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志海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17
|本章字节:12066字
伞降训练看似简单的一跳,但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跳伞的人是很难感受到伞训前的那种艰辛。从八百米的高空往下跳,跳伞的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而这支年轻的突击队也是第一次的组织跳伞训练。所以当时突击队自上而下对伞降训练抓的是很严格的,或者可以用严酷来形容。
在跳伞开始首先展开的是地面动作的定型练习。伞降训练,突击队要求全体人员必须参加。三月的西陲边疆,天亮的还是比较晚的。每天吃过早饭后刚好是太阳升起的时候。迎着朝阳的曙光,全突击队的人员,上到突击队首长,下到普通战士,首先在训练场上集合,清点人员。而后便展开了痛苦难熬的定型训练。
定型训练动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模拟人在离开机舱时的姿势,脖子缩在两肩膀之间,脊背向前弯曲,两腿半蹲,而后就是枯燥乏味地保持这个姿势进行定型练习。没有体验过的人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参加过伞训的人深深地知道要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有多难受。训练采用的是循序渐进的方式进行的,从刚开始的十分钟,几天以后训练强度就增加到了三十分钟。
与其说定型训练是动作的练习,更不如说他是意志和忍耐力的训练。初春的边城,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寒意。但是半个小时地蹲下来,每个人身上都沁着一层细微的汗水。即便如此,王泉森还是要求在训练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士兵看班长,班长看排长,下级看上级,层层作表率。
“王参谋长太执着了吧,每次和我们一起训练,我都不好意思偷懒了。”休息间隙,有的战士忍不住说道。
“习惯就好,你还不知道吧,参谋长在‘老虎团’的时候就是团里的跳伞精英。跳过六种伞型,五千米和三千米跳伞跟玩的一样。”……
五月中旬的一天,突击队的战士们正分成几组在临时搭起的离机台上紧张地训练,参谋长王泉森正站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指导机关人员训练,这样的训练已经持续十多天了,登台——弯腿——弓腰——跳下——前冲——站好,每人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动作不下五十次。
王泉森一点都不敢马虎,正式跳伞前这样的训练必须保证平均每人不下一千次才敢登机。电影中见到的悠闲潇洒的跳伞场面,却是个假象,是个表面现象。实际上跳伞是一个非常高难危险的科目,人一旦离机,生命就完全系于背负的伞具和动作操作上了,不论是伞具出了问题还是操作动作不规范,都有可能让一颗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
156“双腿并拢,双手保持拉伞绳的动作,随时保护头部,触地时双腿一定要并拢好,脚尖略为向前帮助缓冲,屈膝,眼睛盯着地面。这套动作看起来虽然简单,但动作要做到位有一定难度。如果落地速度太快或者地形不好,立即弯腿缓冲并向侧面倒下,双手护头帮助缓冲。”伞降教员田鹏超正在给分队教授离机动作和触地动作。
“今天我们练习4米高跳台,也是我们跳台的最高点,在空中的时候万一主伞不开,副伞比主伞小得多,落地速度相当于从二三层楼跳下来的速度,所以,为了适应这个冲力我们跳4米跳台。另外,落地的瞬间,我们还要尽量的侧倒缓冲,千万不要跟地心引力死抗。顺着倒地方向倒下,再打个滚就能把力量卸掉。”……
一次跳伞训练的时候,王泉森发现平时一向活泼好动的二连战士胡远明情绪比较低落,话也不爱说了。几次的接触后,小胡向王参谋长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参谋长,我家里因为发生旱灾,承包的几十亩地收成很低,家庭过的不好。我觉得自己作为家里的长子,却尽不了一点的力,越想越没劲,所以无心参加训练。”
“远明,先不要着急,这个事我们一块想办法。”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王泉森及时地找小胡进行了谈心和心理疏导,并自己掏腰包拿出两千元钱出来寄到小胡的家里,缓解了胡远明的燃眉之急。
在为他加油鼓劲的同时,王泉森同样想到了他落下的训练进度,对他进行重点的帮教。在叠伞训练时,别人叠一遍,王泉森就让小胡叠三遍。别人的地面定型训练十分钟,王泉森就要求小胡练二十分钟,还为小胡纠正动作,既当教员,又当“陪练”。一周多的“小灶”补下来,小胡无论是心理状态还是跳伞技术上都有了较大的提高。从那以后,每当听人讲起参谋长王泉森,小胡都不由自主地伸出大拇指称赞不已。
有人把空降兵的腿比作“铁腿”,这话一点也不假。每天除了正常操课,1小时的体能训练也是他们的必修课。长跑、300米蛙跳、负重下蹲、仰卧起坐、俯卧撑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落日的余晖下,伴着战士们粗重的喘息声。一个接一个的课目下来,战士们一个个都练成了汗人。但是,当王泉森满意的问大家身上还有没有劲时,他们同时大吼:“有!”。是的,这就是“天狼勇士”的劲头,这就是“天狼”精神的释放,他们的吼声爆发出的是敢打必胜的豪气,是无所畏惧的勇气,是热血男儿的朝气……
“三肿三消,才上云霄”这句经典的口号,在空降兵部队流行了几十年了。经由王泉森的口中传到了突击队官兵的耳朵里后,战士们才明白真正实践起来有多么的艰难。
汗水化作伞花,绽放在西域的天空。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训练,日夜奋斗,战士们怀着一颗紧张和激动的心情迎来了空中实跳的日子。
这天晴空万里,和风徐徐,几朵白云如轻纱一般挂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安宁,这是一个跳伞的好天气。
停机坪上,陆航部队配属的运——八飞机一架一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银色的机身,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种飞机机速大,续航时间长,是我军未来空降作战的主要机型,王泉森以前参加的跳伞也基本上都是这种机型。
跳伞现场总指挥、队长齐大鲁正在飞机旁下达登机前最后准备的口令:“背伞!”话音刚落,只见所有官兵呼啦呼啦动作起来。
开铅封,穿伞,系好那性命攸关的七钩八带十二环,每个人都略显臃肿的来到三道红色的检查线前,每一道检查线上都有两名经验丰富的教员在等着我们。从头盔帽带到肩带、锁针、备份伞,一个一个过检查线,一个一个检查。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主伞,胸前挂着一个备份伞,备份伞侧面插着伞刀。
到了十一点钟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东方遥远的地平线下,一轮硕大的红日正在升起。迎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天狼突击队第一批跳伞人员开始登机。
站在机舱门口的舷梯上,参谋长王泉森回过身来,向全场人员微笑着挥手致意。一阵轰鸣声中,第一架飞机沿着跑道开始慢慢滑行、加速,快到跑道末端时,机头一扬,像一把利剑直刺苍穹。
在众人的瞩目中,飞机在人们的视线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像只大鸟,优雅地划出两道长长的美丽弧线。几分钟后,第一架飞机飞临人群头顶,地面上的所有人,伸长脖子仰着脑袋,翘首以盼即将到来的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天狼突击队”被称作是未来作战的“拳头”部队,伞兵则是这支部队在未来战争中取胜的一把“尖刀”,所以尖刀兵都得能跳伞。
“给你们讲个笑话,跳伞有三多,登机前尿多,登机后汗多,落地后话多,哈哈……”看着一张张紧张的面孔,已经登机的王泉森开起了玩笑,经过王参谋长的一番努力,战士们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王泉森心里清楚,第一次坐飞机,而且还是第一次实际跳伞,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兴奋,也很紧张,希望快点跳下去,可又有点怕,万一伞包不开怎么办?人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丝恐惧,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必要的玩笑可以很好的缓解这种情绪。
多年以来,王泉森养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不管是什么样的项目,凡是第一次训练,他都要第一个先上。这次的跳伞自然也不例外,他准备第一个试跳。
气流突然变得很不稳定,飞机忽高忽低,像是浪头上的小船。机舱里又闷又热,王泉森为了缓解战士们第一次跳伞的紧张心理,调节一下气氛,不停地说笑着。
此时的飞机上,有人揪心,有人激动,有人紧张。人生中的第一次跳伞,究竟会发生什么,面对未知的事情,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一点恐惧。
从飞机的窗户向外看去,洁白的云朵在不远处的天空飘着,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在往地面上看,人小的像蚂蚁一样,远处本来高大的楼房现在看着也像火柴盒一样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
每个人都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只等着飞机那低沉的气笛声响起,那就是跳伞的信号。
“高度750米——高度800米——”飞行员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飞机已经在颠簸中爬升至800米,机舱里绿灯“嘀、嘀”边响边闪,放伞员用力打开机舱门,一股强劲而清醒的气流冲进机舱。沟壑纵横的戈壁滩在机翼下缓缓地滑动,着陆场已经到了。
王泉森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机舱门口。放伞员伸手一摸他的主伞和备份伞,使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王泉森也竖起大拇指作了回应,同时轻松地转身对其他跳伞队员大声喊道:“你们马上就可以在八百米的高空自由飞翔了。”
“嘀、嘀”绿灯闪亮,在一声低沉的气笛长鸣中,放伞员的右手向外一挥,发出了他那最具有权威性的话语“跳”,王泉森双手紧抱备份伞,向前迈步,“1、2、3……”他双脚一并,身体向前跃起,只觉得一股强劲的气流顿时把他卷了出去,呼呼的风声卷入了耳朵,带动起了头发根根向上竖立起来,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线加速下降。
三步离机的动作在地面演练了许多次,在空中他又一次把这个动作完美地展示在了大家的面前。随着跳伞员们一个个跃出机舱,一朵,一朵,整整二十朵,天空中很快散布着一朵朵美丽的伞花。
劲风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从空中俯瞰着广袤的大地,尽情地体验着飞翔的快感。
100米、50米……地面上的景物好像迅速放大的景象,快速地映入了人们的眼帘。“扑!”大约二三十秒钟后,载着王泉森的第一朵伞花在战士们前面不远处的沙丘上飘然而落,卷起了周围的片片尘土。伞布扑倒的一刹那,他稳稳站起,向着队伍这边高兴的挥舞双手,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随后,原本金灿灿的的沙漠大地霎时被一大片一大片的洁白所点缀,接下来的第二架次上相继降落的齐队长、韩政委也冲我们做出胜利的姿势。整个机场顿时一片欢腾,一批伞兵安全着陆了。他们的成功首跳,给其余的人以极大的精神上的鼓舞,每一个人都欢呼着,原本环绕在人心头的那种恐惧也随之渐渐地消失了。
今天按照计划还将完成两个架次的跳伞。不远处,尚未登机的战士们用充满期待的目光向这边凝望着,已经跳伞落地的则背起伞包开始又一次集结。
马达的轰鸣声又一次从高空中传入了人们的耳朵,伞兵们一个个飞出机舱。忽然第二个跳出机舱的吴凯在空中不断地翻滚,主伞却没有打开,整个人成长条状急速向地面冲来。6秒、7秒、8秒,主伞还是没有打开。
情况万分的危急,眼看着一起亡人事故就要在人们的眼前发生。霎时,地面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大家的眼光都随着他迅速下移。
“打开备份伞,打开备份伞……”正当每个人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地面广播里王泉森急促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嘭——”就在人们焦急之时,在离地面300多米时伞开了。下降的速度顿时减缓了下来。
“两腿并紧,收腹,塌腰!”高音喇叭里继续着王泉森的声音。安全的着陆后,人们急急的围拢过来,查看吴凯的情况。万幸的是什么事都没有。
“多亏了参谋长的提醒,我当时都蒙了,根本不知道去拉备份伞。”原来在吴凯离机的瞬间,高空风突然出现了突变,飞机剧烈的晃动让自己的离机动作不对劲,伞绳扭劲,才导致了开伞不正常。
有了第一次跳伞的成功经历,接下来几天的实跳训练进行的非常顺利。经过了全突击队人员三个多月的共同努力,突击队历史上的第一次跳伞训练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或许时间正要磨炼特种突击队,一事刚完,又是一事。金秋8月,就在跳伞训练结束不久的时间里。“天狼突击队”又接到了上级的通知,为了应对当前日益复杂的国际周边和社会的安全环境,提高信息化条件下的维稳处突能力,参加黑家沟军警民联合反恐怖研讨军事演习。刚刚从跳伞工作中脱身的参谋长王泉森,又一次带队到大都市参加演习。
“我在这儿有几个要求,你们每人每天给我发现至少一个其他单位的好的训练特点。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刚到黑家沟,王泉森便开始给每个人交待任务。王泉森很清楚,“天狼突击队”作为一支年轻的突击队,刚刚由步兵团改建而来,对突击队的一些专业科目的训练上还比较生疏,基础也比较薄弱。
抓住一切机会吸取其他部队的长处,避免他们的不足。
定点滑降是一项高难度的训练课目,不仅要求滑降队员有过硬的滑降基础,而且还要求队员必须具有良好的四肢协调能力、心理素质和判断力。所以训练起来难度很大,风险很高。王泉森这些天一直都在为这事发愁,作为自己突击队的演示课目,搞砸了课目就等于把特种突击队的名声搞砸了,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这些天,王泉森在训练场上当起了干活的“监工”。不仅时不时的指导一些队员的动作,还会时不时的“客串”一把队员。为了增加训练的趣味性,提高训练的积极性,王泉森在高高的崖壁上挂上了一个个气球,玩起了踩气球。
“哈哈,我踩了十个,那叫一个美。”
“不要牛,待会看我怎么超过你,就那几个气球,我还没放在心上。”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显摆自己的成绩。突然,王泉森命令所有人员停止滑降,俯卧撑准备!意犹未尽的队员还没从快乐中抽出身来,只有大眼瞪小眼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崔凯,在踩气球的时候,你的感受是什么,有什么心得?”
“报告参谋长,下降的时候要轻微的侧头观察目标,才能踩到气球。”
……
天气越来越热,所有人的头上都开始冒汗,一滴滴的汗珠从每个人的额头上掉落,郁闷的情绪也渐渐的从每个人的脑袋里泛了出来。等到王泉森问完最后一个人,所有人都快撑不住了,不时的单臂支地,来回的交换。
“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很不好受,但是,你们的回答没有几个能让我满意的。我让你们做俯卧撑就是想让你们记住一个道理,永远都要抓住重点,抓住训练的关键。你们现在不仅仅是一个队员,你们要把自己定位在未来的教员位置上,所以你们现在的每一次训练都要总结,踩了多少气球不是你的最终目的,总结出如何教授后面同志的方法才是重中之重。”一席话,让所有人的心里豁然开朗。王参谋长的良苦用心让所有做俯卧撑的队员为之感动。原来,在王参谋长的心目中,所有的队员都是火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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