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戴维·莫雷尔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31
|本章字节:6532字
“你是说戴尔?他肯定他说,这些画全都能卖出去。”
“那么,我的看法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要紧得很,相信我。”
德克尔转过身来注视着她。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几乎不能自持。“你真美。”
她的眼睛微微闪动,显得有些吃惊。“什么?”
他的话脱口而出。“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我无法把你从我的脑海中赶走。”
贝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敢说这是我所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德克尔说,“你需要轻松的感觉,你需要空间和——你也许从现在起不会再理我,但我不得不说,我爱你。”
5
贝丝凝视着他,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德克尔想,这回我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我怎么就不能把嘴闭上呢?
贝丝的目光十分专注。
“我想,是我说得不是时候。”德克尔说。
贝丝没有答话。
“我们能再退回去吗?”德克尔问,“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吗?”
“你再也退不回去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而且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是的,已经发生了。”
“你会后悔的。”贝丝说。
“你想让我离开这里?”
“天哪,不。我想让你亲亲我。”
等德克尔意识到时,他的双臂已经紧紧搂住她了,而贝丝的双手也已触到了他的后脖颈。他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们亲吻时,他似乎觉得透不过气来,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震颤心灵的碰撞。他们长时间地、深深地亲吻着。德克尔开始发抖,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这种反应。他曾作为特种部队成员和情报特工无数次拿着生命去冒险,也曾经历过最令人心惊胆寒的恐惧。现在他正在体验的这种情感,具有恐惧的所有表面症状,但其实质却是截然不同的。这是疯狂的喜悦。他的指尖有些麻木了,他的心随着胸脯的起伏怦怦直跳。他解开她衬衫的钮扣,跪了下来,亲吻着她那光润平滑的腹部肌肤。她身体一抖,顺势倒了下去,将他也带倒在地板上。他们拥抱着,翻滚着,深深地亲吻着。他似乎觉得自己飘了起来,离开了肉体。同时,他的意识中又只有自己的肉体和贝丝的肉体。他想就这样亲吻她,抚摸她,一遍又一遍地永远持续下去。
德克尔睁开双眼,盯着平顶天花板上的桁架和椽子。晚霞透过窗户投射进绯红的光束。贝丝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实际上,她已有几分钟没说一句话。但沉默的时间太久,德克尔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担心她正处在懊悔的痛苦反思之中,为对死去的丈夫不忠而感到内疚。她缓慢地动了一下,转身朝向他,抚摸着他的面颊。
他想,看来一切正常。
贝丝坐了起来,扫了一眼身下坐着的砖地。他们正在她存放自己绘画作品的那个房间里,被包围在绚丽的色彩之中。“激情是极其美妙的,但有时要为此付出代价。”她轻声笑了笑。“就说这些砖吧,我敢断定我的后背被它们擦伤了。”
“我的膝盖和胳膊时也被搓去了一层皮。”德克尔说。
“让我看看。哎哟,”贝丝说,“假如我们再疯狂点,就得看急诊了。”
德克尔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持。他没完没了地笑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贝丝也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朝他靠过去,再次亲吻了他,但这次的吻充满了温情与爱慕。她抚摸着他结实的下巴。“你刚才说过的话,在我们——算数吗?”
“完全地、彻底地算数。任何词语似乎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我爱你。”德克尔说,“我太爱你了,以至于好像在此之前我对自己一直一无所知,好像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活过似的。”
“你没说过你不仅是艺术评论家,还是个诗人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德克尔说。
“我现在就想知道所有的一切。”贝丝又吻了他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德克尔欣赏着她的裸体,咽喉有些发紧。她的身体,无论是外形,还是其柔韧程度,都酷似运动员,这不禁使德克尔联想到古希腊雕刻家所塑造的性感的裸体女人形象。
“你身体左侧的那块东西是怎么回事?”贝丝问。
“我的左侧?”
“我是说那块疤。”
德克尔低头看了看。那是块凹凸不平的疤痕,有手指尖大小。“噢,那只不过是——”
“你的右大腿上还有一块。”贝丝皱着双眉,跪下来仔细查看。“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想说——”
德克尔想不出避免这个话题的办法。“这些都是枪伤。”
“枪伤?这究竟是怎么——”
“我不太懂得如何隐蔽自己。”
“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1983年入侵格林纳达的美军特种部队成员。”德克尔又一次感到伤心,因为他不得不对她撒谎。“枪声响起时,我没能及时趴下。”
“他们发给你奖章了吗?”
“为这种愚蠢的行为?”德克尔咯咯地笑起来。“我得到的是一枚授予受伤士兵的紫心勋章。”
“这些伤疤看上去很痛。”
“一点儿也不痛。”
“我能摸摸吗?”
“请便。”
她用手指轻柔地抚摸他体侧凹陷的疤痕,然后又抚摸大腿上的那一块。“它们真的不痛吗?”
“冬季潮湿的夜晚里偶尔会痛。”
“痛时告诉我,我知道怎样使你感觉好受些。”贝丝俯下身去,吻了吻一块伤疤,又吻了吻另一块。“这些伤疤不碍事吧?”她问道。
“一切正常。遗憾的是我住军队医院时,没有像你这样的护士。”
“要是有我这样的护士,你就别想睡觉了。”贝丝偎依在他的身旁。
“睡觉并不是最重要的。”德克尔说。
他与她靠得很近,享受着她的体温。有几分钟,他们谁也没动,也没有讲话。透过窗户,绯红色的余辉越来越凝重了。
“我想,该去冲个淋浴了,”贝丝说,“你可以用客厅外的那个浴室,或者……”
“或者什么?”
“我们共用我的浴室。”
泛着白光的浴室很宽敞,可供双人洗蒸汽浴。里面有一张铺了瓷砖的长凳,一边一个喷头。他们涂上肥皂后,用海绵互相擦拭,然后用热水喷洗干净。蒸汽在他们周围翻腾起伏。他们亲吻着,抚摸着,拥抱着,光滑的身体相互摩擦着。最后,他们颤抖着倒在长凳上,两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又一次开始了***。
7
这是德克尔一生中最特别的一个夜晚。他从未有过这种情感投入肉欲的体验,也从未如此尊敬——或者应该说是敬畏——与他共享情欲的那个人。他与贝丝第二次***之后,又冲了个淋浴,而后穿上衣服。此时,他萌发出一种陌生的情感,一种完满感,一种归属感,似乎他们俩肉体的结合已经产生出另一个无形而神秘的结合体。只要他在贝丝身边,就能感觉到他中有她,她中有他。他甚至不需贴近她、抚摸她。只要看她一眼,他就能感受到这一切。
他一边呷着多斯·爱克斯啤酒,一边烧烤着贝丝爱吃的带骨牛排。他抬头向天空望去,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夜空的这种颜色极像贝丝的眼睛。他又朝着贝丝的房后望去,下面树木覆盖的山坡向远处延伸,最后融入圣菲的灯火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涌上他的心头。他透过玻璃门朝亮着灯的厨房里望去,隐约看见贝丝在准备色拉。她正独自哼着小曲。
她注意到他在看她。“你在看什么?”
“看你。”
她快活地笑了。
“我爱你。”德克尔又表白说。
贝丝走过来,打开门,探出身子,亲吻了他。这一吻就像火花从她身上迸发出来,落在他的身上。“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此刻,德克尔终于摆脱掉了困扰自己多年的空虚感。他回想起一年零三个月前在罗马的日子和他的40岁生日,回想起他所忍受的厌倦无聊和内心的空虚。他渴望有个妻子,有个家庭,有个安乐窝,而现在他即将拥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