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澄大师晃了晃，身后的巷口壁上被子弹射出一个大洞，他向前走了一步。石铭惊得说不出话来，砂漏术，连师傅说起都赞叹不已的法术。

妈的，怪物！去死吧！凶徒连开几枪。慧澄大师轻轻地晃动着向前一步一步迈进，巷壁上石土飞溅。

子弹打完了，慧澄来到那家伙面前。阿弥陀佛，放下屠刀吧。

那家伙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手枪也被扔在了一旁。他嘶声叫道：别杀我，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唉，杀人时可曾想过也会被人所杀？你欲求活，被你所杀之人又如何求活？慧澄大师摇摇头。屠刀举时易，放下却难了。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滞。

他怜悯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家伙：渴者不饮盗泉之水，若存此于心，岂会有贼？那人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连声说：对，对，对！

你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做歹事？慧澄叹了口气。唉！

他转过身：石铭，你让我找得好苦。

（十一）

石铭和慧澄大师走出小巷，一辆车停在路边。两人坐进车里。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姑娘，坐在前排驾驶座上。大约三十来岁，回过头来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这位是来自英国的埃玛。慧澄大师介绍道。

整个地球？石铭微微一笑。埃玛也回过头来笑了。慧澄大师却是一怔，然后接着说：她是一位结印师。

汽车开动了。石铭心下有些犯嘀咕，加上他这车上就分别有符咒师、结印师和吟诵师三种不同法术派系的人了，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吟诵师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法师，东西方都有，发动法术需要看到施法对象并且吟诵法咒，有些吟诵师也会借助一些道具简单结印或画符咒增强法术效果。慧澄大师就喜欢用一串佛珠。

大约公元八世纪，结印师和符咒师逐渐从吟诵师中分化出来的，形成了三分天下的格局。

结印师是西方特有的法师，亚洲就只有日本才有。他们主要是通过复杂的手势结印，来发动法术。但法术发动也需要时间，平均大约要十来秒。

符咒师则主要集中在亚洲和中东，符咒师是通过画符号来发动法术。而中国的符咒师以五行生克为基础以符纸为载体自成一派，成了唯一能够制造符咒陷阱的法师（因为可以利用五行生克，所以不用看到施法对象），也是唯一能探测出外星人的法师，不过由于对天分要求甚高，所以人数相当稀少。

汽车开到郊外的一所两层小楼旁停下来。慧澄大师带着两人走了进去，石铭注意到埃玛也不熟悉这里。

三个人在客厅坐下来，石铭看着慧澄大师，知道他不会只是带他来看喝茶聊天的。

石铭，我们就长话短说。果然慧澄大师还是老脾气，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请你来是想联手对付外星人。

石铭对这个话题早有思想准备。我不参加。他不假思索地说。

慧澄大师明显吃了一惊，他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这个……虽然现在局势……

还是我来说吧，大师。旁边的埃玛插进来说。

慧澄大师点点头。

埃玛转过头盯着石铭的脸。我知道你不想参与这场艰苦的战争……

石铭的嘴唇动了动。不是艰苦，而是必然失败。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但外星人已经找上了你，难道你也打算束手待毙？

石铭心里一动：难道那天是你救了我？那个出现在巷口的身影是你？

是的，埃玛冷冷地说：还有慧澄大师。因为空间转移的位置是无法预测的，所以当时我们无法与你联系，直到今天我们才找到你。

谢谢你们。石铭顿了顿，但我想，我无法帮助你们。

埃玛猛地站起来：帮助？我们不是在请求你的帮助，你以为还有其它的法师会去战斗吗？埃玛站在那里，圆睁着双眼盯着石铭。几秒之后，她仿佛一下垮了，慢慢坐下来。唉，没有啦。事实上，世界上的法师可能就剩下不到五十人了，大部分是符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