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领袖飞西安蒋介石大开方便门党魁到云南龙志舟诧见不速客

作者: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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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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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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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5144字

蒋介石正想开口,说一说他召见胡适的经过,不料孙科已发言道:“各位对胡大使的赞扬,兄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胡大使在有些地方的言论,兄弟认为是很糟糕的。”孙科这几句话,使整个会场都怔住了,鸦雀无声,听他说下去道:“各位应该记得,在北伐之后,全国民间流行着一首短短的歌,小孩子也很快会唱的,因为那歌词简单,唱的是:‘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可是胡先生对于列强怎么看法呢?民国十一年双十节前,胡先生发表了一篇叫做《国际的中国》的文章,他竟然宣传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危险已经不存在了!他竟然赞扬有害中国利益的、设在北京的外国‘银行团’,说美国资产阶级毫无恶意!而且胡先生述对帝国主义畏略中国的一切特权如租界啦、东交民巷啦、外国货币啦、总税务司啦、邮政海关特权等等极力歌烦,这些言论给人的印象实在不好!还有,胡先生对军阀又如何看法呢?今天在这里有不少前辈,应该记得北伐前夕,孙总理想北上召开国民会议……”


“是啊!”戴传贤点头。


“军阀当然反对孙总理的。”孙科道:“北洋军阀段祺瑞为了抵制总理,也召集了一个‘善后会议’,我们那位胡适大使竟然也去参加了!不但参加,”孙科越说越有劲:“而且提出了一个巩固封建军阀政权的‘国民会议组织法草案’!还有!”孙科挥舞着胳膊:“民国十四年到十六年的大革命开始后,胡适先生那时正在伦敦参加庚款委员会,他虽然远在外国,但布置了一个政治阴谋,企图破坏了这个大革命……”


“哲生!”蒋介石没料到孙科会在这场合刮他的胡子,由于他是中山先生的儿子,同时经常在利用这块牌子,不免另眼看待,但这时也不得不阻止道:“说话毋所谓,最好有凭据,否则胡大使听了会不高兴,何必大家伤感情?”


“凭据?”孙科在这场合未便退让,可是礼貌地向蒋介石欠欠身道:“委员长,汉口撤退前,中央日报副刊登过林语堂一篇文章,说北伐军猛攻吴佩孚时,吴佩孚向孙传芳讨救兵,希望挣扎下去。这时远在伦敦的胡适先生,通过他的好朋友淞沪督办丁文江,策动孙传芳不要援救吴佩孚,目的是让吴佩孚同北伐军打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然后好让孙传芳以完整之师,去消灭困疲的北伐军,扑灭中国的大革命……”


“哲生!”蒋介石急道:“那是传说。”


孙科说顺了嘴,收不住,不服气,却大声说道:“胡适还痛骂过家父中山先生!”


眼看孙科那股劲儿不便阻挡,蒋介石也只得作惊讶状,听他说下去道:“胡适先生曾在《努力》周报《这一周》中大骂孙总理,说总理准备以广东为根据地进行北伐战争的布置,是非常荒谬的,还有!”孙科却一扭头看一眼蒋介石:“正当委员长追随总理,在陈炯明的那次叛变中千辛万苦、艰难支持的时候,正当全国各界讨伐叛贼陈炯明的时侯,我们的胡适先生却撰文盛赞陈炯明的叛变!”孙科大喊:“胡适赞扬陈炯明的叛变是一种‘革命’!”


会场中顿时吱吱喳喳,大家窃窃私议起来。蒋介石后悔遨请孙科参加这会,弄得好不尴尬。冷场了一阵,孙科又说道:“兄弟并不打算对胡大使有些什么,兄弟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我有点事,先告辞了。”说罢同蒋介石等人点点头,大步而去。


蒋介石不得不说话了,他感到很难措词。时间又不允许他再同陈布雷等人斟酌字句,连连咳嗽道:“这个,这个,哲生兄的话,有些是对的,有些是不对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无人敢问,便转到自己的意见道:“这个,这个胡适大使,无论如何他是对的,因为他是中国最早反对共产主义的人。当时他企图趁共产主义在中国立足未定,便马上扑灭,可惜当时局势办不到,这个,这个是非常非常可借的!”


“嗯,这个,这个胡适大使为人很好。我印象很深刻的,那是民国十九年,他发表了几篇文章,同我的意见完全完全一样,嗯!完全一样。这个,其中有一篇记得叫做《介绍我自己的思想》,他说得对极了!他说:‘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自己,不但物质机械上不如人,并且道德不如人,知识不如人,文学不如人,音乐不如人,艺术不如人,身体不如人,’总而言之是样样不如人!”蒋介石尖声大叫:“你们说我们的确有哪一点及得上人家呢?上海交易所算得大了,可是纽约的交易所大得木老老!”他稍停:“民国十九年,这个,这个胡适大使还有一篇好文章,叫做《我们走哪条路》,他提出中国有五大仇敌,但其中‘资本主义不在内’、‘封建势力也不在内,因为封建制度早已在两千年前崩坏了!帝国主义也不在内,因为帝国主义不能侵害那五鬼不入之国。’那么五大仇敌是什么呢?他说是‘贫穷、疾病、愚昧、贪污、扰乱’。胡大使为人真好,他还说‘我宁可不进反革命之名,而不能主张这种革命,因为这种革命都只能浪费精力,煽动盲动残忍的劣根性,扰乱社会国家的安宁’!”蒋介石突地“格”一声笑:“对了,这里还有一个秘密。”众人闻言一怔。


“什么秘密呢?”蒋介石自问自答道:“胡大使本来想把五仇敌中的‘扰乱’写成‘共党’的,后来因为这样做未免太露骨,这才改了。这个,这个是十九年双十节过后没几天,我因为他***有功,特地在南京召见时,他自己说的。”蒋介石给孙科一席话已经倒了胃,准备散会道:“总而言之,无论孙科对他怎样误会,我以为胡大使在***这方面,是值得我们学学的,当我提倡新生活运动时,胡大使还写过一篇《为新生活运动进一解》,写得好极了!你们做宣传工作的,特别要向他学学!”蒋介石皱眉道:“不要落在延安后面!”他觉得说不出什么了:“如果没有别的意见,那我们下午,或者明天再谈谈抗战大计。”他再凌乱地加一句:“抗战大计同反对共产党,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众人正想散去,不料汪精卫发言道,“兄弟对胡适大使还有点意见,因为胡大使对若干向题的看法,同兄弟完全一致,兄弟非常荣幸。民国二十六年抗战前夕,兄弟同陈公博、周佛海诸位在南京有一个‘低调俱乐部’,胡大使也是会员。他从庐山下来以后,一直在为和平奔走,这一点,兄弟自愧弗如!”


“各位该记得,自从九一八以后,延安和有些人们吵着停止内战,抵抗日本,但我们的胡适大使却坚决拥护蒋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我记得二十二年间他曾在上海字林西报发表谈话,说‘任何一个政府,都应当有保护自己而镇压那些危害自己的运动的权利’。各位记得,那时光的围剿正进行得火热,我们的胡大使敢于这样说,真的是从一个‘学者’变为委员长的军事发言人了!”


“其实胡大使虽然是熟悉美国的人,但对日本,同兄弟的看法也一样。”汪精卫笑笑:“民国二十二年四月二日出版的《独立评论》上,胡大使写了篇《我们可以等候五十年》的文章,他说一八七一年法国创地两省给普鲁士,过了四十八年才收回失地,东北丢了又没有多久,急什么呢,因此他反对抵抗。记得在这篇文章发表过后半个月,胡大使又在《独立评论》上发表意见,题目是《绝不主张作战!》”汪精卫笑道:“请看,今天或许有人误会我,但兄弟的主张与做法,同胡大使比起来,岂不是小巫见大巫吗?”说罢坐下,觉得趁此机会抬出胡适,替自已留个后步,委实非常“得体”。散会后突地陈布雷悄悄地告诉他道:“副总裁,明天开完会,先生想同你单独谈谈。”到得十二月九日,两人晤谈时,一个是胸有成竹,一个是欲言又止,两人谁也不肯开门见山,应了一句歇后语,叫做,城头上出棺材远兜转。


“听说贵体违和。”汪精卫道:“可是气色不错。”蒋介石皱眉道:“还是老毛病,在西安出的漏子,现在只要吹风落雨,时令季节,我全身就不舒服,有些地方还隐隐作痛。”汪精卫叹了口气,表示同情,也表达意见道:“年轻人不懂事,哇啦哇啦吵抗战,你辛苦了。”汪指的乃是张学良西安事变,并即试探道:“听说汉卿有恢复自由的可能”蒋介石忙不迭摇手道:“他要恢复自由?有这样容易吗?除非天下太平!再说这个时侯把他放出来,人家会这徉看法,瞧!蒋某人真的主张打了,主张抗战、同情延安、甚至把兵谏的张学良都放了出来,不是主战是什么?”注精卫一听,对方已经话入正题了,拼命以掌击腿,表示欣赏道:“是啊,我也这样想,英明伟大的蒋委员长,绝部会上人家的当。”汪精卫再叹口气:“要不是延安那副吃相,陶德曼大使、卡尔大使的奔走,也绝不会到今天还没下文了。”


蒋介石听,对方已在表示来意了,沉吟片刻,说道:“兆铭兄可以体味到,胡适大使在纽约的谈话,参政会第二次大会通过了继续抗战、禁止政府官吏言和的决议,这些都是势在必行,否则我四面受敌,无法下台的。”注精卫连连表达他对蒋的谅解道:“这个我明白。”蒋介石道:“那就好。”暗示道:“嫂夫人她们都安全到达了吧?”汪精卫轻描淡写道:“来信说,香港的医药方便,重庆没法比。”“是吗?”蒋介石皱皱眉道:“河内呢?河内呢?”汪精卫侧是一怔,心想戴笠确有一手,连目的地都给查出来了,连忙笑道:“大概还没去罢,信上没有提。”他立刻展开反击,三叹道:“这些小问题,也没法子仔细安排了。您对局势如何看法?万一东京肯让步,和谈有成绩,卡尔大使奔走有收获的话。”


蒋介石不慌不忙道:“兆铭兄您如此乐观么?在我,我的希望不大,我只希望恢复七七事变之前的局面。”汪精卫暗喜,可是愁眉苦脸道:“不过即使这样,我们的损失也不算小了。”


这番轮到蒋介石叹气了,他先朝汪精卫打量一番,忽然笑道:“你的气色不错。”“不见得,不见得。”注精卫不知道此话主何吉凶。“我很佩服!”蒋介石说下去道:“你真有勇气!当年‘引刀成一快’的名句,谁都知道呢!”汪精卫打了一个冷颤:“好说好话,那时光年纪轻,……”但蒋介石立刻正色道:“我是说真的,在大时代里需要大勇气,有大勇气才是大英雄!”汪精卫双手泛着冷汗,也不便问他此话何所指,但看他毫无愠色,也就放心道:“现在,老了。”蒋介石纵声大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的抱负我知道,你一点也不老!”汪精卫暗吃一惊,强自镇静道:“我真的没有什么抱负了,委员长领导抗战,领导建国,兆铭只希望天下早日太平,能够狐死首邱,早日归去,享一点晚年清福,于愿足矣!”蒋介石抚掌叹息道:“可是对这个和平问题,我就伤透脑筋。你主和,我何尝主战?可是今天任何人在我面前谈到讲和,我就不得不力加驳斥。你想想,处境之窘,历史上有比我更甚的么?”汪精卫连忙赞道:“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象今天那样英明的领袖,得道者多助,前途是非常乐观的!”“但愿如此罢!‘蒋介石道:“所以,今天的唯一难题是怎样把这一仗平定下去,而如何促成和平,必须有一个大智大勇的人替我分身、分心!我是不能再公开谈到这个问题了,除了‘反对’,除了‘驳斥’主和者的意见。”汪精卫不作一声,拼命点头,蒋介石讲一句话,他便点点头,到后来几乎蒋介石说一个字便点头,点个不休。突然蒋介石面孔一沉,问道:“我的意思,你都了解了?”“是的,都了解了!”“凡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同志,我当然不会亏待了他!”蒋介石倏地起立:“但是,一切都要由我作最后决定,局势瞬息万变,任何草率的决定只有吃亏!”他正面若告:“甚至把身家性命也赔在里头,兆铭兄聪明过人,一定体会!”


“是的,一切当由委座作最后决定!”


“好吧!过几天成都军校行毕业礼,我想请你到那边演讲去。”


能言善辩的汪精卫,在这当儿反而说不出什么了,静默会,也起立道,“那我就,”他弦外有音:“就告辞了!”蒋介石阴笑着,执住汪精卫两只手:“一路顺风!”汪精卫不放心,问道:“交通工具没什么问题吧?”蒋介石一本正经点点头道:“没有问题。”汪精卫还不放心:“戴雨农那边的检查站,大概不致于有什么问题吧?”蒋介石笑道:“你放心!”但他立刻叮瞩:“你是到成都演讲,飞机直放成都。”他画龙点睛:“兆铭兄要是想到其他地方打个转,那还得另外想办法,这架飞机不合适。”汪精卫已经完全放心,一块大石从胸头掉落来,顿觉满身轻松,忙不迭打恭作揖道:“谢谢关照,谢谢关照。”两人免不了谦逊几句,用了些扑朔迷离、转弯抹角的调调儿,便告分手。“不送了。”蒋介石在客厅门口欠欠身道:“本来想请你多叙叙,可是为了”汪精卫连忙高举双拳拱手道:“不必了不必了,不敢当不敢当,以后领教的机会还多着哩。”说罢步出庭园上轿。蒋介石却缓步出门,立在门口坡上,举目远眺,思潮起伏。长江似带,山水如画,一只大麻鹰见有人来,从树梢扑簌簌地振翅飞去。蒋介石随着它方向一望,只见一顶轿子在山腰里走得飞快。“嘿!”蒋介石失笑道:“汪精卫呵汪精卫,你也飞了?可是你飞得虽高,终要下地觅食。如果你敢不听话,可别忘记我的警告,你连身家性命都得赔在里头咯!”


蒋介石活动一阵四肢,兴冲冲返身入内,跑到陈布雷办公室道:“布雷,通知他们,今晚上的会不开了;明天一早的会也不开了。”陈布雷一怔,听他说:“你用电话告诉他们,因为我病了。”陈布雷一时摸不透其中奥妙。又听他说:“还有,你把雨农找来。”蒋介石待戴笠到达,面授机宜道:“你先到西安布置,我大概几天以内也去。”戴笠从来不敢多嘴,只是立正听命,连珠般答应道:“是,是,明天就动身。”


那边厢汪精卫也在忙着布置。在出走的次序上,汪精卫以飞赴成都,出席军校毕业典礼演讲为名,一人先行;之后陈公博、周佛海、陶希圣、高宗武、褚民谊、曾仲鸣、林柏生、丁默邨等各自安排,分头“跟进”。在出走的技术上,汪精卫奉命飞蓉,这是公事,但这架飞机不能折飞昆明,势必另行设法。这个问题很快解决,由张群暗中协助,通过理财家张嘉璈的布置,汪精卫上机时不必走上飞向成都的飞机,径自踏上另一架专机,接着起飞,直奔昆明,一切都无问题。但蒋介石也不闲,他一再思索,认为他在重庆,汪精卫竟敢当着他的面破空而去,实在难以交代。蒋介石本人当然不能再兼职机场检查员,但戴笠这批人马,难道都是开眼瞎子?一架飞机的起飞,难道让它象麻雀一样自由上落吗?蒋介石越想越不妥,这才决定前往西安,并且事先装病,杜门谢客,表示一概无所知。听说蒋介石生病,满朝文武,不免前往慰问。汪精卫肚里有数,也不得不再去探病,表演一番。汪探蒋病是十二月十六日,蒋介石十七日便飞往西安,说是视察军事。行前对汪精卫的“善后问题”,再作了一番布置,命自秦返渝的戴笠,在旁监视。


眼看蒋已离渝,注精卫这一群大喜若狂,认为事不宜迟。第二天,十二月十八,汪精卫轻车简从,直往机场奔去。那时光重庆等地交通,完全由军统局戴笠控制,出境也罢,购票也罢,事先都要申请登记,经过审查核准才能放行。即使中央大员,也得如法炮制,不过手续上就没有留难花钱之处,方便得多了。汪精卫人只有一个,而且此行任务是演讲,目的地是成都,如今双脚踏上机场,专机也已静静地等在那里,却要改为飞往昆明,此事倒也难办,只好硬着头皮找戴笠。


说也凑巧,戴笠正在机场恭候,呲牙咧嘴,望着注精卫只是笑,迎上来道:“汪先生,今天上成都去了?”汪精卫怀着一团鬼胎,鼓起勇气答道:“不,临时得到通知,希望我到昆明讲学,那是侍从室周佛海先生前几天在昆明接洽好的,委座已经同意了。”不料戴笠满口笑应,呲着牙笑道:“汪先生,您此去青云直上,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哪!”汪精卫一听毛骨悚然,道过谢连忙一头钻进机舱,直飞云南。


话说云南省主席龙云,字志舟,是云南昭通彝族人士,行伍出身。在唐继尧部下以军功逐渐擢升军长、总指挥、总司令等职,于一九二一年继胡若愚之后出任云南省主席。他的兄弟卢汉,是个法国留学生,一文一武,两人拥护抗战极力。武汉沦陷前后,日本方面以云南是个边远省份,蒋介石的势力还未充分伸入,便对这个大后方重地发生了幻想,一再派出间谍、汉奸乔装改扮混入云南活动,但以龙云决心抗战,结果都徒劳往返。那一天龙云兄弟俩正在省府,想不到远在重庆的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竟悄悄来到了。


龙云听说汪兆铭来访,不觉吃了一惊,便皱着眉对卢汉道:“汪精卫好端端在重庆,现在忽然到达昆明,不知道有些什么事?”卢汉沉吟道:“我们都知道,汪精卫是主张对日本讲和的,他在重庆常常被人攻击,现在忽然飞到云南来,一定是想来游说。”于是兄弟俩商量一阵,龙云当下便到会客厅和汪精卫相见,分宾主坐下。龙云便含笑问道:“汪先生驾临昆明,有何见教?”汪精卫不便把来意说明,支支吾吾道:“兄弟因为近来重庆空气沉闷,所以特地到贵省玩玩。”龙云心想这倒怪了,抗战正殷,姓汪的竟有如此闲倩逸致。汪精卫立刻话入正题道:“最近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发表一篇声明,不知道龙主席可曾见到?”龙云这才明白,那话儿来了。于是故意摇头道:“这倒没有听说过,不知道说些什么?”汪精卫起劲地说道:“他说日本对中国没有领土的要求,也不要中国赔偿军费,日本不但尊重中国的主权,且将交还租界,废除治外法权,以便使中国完全独立。”龙云怀疑道:“汪先生,是这样子吗?那他们为什么侵路中国呢?兄弟书读得不多,但也常听见人家说:‘币重而言甘者,诱我也!’何况日本海陆空三军,侵占我们这么多领土、抢掠我们这么多财物、屠杀我们这么多同胞!”


正是:汉贼汉贼不两立,抗战到底犹待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