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在南方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43
|本章字节:5872字
卜果有意无意地碰到了那个部位,那里没有任何异样。她看他,而他也看着她,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内疚,而是无边的清澈。
李小成一连两天都没有看见卜果,他给她打电话,卜果说这两天有点事情,明显地情绪不高,李小成也没多说什么。
第三天见到卜果,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卜果说,昨天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想我啦?把李小成弄得红了脸。李小成说,没事。卜果说,你肯定有事求我。李小成笑笑说,如果有时间,一起吃饭,还真有事求教。卜果同意了,不吃白不吃。
前两天卜果一直都在震惊之下,她被马克齐吓着了。她一直认为马克齐是有病的,于是找一些有关男人疾病的书来看,她希望找到一些办法来帮他,书上有很多办法,像器械,像药物,像用身体唤醒,编者说得头头是道,总归是纸上谈兵,那些可敬的编者没有说如果男人连衣服都不肯脱该如何治疗。
马克齐是一个君子。卜果觉得君子用在这里很好玩的。书上说,床上无君子,无淑女。可马克齐就是一个君子。在他仅有的那次和卜果躺在两米乘两米的地方,他合衣而卧,安静极了。卜果有点侵略性,她亲他,抚摸他,他开始是抵触的,后来他不动了,任她。卜果有意无意地碰到了那个部位,那里没有任何异样。她看他,而他也看着她,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内疚,而是无边的清澈。
那时的卜果像是弓拉满了,她突然失去了方向。她做出了让他,同时也让她吃惊的举动,她用力,像是拉弓一样拉开了她的衬衣,那些小小的纽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她饱满的乳蓬勃出来,她听见马克齐说,你把衣服穿上。
马克齐的语气是严厉的,低沉地怒吼。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就算是她还在大学里有一次赖在他的房子里不走,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铁青着脸。
卜果嘤嘤哭了,可她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她听话地穿好衣服。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同时她还很羞愧,她久久地把头埋在掌心里。
后来,马克齐捧起了她的脸,马克齐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卜果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马克齐把她的脸捧了很久,卜果在后来常常想起这一幕。他的手掌大而柔软,只是有一点凉。卜果想了很久,有谁这样捧过她的脸?她想出来了,父亲。
卜果有父亲有父爱,她不要马克齐像父亲,她要他是恋人。可是他说,你得找个和你一样的人,这样才配得上你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青春。
执著有时是好的,有时却是坏的,所以,有时人们说放手,说放爱一条生路。话说起来总是比做起来简单。这些道理卜果懂,可她不放手。就像马克齐是她前生种下的一棵桃树,他桃花满天的时候,她没有见到,可是她希望吃上一个桃子。放手与坚守的差别在于投入的多少,这是一个现实的事情,而爱总是用唯心来掩盖这些。
马克齐是一个谜,好像和他待的时间越久,她越接近谜底。
马克齐不止一次给她讲述了故乡的瓦房与贴着青瓦的炊烟,父母都去世了,老家的屋子空着,猪圈也空着。他说那些石头砌起来的猪圈,其实是了不起的建筑,有了猪圈的农耕时代才是有营养的时代,才有力气进高楼大厦的工业时代。他说这些时,好像说陈年旧事。
卜果说过什么时候带着她去看看,他说等机会吧。机会不是等来的,所以她也就没有机会。
马克齐说过一次他离婚了。就这一句,不知要表达什么。
后来,卜果想他只是说说罢了,他什么也不想表明。
卜果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有没有孩子啊?
可怕的静默之后,马克齐说,有。因为马克齐从来没有提起,卜果本来想无比柔情地说,我想给你生一个,因为马克齐简洁的一个字,她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不想自讨没趣。
一个星期之前马克齐要到外地开会,他把车开到卜果这里,卜果说想开。卜果开车是跟着他学会的,又交钱去驾校学了一阵子刚拿了驾照,刚拿执照的人都想开车。
马克齐有钥匙。打开了门,那时卜果正趴在窗户上看十五楼的窗,她没有觉察。马克齐就站在她身后,那窗台的一幕他也看到了。那里的两个人像是两个实力派演员,他们像疯狗一样狂,他们也不怕冷。
卜果和马克齐同时听见彼此的喘息。卜果吓得跌倒在地,马克齐扶起她时,她感觉到他的本能。这是神奇的。卜果因此就有了下一步的想法。
马克齐却逃了。这一次卜果冲着他的背影骂,王八蛋!跟着是一声脆响,她扔了一个杯子。和那把车钥匙。
男人在女人面前阳痿是不道德的,像马克齐刚才那样更是不道德的。
女人的胸怀是柔软的,所以卜果还是说服自己,马克齐逃跑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所以卜果等自己冷静下来还是给马克齐打电话说,哪天回来吧?我学着切土豆丝,切得很细。马克齐说,卜果你真傻,你学着切它干什么?
给你吃呀,卜果说。
两个人再次见面时谁也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卜果做了几个菜,两人相对坐着,一时没有话说,他们频频举杯,时间不长就喝掉了一瓶红酒。卜果的脸像酒色一样红润,很漂亮。马克齐乘着酒兴说还想喝点。卜果说,你行吗?你平日可是不沾酒的。
马克齐说其实喝醉一场也是幸福的。他这样说,卜果也不好阻挡。结果他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流水线作业似的吐。
相比之下,卜果只是有些醉意。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绝非卜果本意。
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身体的秘密。
因为马克齐吐得到处都是,卜果想给他换换衣服。这个两居室的房子里有一间是马克齐的,有他的换洗衣服。先是换了上衣,在换不换裤子这个问题上,卜果迟疑了一下,因为马克齐从来没有给她知情他身体的权利,那么这应该是一个涉及隐私的问题。结果她还是决定换,因为那些秽物弄得到处都是,想着看着都不舒服。她解开他的皮带,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裤子只褪下一小截,她看见了他的腹部,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刀痕,那肯定不是手术留下的,那些痕迹显得毫无刀法,乱七八糟的,刺目的,恐怖地突起着。怎么会那样啊?
卜果跪在那里,那一刻她对他的身体充满了敬畏,她的神情类似于瞻仰。其实很多时候女人都是不愿意哭的,只是她们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就像卜果在此时的样子。她哭,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她能做的就是把他的皮带再系好,然后把干净的上衣也脱下来,再给他穿上原来的衣服。然后,她也躺在地上,装醉。装醉并不好装,她的思维异常活跃。最后,她索性再喝了几杯酒。这次,她真的醉了。
她要和他同时醒来。这样,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晨,她一直等着他先醒来,他醒来了,摇了摇卜果,卜果就醒来了。卜果给他找衣服,一番洗漱之后,他看起来清新了一些。
马克齐说,我走啦,你一定要谈恋爱。两句不搭界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她咬着嘴唇,这次她点头了。马克齐笑了,很由衷。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