“你想要什么”,说低了那是不给皇帝面子,说高了那无疑是自曝贪性,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我转过头去看向康熙却见他脸上露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心中却已有了底,原来他是在难为洪毅明。唉,这个人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皇上,微臣想过了,微臣替公主医治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治得好是微臣应该做的,治不好是微臣的失职。但皇上说要赏微臣,微臣就把它视作皇上对微臣的勉励。”他这一番话说得是中规中矩让我不禁有些疑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就在这时只听他继续说道,“赏赐微臣已经想好了,微臣希望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向恭亲王爷好好请教一番,这是臣最大的心愿。”


他话说到这里我和康熙具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人啊,看来是没得救了。


“好,朕就准了。”康熙一言九鼎爽快地就答应了,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联翩,常宁若是看到自己的大敌登门请教的话怕是要气得跳脚了吧。果不其然,第二天常宁就气冲冲地跑来了,才进了昭仁殿对着康熙就抱怨开了。


“皇帝老哥,您老人家怎么能让那个洪毅明到我那儿去呢,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我的死对头,现在您让他上我那儿去闹了这么一下您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胡闹!越说越不像话!”康熙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好大的一声“碰”响。


我赶紧用手替胤禵捂住耳朵却还是晚了一步,小家伙立刻就哭了起来。常宁从没见过康熙同他生那么大的气也是被吓了一跳,当场就僵在了那里。我一边安抚着胤禵一边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回过神来耷拉着脑袋嗫嚅地说道:“皇帝哥哥,您就别气了,是臣弟错了。”


“哼,你也知道你错了?”


康熙从书桌后站起走了过来自我手中抱过胤禵,他在我的安抚下已经不哭了,可康熙一抱他他却又嘟起小嘴“嗯嗯呀呀”地发出了前奏。我赶紧将他抱了回来,推了推康熙示意他离孩子远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都是我生的,芩淑和怡康都很黏康熙,喜欢同他在一起而胤禵就完全不同,只要康熙一抱他他就哭,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老子,而我一旦我接手了他立刻就安静了。这不,康熙一放手他就又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睡了。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呢?


“你是该收收性子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个定性,堂堂一个王爷整日里没个正经成何体统!洪毅明只不过是个臣子,穿上官服他是太医有他的职责,脱下官服他不过是个平民,只要不触犯律法他想怎么样都是他的事。你却不一样,身为皇亲国戚自当做天下人得表率,你倒好,自个儿不注意修身养性还敢跑来说朕的不是!”


康熙走到常宁跟前对着他就是滔滔不绝的一番长篇大论,而常宁则是每听他说一句脑袋就往下耷拉一点。看着他们俩我都有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不是仅差一岁的兄弟而是父子。只是不知道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康熙太过稳重了还是常宁真的还没长大。


“安亲王年纪大了,早晚得从宗人府中退下来,爱新觉罗家的宗族事务朕总有一天得交给你和二哥,你这样让朕怎么放心呢。还有,现在北方不太安定南边的河工又不顺朕指望着自个儿的亲兄弟能替朕分担一点所以才再让你和二哥领议政王衔的,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你看看雅布,同样是亲王同样的年纪又同样是家里的幺子,他怎么就那么成熟稳重?岳乐这次回来向朕大力地夸奖了他一番,说他日后定是可造之材。你怎么就老是不能让朕省心呢?你这样让朕百年之后怎么去见先皇,嗯?你倒是告诉朕啊!”


我的天,我还从来没见过康熙那么啰嗦,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末了还抬出了顺治皇帝。这下子常宁再不听话那就是不孝了。


“你,从今天起就给我回府去闭门思过。本来年后南巡朕打算带你去的,现在看样子不行了,你就给我好好待在京里面反省反省。”


常宁被他说的是一愣一愣的刚才进门的那点脾气都不知跑到那个角落里去了。委委屈屈地说了声:“臣弟知道了。”就灰溜溜地退了下去。我看着刚才那一波“老子”训“儿子”总觉着康熙是有预谋在前的。借着洪毅明的事来气常宁,等他失去理智跑进宫找他理论时再借机给他当头一棒。他这一手可真是让我佩服万分,这局怕是自见到洪毅明时就布下了吧,看来怡康的事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实施计划的契机罢了。


“祁筝,你在想什么?”


被他这么一唤我才发现我光想着刚才的事竟然就那么抱着胤禵跑神了。


“没什么,臣妾只是想王爷他经过这件事想必会收敛很多吧。不过皇上,您说王爷没个正经,你不是也老骗臣妾,皇上倒是挺会说一套做一套的。”这个人呀,说起常宁来他倒挺头头是道的,轮到他自己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也不想想都骗了我多少回了,上次北巡的事还没和他算呢。


“好了好了,你怎么还在计较上次的事啊。”他环着我的肩低下头抵着我的前额暧昧地说道,“常宁他是遍地开花,那叫滥情,朕就对你一个人不正经这叫痴情。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听他这么说我却是更觉着他脸皮厚了,论起数量常宁哪里能和他比?不过说起来他最近也太黏我了,我怎么就觉着他近来往我这里也跑得太勤快了吧!


“皇上刚才说过了年要南巡?”


记着刚才他似乎是和常宁这么说来着,可是事前怎么都没听他提过呀?


“嗯,河工上折腾得厉害,年头因为北方的事没顾上,现在趁着那边暂时安静下来朕要赶紧将这事给解决了,所以决定过了年就亲自去看看。”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又吻了吻眼角最后停留在我耳边说道,“宫里人多嘴杂,朕想多留你一会儿都不成,外头随性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哎?可是上次北上一走就是两个多月这次南巡怕又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臣妾怕老是不在孩子们身边等回来了都认不出我这个额娘了。而且怡康刚会开口,臣妾还想多教她几句话,要不这次就……”


我那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全都被堵在了他的吻里。


“那就都去……”


他在我的唇边呢喃着,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怀里的胤禵又哭了起来。大概是康熙靠得我太近了不小心又碰到了这个小祖宗。我只好推开他让他离我们远一些。


“唉,”他叹了口气对这我怀里的十四皱了皱眉,“这小子不能带走,每次都来捣乱。嗯,你这个小鬼倒是告诉朕,朕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所以你今生投胎来做朕的儿子向朕来讨债?”


胤禵却没有理他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背着他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小手还示威般地紧紧抓着我的前襟。我尴尬地看着康熙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只能把话题绕开。


“皇上刚才是说都去?那就是连芩淑和怡康也带上啰?”


“嗯。”他听见我这么说脸色才缓过来些,“江南的水土比京城要好,怡康身体弱也许比较能适应那边的气候,就当作是去养养吧。芩淑不行,这丫头好像挺喜欢老七,总喜欢和他黏在一起。胤祐自幼残疾,就连自个儿的额娘都不太愿意亲近倒是很喜欢芩淑。朕打算让他们兄妹好好处处也好化解这孩子的心结。过了年她也到了年龄了,索性就让她直接跟着胤祐上书房去读书吧。”


他的话却勾起了我的回忆,我记得那天带着芩淑去见皇太后而碰巧七阿哥也在,谁想到芩淑见到这个七阿哥后她立刻就扑了过去,“哥哥”、“哥哥”地叫着怎么拉都拉不开。就只见她用略带哭声的甜美童音对胤祐说道:“哥哥好久都没有来找芩淑玩了,芩淑好想哥哥,哥哥,哥哥,你告诉芩淑前阵子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都不来看芩淑,你是不是不喜欢芩淑了?”


我听了她的话当下就红了眼,这才意识到芩淑是把胤祐错认为祚儿了。康熙的遗传因子比较强,他的儿子们长得都挺像,胤祐和祚儿就只差几个月。我自认是不擅长认人的,想不到到了芩淑这儿是越发的利害。像有一次她抱着琳贵人生的十三阿哥胤祥坐在地上一边猛亲一边还咕哝着:“十四弟,你怎么变重了?”还有一次她兴冲冲地跑进来炫耀地拿着一幅画给我说是太子哥哥送给她的,我问她你有没有谢过太子哥哥她说忘了,我告诉她拿了别人的东西就一定要说谢谢,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拖着保姆跑去毓庆宫找太子去了。我待她走后拿起那幅画一看才发现那上面的署名竟然是“胤祉”。幸好太子因为学业繁忙没有见到她,否则真是要闹出大笑话了。凡此种种的糗事数不胜数,也难怪她会把胤祐误认为是祚儿了。


“祁筝,你不会不舍得吧?”


康熙又问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


“哪会啊,只要芩淑喜欢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洪毅明就让他跟着,怡康要有什么变故也好就近照顾,你也准备准备,一过完年我们就出发!”


正月初八我们一行人自京城出发,开始了康熙一生的第。裕亲王福全随驾而恭亲王常宁则留守京师。咳,其实应该是闭门思过。康熙的皇长子胤褆这次也随同前往。


我们先是走陆路进入山东省,在山东和江苏交界处的迁县停留了下来,因为康熙此次南巡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检阅中河工程,这里正是中河的主段落。到达之后康熙立刻就准备视察中河的情况,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地将已经被革职的靳辅招至御前。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可无论是心境还是身份却全都不一样了。当日的靳辅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而今日却仅仅是一介布衣。


“草民给皇上请安。”


听他自称草民康熙虽是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表示什么,转过身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中河问道:“这中河远比朕想像的还要好,你当日是如何筹画开浚中河的?你再和朕说说现在这中河工程又该如何继续呢?”


“回皇上,这中河工程完全是根据皇上以前巡视河工时向草民提出的任务想出来的,开浚之后草民才看到这中河不但可以解决水淹民田,还能通漕船,如令漕船由此通行,可免黄河一百八十里之险。现在如果再把遥堤进一步加修,那这中河就更保险了。这一切都是仰赖皇上的圣明啊。”


听了这话我的心却是无比的沉重,这么一个曾经铁铮铮的汉子如今竟然开口“皇上圣明”,闭口“皇上圣明”。当日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无畏无惧在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再看向康熙却见他的眉似是锁得更紧了,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得笔直地看着河面。靳辅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躬着身低着头等候着康熙的发落。良久之后才听得康熙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你下去吧。”


“谢皇上恩典。”


靳辅告了身谢缓缓退了下去,待他走元之后我才从车中下来走到康熙的身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皇上。”


他没有回头,但有些松垮的肩却泄露了他的沮丧,紧握的双拳却宣泄了他的悔恨而那迷离的眼神却真真实实地在告诉我他在回忆着过去。


“朕,是不是错了……”


他有些迷茫的声音伴着一阵风而过,而从那被风拂乱的发丝中隐约可见几许白发。我的心猛地一揪,他才只有34岁啊,但日夜的操心却让正值壮年的他生出了几许沧桑。他转过身替我拢了拢有些滑落的披风,牵着我的手沉默地走在河堤之上。我想说什么来安慰他,却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我救下了靳辅的命却终究不能替康熙救回一个直言进谏的忠臣,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他,走一步也好,走两步也好,是一个时辰也好,是一天也好,只希望他不要再露出这种寂寞的神情就好。才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对着我扬起一抹笑容道:“回去吧,明早就要走了。”


“嗯。”


我点了点头,伴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只是他那故作坚强的身影却一直停留在了我心中。


二月初二在经过了几天的水路之后我们终于到了苏州,时任苏州织造李煦(注)以及江苏一省的大小官员特地来接驾,下了船后我们便直接住到了织造署中。上次南巡时见到的曹寅(注)也自江宁赶了过来亲自到苏州织造府上侍候康熙这个主子。我也是今次才知道原来这江宁、苏州两个织造还是亲家,李煦的妹妹嫁给了曹寅为妻,那这么说来如果李熙的这个妹妹就是《红楼梦》中贾母的原型罗,那李煦不就成了史府的那个老太爷了?历史和就在我身边交汇倒让我有些茫然了,真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失望。不过这个看起来康熙挺厚待李煦的,织造署中的装饰陈设虽不奢华却也看得出主人的用心,古董字画、西洋玩意儿那是一件都少不了而李煦家眷不多但这织造署却住得下康熙和我还有负责护卫和侍候的林林总总一行几十人,就足见其规模惊人了。想李煦区区一个织造,又是一个外官,一年的俸禄不过百两左右哪里有那么多钱,康熙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相必定是在心中默许了。


康熙在见过江苏省的重要官员后就拉着曹寅进了屋子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秘密地谈什么,还故意支开了我。我见康熙的行为有些古怪,看我的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但却没有细想,只觉着他们可能真的有秘密的事要商谈也就顺着他的安排带着心荷和康熙拍给我的侍卫上街上逛逛去。那个洪毅明想来是个风雅之人,苏州这文人辈出之地自是他的最爱,此次有机会南下也就不客气地向康熙请愿说想去见识见识江南的文人气息。康熙笑了笑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因为身份的关系我们一行人也不能走得太远,出了织造府也就只能沿着主要集市逛逛。不过正如洪毅明所说的感受气氛为主嘛。街上倒是非常的热闹,卖小吃的、算命的、卖艺的、摆字画的什么都有。这些民间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在我们这些久居深宫的人瞧来却格外的有吸引力,我们也就这么一路走走逛逛的细细体会着江南的细腻。


“夫人,在下对刚才见过的那幅字画实在是心爱,想来刚才看得有些个粗了在下想再去看看,若是和那老板再聊上几句说不定那价还能往下压压。”洪毅明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希望我准他返回前头我们路过的那个画摊。刚才我们在那里逗留了片刻,那老板一个劲儿地向我们推荐一幅画,我不太懂字画这种东西,可看洪毅明的样子想必是十分精通这种风雅的玩物。他当时没有被那个老板说动现在却后悔了大概是嫌那人当初开价太高了吧。我知道这人啊,想要一样的东西却又得不到那心情最是难受,反正还有个侍卫和心荷跟在我身边我也就准了。


“谢夫人。”


他欣喜地谢过之后立刻就匆匆赶了回去,见到他焦急的样子我却觉着有些好笑。


“大家快去看看啊,前头有人抛绣球招亲了!”


正想着前头有人这么冷不丁地喊了一声,霎时在市集中炸开了锅,人们一窝蜂地往前头涌,我们也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到了这人群之中。


“夫人!当心!”


那个侍卫一个劲地护着我想要后撤可人实在是太多了才没一会儿我们就立刻被冲散了。


“夫人。”


“心荷!”


我喊了他们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人群冲着向前而我却越来越被往旁边挤。过了片刻人群才渐渐散了但那两人却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回过头去看向那画摊洪毅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想来定时刚才那阵人流把他也给挤走了吧。不过我料想心荷他们一会儿脱身之后定会立刻来找我的我也就呆在原地等他们。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被人从后头撞了一下,我一下子失去重心就那么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在下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有受伤吧!”


那人一把拉起我不住地向我道歉,我低着头看了看没发现自己受伤也就回了他一句:“没事,没事,我没有受伤。”


那人听了却是一愣,随即疑惑地问了声:“月瑶,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连衣服也换了?”


我心想他大概是认错人了,直起身子抬起头看像他,却见那人比我年长几岁看着和康熙还有福全差不多大,长得斯斯文文的,还颇有几分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而那一口浓浓的苏音更让我确定了这一点。他见到我的脸才惊觉是认错人了,一脸歉疚地说道:“这位夫人对起了,夫人的嗓音和小女实在是太像了,在下刚才一时情急认错了,多有冒犯还望见量。”


我见他谈吐得当又一脸关切女儿的样子当下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的失礼也在情理之中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您不用太过担心,倒是您的女儿,也是在被刚才的人群冲散的吗?”


“嗯,”他点了点头说道:“在下一家子趁着今日天气好本想出来踏踏青,却想不到遇上这么多人,女儿不慎和我们走散了。在下正急着找呢。”


我刚要和他说让他快去找女儿,却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国正,月瑶还没找到吗?”我和他转过头去看见说话的却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人长得又瘦又高,两眼炯炯有神,那股精明的感觉让我不禁想到了孝庄太后。


“爹,还没有找到。”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回了他一声我这才知道那老头子是他的父亲。那老头听了却有些生气,几步走过来对着他斥责道:“孙女儿还没找到你却又心情当街和人闲聊,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他倏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也想说我几句,却在看到我的脸后愣住了。我本着尊老的心态不想和他多有牵扯微微地想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想走开,却想不到被他突然一把拉住了。


“你这是干是么,快点放开我。”


我一惊之下想要挣开却觉着他力气大得惊人我怎么样也甩不开他的手。


“爹,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开人家夫人。”


他儿子见这他老爹为老不尊地样子却也着实吓了一跳,可又不敢大声斥责他,只能小声地在一旁提醒着。


那老头却还是不放手只是一双利眼死死地盯着我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娘是不是姓王?”


我听了却只觉得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地开口就问:“你妈贵姓?”再说,我记得祁筝的娘不姓王而是姓李啊。


“这位大爷,请您儿松手好不好,你抓得我都有点疼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娘姓李不姓王!”


这爷儿俩是怎么回事,接连认错人,还一个比一个激烈。他听了我的回话却是一愣接着更是抓紧了我的手说道:“不会错的,姓李不姓王,她是说过自此不为王家人的,还有那北方口音,不会错的,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